王曦和小一,被審查了。
最苦不堪言的,卻是楊允佶。
他本來都已經(jīng)溜號,坐上了回里七院的車。但沒有想到凌晨5點,還坐在后排上睡覺的他,接到電話,說嬴瑩不見了,讓他立刻到會議室去。
他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來,只說臨時有事外出,可能要晚一點。最后,找了個相對僻靜的地方,讓那名給他當司機的醫(yī)師把車停下,自己趕快下車,御風疾馳回到了里三院。
所以人人都用一陣十分奇怪的眼光看著他。
半夜三更不在里三院,偷偷摸摸出去干什么?
里三院現(xiàn)在可是有著禁制,沒有兩位院長的手令,誰也出不去。
但楊允佶插科打諢,就是不說,甚至連代文斌打趣他說他溜出去找小姑娘了,他都不反駁。
他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早上七點,好些事情,已經(jīng)暫時理了一個大概出來。
王曦這次顯得有些反常,對于事情的經(jīng)過,比較閃爍其詞。
在嬴瑩和他進行了一場特殊的告別之后,他一個人呆在床上,有些發(fā)懵。
因為全程師姐都不說話,感覺情緒很低落的樣子,可問她呢,她就勉強笑笑,然后用嘴來堵住你,用雙手摟住你,用雙腿纏住你,反正讓你沒辦法繼續(xù)追問。
走的時候也是,揮了揮手,做了一個拜拜的動作,便再次打開門離去。
但就是這一段,他隱瞞了。
他當時越想越覺得有些莫名,擔心嬴瑩師姐會出事,于是趕快又穿好衣服,想去她們房間看一看。
可進了屋,卻發(fā)現(xiàn)只有小一正睡得香,于是又在樓道上轉(zhuǎn)了幾圈兒,每一間病房,都打開看看。
有的是空的,有的還有其他醫(yī)師,驚醒了別人,趕忙退出來。
越往后,他就越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等所有的房間都找了一個遍,他才想起,直接給師姐打電話。
可是卻不在服務(wù)區(qū)。
這下他慌了。
把小一給叫起來,問了一下。可后者完全不知道什么情況,說自己一早就睡了,還反問王曦,怎么想起大半夜的來找嬴瑩。
王曦哪里敢說。難道說,因為師姐過來和我睡了一覺?
于是,小一也陪著他一起找了起來。
當然了,小一肯定是提不出什么建設(shè)性的意見的,只能是再原路找一遍罷了。
這下,就有些同事不干了。
你說你們兩個大晚上的不睡覺,在樓道里溜達來溜達去,干什么呢?
雖然都是業(yè)內(nèi)人士,但聽那來來回回的腳步聲,也會覺得很瘆人進而影響睡眠好不好?
于是,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出門來看,這人一多,順口打聽兩句,小一又藏不住話,就說找嬴瑩師姐。
這些人呢,雖然不知道嬴瑩有什么問題,但是一般還是通過小道消息里院最厲害的就是八卦知道了一點,那就是不要去打聽嬴瑩的事。
光憑這一點,大家心里就都覺得有問題,只是官方都沒意見,也就當做什么也不知道。可現(xiàn)在這個情況,有稍微機靈點兒的,就給自己的上級或者組長打電話了。然后事情就捅上去了。
趙竹仁一聽,那還得了?
連忙把他們那一批人給叫起來,全都過來,甚至連代文斌,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回到了里三院。
然后發(fā)現(xiàn)的確如王曦所說,嬴瑩消失不見了……
這段時間,里院已經(jīng)仔細地搜查了這兩間房子,也調(diào)取了過道的監(jiān)控錄像,發(fā)現(xiàn)在嬴瑩她們睡覺的那間屋子,地面上有一道凹痕。十分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切割了一般。而負責這幾間病房的護士說,在她們?nèi)胱≈埃@里是絕對沒有這凹痕的。
王曦當時趴著看了一會兒那凹痕,看得很仔細。最后他指出,這凹痕,中間深,兩邊淺,且對稱,是一道弧形。
小一這時倒挺機靈,因為相同的事情,她在地府經(jīng)歷過一次。那時她和王曦在楚江王的王殿內(nèi),躺在沙發(fā)上像兩個二大爺一般,要比試一下各自凝聚靈力長刀的水平,然后一不小心便開啟了一個界門,把在面前的茶幾給切割成了兩半。所以她很快便把那件事和眼下聯(lián)系了起來,提出很可能是因為這里曾經(jīng)開啟過界門。
那界門誰會開啟呢?
