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辦公室里的氣氛變來有些怪怪的。
見黃義歆三人都面露吃驚之色,錢鑫鑫繼續(xù)道:“雖然我不是臨床一線戰(zhàn)斗科室,但好歹也是個主任,你們?nèi)坏拇_是高手,可一連跟了我?guī)滋欤也豢赡懿煊X不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楊允佶。
畢竟黃義歆和代文斌都是副院長,就他只是一名副主任,單從行政級別上來說,還要低錢鑫鑫半級。
楊允佶也不怵,從里七院出來的人,膽子普遍都大,只是
當錢鑫鑫面對著她,向前邁了一步的時候,他不自覺地就后退了一步
沒辦法,不退就快抱上了
“錢主任你可別投懷送抱啊我喜歡婉兒姐,人盡皆知了,我們不可能的”楊允佶有些支支吾吾地道。
但他的插科打諢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錢鑫鑫步步緊逼,最后竟然是將楊允佶給逼到了墻邊。
可盡管如此,黃義歆和代文斌也是亦步亦趨,寸步不離,一左一右地將她給夾在中間。
是個人都看出來不對頭了。
錢鑫鑫轉(zhuǎn)過頭,望向趙竹仁,道:“院長?”
這里是里三院,有什么事情,自然該趙竹仁來做主。
“代副院長,出什么事了?”趙竹仁沒有稱呼“師兄”。
代文斌退后幾步,雙手插進口袋,道:“誰知道這楊胖子發(fā)什么情?這不春天來了嗎,心里有些騷動也正常。趙院長你看這辦公室里,除了錢主任,就只有小師妹和薛主任是女人了,啊,我的乖徒兒小一不算,還沒長大。這里面只有錢主任沒那么刺兒,搞不好楊胖子就是打的這主意。”
趙竹仁從代文斌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后悔了。
想從師兄嘴里聽點兒靠譜的東西,這可能嗎?
于是他又轉(zhuǎn)向黃義歆,問道:“歆哥?”
黃義歆想了想,模棱兩可道:“這事兒,還是問錢主任吧。”
這種回答,趙竹仁哪里可能買賬,可礙于面子,只好對被逼在墻邊的楊允佶道:“楊副主任,你說。”
楊允佶裝出一副苦瓜臉,道:“三院長啊,我就是被這兩位給抽了個壯丁而已啊!這兩位大神這段時間在做什么,您老心里有數(shù)啊”
趙竹仁臉色瞬間一變,問道:“師兄!什么意思!?你是懷疑錢主任!?”
關(guān)于黃義歆和代文斌這二人在做什么,一開始除了石建泓和趙竹仁,大家的確不知道。
可后來,時間久了,這兩位活動的軌跡,足以讓大家猜到他們在干啥。
代文斌道:“哎,師弟不要說得這么難聽嘛。就是有些事情搞不清楚,剛好想請教請教錢主任而已。”
錢鑫鑫道:“我一個不擅長戰(zhàn)斗的輔助科室主任,不知道有什么地方,還需要兩位副院長來請教。”
代文斌道:“錢主任莫惱,俗話說,這術(shù)業(yè)有專攻,大家各有所長。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就是一些學術(shù)上的問題。比如藥劑學?這錢主任總比我厲害吧?這不,剛才錢主任還說要搞一個課題呢。現(xiàn)在咱里三院的高層都在,要不正好借這個機會,把有些事情給說清楚,然后順便就把你的課題也給批下來了,豈不美滋滋的?”
“是我們里三院。代副院長,你已經(jīng)是里十一院的人了。”錢鑫鑫面露不悅,生硬地頂了回去。
從來就不擅長與人打交道的她,不是那么圓滑。
代文斌也不生氣,道:“是是是,你們里三院。哎,錢主任啊,里三院一戰(zhàn),你用滴黃昏一舉消滅諸多陰兵,自己也受了傷,可以說得上是勞苦功高。倒也有傲氣的本錢了。不過嘛,再怎么說,我也算是你的前任上司。給點兒薄面子嘛。”
“薄面?代副院長。你現(xiàn)在可是在指控我和子君有染!”錢鑫鑫道。
有染?!
