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晗想知道的太多了。
十幾年過去了，她總在腦海中不停的幻想，阿璃長大以后的模樣。
現(xiàn)在見到了，她發(fā)現(xiàn)阿璃比想象中更加的好看。
“我是師父養(yǎng)大的�！标愃厣倘鐚嵉馈�
她跟康晗說起了從前的點點滴滴。
提到了她師父、提到了她的養(yǎng)母陳太太，也提到了她二哥。
那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三個人。
“我媽她”陳素商說到這里，聲音頓了下，因為康晗用一種渴求的目光看著她。
她叫“媽媽”的聲音，激起了康晗心底的柔情。
可陳素商沒辦法對著她開口。
她心疼康晗，也相信她是自己的生母�？勺詮挠辛擞洃�，她心里唯一的母親就是陳太太。
她踏不過心里這道坎。
她停頓了片刻，才接上了自己的聲音：“她臨終時，希望我能有個歸宿，所以我和顏愷結(jié)婚了。”
康晗記得顏愷的。
顧輕舟好幾次到香港來，都是顏愷送的，顏愷也過來瞧過康晗。
“你真的結(jié)婚了？”康晗很高興，“顏愷不錯，我認識他，他是個好孩子。”
陳素商見她的確挺開心的，身體又不是很好，沒必要讓她擔(dān)心，故而后面那句“但是”，她就沒說。
不僅僅是因為擔(dān)心康晗，陳素商也覺得，自己和顏愷也許還有機會。
她是喜歡顏愷的，而顏愷也說過愛她。
“你有了歸宿，又出落得這么好，媽媽將來去地下見到了你爸爸，也能跟他交代了。”康晗含淚微笑。
陳素商心里抽痛了下。
她柔聲安慰：“您不要說喪氣話，會好起來的�！�
康晗點點頭。
陳素商在醫(yī)院陪了康晗四天。
四天之后，康晗的情緒逐漸穩(wěn)定，也確定自己真的找回了女兒，不是做夢。
顧輕舟勸說她：“阿璃還有事，讓她先去忙，她抽空再來看你。你想她了，就打電話給她。”
陳素商需要回去一趟。
上次那個爛攤子，還沒有收拾，她師父已經(jīng)回家了。
她還擔(dān)心師父偷偷溜走。
“我每天下午五點左右，都會來看您的。如果我要出遠門，也會跟您說�！标愃厣瘫ＷC。
康晗又點點頭：“你去忙吧，你姑姑陪著我，我很好的。”
陳素商看了眼顧輕舟。
顧輕舟微笑，送她出門。
兩個人站在醫(yī)院門口說了幾句話，顧輕舟讓她別擔(dān)心。
“謝謝您�！标愃厣痰�。
顧輕舟笑道：“你爸爸是我的師弟，我認識你媽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姑娘，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照顧她，都是應(yīng)該的。”
陳素商心口微熱。
從醫(yī)院回到家，陳素商一進門，傭人就告訴她說，昨天和今天，顏少爺給她打了四個電話。
陳素商回了電話。
“我估計這半個月去不了香港�！鳖亹鹇曇粲悬c傷感，“事情太棘手了，我需要親自坐鎮(zhèn)�！�
馬尼拉這邊，出現(xiàn)了暴動，顏愷所在的區(qū)域，正好是被困的中心之一。
他不能帶著人突圍，只得慢慢等政府出面處理，否則他自己的身份都說不清楚了。
電話線被剪斷了數(shù)次，顏愷叫人去修好，只為了給陳素商打這個電話。
“沒關(guān)系。”陳素商道，“你要當(dāng)心�！�
“你放心，我不會出事。”顏愷笑道，“我是正經(jīng)的商人，沒什么問題的。再說了，哪怕有問題，我也可以讓我姑父來救我�！�
陳素商也笑了笑。
她沒提康晗的事，不知如何啟齒。
“你的事情處理完了嗎？”顏愷又問她，“假如你忙完了，先去新加坡等我，我很快就會回去的�！�
“我還沒有忙好。”陳素商道，“你別急。”
顏愷又和她說了幾句，電話里的聲音很不穩(wěn)，只得掛斷了。
放下了電話，陳素商去找?guī)煾�，看到他坐在書房里，手邊擺放著一大堆紙，好像在演算著什么，陳素商大大舒了口氣。
他還在家！
真怕回家之后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上次他說的那些話，讓陳素商難受至今。
“師父�！标愃厣探辛寺暋�
道長百忙之中抬頭：“回來了？”
“是。”
“你先去趟葉家，把葉惟叔侄都叫過來�！钡篱L說罷，繼續(xù)俯首演算。
陳素商不好打擾，只得去了。
她到了葉家，發(fā)現(xiàn)葉惟和雪竺都不在家，只有袁雪堯在。
“阿梨。”他招呼了她，“你回來了？”
他說話很慢，但是流暢了不少。
“是，我回來了�！标愃厣绦α诵�，“六叔和雪竺呢？”
“出去了。”袁雪堯言簡意賅。
他頓了下，又問陳素商，“去、給你母親、掃墓了嗎？”
他的表達，和從前相比，進步不少。
“主要是去掃墓，其次也是想去新加坡走一走�！标愃厣痰�，“雪堯，我想跟你聊一聊”
袁雪堯立馬打斷她：“不！”
陳素商錯愕看向了他。
袁雪堯微微闔眼，把自己的情緒遮掩掉，再次睜開眼時，表情很平靜：“暫時不聊。”
他什么都明白了。
“雪堯”
“阿梨，再等等。”袁雪堯聲音很輕，“你再考慮。”
“我已經(jīng)考慮好了。”陳素商很歉意，“我當(dāng)時是拒絕你的，后來你愿意坦誠相待，愿意給彼此認識的時間，我才說我們要一個相識的過程�！�
“我知道�！�
“這個過程，已經(jīng)很長了�！标愃厣虈@氣，“雪堯，我還是”
“不，不要說�！痹﹫虼驍嗔怂�。
他看向了她，表情是那樣的哀傷，“再給我、一點時間�！�
“要多久的時間？”陳素商問。
“半個月？”袁雪堯不是很確定。
陳素商道：“好，半個月�！�
半個月之后，香港的一切都會結(jié)束了，到時候她想回到新加坡去。
也許，司太太會把康晗也接到新加坡去。
陳素商又有一個家了。
“雪堯，我?guī)煾杆标愃厣逃窒胍f點什么。
袁雪堯立馬道：“我知道�！�
他心里什么都清楚。
這幾天，他肯定也想了很多，甚至做了最壞的準(zhǔn)備。
就在此時，客廳的電話響起了。
袁雪堯去接了電話。
“六叔�！彼辛寺暋�
葉惟在電話里，聲音又快又急，不停說了幾句什么。
袁雪堯的臉色變了。
放下電話，他神色凝重。
“怎么了？”陳素商很擔(dān)心，生怕再出變故。
“我要出去，你跟我、一起嗎？”袁雪堯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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