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振玄沉默片刻,定定的回答:“我知道,我會救你。”
這邊顧安童已經(jīng)被推到司振玄面前,她先是垂首不語,直到杜云森提醒再不說就沒有時間的時候,她才迎著風瞇著眼睛看他。
“我收到那張字條了。”顧安童第一句話開口,令司振玄愣了愣,“無論發(fā)生任何事情,我都要鎮(zhèn)定。所以,我有心理準備的。”
司振玄低低的說了句,“安童……”
“如果不是有那張字條給我一點信心,今天你帶走她,也許我會恨你一輩子。”顧安童輕聲笑了笑,“你帶走她吧,她身體不好,我看被杜云森折磨的夠嗆,我的話,暫時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不過司振玄,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兩全的結局,我們都單落下來后,你放過我。”
司振玄剛想要說什么,顧安童搖了搖頭,低聲告訴他,“我和她說,我們兩個是清白的,你從來沒有碰過我,我想,我做的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接下來應該就沒我什么事情。”
當她站在這個廣場的時候,又聽見杜云森說出這么匪夷所思的選擇條件后,顧安童就想到了昨天杜唯真遞過來的字條。
只是顧安童去看他的時候,杜唯真卻挪開了自己的視線。
偏是這樣的舉動令顧安童更加確信,司振玄和杜唯真已經(jīng)取得了聯(lián)系,而且兩人里應外合,對于今天的事情有了準備。
杜唯真給她遞字條,應該是司振玄讓他遞的。
司振玄想告訴她,別慌張,他自有主張。
就在剛才,顧安童想明白了關節(jié),所以眼睛里浮現(xiàn)出幾分釋然,“好了,我沒什么話要說。我等你,等不到你,估計就會被那個男人帶到美國去了。”
她似有似無的目光掃在任輕盈那個方向。
她能明顯感覺到任輕盈身上緊繃的情緒,其實她能理解任輕盈,真的很能理解,沒有誰是一定的圣母,在自由面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私。
任輕盈為司振玄付出了十幾年的光陰,可不是誰都可以讓任輕盈這樣的付出。
也或者是她這邊和司振玄說話的風輕云淡,令任輕盈的手心都開始發(fā)汗,她記得顧安童和她說過的,司振玄和顧安童無關感情。
顧安童轉(zhuǎn)身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她聽見司振玄在身后和杜云森說,他選任輕盈。
縱然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那一刻還是有些難受。
正好目光抬起,與樹下的杜唯真相觸,他沖著她笑了笑,算是暫時給了她一顆定心丸。
顧安童將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努力的給自己打著氣放心好了,就算不相信司振玄對你的感情,你也要相信他的責任心。他能救任輕盈,也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顧安童轉(zhuǎn)過身,就看見杜云森的面色一片鐵青。
杜云森冷冷的問:“你說的是真的?你確定?”
司振玄點頭,“確定。”
任輕盈幾乎是無法控制的捂住唇哭了起來,杜云森手中的拐杖下意識的就抬了起來,朝著任輕盈的方向打去,“很激動嗎?你的情郎選了你。”
司振玄直接伸手握住杜云森的拐杖,“杜先生,我想,你說話應該是算數(shù)的,有些事情別做的太絕。”
杜云森臉上抽搐了好幾下,最后他冷冷的放下拐杖,回頭對一個黑衣人吼道,“還愣著做什么,給夫人收拾行李去。”
任輕盈身子一軟,司振玄將她扶住,她虛軟無力的哭著說:“終于……我終于……”
“對不起,這么多年,讓你受苦了。”司振玄看得出來,任輕盈此時的身體有點虛弱,他本應該抱住她的,可是他無法忽視孤零零站在一邊的顧安童的感受,哪怕兩個人說好,他也知道此刻一定很難熬。
對,其實是非常難熬。
作為被拋棄的一方,她眼睜睜的看著司振玄扶住任輕盈,當任輕盈的行李被送到后,他將她帶著往外走。
有那么一刻,她都覺著這件事是真的,她是真的被司振玄放棄了的。
當顧安童輕輕咳嗽了聲后,司振玄回過頭看她,顧安童浮起一絲淡淡的苦笑,對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她很堅強,她沒事的。
她和司振玄之間原本就已經(jīng)結束,現(xiàn)在,是可以看著他安好的時候了。
任輕盈孤苦十幾年,她是應該祝福他們的。
只是眼角總是有淚水往外涌,想止也止不住。
司振玄的身影消失在山門外,杜云森推著輪椅朝著顧安童而來,他的唇角是譏諷而又控制不住的冷意,“顧小姐,既然司振玄選了任輕盈,那現(xiàn)在,你應該是屬于我的了。”
顧安童雖噙著淚眼,卻還是笑著看他,“杜先生真是讓我有點意外,既然你也說過,我們是人,不是物品,你憑什么就覺著我是你們交易的一個環(huán)節(jié)?我顧家應該在豐城也還算是說得上話的人家,你就算想要娶我,又或者是希望我依附于你,也要我顧家同意吧?”
