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方重九說道：“你是不是招惹了人家，不然對方憑什么對你像是防狼一樣。我可認出來了一位，天賦不高到現在還是凝氣境的外門弟子，但是之前我初入宗門的時候還與他有過交集。而我卻看到他躺在地上，你無緣無故打他干嘛？”

    李成知道，非此即彼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了，每每事出定有緣由。

    方重九回答說道：“現在我才發現，那個人是當初那個侍郎的后人，雖然只是偏遠親緣，可亦是逃不了干系。我只是簡單將他教訓一頓，已經算是很仁慈了。”

    李成知道，當初的事情對方重九姐弟二人的打擊實在太過巨大，這樣的仇恨別說一朝一夕了，恐怕一輩子都不想去釋懷，但是僅僅因為對方與那人有關系就對他出手，這樣的行為有些太過偏激了。

    到底是偏執的陰暗性格導致，還是助長為僵尸之后的潛意識作祟，李成也無從判斷，可卻不能聽之任之。

    他苦口婆心地勸說著方重九，想給他灌輸正確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還沒有說到一半，就被方重九所打斷。

    他的表情很平靜，他對著李成說道：“說到底，我在很多年前已經死了，現在也只是一個僵尸而已，雖然有著人的思維，我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所說的那一套，是用來約束人的，讓他們能保持一個最基本的底線，可是我不是。”

    “而且此次回來，我也是將自己交給你，任你處置，從今往后不過是你的一只牽線傀儡，殺人機器，只會無條件服從，而不會有絲毫怨懟。

    所以其實你的人生價值觀就是我的人生價值觀。你認為正確的我會去做，你做錯了但也要去做，我仍然會顧你左右，說這些不過是多余而已。”

    李成久久無言，他在這樣的話語中感受到了對方對生活的渴望，已經對前路失去信心。分明有了重生一次的機會，如今卻甘愿淪為傀儡。

    “方重九，你可想清楚了？”李成鄭重其事地說道：“一旦成為我的人，你只要有一絲背叛的想法，哪怕相隔天涯海角我也能一念之間決定你的生死，你確定要將一切都壓在我身上嗎？”

    “生而為人，未感慰藉，至今悲哀；若成為機器，無悲無喜能茍活于世，不比它強嗎？”

    方重九又對著李成說道：“方重九，已經死去，從今起世上再無此人，吾重獲新生，名曰棋悔。”

    人生如棋，落子無悔，方重九想要逃避，李成卻給了他一個能夠逃避的方法，顧名棋悔。

    究竟是方重九的后悔還是他對生活的另一種妥協？

    李成與方重九，不，應該是棋悔，徹談一夜，李成與之說了很多，而大部分時候，棋悔都是充當一個聆聽者，偶爾當李成問向他的時候，他才會被動地回答。

    如他所說，他已經將自己帶入了一個地位上，對李成保持了謙恭與尊崇，將姿態放得很低很低。

    可是，李成仍然要對對方使用四平總綱之中的煉尸術，將他完全效忠與自己。

    不得不說，李成也是一個心理有點不正常的人，哪怕棋悔如此做，哪怕他的內心也相信，但是潛意識告訴他，必須這樣做，這樣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他不知道這種潛意識對不對，可是，他也確實下意識地尊崇并且去做了。

    李成是個孤兒，沒有享受過父母愛；自小被師傅收留就周游四地，行走在人間陽光的另一段陰暗面，見識過了太多世態炎涼與人情冷暖，讓他的心性從小就有了改變。

    棋悔沒有意外，也沒有拒絕，好像他早就知道了李成的想法，也感同于對方與自己有相似之處，但聽李成的吩咐。

    如果單是在棋悔的靈魂上刻制印記掌握對方的神念，雖然不是很簡單但是只要揣摩幾日也能學會。

    可是李成不止如此，方重九的實力現在已經不如自己，甚至差上不少，他同時要做的還要幫對方提升實力。

    用四平總綱的方式去提升，是提煉其他僵尸的精華讓棋悔去煉化；亦或者是抓捕游離世間的靈魂去喂養壯大。

    不過前一種還被少數人所接受，畢竟很多僵尸都是禍害人間，殺了他也算是為民除害；可后一種就不一樣了，可以說是十分邪惡的邪術了，讓人死后都不能重入輪回，連再活著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魂飛魄散變成他人的養料。

    李成現在在修煉方面也沒有什么大的進步，索性再出去走走，一是出去大世界看看，雖然走了地方不少，可都是那種固定的磨練，并沒有游歷過其他山川大河，這些他都在本子里看過，他人說時聽過，自己正好去瞧上一瞧；二則是幫助棋悔找那些僵尸助他修煉了。

    而且必須是二星僵尸，否則效果很微弱。比如棋悔想要再進一步需要十位二星僵尸的精華，如果是一星頂級接近二星的需要翻倍，也就是一百位僵尸；如果是普通的一星僵尸，則再次翻倍至少一千只；如果是普通僵尸的話則分文沒有效果。

    之后一日，和宗門報備了一下，宗門也同意了。隨后又去和徐玉道了個別，順嘴提了一下要不要一起，徐玉拒絕。不過也很正常，修煉才是最最重要的，如果不是李成再遇瓶頸，即使是棋悔這樣的大事他也會先放上一放，先破鏡再說。

    先保證自己，再保證別人。

    一個月后，李成再游商國。幾個月前他與徐玉在這兒發什么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如今舊國重游，李成到也不是那樣唏噓。

    他和棋悔漫無目的，隨性而為，但也有一個目標，去的地方在當地都比較有特色，或名食小吃，或錦繡山河等，一路上過得倒是十分快哉！

    “你看，這兒的河水要比我們九幽宗的清很多呢！”李成笑著對棋悔說道。

    棋悔點點頭：“確實，不愧是商國有名的景點碧波河，這樣的水可以直接揚起來喝了。向下望去清波見底，卵石陳鋪，水草搖曳，偶有魚蝦經過，在如今的環境下也算難得一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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