眾人雖然已經(jīng)猜到他們?nèi)齻今天突然發(fā)難針對錢主任,多半是和子君有關(guān),但萬萬沒有想到這里去啊。
楊允佶從側(cè)方狼狽地移了出來,見錢鑫鑫又注意到了他,連忙道:“錢主任,我可沒這么說啊但你這樣壁咚我我回去可說不清楚了啊搞得好像在審我一樣。另外,錢主任,這有染好像指的不是這個意思吧你可以說我和婉兒姐有染但要說你和子君有染我們還真沒這么想過”
錢鑫鑫想了一下,來到趙竹仁的辦公桌前,將自己的臂章取下,道:“院長,這么大一個事情,我擔不起。這藥劑科主任,在沒把我的清白還給我之前,我當不了了。”
楊允佶還在道:“哎哎哎,錢主任,好好說話嘛。這清白二字也不該用在這里啊真沒有往這方面”
“允佶!”黃義歆難得嚴厲了一把,制止了楊允佶在那里滿嘴跑馬。
趙竹仁將臂章推了回去,道:“我是你的院長,這事兒,自然會給你一個說法。師兄,歆哥,話都說開了,這里可都是里三院的各科主任,如果我保不下錢主任,那我這院長,也就不用當了。雖然我里三院損失慘重,但我還在。”
有軟有硬,不卑不亢。
代文斌和黃義歆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后還是代文斌站了出來,道:“讓我想想,從什么地方說呢大概也就是兩月前吧。大家都還記得我們里院集體查內(nèi)鬼一事吧?當時,我們覺得這個方法很保險,可總怕會有遺漏。所以,歆哥在被泓哥他們查了之后,就一個人離開里七院,去了兩個地方。
“一個呢,就是聶烽主任所帶的急診科被伏擊的地方。另外一個呢,就是楊允佶主任帶著王曦他們被伏擊的地方。當時我們和桑托斯的巫師集團交手,歆哥十分確定,聶楓主任就在他那邊。可按照楊主任的說法,聶主任卻出現(xiàn)在了幾百公里之外的里七院附近。雖然事后聶主任的急診科那邊,戰(zhàn)場已經(jīng)被打掃過一遍了。我們沒有太多線索。可那時事情太多,或許查得不夠仔細,很可能遺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總之,再去查一查總沒有錯嘛。
“可是,不管歆哥怎么查,也解釋不了這個現(xiàn)象。總之,這是一個大坑,沒法填。當然了,要解釋這個矛盾,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代文斌說到這里,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措辭。
結(jié)果楊允佶卻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接話道:“那就只能是我感覺錯了因為我現(xiàn)在的確無法確定當時是親眼看見了楓哥,還是說感覺到了他的靈識”
錢鑫鑫見說了半天,其實和她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但又很想繼續(xù)聽下去,道:“這二者沒有區(qū)別吧?不管是哪種情況,都說明聶主任到過現(xiàn)場啊。”
代文斌連連擺手:“不是楊胖子的意思。有些事兒,我沒給他說,他自然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了。其實,當時,甚至后來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也沒想通。在聽了聶主任曲折離奇的遭遇之后,雖然把他的嫌疑給洗干凈了,可大家也就徹底把這一個矛盾,給拋之腦后了。其實,這個矛盾沒解釋,便等同于是一條線索。只是,我們明明知道這里有問題,有線索,值得查,可卻無從下手。可后來,事情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
“當時在里十院,查魂的時候,把子君給揪了出來。我們才發(fā)現(xiàn),他將楊胖子給奪舍了,也得虧楊胖子命大,這都沒死。雖然把他給揪了出來,然后還將他給當場滅了。可總覺得不保險。萬一他還殘留著一絲殘魂在楊胖子靈臺深處怎么辦?于是閻君親自再次查了楊胖子的魂,可卻一無所獲。楊胖子沒問題,當然這一查,也順便把之前他所說的問題給查斷了。在楊胖子的記憶深處,其實真的只是感覺到了聶主任的氣息,并沒有看到本人,只是他當時處于瀕死狀態(tài),事后記憶混淆,不自知罷了。”代文斌說到這里,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師兄,你還是沒有把錢主任的問題解釋清楚。她剛才說,這樣一樣能夠證明聶主任到過現(xiàn)場。”趙竹仁道。
代文斌擺擺手道:“不要急,很快就要講到了。總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你們理清楚才行。我們調(diào)查了兩個月,花十分鐘來講,不過分吧?還記得當年我碩士畢業(yè),論文答辯的時候,有個糟老頭子難為我,我是怎么懟回去的嗎?”
