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惑在你心里
作者:西秦老蛇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已經成為產業工人的代言人了,時時處處為他們鳴不平。”梅姿輕笑著說。
蘇岐嘆口氣說:“我進工廠這段時間才真正了解到生產一線工人的辛苦和偉大了。可以說是他們用辛勤勞作創造了這個世界,可是現在的社會對他們卻很不公平。”
說話時蘇岐注意到臥室墻上一張梅姿的藝術頭像,那頭像比梅姿本人放大出許多,大概是二十歲剛出頭時的留影。
頭像展示出了一種清純亮麗的年輕,還有一種美侖美奐無可挑剔的妙曼,只是那眉眼兒和神情里卻隱約蘊含一種濃重壓抑的沉思憂郁。蘇岐認真端詳琢磨一陣,認定這幅留影后面或許有什么不堪回的酸澀往事,遂默默回到客廳里。
蘇岐靠坐在沙上,眼睛過來過去跟隨忙著取這取那準備招待他的梅姿。有好幾次,蘇岐勸說梅姿不要把他當一回事兒,兩個人坐下來說一會兒話比什么都好。梅姿總是對他莞爾一笑,繼續忙她的,蘇岐只得由她,看著她忙。
光是過來過去目光追隨著梅姿,對蘇岐就是一種享受。穿一條緊緊裹住臀部和大腿的牛仔褲套一件高領羊絨衫的梅姿,顯得格外青春健美,紅紅白白的瓜子小臉兒容光煥,仿佛是剛出大學校門的畢業生。她美麗大眼睛里燃燒的熱烈憧憬,也幾乎和那些大學畢業生一般無二。回想起當初他們剛見面時,他還把她誤當成一名剛出校門的實習女生,忍不住微笑起來。
“你突然笑什么?”梅姿端著兩盤洗凈的水果過來,凝視著他問。
蘇岐搖搖頭不回答,只顧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欣賞著她。
梅姿的胸脯高挺豐滿,頸部肩部豐潤迷人,腰肢細瘦柔韌,健美的性感結實的臀部,緊繃的修長渾圓的大腿。和她優美的體態舉止,白皙細膩的肌膚,姣好的相貌,整體構成了一**勾人心魄的女性魅力。看一會兒,蘇岐面熱心慌地浮泛起難以自持的沖動,對面的梅姿再度莞爾一笑轉身走開,她什么都明白。
蘇岐為了掩飾自己的狼狽,沒話找話問,“你臥室里那張像片是什么時候的?”
“讀醫科大的第四年,我是本碩連讀。那年我剛滿二十歲拍這張照片的時候恰巧也是這樣的季節。”看蘇岐眼睛里出來疑惑,她解釋說,“我上小學、初中都跳過級,十六歲就進大學門了,我媽經常說我是考試機器。”
蘇岐小心翼翼問,“那時候你是不是遭遇上特別煩心的事情了?我看你眉眼里有一種特別沉重的抑郁。”
“這事兒我一直不想對外人說,往事不堪回。”
梅姿把熱氣騰騰的咖啡杯子放在蘇岐面前,然后在他身旁沙上坐下來,拿起水果刀削一個又大又紅的蘋果,她一直低垂著頭,面色顯得痛苦凝重。
“不想說,就把它徹底忘掉,權當它是一頁書已經翻過去了。”
梅姿輕嘆一口,“它可不是一頁書那么簡單,當時它幾乎要了我的命。”她慢慢抬頭看定蘇岐,“這事情我不想對外人說,可必須要對你說。因為咱們已經確定了戀愛關系,已經成為彼此知心的愛人。愛人之間不應該有秘密,我必須把我的過去都對你公開。”
“其實你有權保留自己的**,完全不必考慮”
“別說了,我已經下決心告訴你,就必須告訴你。剛才你從照片上看到我當時特別沉重的抑郁,另外還能看出來什么?”
蘇岐眼盯那邊墻壁上的大幅照片琢磨著說,“我還能看出來一種死去活來的反省,一種激情燃燒之后的冷漠。”
“哥哥,你的眼睛可真夠毒。”梅姿把蘋果削好遞給蘇岐。
蘇岐接過去把它放在茶杯上,輕輕握住她的手。“畢竟在感情方面,我也是一個過來人。”
梅姿捏一捏蘇岐的手指,眼睛慢慢轉向那幅頭像。
“那時候我剛接到一封從美國寄來的絕交信,是我上大二時認識的男朋友給我的絕交信。我說的男朋友,并不是現在大學里那種完全是在一起玩一玩,可以隨意調換的一般意義的男朋友,而是彼此之間已經把對方和自己融為一體的”梅姿痛苦搖搖頭,把那句形容省略掉。
“我懂你的意思,不說那些了,直接說那封信吧。”
“那封絕交信寫得非常絕情,遣詞造句小心謹慎我的意思是,他不是怕傷害我,是害怕給我留下任何希望的空間。隨信,還夾帶一張他和一個金碧眼洋妞搭肩摟背的親熱合影。那之前,我一直在積極準備去美國拿一個醫學博士的學位,也一直渴望去美國和他結婚組織個家庭。”
“梅姿,我撕了你的傷疤了,實在對不起。真沒有想到,這照片背后還隱藏著你那么一段傷心痛苦經歷。”
梅姿短暫笑一下,“我真正敢回顧那段經歷,說明我已經從那段可怕里自拔出來了。”
“算了,咱們不說那些了。”
梅姿固執搖一搖頭,“既然已經說開了,你就讓我全部說完,等于我對從前有一個了斷。談戀愛第二年,我就把我的處女身體給了他。那是他動身去美國的前兩個月,我們在校外租賃了房子,像夫妻一樣秘密同居生活了兩個月。”她無比悔恨嘆一口氣,“那時候,我除去一天到晚傻乎乎的滿足幸福以外,什么都不懂。”
蘇岐猜測說,“你那么快就把自己托付給他,他應該有特別出眾的過人之處。”
“他是我們學校學生會副主席,一表人才還一付好口才,學習也是一等一的出類拔萃,是全校師生都公認的人尖子。戀愛兩年,我愛他已經到了血液中骨髓里。”梅姿深深呼吸一口氣,平抑一下再度激憤起來的情緒,接著往下說,“那封絕交信等于叫我死了一次。也是那封信,叫我斷了去美國拿博士學位的打算。三年以后我繞道英國去讀博士,既是為了避開他,也是為了和他賭一口氣。其實,拍這張照片時候,我的劇痛已經過去了。”
好久,蘇岐才低聲問,“你劇痛過去的留影,是不是有死而復生的意思?”
“是!”
“你把照片放那么大,還掛在臥室墻上又是什么意思?”
“我把它放大了,放大的是我過去的幼稚輕信。把它掛在我床頭對面墻上,就是為一覺醒來馬上能想起那段噩夢。
“你是要激勵自己?”蘇岐不敢確定地問。
“就是這個意思。”
“你要激勵自己什么?”
梅姿盯住蘇岐看一會兒說,“當時我想,這輩子一定要找一個外表上強出他,在學問上也高出他,并且還得讓我能重新生出激情的人。”她停一下又說,“其實,我現在界定優秀男人的標準已經有了改變,外貌的英俊、學位的高低已經不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真正有愛心,懂得寬容,有人生的奮斗方向,還要有一種知識和思想的力量。”
蘇岐笑了,“這其實是更高的標準,這樣的男人恐怕不大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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