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明天上午還是去上課嗎?二十九號下午學校舉辦聯歡會,我們樂隊有三首歌,我們也要找時間排練一下”楚晨雪就吩咐道。
“好的,白狐算一首,呃,我倒是還弄了兩首,一首叫再見黃鶴樓,還有一首,有點特別,現在只有梵文的,還沒有選好編曲,要不你今晚就在這兒幫忙編一下,嗯?你讓高大才子給你出出主意”陳天星又拿出兩張紙。
“再見黃鶴樓?長長的列車帶著我離開了你,一段段的越過,卻不留痕跡,眼中藏著我欠你的淚滴,望著你漸漸消失的身影,揮手再見,我已飛了好遠.....這都寫的什么?”楚晨雪接過去看看,幽幽問道。
“那天我在去郢都的路上寫的,隨便寫的,人生就是一場棋局,別當真,這首梵文的我哼點給你聽,專門為你寫的,跟雅魯藏布江大峽谷差不多的意境,這是百字明咒,魔痕斑雜薩達薩瑪雅瑪~瑪諾~巴拉呀,斑雜撒多兒蝶若吧迪薩兒”陳天星就清唱幾句。
聲音有點尖細,仿佛從遠古雪域傳來的經文頌唱,神秘和空靈。
“你唱的都是些什么?”眾人都聽的雨里霧里,就是高筱嵩都下意識的問出來。
“梵文的百字明咒。课疫沒想配上中文的,要不你高大才子幫幫忙?反正就那個意思吧?大概就是感嘆四季輪回,我們凡人要超脫繁重的事務,擺脫對俗務的眷念”陳天星就想偷懶。
“你這曲調有唐古拉的風情,我還把握不住其中的精髓”高筱嵩搖頭。
“十七,你這還真是百字明咒,來個完整的,我們也算休息一會,以我們的速度,明天肯定能全部把竹簡給謄錄完的,我還喊了幾個學生來幫忙,今晚就去聽你唱這咒語歌”顧教授也來了興趣。
“對啊,你把中文歌詞給寫完整,這吊人胃口算怎么回事?”楚晨雪也埋怨道。
“好吧,我們下去喝茶,高幕僚長和楚知府,我就不送你們了。俊标愄煨窍胂胍簿屯饬,大不了明天不上課了唄?
“急什么急?我也去聽聽你的大作”楚知府就說道。
“再見黃鶴樓?十七,你不會是想離開楚州吧?”高斌皺眉問道。
“別想太多,聽了我的萬物生,你們會覺得這世上還有很多事情是很美好的”陳天星沒做正面回答。
楚煥東有些愕然的看著他,深深皺起眉來。
一眾人到了忘憂齋,顧教授親自泡茶,陳天星被攆到一旁給梵文歌萬物生譜中文曲,楚晨雪拉著阿狗和阿神去練習譜子。
高筱嵩也被她拉去當參謀,需要加什么樂器的給點建議。
“好了”顧教授他們喝了兩壺茶后,正有些不耐煩了,陳天星丟下圓珠筆說道。
“你這曲子還真有些怪里怪氣的”高英評價楚晨雪他們排練的曲子說道。
“凡人不要評價天才之作”不等陳天星毒舌,高筱嵩就怨懟起來。
“金剛薩埵百字明咒能除一切罪障,此為經典明宣,仁者勿疑!鳖櫧淌谝渤鲅粤ν﹃愄煨。
果然陳天星一陣梵文在鼓聲和貝斯聲中,吟唱其百字明咒,是很怪異,怪異中卻有股神秘的力量讓眾人安靜。
“我用女聲唱一遍中文版的,你把它當做一首朦朧詩來理解,能故作神秘把人給繞暈就是正解”陳天星就笑道。
于是鼓聲響起,高筱嵩還有興致上去拿起牛鈴幫忙伴奏。
“從前冬天冷呀夏天雨呀水呀
秋天遠處傳來你聲音暖呀暖呀
你說那時屋后面有白茫茫茫雪呀
山谷里有金黃旗子在大風里飄揚
我看見山鷹在寂寞兩條魚上飛
兩條魚兒穿過海一樣咸的河水
一片河水落下來遇見人們破碎
人們在行走身上落滿山鷹的灰”
果然,支離破碎的敘事語句,很朦朧卻有著詭異的韻律,讓喜歡的人迷戀,不喜歡的則皺眉腹誹。
“我再來一遍再見黃鶴樓,這是首表達離別是為了相見的歌,相聚是人世間奢侈的事,思念才是常態,高大才子會小提琴不?我們這個來點洋氣的配樂”陳天星不理大班長他們剛才忙活了半天,直接吩咐道。
飛過了片片的油麻菜田
望著窗外越想越飛遠
望著你的臉望著你的美
忘不了你那迷人的容顏
再看揚子江一遍再看長城一遍
再跟黃鶴樓它說再見
在你我不同的世界
像是長城已崩裂的臺階
要多少時間來連接
要多少時間來面對
要多少再見才會想見
陳天星是用豪邁的語氣唱著離別的心情,但那股深深的眷念還是有耳朵的人都聽得出來的。
“這首歌不好”楚晨雪最后說道。
“這就是隱喻,比如馬上就是九八年了,我們跟九七年說再見,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還來白狐嗎?”陳天星就問道。
“白狐更悲傷,我今晚不想唱了,我要回家”楚晨雪放下吉他說道,臉色有些蒼白。
“也行,還早,我們再去看看楚簡”陳天星也不強求,
于是一眾人分開,去隔壁研究所的是教授們,上去紅塵客棧的是高家堂兄妹,高斌回行轅大院,楚煥東帶楚晨雪過江回夏口。
“十七遲早會被你們趕出楚州的,也許連華夏都留不下他”楚晨雪在車上沉默一陣突然說道。
“他有些時候過于偏激了”楚煥東就辯解道。
“他才十七歲。磕銈冞想他怎么樣?哦,馬上要十八了,我也要十六了,”楚晨雪無力說道,看著夜幕里的楚州,揚子江里漁火點點,三鎮燈火如繁星,她突然找到了白狐歌詞里的意境: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獨
夜深人靜時
可有人聽見我在哭
燈火闌珊處
可有人看見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獨
“你唱的都是些什么?十七怎么盡寫這些讓人意志消沉的歌?”楚煥東不滿意了。
“你們欺負了他還讓他給你們賠笑臉?”楚晨雪卻怨懟道。
“誰欺負他了?...好了,反正我是欺負不了他,他的事我以后會看著點的,但他有事也要跟我說?”楚煥東委屈說道。
“他跟你說了的,金家的人搶他的英雄項目,就跟你說了的,你跟姥爺或者大舅說一聲就可以解決的事,最后卻讓他拱手讓出股份,他本來喊朋友來玩,你們把瓦倫堡家和梅隆當金凱子,非要刮出層油來,陳十七本來在楚州悶聲發財,這下好了,聲勢一起,京都的那些人不像鯊魚聞到血腥味?蜂擁而至?你讓他怎么抵擋?你們又怎么幫他抵擋?”楚晨雪的條理很清晰。
“金家的事我說了話的,你大舅和小姨....算了,這事是我沒站好立場,以后我不會了;楚州要發展,引進外資也是應有之舉,只是他恰逢其會,這事情我會找機會跟十七談談的,這些事你別胡亂琢磨了,我不會讓他吃虧的”楚煥東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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