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惑在你心里

    作者：西秦老蛇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干嘛這么貶低自己？”蘇岐不相信看著他說，“田力，你這人天生喜歡玩兒大的、玩兒懸乎的。我感覺你一定不會老實按你二哥的計劃去北京屈尊俯就干那份行政主管。背著他，你和大堂姐還有余慧子之間，一定另外有交易。”

    “假如說，我和大堂姐和余總真的有了另外版本的合作協約，對我們雙方的合作展都有好處，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情嗎？”

    “你的心太野、太大，你的腦子太活泛、太機巧，這其實對生意人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你剛去北京，還是應該先從基礎的事情做起，厚積薄才真正能夠干成事情”

    田力哈哈笑了，“三哥，人家余總和大堂姐那邊是不是最終會同意合作，還是八字沒有一撇的事情。你這邊兒倒先對我苛責批評上了。”

    蘇岐刻意認真了嚴肅了面孔說，“我不是苛責你，我是不贊成你去北京和余慧子再有生意上的聯系，她太自我，太精于算計，我擔心你終究要吃虧上當！”

    “三哥，我們已經有過生意上的合作，彼此感覺都很愉快，你是對人家有成見。”田力不愿意再談論這個話題，起身去了另一間屋子，很快又回來，把手里一串鑰匙拍到蘇岐面前，“這是我這套房子的鑰匙，我們去北京以后，勞駕三哥每月過來一兩次，幫著開開窗戶換一換空氣。還有陽臺上幾盆耐旱的花草，幫著澆一澆水。還有這滿屋子的電器，也需要隔段時間就把它們打開工作一會兒。”

    “這個當然沒有一點兒問題。”蘇岐把那串鑰匙拿過去，“以后我每過十天半個月就來你這里住一晚上，我喜歡你這院子里大片大片的樹林綠地。”

    周三下午，老四早早就開車到醫院門前，把汽車停靠在大門外的樹蔭下面。他有段時間沒和梅姿見面了，今天特意去花店采買了一大束五顏六色的鮮花。透過車窗遠遠看見梅姿的汽車從醫院里面向外走，老四趕緊捧了那束鮮花出去。他笑嘻嘻剛走到醫院大門口處，一個戴口罩中等個頭的男人忽然截在他面前。

    老四和那個人兩面相對的瞬間，一下就捕捉到那個人眼神里放射出來的冰冷殺機，他本能地伸出鮮花想遮擋自己，卻已經晚了好幾個節拍。那個人二話不說一腳踢飛他手中的花束，再一腳斜刺著上來踹在他右邊腮幫子上。

    這一腳不但度快如閃電，而且力道奇大無比，仿佛是一只重磅鐵錘突然掄砸過來打在他半邊臉上。他四仰八叉向后翻倒的時候，感覺脖頸和下顎的骨頭全部在噼噼啪啪的碎裂，血漿帶著壓力從口腔里、鼻孔里不可阻擋迸濺出來。

    因為有十多米遠距離，中間還隔著許多進出醫院大門走動的男女，梅姿并沒有把老四最初遭遇襲擊的過程看得清楚。她先是稀里糊涂看見一片五顏六色鮮花騰空飛起，然后看見老四像一只麻袋一樣翻滾出大門一側，接下來才看見追趕過去連踢帶踹實施兇猛攻擊的那個戴口罩的男人。

    梅姿從汽車里出來快步走到醫院大門口，老四已經掙扎著從地上起來，手里多了一把半尺多長的匕。那個人根本沒有把寒光閃閃胡亂揮舞的匕放在眼里，貓逗老鼠一樣繞著老四跳躍幾下，突然一個飛腳出去踢中了老四持刀的右手腕，那把匕脫手飛了出去。

    失去匕的庇護，老四登時失去了抗衡相持的能力，勉強招架遮擋幾下就被對方像頂一只沙袋一樣固定在醫院大門一側的墻上。差不多有一分多鐘時間，那個人輪番用拳、用肘、用膝蓋一下一下猛擊老四的面部、胸部、腹部。有幾次，老四怪聲怪調吼叫著掙扎著想從那個人的控制下翻滾出來，每次都被那個人卡著脖頸又硬生生頂回去。

    那個人一直把老四打得沒了生息才意猶未盡住了手，他抽身離開的時候，血水淋漓的老四像一堆了無知覺的爛肉一樣慢慢歪倒在墻根。那個人從容蹲下身去把沾滿血水的兩手在老四筆挺光亮的西裝上擦抹幾下，把老四蜷縮的左腿拉直了，然后站起來。他低頭看著老四的左腿，突然高抬起硬底皮鞋的右腳猛力踩跺下去。完成了最后一擊，他才通過人群自動分開的夾道大步離開，揚長而去。

    當時在醫院大門口聚集了幾百人看熱鬧，整個襲擊過程沒有人勸阻也沒有人打電話報警，大家都在無聲冷漠中旁觀。大概這已經是一種社會常態，或許是大家都被血腥恐懼場面還有打手的冷靜殘酷徹底震懾了。

    那個打人兇手離去之后，郝大夫第一個上前去探查老四的狀況，梅姿短暫猶豫了幾秒鐘，趕緊給醫院急救中心打去電話。畢竟，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

    郝大夫和梅姿在醫院急救室一直奮力搶救忙碌到后半夜，老四才悠悠蘇醒恢復知覺。梅姿和郝大夫實施搶救的時候現，老四除去左腿小腿骨和下顎的粉碎性骨折，他身上還有十多處不同程度的骨折、骨裂，五官也全部被打爛。即使有最好的治療，最快的恢復，他至少也要在醫院里躺夠一百天才有希望拄著拐杖下地活動。

    兩個月以后的八月中旬，蘇岐從導師那里得到消息。第一輪考察審核，重點推薦名單上十二家企業只有三家得到考察團洋專家們的認可，其余九家大名鼎鼎的央企、國企都被毫不留情盡數淘汰出局。

    因為在第一輪考察審核中大殺大砍的強勢淘汰，中機公司和森杰公司原本商定技術引進項目需要選拔六家企業入圍的指標，就有三個落在第二輪八家后備推薦企業頭上。對蘇岐來說，八中選三，真正是一個不由人不激動，不由人不想入非非的選拔比例。

    導師電話里說，第一輪考察審核結束以后，考察團里那些外國專家要回歐洲去休息一段時間，估計第二輪考察要九月底、十月初才能開始。

    一個禮拜以后，導師通過郵箱給蘇岐來一份中機公司有關部門擬定的考察團第二輪考察行程計劃。第二輪考察先去東部、南部沿海達地區五家后備推薦企業，然后再去中部省份的兩家企業，最后一站來大西北的西安紅光機械制造廠。蘇歧當然明白是特別顧問的導師從中做了工作，有意給小小紅光廠安排了一個壓軸大戲的角色。

    按中機公司的行程計劃，考察團全部完成第二輪企業的考察審核工作，最快也到年底的隆冬季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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