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貝勒府,正院。
烏拉那拉氏在丫鬟的服侍下梳洗完,莊嬤嬤站在梳妝臺前幫她一下下的梳著長發。
她看著銅鏡里自己未上妝容的臉貌,覺得就算最近好好的養了一段時間,可她比起之前看著還是老了幾分。
“嬤嬤,貝勒爺今日歇在哪了?”烏拉那拉氏狀若隨意的問了一句。
莊嬤嬤手上的動作沒停,只低聲道:“福晉,貝勒爺今日還是歇在前院。”
烏拉那拉氏蹙眉不悅的哼了一聲:“嬤嬤,好像自從李氏被禁足后,貝勒爺就沒有進過后院了吧?”
“是,福晉。”莊嬤嬤擔心的看了她一眼,低聲解釋道:“不過奴婢認為貝勒爺此舉倒不是為了那個李側福晉。
而是最近府里的事情太多,貝勒爺根本就沒有心思進后院。不說外面,就說那蘭院的事,也夠貝勒爺操心的了。”
烏拉那拉氏知道莊嬤嬤所指的外面,是指最近太子的舅舅索額圖被圈禁一事。
而這一提蘭院,烏拉那拉氏就想著那天的大火和那些螞蟻,想著那些侍衛的傷勢和慘狀,她只是光聽青黛轉述就有些心驚膽戰的后怕。
這么危險的東西就活在貝勒府的后院里,也幸虧那些螞蟻沒有從蘭院跑出來,否則她們這些后院女子的安危,豈不是時時刻刻都處于即將喪命和傷殘的危機之中。
而且最后這如意樹也被火燒毀了,也幸虧皇阿瑪沒有遷怒的怪罪于貝勒爺。
否則那棵據說是祥瑞帶著吉兆的如意樹,對她們這個四貝勒府來說,還真是說不清是好運還是霉運了。
“嬤嬤,蘭院的那個大洞堵好了嗎?那些螞蟻應該都清理干凈了吧?這事可不能馬虎大意,要不然我以后真是晚上都睡不好覺了。”烏拉那拉氏蹙眉有些不安和畏懼的嘆了口氣。
莊嬤嬤手上的動作一停,趕緊柔聲安慰道:“福晉,您放心,蘭院的那個大洞,今天中午就已經堵好了,里面肯定不會再有螞蟻了。
那個洞里不只是萬歲爺派人來查過,之后貝勒爺也叫人仔細的檢查了好幾次,肯定已經處理干凈了,福晉您就不要太擔心了。
您看您這幾天沒睡好,您這眼睛下面都青了,看著氣色著實不佳,若是貝勒爺看見了,定也要說您不仔細顧著自己的身子。”
烏拉那拉氏聽了終于松口氣,隨后略帶抱怨的搖頭道:“唉,也是這府里最近的事真是一件接一件,嬤嬤,你說這一開年府里就出了這么多事,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看來我還是要找個時間去廟里好好的拜一拜。”
“福晉,那奴婢明日就去看看哪天合適,等您跟貝勒爺說了后再決定。”莊嬤嬤說完后放下梳子,開始伸手給福晉按摩起頭部。
烏拉那拉氏閉眼舒服的哼哼了兩聲,隨后又蹙眉問:“這兩天那個李氏怎么樣?還安分嗎?”
