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名騎兵端起長槍,開始向著里一院的陣地進行沖鋒。
在他們的身后,又是三十多名騎兵排成了一條整齊的鋒線,蓄勢待發。
長端帝知道,用騎兵戰術對付里院,要想達到普通冷兵器時代那種效果,是絕無半點可能的。
尤其是面對著里一院,這樣一個實力強悍,在之前就幾乎沒有遭到過任何削弱的對手之時,就更是如此。
但這個效果,說的是騎兵對步兵的碾壓效果。
至于結局,變化不會太大。
里一院和里五院不一樣,是有陣地的。
他們必須要站穩了,為后面的里四院和里十一院提供庇護。
所以面對騎兵沖鋒,他們不能打游擊,只能硬抗。
三千騎兵的正面沖鋒,不管里一院如何強悍,也一樣會被扎個對穿。
可是傷亡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是普通戰爭,三千騎兵沖八百步兵的方陣,或許騎兵的傷亡最多就兩位數,而步兵被沖一次,就可能折損過半。
但這里不一樣,要是安排這三千騎兵什么都不管不顧地沖過去。
等將里一院鑿穿了,估計騎兵至少墜馬一千。
而且那個時候,里一院的人,只是在沖鋒火線上的人沒了,其他的人很快就會咬住他們。
這樣打,劃不來。
反正有一千多騎兵都是臨時召集起來的炮灰,用來消耗里院的陣法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這三十多名騎兵根本沒有踏出多遠的距離,就紛紛墜馬。
有的直接摔斷了脖子,有的則被馬壓在了下面,痛苦哀嚎。
長端帝冷眼看著這一切,看上去不為所動,但其實內心快笑開了花。
賭對了。
在他印象中的里院,只要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一般不動口。可要是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連拳頭都省了。
因為這群家伙,都是一群矛盾的神經病。
比如為了他們口中的蒼生,他們會豁出命來踏上這異界的土地,來和艽朝打這一場其實根本無關正義的戰爭。可是真打起來的時候,他們又會非常惜命,怎么猥瑣怎么來。
但是不要以為了解了這點,就能提前做出預判。
在之前,他和楊祿明總是能夠布局設套,處處先手。
那是因為并不在戰場上。
可一旦上了戰場,那就什么都不好說了。
連普通人都無法預判,就更別說對這群瘋子了。
最好的例子,便是此時此刻身后的里五院。
在院長陣亡之后,副院長竟然親自下令放棄所有任務,將所有的主題牢牢地釘死在兩個字上:復仇!
所以,他也只能賭了,但好在,賭對了。
要是在以往,三十名敵人發起沖鋒,里院想都不會想,天雷就落了下來。
六月是里院的驕傲,因為它實在好用,哪怕對手只有一個,他們也愿意落天雷。
但這一次,六月只是保持了威懾,卻并沒有落下。
很好,里院開始患得患失了啊。
當初里七院在面對五國巫師集團作亂的時候,一招陰陽雷龍,斃敵三百,創下了天雷擊殺新記錄!
而在此之前,一道天雷斃敵的最高記錄,不過十人而已。
有了這么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業績標桿,如果一道天雷沒有殺個三五十人,那簡直都不好意思落!
可是長端帝又怎么會給里院這個機會呢?
在他身邊的騎士,可全都是控雷的好手,里院是不可能將天雷落在自己頭上的。
當然了,他們也沒辦法將天雷砸到里院頭上去。
于是雙方只能像拔河一樣,時刻對雷云進行著爭奪或者壓制。
造成的結果,自然便是天雷只能落在雙方陣前的那一片空地之上。
長端帝繼續觀察著戰場。
很多東西,必須要自己親眼所見,才能做出最全面的判斷。
這也是為什么他一定要帶著這三千騎兵來冒這一趟險。
里一院編制最全,戰力最強,只要把里一院的戰法吃透了,那么之后會好辦得多。
反正里院這邊兒,最多只能算一萬多步兵而已,分散得這么開,要留他是留不住的。
第二批騎兵又上去了。
呵呵,果然,里院的三代手術刀啞火了。
射啊,怎么不繼續射啊。
三代手術刀通斬陰陽,的確很厲害。
可論起物理效果來,一旦脫手,連輕甲都穿不透。
畢竟,這些作為消耗品來使用的三代手術刀,里院的人是絕對不可能花時間去溫養的。
所以這些猶如飛刀一般的攻擊,和馭刀攻擊存在著本質的區別。
于是里院的內科紛紛開始使用符咒攻擊。
兩波騎兵沖了過去,整片戰場就已經是硝煙滾滾,滿目瘡痍了。
但長端帝還是看出來了。
地府雖然沒有派兵出擊,但應該有隨軍參謀之類的給里院給出建議,不然里院不可能這么沉得住氣。
他伸出了兩根指頭。
這第三波騎兵,數量降到了二十。
接著第四波第五波
終于,當白白送了一百名騎兵給里院之后,他停止了攻擊。
“看來朕來得很及時啊”長端帝道。
見時信德只是看著他不說話,他繼續道:“流年十二陣,還沒來得及擺完吧?”