自然只有王曦和小一了。
事發(fā)的時候,他們又被很多人目擊在一起到處溜達。
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人嬴瑩不見了,再反觀王曦之前在日本的意圖和行為,那么懷疑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他身上。
而小一,就只能當做同伙來看待了,因為憑王曦一個人,是開不了界門的。
又或者是另外一種解釋,這界門,是遺人開的。
只是那樣的話,遺人就顯得十分蠢了。
就目前看來,里院已經(jīng)知道了,開啟界門并不需要太大的代價。如果他們都有這本事兒了,那里三院的所有防御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形同虛設(shè),這個時候,救走嬴瑩,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還是先重點關(guān)注他們兩個。
可是無論怎么問,這兩個人的表現(xiàn)都很矛盾。
小一是一口咬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本來就不會說謊,心思又單純,所以說話時氣息無比平穩(wěn)。可王曦呢,說話的時候,雖然內(nèi)容上和小一所說的扣得上,但卻總給人一種十分心虛的感覺。
再后來,負責跟進監(jiān)控視頻的同事來匯報,說嬴瑩在消失前,曾經(jīng)進入過王曦的房間,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除此之外,再無異常。之后,便是王曦和小一在樓道里溜圈兒的畫面了。
這時,有了實錘的證據(jù),自然就更要問王曦,嬴瑩跑到你房間來干嘛?
比如,是不是商量逃跑計劃之類的。
就在這里,王曦答不上來了。
這還是第一次,王曦對于里院的詢問,表現(xiàn)出這種反應(yīng)。
很明顯是不想撒謊,但又不想說實話。
按理說,嬴瑩的事情,其實已經(jīng)都交代得差不多了,而里院也表現(xiàn)得相當大度,并沒有太過限制幾人的自由,不該如此啊。于是,柳瑗和周柯兩個人,便被派來和王曦談心,可也依然無果。王曦翻來覆去就是一個意思,嬴瑩師姐到自己房間里來,和她消失之間,應(yīng)該沒有關(guān)系。
問他們談?wù)摿耸裁矗蹶氐够卮鸬煤芨纱啵f嬴瑩什么都沒有說。
說這句話的時候,氣息倒穩(wěn)定無比,一點也不像在撒謊。
所有人都望著趙竹仁,意思是等著他拿個主意,畢竟這是他的地盤,他的人。尤其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里三院已經(jīng)確認將會是下一個攻擊目標,出這么件事情,還是應(yīng)該引起重視。
原來,在昨天問了嬴瑩那么多問題之后,趙竹仁收到一條短信,便召集大家去了他辦公室,是要聽一個通報。
在里九院的黃泉路被陰兵的自爆炸斷之后,地府便開始派人著手修復(fù),只是工程量實在過于巨大,連兩側(cè)的峭壁,也被炸出巨大的缺口。
在這個過程中,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一名幸存下來的敵方鬼將。
這名鬼將距離爆炸發(fā)生的地方,還相當遠,是第一批進入黃路泉的敵人。
在被弱水困住之后,他靠著修為,退到了鬼門的邊緣,硬是向上攀爬,躲過了一劫。
地府這下就不客氣了,直接查魂。
給里院通報的,便是這查魂的結(jié)果。
在這名鬼將的記憶里,當晚,他們得到的任務(wù),是向里九院的鬼門關(guān)發(fā)起沖鋒。在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部隊開始分兵,向另外一個方向攻去。
這些,都是里九院親身經(jīng)歷過的,沒有什么大問題。查魂的結(jié)果和事實完全對得上,自然不用多說。
里院關(guān)心的,是那些沒有看見過的東西。
而這里面,就有發(fā)現(xiàn)了。
記得當時小一曾經(jīng)提出了一個理論,說關(guān)于界門,其實是陽對陽,陰對陰。自從這個說法出來以后,一時間還沒有人能駁倒她,甚至這次也一樣。
從這名鬼將的查魂結(jié)果來看,他們本來是處于陰間,但接到命令,要奔赴陽間。等來到了陽間之后,又被要求通過一個界門之類的東西,接下來,就是長途奔襲,直撲里九院。
這樣看來,更是證明了小一推論的正確性。
在此,里院了解到。這一次還真的是運氣不好,人家一開始,就沒有想到陸侯亮會在里九院。反而是自己的防御配置,引起了對方的好奇,最終暴露了出來。
當然,這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每一級人員都是各就其位,各司其職,沒有誰有責任,不可能找個人出來背鍋。
只是,這里面還有個問題,那就是子君哪兒去了?
