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女孩說葉悠然他們是來給她治病的。
婦人心里頓時一陣酸楚。
孩子還小，不知道她的病有多難醫。
可是婦人畢竟是一個成年人。
雖然見識有限，但這些年來她也是久病成良醫了。
她知道，她的病是無藥可醫了。
好幾次她都想要放棄。
可是孩子還小，她實在是閉不上眼。
還有就是，家中還有老父老母。
不管是為了父母，還是為了孩子。
她都必須要痛苦地活著。
“孩子，媽媽的病……”
婦人抱著小女孩的腦袋。
淚水卻從她的眼角滑落。
她很想告訴女兒，她的病是無藥可醫了。
可是看到女兒那一雙充滿希冀的眼神。
她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媽媽，不哭，哥哥說了，他會治好你的。”
那個叫做妞妞的小女孩看到媽媽哭了。
她也慌了，急忙轉頭看向葉悠然，強忍著哭腔問道：
“哥哥，你一定會治好我媽媽的對嗎？我……”
“妞妞放心，哥哥一定會治好你媽媽的，我向你保證。”
葉悠然心中泛著酸楚。
但他還是強撐著笑臉說道。
但是，葉悠然的語氣卻顯得胸有成竹，不像是在哄小孩的。
“咳咳……那個，陳正，把她的病例拿過來給我瞧瞧。”
在一旁的王老爺子頓時咳嗽一聲。
他饒有深意地看了葉悠然一樣，然后轉移話題道。
治病可是一件很神圣，也很嚴謹的事情。
可開不得玩笑。
現在連那婦人到底是什么類型的風濕病都還不知道呢！
怎么就能夸下海口說一定能治好那婦人呢？
“哦好！”
陳正趕緊對身旁的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說道：
“這里住院醫生呢？趕緊叫他過來。”
“院長，我就是。她的詳細病例我馬上讓護士給您拿來。”
那白大褂醫生恭敬地說道。
這白大褂醫生乃是一個中年醫生。
他在附屬醫院當住院醫生已經有五六年了。
雖然一直都沒有得到晉升的機會。
但是他當年可是醫科大學的西醫系的高材生。
在這住院部工作了五六年，臨床經驗還是相當豐富的。
而在那中年醫生讓護士去拿病例的空擋。
王老爺子笑了笑看向了葉悠然，問道：
“小葉，在病例拿來之前，要不咱爺倆先給這個患者診斷診斷？”
誰都看得出來，王老爺子這是在借機考驗葉悠然啊！
“呃！好。”
葉悠然一愣，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因為葉悠然也正好有此意呢！
“要不你先來。”
老爺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好！”
葉悠然也不推遲。
可就在葉悠然準備上前給那婦人問診的時候。
王焉卻悄悄地走到葉悠然的身邊。
小聲地問道：
“葉悠然，這風濕病可不好弄，而且我爺爺不太喜歡那種夸夸其談和輕浮之人。”
王焉這是在善意地提醒葉悠然要腳踏實地，更好診斷仔細了。
畢竟王焉看得出來，爺爺現在有考驗葉悠然的心思。
這是一次考驗，對葉悠然絕對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如果葉悠然這一次能讓王老爺子滿意了。
那基本收徒的事情就算定下了。
如果葉悠然不能讓老爺子滿意。
只怕醫科大學的中醫辯癥會也就沒有舉行的必要了。
“沒事，我已經大概知道她的病因了，雖然沒有把握說短時間內一定能治愈，但起碼能讓她擺脫這張病床應該是問題不大的。”
葉悠然同樣是小聲地對王焉說道。
隨即葉悠然沒有理會目瞪口呆的王焉。
對那婦人說了一句，葉悠然便是掀開她身上的被子。
然而，葉悠然并不知道的是。
之前他那一句話給王焉帶來的心里沖擊是何等的驚人。
風濕病可是世界性的難題。
這樣的難題在葉悠然的口中居然還問題不大？
那到底還要什么樣的病才算是問題大？
別說治愈了，如果葉悠然真的能讓婦人站起來。
葉悠然的名字都將永遠地寫在全世界的醫學史書上。
只是此時的葉悠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婦人的雙腿上，而沒有注意到王焉的表情。
