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筆錄時間很短,即使聽到為我做筆錄的警察告訴我剛剛見到的某些事情或者人有可能牽扯進某些案子的時候,我能給出的回答仍是寥寥無幾。首先,我并沒有過多地在意被叼走拖鞋的男子的樣貌,給不出嫌疑人畫像其次,雖然是我打電話報警,但是我只是按照大叔所言,并沒有真正看到什么,所以也提供不了所有用的線索,只能是大致回想了一些我看到的情景。我的筆錄很快就做完了,坐在樓道的長椅上等在另一個間屋子里的大叔錄完筆錄。
大叔從筆錄室里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我也從剛開始莫名其妙的狀態恢復過來。雖然大叔人半個身子已經踏出筆錄室的大門,但他的嘴里依舊和一同出來的警察說著什么。這警察是剛才接到我們報案時出現場的那位警察,40歲上下,臉色有些疲憊。他對大叔指了指我的方向,大叔看到我立刻轉身朝我走了過來,先開口道歉:“抱歉,剛才把你嚇到了。”
“沒關系。”我搖搖頭,以為能夠離開了,剛想站起來,卻發現大叔又轉過身和那位警察聊了起來。聽大叔和警察聊天的語氣,感覺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很熟悉。
站在他身邊的警察和大叔說完話微微對我點了點頭便側身離開了。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我估計一時半會兒是離開不了的,所以索性問起了大叔剛剛在大胖帶我們去的地方發生了什么事情,“剛才幫我做筆錄的警員姐姐告訴我發現了大量的血跡。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叔想了想才低聲回答:“我覺得是有人遇害了。”
我吃了一驚,瞪大眼睛像大叔確認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大叔點點頭:“雖然沒有明確表明有人遇害,畢竟除了血跡,目前為止沒有發現受害者或者受傷的人。但是我看過那攤血跡,以我的經驗來說,那么大的失血量對于人來說已經不單單是受傷那么簡單了。”
聽完大叔的話,我突然有些緊張,戰戰兢兢地問道:“大叔,您看到的自己只集中在一個地方么?”
“怎么?”大叔皺眉。
我指了指大胖的爪子,它的前腳掌上沾著一些血跡,剛才慌亂之中我并沒有發現,只是后來在樓道里等大叔的時候,我才注意到大胖前腳掌毛發上沾了血跡。一開始我以為是大胖自己弄傷了腳,本想幫大胖做臨時包扎,卻在仔細查看后發現大胖并沒有受傷。還在好奇的時候,聽到了大叔的話,又聯想到聯系剛才為我做筆錄的警員對于案發現場的描述,我開始懷疑大胖腳上沾的應該是案發現場的血跡,所以我才會問大叔那些即使都只存在一處。
大叔看到大胖腳上的血跡之后也是一愣,他又皺著眉頭回憶了一會兒之后,立刻神情嚴肅地找來了剛才的警察。那位警察叔叔在看過大胖的爪子之后便帶大胖去了另一間辦公室。
大叔看出了我的緊張,出言安慰道:“別著急,他們只是去采集一下大胖的毛發用來做個化驗,一會兒就把大胖送過來,別擔心。”大叔說話時視線一直停留在大胖被帶離的方向,我知道他比我還要緊張。
在等大胖化驗回來的時間,我和大叔再次聊起了案發現場的情況,而大叔再一次對我說了抱歉:“沒想到去一趟便利店,還把你惹到麻煩里去了。本來不想摻合這種事情,可是后來覺得非常不對勁,就想去看看情況。不過多虧了長心眼去看了情況,否則都不知道在大胖叼來拖鞋的地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咱們看到了那個男人的樣子,雖然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和那里的血跡有關系,但為了安全起見,咱們還是報警最好。因為你也不知道那男人是不是真的和那攤血跡沒有關系。”
“所以這件事情要怪大胖亂叼東西惹麻煩了?”我撇撇嘴,也看向了樓道的深處。
大叔聳聳肩:“叼東西回來是狗的天性,不能怪大胖。要怪只能怪我非得帶你去買夜宵。剛才老馮還問我,啊,老馮就是剛才那個給我做筆錄的警察,是我的老朋友了。他還問我為什么自己飯攤的還要到別的地方買夜宵吃。我把今天的情況和他說了,他責怪我自己一個人有菜有飯的吃的熱鬧,卻讓一個幫廚的小姑娘拿魚湯拌飯湊合。對于他這樣的指控,我真是百口莫辯啊。”大叔說到最后不自覺地帶上了委屈的口吻。
因為大叔的可以賣萌,讓我的心情稍微有些放松,我拍了怕他肩膀:“你沒有和他說我還挺喜歡吃魚湯拌飯的?”
“那種我我怎么能說的出口啊。”
聽到大叔的回答我笑了起來,突然想起一直盤旋在腦海里的問題:“對了,大叔怎么覺察出來那個被大胖叼走拖鞋的人不對勁的?”
大叔有些不屑一顧地冷笑道:“你不覺得在這個季節夜釣很奇怪么?”
