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城東南西北各有一個癆病村,距離遠近不一,但總歸是圍繞著上都城存在的。
白鶴染的癆病丸目前為止已經讓東秦土地上任意角落的患者受益,基本上癆病村已經名存實亡了,就算依然有癆病村的存在,那也是因為被治好了病的人無家可歸無處可去,所以依然選擇留在那里,繼續(xù)自己今后的生活。
因為天和帝早就有話,所有癆病村都賜給了白鶴染做封地,所以只要白鶴染不發(fā)話,那些人就可以永遠住在癆病村的地盤上,沒有人會去趕走他們。
其實時值今日,依然生活在癆病村里的人們都是在等,等白鶴染發(fā)話建立天賜鎮(zhèn),等他們的生活環(huán)境有所改變,等一個新的戶籍,也等一個光明且美好的未來。
所以他們活得算是安逸,因為心中有希望,也算是暫有居所,需要的只是耐心等待而已。
但這并不是全部,依然有一部份人情緒相對躁動,性子也不夠平和。特別是當聽說第一座天賜鎮(zhèn)建立得有多么多么好之后,他們就更是著急。
自己著急還不說,他們還將這種情緒傳染給了其它村民,甚至有些人還認為是天賜公主放棄了他們,不會再給他們建設新的家園了。
這種情緒的存在就給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機,于是有人在暗地里做手腳,開始派人進入村子,潛移默化,分崩離析,開始勸退,開始說天賜公主有多么不好不好,說她為了權力才建的天賜鎮(zhèn),甚至還傳說早晚有一天天賜公主會帶著天賜鎮(zhèn)的人造反。
古人對于造反一說是十分敏感的,都說民不與官斗,他們哪來的本事去造朝廷的反?
有人說天賜公主的膽子也太大了,更有人說我們如果一直等在這里,她好好建設鎮(zhèn)子,好好過日子也就罷了。但若等她來了就搖旗吶喊振臂高呼,難不成我們就要跟著她去造反?
君慕豐說:“我也剛回京,暫時打聽到的也就是這些,還是聽說了老頭子要你在上都城四周建立四座天賜鎮(zhèn)之后才留意的。這事兒你得仔細思量,要想聽老頭子的話立起四座天賜鎮(zhèn)來,那么眼下就不是你窩縮在這里安然享樂的時機。當然我打聽到的也不一定都是準確的,具體情況怎么樣,你要么去閻王殿找老九,要么等凜兒回來。”
他一邊說話一邊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小姑娘微皺著眉,眉眼間帶著愁緒,像是在認真思索,但偶爾唇角上揚,輕輕哼出一聲,也是輕蔑和譏諷。
他就很有沖動想伸出手去揉揉她那一頭細軟散亂的發(fā),甚至手都已經伸出來了,卻不怎么的又轉了彎,最后又一手指頭戳在云豹的背上。
云豹很郁悶,為什么受傷的總是它?
白鶴染也很郁悶,“你干嘛老是戳它?它還小,正在長身體呢,你萬一戳著骨頭給戳傷了怎么辦?我總不能養(yǎng)著一只半身不遂的云豹吧?”
他愣了愣,“什么叫半身不遂?”
“就是癱瘓!你總這么戳它的后腰很容易癱瘓。”
君慕豐真是氣得鼻子都要歪了,“合著你是真把它當人養(yǎng)?還后腰,還癱瘓,它要是那么容易就癱瘓,那它也不配做一只云豹。沒聽說養(yǎng)個小獸還這么嬌里嬌氣的。”
“反正你就是不許戳它。”小姑娘很護寵,“我怎么個養(yǎng)法是我的事,小豹子這么小年紀就跟母親分離,它的焦躁不安和艱難不是你能理解得了的。我感受過這種困境,我親眼看到我的母親死我面前,它甚至比我當初還不如,因為它現(xiàn)在生存的環(huán)境里,沒有一個是它的同類。我既養(yǎng)了它就要好好養(yǎng)它,就像你說的,就當是個伴兒,誰都需要一個伴兒。”
他無言以對了,只嘆了氣道:“隨你,我以后不戳它就是。但我同你說的事你也得放在心上,另外”他頓了頓,猶豫片刻,還是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雖說閻王殿事務繁忙,不可能把精力分給你這邊太多,但這么大的事老九至少應該同你說一聲。”他說完,站起身來,“好了,時辰不早,我也該回去了,你早點睡。另外你別忘了你那哥哥的事,寒極草擱不了太久,得盡快入藥。你若騰不出工夫來,明日我就親自走一趟,去紅家接他,給你送來。”
白鶴染點頭,“也好,那就麻煩你再跑一趟了。等人送到了若沒事的話就不急走,我請你吃飯。”說到吃飯她又來了精神,“我的公主府來了新廚娘,飯菜的味道做得很好,還有一種豆沙餡兒的團子,炸的,特別好吃。明兒你來了我再讓她炸,你也嘗嘗。”