在參加唐否和嬴瑩的婚禮之時,便得到了情報,說里院入侵了。
到現在,前前后后,也不過兩三個小時的時間。
里院分散得這么開,光憑里一院,甚至加上后面的里三院,又怎么有充裕的時間將一整套流年十二陣擺下來呢?
再說了,這一套陣法擺下來可不輕松。
要是擺完了,自己不來,那豈不是白費功夫?
里院要保護好自己的界門不假,可如果自己不來,里三院,里四院和里十一院有足夠的實力完成這個任務。
他瞄了一眼前方的戰場。
此時,葭草已經停止了生長。
看來葭月也耗盡了啊。
“看來,即使是玄學大戰,也依然不能逆天啊說老實話,朕挺喜歡國師給我帶回來的有些書籍,里面動輒一招就摧毀一座山,毀滅一座城,殺掉數十萬敵軍很過癮”長端帝道。
時信德道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地勾了勾,道:“可以來試試。”
“好啊。”長端帝笑了起來,也學著時信德的樣子,勾了勾手指。
很快,有一百長端鐵騎便重新回到了陣前。
“鑿穿它!再鑿回來!界門的事情,你不用管,有龍息軍。”長端帝下令道。
“愿為陛下盡忠!”一百長端鐵騎高呼道。
隊正知道,長端帝的意思,并不是讓他們單獨去破陣。
而是讓他們作為一把尖刀,沖在最前方,而跟在他們身后,將會是滾滾的鋼鐵洪流。
只是作為刀尖的他們,傷亡必定會異常慘重。
但是長端鐵騎歷來是艽朝的驕傲,是艽朝軍人做夢都想進去的地方,這里面的每一名騎兵按照里院的標準,至少都是主治或者副主任醫師的水平。
這樣的尖刀,必然會異常尖銳!
“沖!!”長端帝拉下面甲,竟然是帶頭沖了出去!
他要拖住時信德和陳禮忠,不然的話,這兩個人會給長端鐵騎造成極大的麻煩。
他這一動,身后的騎兵們瞬間就熱血沸騰了。
要說先前長端帝單挑時信德,陣斬張帥風將艽朝騎兵們的士氣提升到了頂點,那么這一下就直接讓氣氛突破到了天際!
古往今來,有多少人能有這個機會和陛下一起沖鋒啊!?!?
剎那間,大地開始微微顫抖,急促的馬蹄聲猶如戰鼓一般,越來越密集,也越來越近。
時信德看著前方那肉眼可見的靈力屏障,點了點頭。
接著,天空上出現了四五條游弋的雷龍,不斷盤旋,相互撕咬。
哼!
雷云必爭!
即使最后雙方都落不下一道雷,吃虧的,絕對不是朕!
你們里院,是太久沒有遇到過對手了。
唯一會落雷的道家,又和你們關系這么好。
現在才知道,大規模戰爭的時候,很多東西你會,并不代表你能用!
艽朝以武立國,當大家都不能用雷云的時候,那就比試武力吧!
而論武力,上古時期,我們可是自己陰陽火拼,硬生生地將自己的陰陽雙魚打成了黑白二點!!