而我則搖了搖頭:“夜釣是什么?夜晚釣魚么?有什么奇怪的?”
此時大叔才意識到,我之所以一直是懵懵懂懂的狀態,主要是因為我根本沒有察覺出來事情的微妙。了解情況的他耐心地和我解釋起來:“很少有人會在春天夜釣。因為春天是最適合白天釣魚的時節,春天白天的暖陽講氣溫和水溫調節到了魚兒最適合到淺水區或者浮上水面覓食,所以幾乎所有人垂釣都會選擇在白天。你之前說的跳也是這個原因。但是夏天則是恰恰相反,有一種說法是夏天到魚難釣,夏天的時候,太陽太過毒辣,曬的水溫很高,魚覺得難受,就潛到太陽曬不到的深水區避暑,直到夕陽西下,水溫下降,魚兒才會跑到離岸邊很近的淺水區覓食。所以也就有了夏釣夏釣,夜晚比白天好釣的說法。春秋白天釣,夏天夜晚釣是順應了自然的客觀規律。但是咱們見到的那個男人卻是反其道而行。在萬物復蘇的春天,在魚選擇白天覓食的春天進行夜釣簡直是無稽之談。就是這個原因讓我對他產生了懷疑。而且我們就在我和他道歉的時候,我在他身上聞到了人血的腥氣。”
“咦?不會是因為今天下午的時候處理的與太多,留在鼻子里的魚腥味兒么?”
大叔自信的搖了搖頭:“不會,別忘了以前我是干什么的?經常能看到打打殺殺場面的我么對于人血的味道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在聞到以前就很熟悉的血腥味的時侯,我特想越覺得不對勁。不過我一開始是懷疑那股血腥味是因為他受傷了,畢竟大胖叼了他的拖鞋,我以為他和大胖的爭搶中受傷了,畢竟他追過來的時候是一瘸一拐的。因為這么想所以我沒有在意,本想留電話給父母對方,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帶他去看病。但是當我看到他穿上拖鞋健步如飛后,我就打消了自己心里的疑慮,覺得那股血腥味兒應該不是他身上散出來的。而且他說大胖不是搶了他的拖鞋,而是撿了他放在地上的拖鞋,所以我更加確定那股子血腥味不是他身上發出的。我越想越不對勁,就帶著你和大胖過去確認自己的猜測,果然在大胖撿到拖鞋的地方發現了一大片血跡。雖然和我猜測的結果一樣,,但是也只有那一攤血跡,卻沒有發現受傷的人,而那個地方離河很近,所以我推測那血跡的主人很可能是在與了某些不測后被人跑進了河中毀尸滅跡。這是一種常見的作案手法。”
我膽戰心驚地聽完大叔的描述,看見那位姓馮的警官帶著大胖回來了。
馮警官把大胖帶到我們面前,拍了拍大胖的腦袋:“化驗結果還是需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出來,如果吻合,那么你的推理確實有一定的道理。”老馮拍了拍大胖的腦袋,“你這狗養的真乖,剛才特別配合檢查。”
雖然馮警官夸的是大胖,但是大叔確實一臉的驕傲:“大胖一直都挺乖。”
又寒暄了一陣,馮警官突然特別嚴肅地囑咐我們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那名男子是嫌犯的話,你們看到他的臉的那一刻,他也對你們有了印象。為了安全,請你們在破案前一定要多加防范。”
我和大叔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馮警官讓人開車送我們回家,路上我和大叔商量:“最近先別讓博簡過來幫忙了,別給人家惹麻煩。”
大叔點點頭,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怎么了?”
“那個。”大叔還是有些支支吾吾,猶豫了好半天才開口問我有沒有其他地方住,“我是說有沒有什么比較厲害的好朋友給你提供住處?”
看著大叔支支吾吾的樣子,又瞎搞到今天發生的事情,我頓時明白了大叔的意思,他是害怕在這個特殊時刻我一個人住非常不安全。不過現實是,我在這座城市沒有幾個朋友,而我又不愿意把別人扯進這種麻煩,所以也沒有其它可以投奔的地方。我和大叔說了實話,開玩笑地讓大叔收留我,大叔答應了下來,但是卻又紅了臉,擺著手讓我不要誤會:“我知道你一個女孩子,住在一個大男人家里,會被人說閑話,但是特殊時期,我覺得安全比閑話要重要得多。你能不能先湊合一下,安全第一。而且我和你保證,你住進來,我絕對會尊重你的生活習慣。”大叔甚至三指豎起做出了發誓的手勢。
“我沒問題啊,現在住在一起也算是相互有個照應。希望那名嫌犯,我是說造成那攤血跡的人能及早捉拿歸案。”我攤手看向大叔,“我覺得您的提議其實不錯,至于閑話,不聽不就好了。那您先讓我回家,我得把白貓帶上。”
大叔和我一起回家收拾行李,他本以為我要收拾一陣子,卻發現我只是拖出一只行李箱,抱著大叔送我的海豹公仔,白貓趴在我肩頭喵了一聲算是和大叔打了招呼我把白貓平常睡覺的窩放到了大叔手上。
大胖伸過頭來想要聞聞白貓,又被白貓一巴掌拍了回去。大叔抱著白貓的窩,好奇地看著我:“你提前收拾了行李?是要準備出去玩么?”