君慕豐也笑了開,“好,你高興就好,那我走了。”
“恩,小心些,路上注意安全。”她下意識地叮嚀,聽在他耳中是與眾不同的關懷,可話在她心里,卻是一個妹妹在說給自己的親哥哥聽。
或許她的感受他一輩子也不會懂,而他的感受,她也一輩子都要避。
君慕豐走了,白鶴染還是坐在亭子里,懷中抱著云豹,一下一下?lián)嶂”由砩系幕y,撫著撫著就把小豹子給撫睡著了。她沒有再將云豹放回籠子里,而是一直就這樣抱著,像抱著一只大號的貍花貓,一人一豹,互相取暖。
“劍影。”小豹子睡熟,她輕輕地喚了一聲。夜幕里,劍影閃身而出,落在了她的面前。
“主子是想問癆病村和閻王殿的事?”他主動開口,把這個話題扯了出來。
她點頭,“恩,也不算是問,就是叫你出來一起分析分析。”她指指對面的位置,“坐。”
劍影沒坐,“屬下就站著吧,站著習慣,打從進了閻王殿,就沒學過跟主子平起平坐。”
“可是你站著我跟你說話就要仰頭,我很累。”她真無奈,這個事兒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要么你坐下,要么我站起來,如此我才能舒服些,你選吧。”
“那還是我坐吧。”劍影不再糾結,老老實實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白鶴染表示很滿意,“這就對嘛,閻王殿的規(guī)矩就是對主子無條件的服從,所以我說坐你就坐,不用猶豫,因為這是命令。”
“你總是有理。”劍影嘟囔了句,然后就不再吱聲。
白鶴染想笑,到底還是忍住了。她問劍影:“剛剛五殿下的話都聽見了?”
劍影點頭,“都聽見了。”
“談談感想。”
“感想”他思索一番,開口道,“五殿下說得有道理,而且屬下在暗里觀察了,他不像是說瞎話,也不像是在挑撥。但屬下也同樣相信九殿下不會明知癆病村有異動而不去應對,更不會故意不說給主子您聽。之所以會有眼下這種局面,屬下分析只有兩種可能。”
“哦?哪兩種?”
“一種是九殿下真的不知道。當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閻王殿就算再忙,也永遠都是把十殿下的事情放在第一位。而主子您跟十殿下是一體的,您的事就等同于十殿下的事。所以說如果五殿下說的都是真的,那么閻王殿就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事情。所以就只能是第二種可能,就是這件事情盡在閻王殿的掌握中,九殿下根本就沒將他們的小把戲放在眼里。包括癆病村村民的異動,肯定也在可控制范圍內。一切都盡在掌握,又有什么好說的?”
白鶴染聽笑了,“如果不是我信任九哥,如果不是我也信任你,就憑你這一番言論,我真要懷疑你是在替你的老東家說話。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也是這么想的。”
她站起身,又撫了撫懷里的豹子,再對劍影說:“明兒你往閻王殿走一趟,就把我們今晚的對話還有五殿下說的那些都講給九哥,請他給拿個主意。如今我人在這里,消息已經不如在上都城里那樣靈通,且有些事情別人不提我也想不到。比如說那幾個癆病村,我一直都沒有精力去打理,沒想到卻讓有心之人鉆了空子。如今十殿下不在,也只能請九殿下費心了。”
劍影點點頭,沒急著走,猶豫著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刀光守著國公府,我們來了天賜鎮(zhèn),但實際上要操心的可不僅僅只是這兩處地方。主子不如考慮考慮將那花飛花調派回來,外面的事也該有個人去跑一跑。還有冬天雪,留在府里做個使喚丫頭也是浪費了。”
白鶴染深吸了一口氣,“你說得有道理,人手不能總是留在身邊,得派出去才能得大用場。但是花飛花不行,他得跟著我哥,到是冬天雪可以調派,不過她一個人又顯得單薄”
說到底還是人手太少,一到用時就容易抓瞎,“先這樣,回頭我讓冬天雪跟著你,有事你們兩個商量著分工,至于其它人手難啊!我再想想吧!”她抱著云豹抬步離開。
劍影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心里頭也是嘆氣,這個小主子,他跟了她這么久,也是太了解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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