趙竹仁苦笑一下,自然知道。
代文斌當時直接道:“我研究了三年的東西,二十分鐘的答辯時間之內(nèi)你就想搞懂?”
氣得人家高血壓都要翻了,最后還是時信德裝模作樣呵斥了他兩句,給人家老教授說了不少好話,才把事情擺平。
代文斌接著道:“是,當時我們的思路,都還在界門,以為那是一個遠距離的傳送陣法,一瞬間就把聶主任給傳到了幾百里之外,可后來發(fā)現(xiàn)不是。總之,依然沒有絲毫頭緒。接下來我和歆哥碰面,互相交換了一下彼此的調(diào)查結(jié)果,都交了白卷。就在我們都快要放棄的時候,嬴瑩這丫頭暴露了,于是我又火急火燎地趕往日本。按照基本程序,我還是要了解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的。自然順便就向陳院長打聽了一下他們當時查子君的事情,畢竟我不在現(xiàn)場,同時還是要關(guān)心一下遭了大罪的楊胖子。
“那個時候,我們才重新回過頭來想,子君的氣息如此雜亂,那為什么不能模擬出他人的氣息呢?”代文斌道。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靈識標記無法模擬,這是常識,所以大家從來都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就連王曦,在很早以前,都被教過,哪怕是楚江王,想要模擬出孟婆的靈識標記,也不可能。
代文斌見大家這幅模樣,道:“是啊,這是一個思維盲區(qū)啊對于我們來說,就好比112一般,根本不需要去證明,只用曉得這個結(jié)論就是了。可是子君的情況不一樣啊反復奪舍,氣息雜亂,還是閻君,生前很可能還是我太醫(yī)院的前輩,超級大前輩那種。甚至這條鐵則,搞不好都是他留下來的,專門用以迷惑我們這些徒子徒孫。畢竟,如果能模擬他人氣息只有他一個人會的話,只要他不用,我們?nèi)魏稳硕疾粫X得這條鐵則有錯。”
眾人雖然覺得這番話有些離經(jīng)叛道和常理不符,但經(jīng)他解釋之后卻又覺得無法反駁。
這時,黃義歆開口道:“再接下來,就是我的事情了。嬴瑩被接回里三院之后,爆發(fā)了里三院之戰(zhàn),沒過多久,地府就組織了遠征軍,之后便是失聯(lián)。可在失聯(lián)之前,我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一名遺人,通過他,了解到了一些事情指向了錢主任”
終于講到和自己有關(guān)了,錢鑫鑫道:“我?”
黃義歆道:“對,亂心草。當初從里三院流出去的亂心草。”
錢鑫鑫道:“黃院長,這你都信?而且這和剛才代院長說的那些,沒有任何聯(lián)系。”
“錢主任稍安勿躁。的確,僅憑對方的一面之詞,就指控你監(jiān)守自盜,私通人類進化,太過兒戲了。我將那人交給了地府,從查魂結(jié)果上來看,也并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指明是你。因為和他接頭的,是一名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中的人。只是可惜,通過查魂,是沒有辦法辨明對方的靈識的。可是不管怎么說,事情查到這一步,我想來找錢主任問兩句,應該還算是正常流程吧?”黃義歆道。
錢鑫鑫面色稍緩。
因為至少黃義歆這番話里,指出了她被栽贓陷害的可能。
黃義歆接著道:“至于代院長剛才說的那些,其實是一個前提,那就是我們必須考慮子君有辦法模擬他人靈識氣息的本事。你我不行,三院長不行,閻君不行,但就他可以。整個陰陽兩界,估計再也找不出這么一個反復多次奪舍的怪物出來。所以我們也沒條件用觀察、試驗、再觀察、再試驗這一套老辦法來進行研究。有了這個假設作為前提,那么就等同于把求證當已知,有些事情,就可能看得更明白一點了。”
趙竹仁將臂章遞到錢鑫鑫手中,道:“我算是聽明白了。但是,我有幾個問題。第一,楊主任和周柯他們遇襲的那次,錢主任不在現(xiàn)場。她不具備作案的時間,一查便知。第二,里十院那次,子君已經(jīng)被殺過一次了,我看不出這和錢主任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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