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瓊枝請了一周的假。
醫(yī)院的謠言是要翻天了。
“......裴醫(yī)生那么喜歡司醫(yī)生，他怎么會跟羅小姐結(jié)婚呢？”
整個醫(yī)院的人，對裴誠暗戀司瓊枝的事心知肚明。
司瓊枝是個出入帶副官的大小姐，平日里雖然親和，工作也認(rèn)真負(fù)責(zé)，可無形中總給人很大的壓力，同事們不敢開特別過分的玩笑。
大家看在眼里，故而司瓊枝進(jìn)醫(yī)院這么久，沒有躍躍欲試想要追求她的人。
不成想，羅小姐卻后來居上。
“也不能這么說吧，好像羅小姐在英國就是裴醫(yī)生的女朋友。”有人反駁。
后來又有人說：“不是，是羅小姐追求裴醫(yī)生，裴醫(yī)生沒有接受她。”
“那羅小姐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了。”
然后，他們又議論，到底是羅小姐更配裴醫(yī)生，還是司醫(yī)生。
論起家世，司醫(yī)生肯定更勝一籌；論起容貌，絕大多數(shù)的女人都比不上司醫(yī)生，包括羅小姐。
可論起在這行的地位，羅小姐因為畢業(yè)早、就職的醫(yī)院出色，好像更有名氣。
司醫(yī)生還在實習(xí)，不管是畢業(yè)的學(xué)校，還是工作的單位，都不如羅小姐那么厲害，而且工作年數(shù)短。
這方面來說，羅小姐和裴醫(yī)生兩個名醫(yī)，倒好像是更般配。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有人去問了裴家的人。
裴家是驚呆了的。
他們沒想過裴誠會不知不覺訂婚。
不過，他在司瓊枝跟前碰了那么多的釘子，心灰意冷打算和羅小姐結(jié)婚，也是能理解的。
裴家給裴誠發(fā)了電報。
裴誠可能是不看家里的電報，一直沒回應(yīng)。
“派個人去趟英國，問問怎么回事。要是結(jié)婚，不能倉促呀，他可是裴家的長孫。”裴誠的母親很著急。
于是，裴家派人去了英國。
司瓊枝請假在家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梁千然的耳朵里。
梁千然打電話給她：“不是要聽我彈曲子嗎？我的手指都磨破了，剛學(xué)會了一首，你什么時候來聽？”
“什么時候都不想聽，那是我拒絕你找的說辭。”司瓊枝道。
梁千然就捂住了胸口：“你好刻薄啊司醫(yī)生，我的心都要碎了。”
司瓊枝就想掛了電話。
不成想，梁千然卻道：“你不出來聽？那我去你家。我想，這個時候，你的家人肯定歡迎有個人去打攪你。”
司瓊枝一驚。
所有人都知道了嗎？
“不必。”司瓊枝終于道，“約在哪里？”
梁千然就說了一個咖啡店的名字。
司瓊枝這幾天，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大部分時間是睡覺。
她前些日子連軸轉(zhuǎn)了三個四十八小時的班，體力和精神都有點透支。要不然，她也不會好好走路就摔倒。
睡著了，心里是挺安靜的。
直到梁千然一通電話，才好像巨石投入了心湖，掀起了驚濤駭浪，把她藏匿的一切都擺在眼前。
司瓊枝足足坐了五分鐘，這才收拾好心情，更衣出門了。
她在門口的時候，遇到了她大嫂。
大嫂這些日子要養(yǎng)胎，幾乎是不出門的，除非去顏家看顏愷。
“愷愷好點了嗎？”司瓊枝若無其事和大嫂閑聊。
“沒事了，沒再出現(xiàn)過不受控制的表情和動作。”顧輕舟道，“我接下來的重任，是黃家那孩子，得治好他。你要出去？”
“梁千然約了我喝咖啡。”司瓊枝道，“上次答應(yīng)了他，不好爽約。”
“早點回來。”顧輕舟道。
司瓊枝點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她的余光，看到她大嫂一直在目送她，眼睛里有憂色，但是她沒有回頭。
見到梁千然的時候，梁千然發(fā)現(xiàn)她氣色挺好的，唇色仍是很紅，眼睛明亮，竟然有點飽睡之后的精神奕奕。
“咦，不是說你為情所困，在家里要死要活嗎？我看你的樣子，倒好像是不錯。”梁千然道。
司瓊枝瞥了他一眼，陰測測道：“你這么會聊天，真討人喜歡呢！”
梁千然哈哈笑起來。
他們選了一個靠近鋼琴的位置。
此刻，咖啡館里還沒有琴師，鋼琴安靜擺放著，黑白琴鍵可以倒映出人影。
侍者給他們端了咖啡和點心。
司瓊枝喝了一口咖啡，就催促他：“去彈啊，聽完我要走了。”
梁千然卻笑道：“跟我預(yù)想中完全不一樣啊。”
“怎么？”
“我還以為，你至少要失魂落魄好一會兒，才會想起自己出來是干嘛的。”梁千然道。
司瓊枝：“......”
梁千然好奇看著她，問：“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的心情？”
司瓊枝道：“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容忍傻逼一分鐘，就算積累了一份功勞，死后可以上天堂。”
梁千然：“......”
還是這么刻薄，完全不像要死要活的。
梁千然后悔今天約她出來了。
司瓊枝繼續(xù)喝了兩口咖啡，然后催促：“真的不彈？我喝完這杯就要走了。”
梁千然問：“我要是會彈，你跟我交往嗎？”
他已經(jīng)做好了司瓊枝冷嘲熱諷他的打算。
不成想，司瓊枝道：“一個人有誠意，是值得尊重的。我現(xiàn)在沒有男朋友了，單身。你如果沒有撒謊，也是單身，而且對追求我這件事表達(dá)了你的誠意，我想咱們可以嘗試。”
梁千然直到這一刻，才覺得這女人不正常的地方了。
他沉默了片刻，道：“真的很難受吧？”
司瓊枝道：“你故意找茬，看來你的鋼琴還沒有練好，誠意也沒有達(dá)到，咱們就算了吧。”
梁千然定定看著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笑。
司瓊枝低垂了羽睫。
等她把一杯咖啡喝完了，見梁千然不開口，她突然問：“老實說，你喜歡我什么？”
梁千然欲開口。
司瓊枝卻自己打斷了他：“別說什么救命之恩。”
“你漂亮啊。”梁千然道。
司瓊枝笑了笑。
梁千然道：“別笑，這是實話。我這個人文不成武不就，人品堪堪，性格馬馬虎虎，家世不過如此。
認(rèn)真說起來，我簡直是個酒囊飯袋。既然自己都不夠優(yōu)秀，如何要求別人出眾？故而我只有最膚淺的要求了——就是漂亮。”
司瓊枝認(rèn)真想了想這話。
她好像被說服了，道：“你還是蠻有見識的。”“多謝夸獎。”梁千然笑道，“鋼琴我只學(xué)會了一段，我彈給你聽。不管好壞，你別挑刺，咱們正式開始交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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