莊嬤嬤聞言笑著道:“福晉,李側福晉最近都蠻老實的,聽說日日都待在屋子里不出來。
雖然府里不曾克扣她的飲食和用度,但奴婢估計李側福晉現在每日都活在煎熬和后怕之中。”
烏拉那拉氏聽了幸災樂禍的抿嘴一笑:“也幸虧貝勒爺把二阿哥和三阿哥都接去了前院,這兩天二阿哥病了,要是人在后院,我看那個李氏準要鬧起來。
弄不好她還要往我的身上潑臟水,說是我這個做嫡額娘的平日里照顧的不仔細,或是背后動了什么手腳。
現在這兩個孩子都在前院,在貝勒爺的眼皮子底下,李氏這回總沒話說了,畢竟她總不能說是貝勒爺,也對這兩個孩子不仔細或是起了壞心吧。”
莊嬤嬤聽了連連點頭:“福晉,您說的是,這二阿哥的身子不好,哪能怪得了別人,指不定就是他命里福薄,或是被李側福晉帶累的身子骨弱。
奴婢想著李側福晉現在肯定是每日都在提心吊膽的坐臥不安,再這么日日夜夜的折騰下去,等半年后就算李側福晉解除了禁足,估計也沒了以前那樣的好顏色了。”
“哼,也不知她這回能不能長點記性,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和本分,日后在府里不要再像以前那樣的囂張跋扈,如若她還是學不乖,那”烏拉那拉氏勾唇嘲諷的一笑,后面的話她沒有說完。
“對了,嬤嬤,那個耿氏她最近如何,可還老實?”烏拉那拉氏想著她最關心的事。
莊嬤嬤點頭滿意的回道:“福晉,耿格格倒是一直都安安分分的,奴婢這也一直都派人盯著她,您就放心吧。”
烏拉那拉氏聞言仍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嬤嬤,現在是貝勒爺不想進后院,等哪天貝勒爺要是有了心思,你就把耿氏的日子安排好,我也希望她那里快點有好消息。”
莊嬤嬤慢慢放輕了手上的動作,低聲寬慰道:“福晉,奴婢知道了,不過這以后的日子還長,您也不要太心急了。”
“嗯,我知道。對了,嬤嬤,那個鈕鈷祿氏怎么樣了?”一提起這個,烏拉那拉氏的心情就變得糟糕了。
莊嬤嬤皺眉低聲道:“奴婢聽說那日古大夫跟她說了實情后,那個鈕鈷祿格格痛哭叫罵的有些失態和瘋狂,后來整個人看著都有些魔怔了。”
烏拉那拉氏氣憤難言的咬著牙道:“那個扶不起沒用的東西,就因為她小產的事,我這幾日一大早就被母妃叫進宮里,時不時的就要被母妃指著鼻子教訓。
如今就是十四弟的側福晉在母妃跟前都比我有臉面,還有母妃她說的那些話,這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為我是害鈕鈷祿氏小產的罪魁禍首,嬤嬤你說我冤不冤?”
莊嬤嬤這幾日也是天天跟著福晉進宮,德妃娘娘對福晉的態度她也是親眼瞧見的。
可這又該怎么辦呢,德妃娘娘畢竟是貝勒爺的親母妃,福晉她作為人家的兒媳婦,也就只有忍氣吞聲的繼續當做沒聽見。
若真是鬧起來,不說萬歲爺那里會如何降罪,就是貝勒爺估計也會對福晉不喜和失望,覺得福晉不夠孝順大度和知禮懂事。
“福晉,您啊,就放寬心的不要計較了,這李側福晉被禁足進不了宮,德妃娘娘這幾日又被宜妃娘娘拿話擠兌的心氣不順。
您是這四貝勒府的福晉,她也只能指著您說幾句了,何況這天下間的婆媳,哪有真真正正一心相和親近的,您就忍忍吧!”
聽了莊嬤嬤的苦心勸慰,烏拉那拉氏稍微平靜了一些,可是想到那已經是一顆棄子的鈕鈷祿氏,她心里又另外有了打算。
“嬤嬤,如今依著鈕鈷祿氏的身份,再住那玉溪院已經不合適了,既然蘭院已經收拾好了,干脆就叫那鈕鈷祿氏搬回去吧。”
莊嬤嬤一聽這話心里一驚:“福晉,這,這是不是太急了些,奴婢聽說鈕鈷祿格格現在還不能下床走動,您這話要是被人誤解了傳出去,奴婢就怕外面的人會以為您不慈。”
烏拉那拉氏蹙眉想了想,覺得莊嬤嬤顧慮的也對,這件事她的確是不能貿然出手。
“嬤嬤,你明日再叫古大夫去給鈕鈷祿氏診診脈,若是她身子養的不錯,你就找機會把這事先和蘇培盛那里透點口風,看看貝勒爺是怎么想的。
若是此事貝勒爺也同意的話,你就讓那鈕鈷祿氏趕快搬回蘭院,她既然傷了身子不能再給貝勒爺孕育子嗣,那依著她的身份,這玉溪院本就不該她住。”
”是,福晉,奴婢遵命。”莊嬤嬤正色的頷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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