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堯問得直接:“黎北晨,你在哪兒?有人要找你。”
她在醫院找到了黎北晨。
“陳澤”被送到醫院,經過一番無效的搶救,最終還是被認定死亡,回天乏術。管家和張媽都在,都坐在病房外唉聲嘆氣:陳澤怎么變成這樣的人?
但畢竟陳澤跟隨黎北晨多年,這次又死于背叛,管家不敢貿然報警,只等黎北晨回來再處理。
如今,正是黎北晨一個人陪著陳澤的尸體。
“小清?”看到小清過來,張媽連忙起了身,“你沒帶手機,我都聯系不上你”說話的同時,她拿出一個帶血的手機,想了想又把手縮了回去,“我擦干凈了再還給你。”
這便是小清的手機,之前被陳澤拿了放在口袋中的。
剛剛他們用家里的電話聯系黎少,他根本不接,最后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從陳澤的口袋里挖出了她的手機,再去聯系黎北晨這才總算通了電話。
“黎北晨呢?”小清的呼吸有些喘。
“在最里面的那個房間,陳澤的尸體也在。”管家朝著走廊盡頭指了指,想要說什么,卻又強忍著憋了回去,最后只是負氣地轉過腦袋,什么也沒有多說。
小清聞言,立馬走了過去。
病房里安靜至極。
所有的監護搶救儀器都已停止了運作,只剩下“陳澤”獨自躺在床上,身上還蓋著天藍色的單子。黎北晨背對著她站著,只掀開了單子的一角,靜靜地看著陳澤毫無聲息的臉。
他的背影沉重且落寞,不動聲色,卻又有一種莫名的悲愴。
小清扶住門框調整了一下呼吸,才抬腳走了進去。
“黎北晨”
她剛開口,他便突然伸手,把那層藍色的單子又蓋上去,遮住了尸體蒼白的面容。然后他才回過身來,涼涼地瞥了她一眼,抬腳便想越過她離開。
“這個人不是陳澤!”小清擋住他,堅持著要解釋,她攔住了黎北晨的去路,咬了咬牙,便想去掀那藍色的尸單,“你不信我?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陳澤頭上的疤很隱秘,卻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
她想用這個說服黎北晨,可手指還沒碰上單子的角,他的胳膊卻被黎北晨拽住,接著整個人都被他拎出去。
他將她拎到門外,沒有任何的解釋,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有冷淡迫人的一句:“出去!”
說完,他反身帶上門,
不理會病房里的人,也不理會旁邊的她,大步進了洗手間洗手她試圖追上去,他卻順勢一拐,反而進了男洗手間。
她不好追上去了!
“來,手機擦干凈了你拿著。”張媽正好走過來,已經將她的手機擦得光潔如新,“我知道你不能聞血腥味的,否則又該吐了陳澤跟了黎少那么多年,他受不了是正常的,你多理解點!不過,孩子還在的事,要繼續瞞著嗎?”
既然都知道是誤會了,那應該沒必要再瞞著黎少了吧?
但是現在說似乎又不合適!
鬧成這樣都是陳澤的緣故,如果這時候說了,等于又給陳澤加了一宗罪,黎少顧念著兄弟之情,怎么受得住
“我先把陳澤的事情解釋清楚!”聽到里面傳出水聲,小清沒有時間和張媽解釋,只是匆匆留下一句,收了手機撇下她,然后追向黎北晨,“那個人不是陳澤,我能證明的!”
黎北晨卻視若無睹,恍若當她空氣,直接越過她走了出去。
“黎北晨!”
眼看著小清追著黎北晨走遠,張媽皺了皺眉,想要幫忙,卻被管家攔住:“別添亂!”
“可是”
“這兩人也這么多年了。”管家哼了哼,“吵吵合合的隨他們去。”這場景,未免是壞事!只是可惜了陳澤,竟然真的背叛了黎少,把大家折騰成這樣,自己也付出了生命
“他的頭上沒有疤,以前陳澤保護我,頭上縫過針是有痕跡的。”她一路追著他出了醫院,一路都在解釋,卻沒有得到黎北晨的絲毫回應,小清不禁有些急了,“黎北晨,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
他真把她當空氣了嗎?
“你別急著瞎傷心啊!現在應該把真正的陳澤找到才啊!”她想勸他,腳下卻正好走到醫院門口,剛拖過的大理石地面讓她腳底一滑,整個人都不禁向旁邊傾倒。
小清的臉色一白,嘴里不禁發出一聲尖叫。
黎北晨這才有了反應,猛地伸手拽住了她。從她的角度,能看到黎北晨眼中閃過明顯的恐慌,然后,他迅速恢復了暗沉的眸色,手上卻沒有松開她。
“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自己回去檢查一下他的頭”
“你現在連走路都不會了嗎?”她的話音未落,便被黎北晨的怒喝聲打斷,他的臉色相當難看,“你現在什么身體,摔下去會怎樣?我要有多空才該管你?”