時信德苦笑一下,被看穿了啊
一穿過界門,他們花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搞清楚自己大概在什么位置,然后安排各院按照預案向前推進。
接著最先需要擺下的,便是最強攻擊陣法,擁有著天雷之威的六月。
這六月,所需要覆蓋的范圍可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等將六月布置完畢,遺人的隊伍已經走出了一線天。
當再把葭月布下,長端帝就到了。
果然啊戰爭走到最后,在正面戰場上,正才是主流,奇只能算輔助了。
一瞬間,戰場上空充斥著無數的符咒和靈力弓箭,流光溢彩,五光十色。
雙方的靈力屏障都被大量消耗,然后又不斷補充增強。
里一院的所有副主任醫師紛紛站到了最前頭,手握魂刀,并且將靈力凝聚其上。被這等利器砍上,管你是輕甲還是重甲,統統都是一張紙罷了。
“轟!”的一聲傳來,雙方終于接觸到了一起。
兩道寬大的靈力屏障同時破碎,就猶如兩塊玻璃一般,稀里嘩啦地落了一地,漸漸消散不見。
以長端帝為首的長端鐵騎組成了一個銳利的三角形,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向著里一院砸去。
頓時之間,血肉橫飛,人仰馬翻。
時信德畢竟年事已高,外科戰技早已不復當年。所以他沒有要魂刀,那對他來說負擔太大。
他只是握著自己的手術刀軒窗一刀橫向斬過,一道無比干凈純粹的刀氣便猶如瀑布一般飛了出去。
長端帝猛提一口氣,戰馬高高躍起足有一米!然后猛然踏下,來到了時信德眼前。
時信德也立刻原地一跳,在空中將長端帝的長槍格擋開來,同時一個翻身,竟然是穩穩地坐在了長端帝的身后!
“知道五國巫師集團為什么會吃那么大的虧嗎?”時信德在長端帝耳邊道。
長端帝單手按住馬頭,瞬間調轉身形和時信德面對面,掏出匕首和對方開始拆招。
只是這個姿勢,讓大家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滑稽。
兩個大男人,共乘一馬,都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簡直讓人心里發毛。
“還請時院長賜教。”
時信德右手直取長端帝心窩,同時左手掏出一張雷符,道:“因為里七院那群無賴,只用外科戰技就將他們打怕了!”
五國巫師集團根本就不理解里院還有那么強的手段!!
所以,要論武力,我里院也不怕!!
長端帝笑道:“可惜將你里一院鑿一次對穿,沒有問題。”
他說完,左手也是雷光大盛,看樣子是準備和時信德硬碰硬地對這一掌了。
可是沒想到,時信德根本沒有將雷符伸出去,反而是反手一拍,直接印在了馬屁股上!
下一秒,二人胯下的戰馬瞬間爆裂開來,鮮血猶如下雨一般將二人給淋來濕透了。
時信德身形降低,一道土符再次印出,在自己的身后升起了一道快接近一米的緩坡,將自己庇護在那緩坡后方。
無數的騎兵從他頭頂越過,他只是隨意地馭著軒窗,有一刀沒一刀地將頭上的戰馬一分為二。
長端帝自然也不敢硬接自家的騎兵,和時信德一起,降低著身形,彼此對峙。
此時,二人并沒有太大的空間可供他們活動,長端帝道:“時院長,你們華夏向來講究安邦定國,不喜跨界。可知你們里院這次的行為算作侵略?”
時信德道:“好說。有了你們這上千年的布局謀劃,我們理解為反擊!”
隨著最后一個字落下,時信德猛地前突,高舉軒窗,劈頭蓋臉地向著長端帝砍去。
長端帝正要招架,忽然心生警覺,側過身形,躲過了身后的一道寒光。
“陳院長,朕怎么可能把你算掉呢?”長端帝沒有回頭,依舊是看著時信德。
他算了下時間,估計最多三十秒,騎兵就可以全部沖鋒而過。
他知道,就算將里一院的戰陣鑿穿,這次交鋒,雙方的戰損比例都不會拉開得太大。
里一院最多折損兩百來人,而他的騎兵,也差不多是這個數字。
他要的,只是鑿穿戰陣,并且和里一院糾纏在一起。
真正起一錘定音作用的,是唐否的龍息軍以及嬴瑩的鳳羽軍!
他先前的命令已經相當明確了,全力獵殺里十一院的巫!
嬴瑩的忠誠他不敢保證,可經過這么段時間的觀察,他至少曉得,嬴瑩翻不出什么太大的浪了。
“不好意思,我不姓陳,我姓趙。”
一個聲音,從他身后傳來。
這一次,長端帝不確定是不是需要轉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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