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宇當然早就知道劉蓋嘴里說出來的公司內部八卦，他可不想和劉蓋繼續這么深說下去，而是轉換話題道：“我聽說了一點，只不過我在山城，具體情況不清楚。對了，馬總說沒有，什么時候能發年終獎啊？往年也就是這個時候就開始發了。”

    劉蓋很是無趣地回答道：“你還奢望年終獎？今年公司就沒做成幾個大單，倒是很多供貨商上門來鬧，因為我們公司拖欠貨款。我看吶，能保證工資的發放就算謝天謝地了。”

    王晨宇有些吃驚，他知道赤天公司的狀況不好，但是到了劉蓋說的這種程度還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他有些不相信地問道：“公司的情況不至于這么差吧？光是我就簽了兩個大單子，再說了，我聽說新軟件中心已經撤回來了，也不用投入太多的錢，公司發年終獎應該是沒問題的。”

    就在這時，財務室那邊突然鬧騰了起來，有人在那邊大吵大鬧，聲音的音量很大。

    劉蓋對財務室的方向擼了擼嘴，示意道：“我說的你還不信？現在接近年關，這不，又有人找上門來催要貨款了。”

    王晨宇這時返身出去，順著走廊走到財務室門外，只聽見一個男人很是氣憤地叫道：“你們赤天公司這算什么？這都年底了，就是不付貨款，是準備要徹底賴賬嗎？我們可是簽訂得有合同的，當初合同上規定，如果你們赤天公司不按時付款，每天按照千分之一進行額外罰款。你們的人倒是一直告訴我讓我寬限一下，我想著你們也是業內的老資格公司了，不會賴賬。現在倒好，一而再，再而三地說話不算數，每次要你們給出一個付款時間，我們公司現在連罰款都不要了，只需要你們按照合同將貨款付給我們，結果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你們就是找各種借口不付款。我可告訴你們，如果你們今天不付款，我就守在你們這里，一天不付款，我們公司就派人堵住你們公司的大門一天。要耍賴，那就大家一家耍賴，看誰更能耍賴！”

    那個接替王晨宇來當采購的小姑娘被罵得滿臉通紅，估計是從來沒有這樣被人罵過，而且這種事情還真不是她的原因，是老板馬曉樵故意拖欠貨款，她一個打工的，根本就沒有付款的權力，只有申請走付款流程的權力。

    趙華倒是在這一年中對付這種要賬人有些經驗，她看了看那個被罵得淚眼婆娑的小姑娘，面無表情地說道：“吵什么吵，叫什么叫？要叫的話出去大街上叫去！我們有說不付款了嗎？都告訴你了，貨款年前肯定能付給你，過年還有幾天？你還天天來吵。信不信我們過年后再付？”

    那人依然不怎么買賬，大聲說道：“哦，你們愿意付款了？那最好，但是我可不相信你說的，別到時候又來一句老板不在不能簽字什么的借口，這種借口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要付今天就付，別拖，誰知道你們公司賬上還有多少錢？反正我們公司的貨款你先付給我們，不然到時候你們公司倒閉了，我找鬼大爺去要賬？”

    也許是財務室這么吵鬧的聲音太大，馬曉樵在辦公室里終于坐不住了，反正現在已經沖山城那邊打來了兩筆預付款，賬上資金緊張的情況已經有所緩解。

    因此他從辦公室里大步走出來，站在財務室的門口對趙華說道：“他們公司的貨款有多少？拿個合同清單過來，我這邊立即簽字付款！不過以后我們公司不再和他們公司再進行交易。我們可是大公司，這么找上門來鬧，成何體統？”

    說完以后，馬曉樵橫了那個來鬧的人一眼，重重地哼了一聲又回自己辦公室去了。

    王晨宇見到這一幕，心道要不是自己在過年前上盛杰打了預付款過來，馬曉樵面對債主還會有這樣的底氣么？

    他搖了搖頭，又回到了銷售部，坐下來將票據拿出來準備粘貼報賬單據。只聽劉蓋悠悠地嘆了口氣，說道：“唉……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們公司的現狀。年終獎什么的，就別想了。”

    王晨宇到沒有劉蓋這么悲觀，雖說現在公司的狀況不好，但是他覺得再怎么說馬曉樵也應該給他年終獎的，不為別的，就為他今年能在山城那個空白市場拿下大單子，甚至能在公司最為困難的時期能為公司掙錢，馬曉樵也會對他和其他人有所區別才對。

    粘貼票據花費的時間足足有兩個小時，這完全都拜滅絕師太所賜，王晨宇在心中一邊不停地詛咒滅絕師太，一邊將粘好的票據再仔細檢查了一下，這才拿著票據到財務室。

    趙華去了馬曉樵的辦公室，而那個剛才鬧著要賬的人還在財務室，一言不發地站著，擺出一副不付款就在這里耗著的架勢。

    而滅絕師太也不正眼看那人，而是接過王晨宇的票據，挑剔地翻來覆去仔細進行了檢查，這次王晨宇為了能順利報賬，不管是粘貼票據的格式還是每張票據的報賬理由，都沒有給滅絕師太任何挑錯的機會。

    滅絕師太終于沒有將票據打回來要求重新弄，而是對王晨宇說道：“東西放在我這里，等會我會交給馬總簽字。你等著吧。”

    王晨宇回到銷售部沒有等多久，趙華就過來喊了他一聲：“小王，馬總叫你過去。”

    王晨宇以為馬曉樵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急匆匆地走到了馬曉樵的辦公室。辦公室里只有馬曉樵一個人在，吳曦那女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并不在這里。

    馬曉樵見王晨宇走了進來，坐在老板桌的后面指了指門道：“把門關上，我有事情問你。”

    王晨宇轉身關門，然后站到馬曉樵的面前，馬曉樵指了指桌上王晨宇的報賬單據問道：“剛才陳老師拿過來的，她說這里有些業務費票據你說是我同意的。可我記不起了，比如這些去洗浴城的發票，你填寫的理由是請盛杰去的。可怎么有那么多次？你給我解釋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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