小清一愣:是了,他還以為她拿掉了孩子,所以身體
“其實我”
她想要解釋清楚,幾乎對他脫口而出真相,卻被他先行打斷
“小清,陳澤是我兄弟,他跟了我整整六年。”他頓了頓,眼底的陰霾未散,“里面的人是不是他,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用不著你來提醒!”
小清反應了幾秒才明白過來。
而在這幾秒的時間內,黎北晨抬眼看了看眼前另外的幾階大理石臺階,考慮了一下,最后索性把她拽了下去,直走到下面的水泥路面,才松開了對她的鉗制。
“你知道?”小清反應過來,面色轉喜,卻是沒有注意到他帶她下來的細節,依舊在那邊追問,“那陳澤去哪兒了?這個陳澤又是誰派來的?”
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會進行這種可怕的計劃?
黎北晨瞥她一眼,一句答案都沒有給她:即使說了,她能夠相信么?那個她稱為小舅的男人,在英國擁有多大的勢力,他本人又擁有如何病態的靈魂,她知道什么?
說了又是一番無休止的爭論和不愉快。
“這些和你有關么?”他低涼地丟還給她一句,本想越過她離開,走了幾步卻又停腳,忍不住看向被他丟在原地的她單單薄薄的身影,看起來有些可憐。
“開我的車回去。”揚手,他把車鑰匙丟給她。
“回哪里?”
“當然是回別墅!你還想回哪里?”
他的語氣很兇,說完便轉身,去忙追查的事情
里面的人不是陳澤,他知道。
張媽和她在洗手間外的對話,他也聽到了。
他很難解釋自己當時的心情愕然、震驚、欣喜、憤怒心中涌上萬千情緒,最后只剩下一個認知:孩子還在!她終究還護著他們的孩子!
可是為什么她要選擇騙他?
他憤怒地想出去質問個究竟,可才向前了一步,卻已忍不住止住了腳知道她是護著孩子,他的那點憤怒,便就不足以積累到向她發泄
于是,他恍若未聞地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現在,他依舊佯裝一無所知地離開,只是把車鑰匙留給了她。
他向前走了幾步,聽到身后傳來窸窣的腳步聲,小清突然追了上來,小手拽住了他西裝的一角。
黎北晨不由蹙了蹙眉。
紊亂的思緒還未理清,他還未想好該如何處理兩人之間的關系。被她這么措手不及地一拉,黎北晨暗暗地想:如果她現在想問他什么,或是跟他確定什么,他又是免不了一陣煩躁!
可是沒有。
“黎北晨!”她叫住他,對彼此的關系只字未提,知道他此時的擔心和心煩,只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會把真正的陳澤找回來的,是吧?”
陳澤是他兄弟。眼看著兄弟被替代、假冒,黎北晨肯定很著急很擔心的
她的聲音不大,簡單清晰的疑問句,卻帶著明顯的鼓勵,讓黎北晨的心里有些暖,有些癢:就像多年前一樣,她即使對黎家一無所知,也鼓勵他加油成為黎家最優秀的人
莫名的,想念她的這股天然呆。
黎北晨不由自主地抬手,想要握上她蔥白的手指,小清便已先一步撤回了手,朝他笑笑:“那你先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小清想
他去找陳澤。
她也應該去找找,誰是操縱這一切的人
同一時間,一樓急診的某個診室中。
割傷自己的那一刀并不深,只是經過簡單的清洗包扎,便已處理完畢。他只身穿著那件被割破的襯衫,沒有離開診室,長久地盯著自己受傷的胳膊,眸色一片讓人看不懂的黯然。
“先生。”敲了敲門主動進來,清晰地看到的目光似是一亮,但他的下一句話,便讓的目光迅速沉了下去,“慕小姐剛剛已經離開了”
“她沒要過來的意思?”緊了緊眉,眼底已經開始閃爍著危險。
他在黎家受了傷,她難道就忘得干干凈凈?
“可能”看到的臉色變得恐怖,的神色似也緊張了幾分,他清了清嗓子,試圖為小清開脫,平息一點的怒意,“可能她不知道您在這里吧?”
明顯蒼白的借口,說完,便低下了頭。
他沒法直白地說明,也沒法直接地說明勸阻:小清的心里沒有您!先生,您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為什么現在偏偏執迷于一個小清不放?把她殺了,回頭再找一個豈不是更好?
“呵,”自嘲一笑,朝著自己的手機瞟了一眼屏幕依舊是暗的,沒有任何短信或者電話的提示。她不知道他在這里是一回事,她不打電話來問又是另一回事!
“算了。”他搖了搖頭把手機收回口袋,決心不再繼續等下去,直接拿起身側的外套站起了身,“我們走吧。”
他依舊是沉穩冷清,情緒一旦收斂下去,外表便讓人看不出分毫。
可這次下屬卻有些不忍心他跟隨處事多年,唯有這一次,看到他高傲的外表下,失落得像是斗敗的公雞他怎么忍心敗給一個黎北晨?敗給一個小清?
“那就白白挨這一刀?”向前追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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