從目前了解到的情報來看,敵對的閻君,總共就兩個。
陸侯亮算一個,但正人事不省,捏在手里。而子君呢,全程都沒有露面。
那這場戰(zhàn)斗,從不管從哪方的角度來看,都感覺不是太清楚。
又是莫名其妙的。
本來還以為是來救陸侯亮的,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曉得了,那只是一個意外。真實的目的,還是攻擊鬼門關(guān)。而且這次,兵力更多,幾乎快到兩萬了,簡直就是勢在必行。
只是沒有想到打著打著,里九院的應(yīng)對方式實在太過奇葩。居然放棄了防守,全部向著文弋的方向運動。還好后來的處理還算有模有樣,跟地府配合,不斷地消耗著敵方的陰兵。反正這些陰兵沒有得到有效的指揮,只會一股腦兒地向著鬼門關(guān)沖去,沒什么章法,唯一的優(yōu)勢也就是數(shù)目太多了而已。但這個優(yōu)勢在黃泉路的機關(guān)面前,并不算多大個事。三下五除二,就給敵人造成了大量的傷亡。
這都還不算什么,如果地府當時鬼門還沒有關(guān)的話,里九院這邊都還有好東西用來招呼敵人的。
漢安血戰(zhàn)那天,遺人的床弩給里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恐怖的威力和超快的速度,即使是一名副院長,也無法抵御。
自然,按照里院的性格,發(fā)現(xiàn)了好東西肯定要想辦法拿來用。
這就不成問題了,床弩的工藝又不復(fù)雜,技藝也沒有失傳,隨便找了幾張圖紙,各個里院各自就近找了幾家大學,下了幾單,然后人家就交付了全金屬的床弩!
當時,周嫦瓊已經(jīng)下令,讓人去把里九院的三架床弩給運過來了。
一旦就位,可以想象一下。
狹長的黃泉路上,密密麻麻全都是陰兵。
三架床弩并排,上面的鋼鐵重弩附上了風系符咒,一次攢射,估計就可以直接釘?shù)阶钸h處的鬼門關(guān)城墻上。
至于中間攔在弩箭路徑上的一切,必然全都是被撕成碎片。
而且這些床弩可和遺人的那種手工制作的木質(zhì)床弩不一樣。
在弩箭的填充方面簡直不要太簡單。
要說各個大學的機械制造與自動化專業(yè),這次感覺也是卯足了勁兒,幾乎都想到一塊兒去了。
全都給設(shè)置了一個類似于箭匣之類的東西,一只匣子里面,便有五支重弩,直接填充后,便可以“嗖嗖嗖嗖嗖”一口氣射出五支。然后不過是再換一只箭匣,就又可以再來。
這種利器,用來對付擁擠在狹長地帶沒有掩體的敵人,簡直是太適合不過了。
只是很可惜,里院的高科技床弩還沒有來得及發(fā)威,地府就把鬼門給關(guān)了。
雖然他們也的確把敵人給消滅了,鬼門關(guān)也安然無恙,但把黃泉路給玩兒脫了。
在將這名鬼將查魂完畢,確定了里三院將會作為下一個攻擊目標之后,趙竹仁就開始著手布置防御。
同時因為害怕這是敵人故布疑陣,最后的目標卻不是里三院,所以所有的里院都進入了戒備狀態(tài)。
反正里三院跟里一院還有里二院離得很近,自身實力也強悍,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撐到援軍到來,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總之一個大的原則就是,雖然不知道遺人或者敵人的陰兵為什么想打開鬼門關(guān),但是一次都不能讓他們成功。
哪怕像廬天町那樣,即使毀掉鬼門關(guān),也不能讓其得逞。
“師兄,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趙竹仁看著代文斌一直緊鎖著眉頭,出聲問道。
代文斌用一種非常嚴肅的表情點點頭,然后徑直來到王曦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道:“有!剛才負責跟進監(jiān)控的醫(yī)師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沒說。嬴瑩進入王曦房間和出來,這之間的時間,到底有多久?”
“這有什么關(guān)系嗎?小師弟說了,他們在里面,嬴瑩師妹一句話都沒有說。我不覺得他在撒謊,師叔您的意思是他們在用其他方式交流,制定逃跑計劃?”柳瑗問道。
代文斌搖搖頭道:“不!你們仔細感受一下,這小子,已經(jīng)泄了元陽了。”
于是,所有人都用一種好奇的眼光看著王曦……
王曦則羞愧地低下了頭……
我好想殺了代師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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