我搖搖頭給大叔解釋這是以前在被的地方上班時養成的習慣:“以前上班的時候總是要出差,所以會提前收拾好簡單的行李,接到通知后可以直接出發。”
在大叔家安置下來的時候,大叔對我從行李箱里掏出來的東西一直發出“哇”的贊嘆。我承認我行李箱里的東西裝的有些多,潔具,換洗衣服最基本的生活所需自不用說,連泡面、餅干、火腿腸和可可粉一類的零食都備貨齊全,最讓大叔驚訝的是我的行李箱里還背著折疊水壺和馬扎。
“你帶這些做什么?”大叔看著我又降水壺和馬扎收回行李箱的時候問道。
“火車買不到座位的時候,有個馬扎還能歇歇腳。水壺,是因為我覺得在外面住的時候自己煮水更干凈一些。”大胖一直圍著我打轉,顯然他對我的行李箱更感興趣。而白貓則是遠遠地坐在沙發上,警惕地看著我們。
“因為大胖的立功,我們和公主要在這里打擾一段時間了,給您和大胖添麻煩了。”
大叔聽我這么說立刻擺著手,嘴上叨嘮著一點都不麻煩:“應該是我們抱歉才對,把你牽扯到案子里了。”
我搖搖頭,抱著白貓和大叔道了晚安。在關上大叔客房門,我聽見大胖撓了撓門,看來今天公主的到來讓他異常興奮。
我抵擋不住困意,沾枕頭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覺醒來已經是快要中午了,我開門的時候,發現大叔坐在客廳里用筆記本查著什么東西,聽到我房間的門響聲后轉過頭和我到了早安。
“在看什么?”我走到大樹旁邊,看著他的屏幕,上面是一部關于血跡噴濺鑒定兇器和謀殺手段的文章。文章配了不少令人觸目驚心的照片。
“還在查昨天的事情?”不想一早上就這樣可怕的圖像,我轉過身走向了大叔的廚房,“大叔吃早點了嗎?”
“你知道的,我不怎么吃早點的。”大叔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你要吃什么嗎?”
“不吃早點怎么行,我給你做吧,家里還剩什么?”這樣問著,我已經打開了大叔的冰箱。
大叔有些不好意思:“只剩下雞蛋了。還有一些平常的下酒菜什么的。我不怎么在家吃飯的,都是在飯攤解決。要不然我帶你出去吃早餐吧?”
聽到大叔的建議我笑了起來:“早點攤早關了吧?起來做早餐吧,我看見家里還有些面粉,**蛋餅吃怎么樣?”
“可以,要幫忙么?”大叔起身來到了廚房。
此時我把從冰箱里拿出來的雞蛋磕碎到碗里,加了糖和鹽攪拌均勻,又加了一些面粉和水進去,攪拌成糊狀。平底鍋刷油,小火加熱之后把雞蛋糊倒進了平底鍋煎成蛋餅。過了一會兒,蛋餅的邊沿微微翹起,將蛋餅翻個兒,倒上了在大叔冰箱里拿的醬菜,醬菜慢慢出熱氣,我關了火將蛋餅卷了起來,裹住了里面的腌菜。
“大叔沏茶了吧?”把蛋餅端上桌子的時候我這樣問道。
大叔點點頭,把茶壺放到了飯桌上,給我和他各倒了一杯。我從行李箱里找出了奶精球,加到了我們兩個人的茶杯中:“我之所以整理出這種逃難箱,就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好了,現在說說看,您剛才看了那么久的研究報告,有沒有對昨天晚上的事情做出什么推論?比如說現在受害者在哪里什么的?”我將腌菜裹在蛋餅里咬了一口,覺得大叔冰箱里的腌菜味道有些過于咸了。
大叔吃著我做的早餐,表情里有一絲困惑:“什么也沒有查出來,痕跡調查是個很復雜深奧的問題,只通過一篇文章,我是什么結論也得不出來的。不過萬幸的是,我昨天在你閉著眼睛轉過身的時候,用手機拍了幾張模糊的相片。我把照片發給了一個朋友,看看他能不能幫我查出些有用的東西來。”
想到昨天自己慫慫的樣子,我不禁有些臉紅,趕快轉移了話題問大叔為什么還要追查血跡的事情:“不是都報了警了么?”
大叔咽下了最后一口蛋餅,喝了一口加了奶精球的花茶,感嘆著沒想到也想到加了奶精球的茶竟然這樣好喝:“像你一樣,我也有以前工作留下來的職業習慣。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再來飯攤前,我曾經是個包打聽吧?”
我點了點頭,意識到大叔接下來的話可能又會提及到關于那個人死亡的線索,我加快了嘴里咀嚼蛋餅的速度,感覺自己的心怦怦跳的厲害。這一次我又會聽到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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