看著那婦人雙腿腫得比她那瘦瘦的腰身還要粗。
看來她癱瘓在床的時日不短了。
這屬于嚴重的類風濕性關節炎。
按照葉悠然在醫科大學學的對于類風濕關節炎的定義是：
這是一種病因未明的慢性、以炎性滑膜炎為主的系統性疾病。
最明顯的特征便是手、足小關節的多關節、對稱性、侵襲性關節炎癥。
按照現代醫學給類風濕性關節炎的分類。
這婦人的病已經達到了最高的Ⅳ級。
也就是四級重癥。
喪失大部分或者全部的活動能力。
需要長期臥床或依賴輪椅，生活上幾乎不能自理。
而按照《千金要方》上的記載。
風濕病也稱之為“痹癥”或者“弊病”。
是人體營衛失調，受風、寒、濕、熱、燥等五邪之一，或者多邪并發引起的病癥。
只是，眼下這婦人的風濕可不是一般的類風濕性關節炎。
而是五邪并發引起的關節病。
這實在是舉世罕見啊！
就連千金要方中都沒有過五邪并發這樣的病例記載。
那怪她會徹底癱瘓。
一時間葉悠然也眉頭緊鎖起來。
看來之前他確實是把事情想得太樂觀了。
“小葉，你看出什么來了？”
看到葉悠然沒有問診，更沒有切脈。
只是在那婦人的腿上敲敲、摸摸、拍拍。
然后便是陷入了沉思。
王老爺子十分好奇地對葉悠然問道。
“看是看出一些東西來了，只是……”
葉悠然猶豫了一下，當著病人的面，他不太好明說。
因為這病就算能治好，也必定要落下殘疾。
因為病人的腿骨骼已經完全畸形，治好之后走路或許還行。
但是重活、粗活怕是做不了了。
對于一個鄉下人來說。
不能下地干活，那就等于二等殘廢，也斷了謀生的手段。
這打擊可不小啊！
“小兄弟，你有什么就明說，沒事，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什么樣的結局我都能承受。”
婦人看著葉悠然為難的樣子，強撐著笑容說道。
“那好，大姐，那我可就說了。”
葉悠然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這大姐的風濕病按照中醫來講，乃是五邪并發引起的惡性關節炎。”
“哪五邪？又何以見得？”
聽到葉悠然說五邪并發這個詞，王老爺子頓時眼前一亮。
不由追問道。
“五邪自然是風邪、寒邪、濕邪、熱邪和燥邪。”
葉悠然毫不怯場，侃侃而談道：
“一般來說，五邪并發極其少見。至于何以見得。風為陽邪，侵犯肌膚、關節、經絡，以其性走竄，疼痛游走不定為癥狀特點。”
“大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關節痛應該不只是局限于雙腿吧？”
“你怎么知道？”
婦人一愣。
她的關節痛幾乎痛及全身。
雖然主要以雙腿的關節痛為主，但身上其他地方也不定時地疼痛。
有時候痛起來，她成宿成宿睡不著覺。
但是為了孩子，她一直強忍著。
“這便是五邪之一的風邪的主要特征。”
葉悠然點點頭，繼續說道：
“我之前檢查了大姐的雙腿，發現大姐的雙腿拘攣、屈伸不利、脈弦緊繃，這是寒邪。”
“我剛剛拍擊大姐的雙腿，發現腿部肌肉腫脹、麻木，這是濕邪。”
“因脾主濕，而濕性粘滯，阻礙氣機，所以一般感染濕邪者，多兼有脾濕不運，氣機不暢等癥狀。”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大姐經常會頭沉而重，胸悶，呼吸困難，腹脹和身感疲倦吧？”
葉悠然的話讓那婦人目瞪口呆，本能地點點頭。
因為葉悠然說的和她的感受一般無二。
“我還發現，大姐的腿部肌肉關節紅腫發熱，關節汗出。大姐說話的時候，我看到你的舌苔黃膩。這是因為火熱陽邪入身，所以關節才會紅腫明顯，并且出現紅斑，這便是熱邪。”
“最后的燥邪，大姐的雙腿關節雖然紅腫得厲害，但是關節之外的地方卻出現肌肉瘦削，口鼻干燥，目干而澀等癥狀，這是燥邪的經典，也是最主要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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