顧安童的話有理有據(jù),竟然說的杜云森一時語塞。
她點出了自己縱然再不濟,也有一個顧家的背景,她可不是任輕盈,能那么簡單就被捏在手心里。
何況,顧安童有自己想保護的東西,她不允許自己被杜云森觸碰。
他的拐杖,他時不時就喜歡上手掐人的行為,都令她感到惡心。
顧安童這樣說,杜云森沒話反駁,但他的拐杖卻已經(jīng)高高抬起,“我說你是,就是!”
幾乎就在顧安童下意識的去護著自己肚子的時候,拐杖被一個人強行接住。
杜唯真笑嘻嘻的出現(xiàn)在二人中間,“大哥,注意影響,這里可不是美國,能任我們胡作非為的,剛才顧小姐提醒的對,她也算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你要讓她替代任輕盈的位置,怎么也要知會下顧家才對。”
“……”杜云森漸漸恢復了冷漠的情緒,他將拐杖重重的放下,“先將顧小姐送到房間里妥善看好,畢竟,還是我們請來的貴客。”
杜云森轉(zhuǎn)身離開,杜唯真回頭看著顧安童。
“你還好吧?”杜唯真問話的聲音比較溫和,顧安童才反應過來他在問自己。
顧安童慌忙點頭,“沒事,我沒事。”
“你真的很聰明,讓我有點意外。”杜唯真俯下身子,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別擔心,今晚。”
杜唯真只留下了五個字,便也離開。
司振玄的車子停在山道中間,任輕盈一直在催促他快些走,她擔心杜云森反悔,要知道杜云森如果真的不答應,現(xiàn)在那里面的人馬也能馬上就封鎖住他們。
司振玄說:“不用擔心,我已經(jīng)通知了警方,會護著你下山。”
“可我是他的妻子啊……”任輕盈略有些擔心的回頭看了眼,見山門那里并沒有多余的人下山,這才微微安心。
司振玄冷凝的神情再度回到眉宇之間,片刻后他回答任輕盈,“但他綁了我的妻子,所以警方是可以介入的。”
任輕盈愣了一下,她再去看司振玄的時候,忽然間覺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似乎遠了很多。
且不說他扶著她的時候,總是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態(tài)度,他剛才說“我的妻子”,不就是在說顧安童的么?
任輕盈被妥善的安置在后座上,司振玄則轉(zhuǎn)頭要上副駕駛的位置上,任輕盈忽然間柔聲說:“振玄,我們這么多年沒見,你到后面來,我們說說話。”
舒旬那探問的目光正好落在司振玄的身上,他頓了頓后說“好”,這才到了后座,和任輕盈并排坐下。
舒旬當然不好多問,這畢竟是司振玄的私事,他只是負責開車就好。
車子下到山道,反而是任輕盈打破了車內(nèi)的沉默,“振玄,我記得安童說,你們已經(jīng)離婚了。”
“恩。是。”司振玄沒有回避這個問題。
任輕盈總覺著是哪里不對,也或者正是突然間打開的話題,令任輕盈心里滿當當?shù)亩际窍矏偅圆艜雎阅切┍举|(zhì)上令她不舒服的來源,她伸手扶在司振玄的肩膀上,“振玄,我好高興,我等了這么多年,終于盼來你了。”
可司振玄一點也不高興。
他的確有籌謀去救任輕盈,但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方式,想到顧安童那雙釋然卻又萬念俱灰的眼神,司振玄就一陣煩躁。
“回來就好。”司振玄簡明扼要的說:“我聽唯真說,你這些年身體不大好。我在豐城幫你約了一個醫(yī)生,找時間帶你去看一下。”
或者是說到自己的身體,任輕盈微微顫抖了下,旋即聲淚俱下的捂住臉開始傾訴,“杜云森不是人!他自己是個殘疾,就見不得別人好,這些年他折磨了我一遍又一遍,我簡直恨不能他馬上就去死!”
說完以后,任輕盈仰頭看司振玄,“振玄,你嫌棄我么?你會嫌棄我嗎?”
司振玄蹙眉,良久后回答:“我們待會再說。”
他的意思是舒旬在這里,可放在任輕盈的眼睛里,變成司振玄開始推脫,任輕盈的喜悅之情漸漸減退,她摸著自己的包,從里面掏出藥來,默默的吞了下去。
司振玄帶任輕盈來到一處別墅,剛剛到達后,就有管家迎了上來,“是任小姐吧?司先生早就已經(jīng)把這里買下布置好,就是為了等你過來的。我姓陳,任小姐喊我老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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