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在書齋外面,看著那一排排的書架,李小魚也是好奇的走了過去,根據身旁楊秀英小姑娘的指點,開始挑選起對武舉策論有用的兵書來。
照例,書架上,雖然書很多,但是,大部分依舊是儒家經典,孔子孟子論語中庸這些不消說了,以及對與這些經典的注解,各朝各代各位名人大佬的都有。
而且因為宋人喜愛詩詞,考試時也會考詩詞,所以各種詩詞集也有,尤其以唐詩居多。
當然,這個時候也已經有了整理出來的考試例題等參考資料,類似于三年高考五年模擬那種,賣的還十分火爆,顯示出文舉的確十分吃香,遠非武舉可比。
他是足足找了一大圈,才在最后的一排書架上,找到了幾本兵書,像是孫吳兵法等,零零散散,少的可憐,與文舉那浩如煙海的資料相比,看起來異常的寒磣。
不過少也有少的好處,那就是省時省力,很快就能學完,不需要花太多的功夫。
他來到這處書架時,是看到,已經有人在這里拿著一本孫子兵法看了起來,還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轉睛,讓得李小魚是不禁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想到這也是武舉的舉子嗎?
就見此人長得老氣橫秋的,雖然和自己一般無二的年紀,但是少年老成,看著就很成熟,稍微打扮一下,說是三十來歲估計也有人信。
看模樣打扮既不算富裕也不算窮,穿著一身寶藍緞子的衣裳,頭戴一塊皂白的方巾,雖說不上劍眉星目,卻也濃眉大眼,整個人精瘦精瘦的,皮膚有些干燥粗糙,像是北方來的人,歷經過風沙的洗滌。
見狀,李小魚好奇之下,也是不由問道。
“這位兄臺,你也是準備考武舉的嗎?可昨天比試場上怎么沒見過你啊?”
聞言,這家伙聽李小魚問起,也是趕忙放下了手中的書本,朝他抱拳一禮道。
“哦,這位小郎君,你誤會了,我不是考武舉的,只是喜歡兵法一道而已,故此抽空在這里看看兵書。”
點了點頭,李小魚也是恍然道。
“是嗎,怪不得呢,真好,現如今像兄臺你這樣喜好兵書的士子可不多了啊,我見的其他讀書人,都只喜歡什么論語孟子,滿嘴之乎者也的,視兵法于末流小道,真是看著就煩。”
“沒曾想兄臺卻反其道而行之,喜好兵法,真是不可多得的妙人啊,幸會幸會。”
聽李小魚這樣說,此人也是趕忙再度謙遜的說道。
“哈哈,小郎君你過獎了,我也是看不慣其他士子那種看不起兵法,鄙夷武人的作風,才用心研讀兵法的。”
“因為此種作風如果長此以往的話,必為我大宋之毒瘤,到時,不僅文不知兵,就連武也不知兵,我大宋必有亡國之危亦。”
聽他這樣說,李小魚也是連連點頭贊嘆道。
“哈哈,不錯不錯,兄臺,你說的太對了,真是一針見血啊,要是其他讀書人也有你這樣的見識,文武并重的話,何愁我大宋不能立萬世之基業也。”
聽得李小魚如此夸獎,此人也是趕忙罷手說道。
“誒,小郎君你過獎了,這只不過是小生的一點淺薄之見也,畢竟文武并重才能真正的國富民強,威服四方,強漢盛唐莫不如是。”
“就如陰陽一樣,陰陽相濟,才能循環往復,貶低任何一道,都會導致陰陽失調,混亂崩兮。”
說著,又看了李小魚一眼,投機之下,此人也是忍不住好奇問道。
“對了,小郎君,我見你也見識高遠,談吐不俗,所以還未請教高姓大名,咱們交個朋友吧。”
李小魚聞言,也是笑著罷手道。
“哈哈,兄臺,你這是什么話,什么高姓大名,我現在還是平頭百姓一個,姓王名華而已,你我真的是相見恨晚,即使不消說,你這個朋友我也交定了啊。”
“王華嗎?”
聞言,低喃了一聲,此人也是不禁若有所思的看著李小魚道。
“咦,這個名字好耳熟啊,小郎君,難不成你就是最近蘇州市面上那傳的赫赫有名的小神仙王華嗎?真是久仰久仰啊,你為了心愛之人,不畏強權,斗知府,敗郡王,施展神乎其神的神仙手段,最終抱得美人歸,真是令人嘆服,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聞言,聽他也盯著自己八卦的這樣問,李小魚無奈之下,也是郁悶道。
“好了兄臺,那都是誤會而已,你我讀書人,還相信這等鬼神算命之說嗎?真是的,對了,還未請教你的高姓大名啊?”
聽李小魚問起,此人也是連忙笑著說道。
“哈哈,小郎君說的是,我也談不上什么高姓,姓張名載,字子厚罷了,鳳翔郿縣橫渠鎮人,今天真的很榮幸結識小郎君你這樣一位神仙人物,哈哈。”
“張載張子厚嗎?”
李小魚聞言也是一愣,接著皺眉思索道。
“也好耳熟啊,我也好像在哪聽過,鳳翔郿縣橫渠鎮人,我想想啊,橫渠橫渠嘶,莫非莫非你就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北宋五子之一橫渠先生張子嗎?”
立時,聽李小魚瞪大了眼,一臉驚駭的望著自己,神神叨叨的這樣說,張載也是一愣,接著,是不由懵逼道。
“王華公子,你在開玩笑吧,什么北宋五子橫渠先生,我怎么聽不懂啊。”
連一旁的楊秀英小姑娘也是一臉呆萌的望著他,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就聽李小魚是拉住他的手急忙道。
“哎呀,就是那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張子啊,是你嗎?”
“嘶!”
瞬間,聽李小魚這樣說,說出這四句令人震耳發饋的話后,張載是再次愣了,直接呆愣在了當場,被他所說之言給徹底的震驚了。
楊秀英小姑娘也是一樣,充滿了震驚,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李小魚,沒想到他竟然能說出如此震耳發聵之言來。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天呢,這得多大的志向與抱負啊,她看中的男人也太偉大了吧,幸福的好想死,自己真是太有眼光了啊。
包括出來準備再向他討教一些關于活字印刷訣竅的畢昇,聞聽這四句話后,都是同樣震驚了,一臉震撼的扯著胡須,喃喃想到。
不愧是能想出活字印刷的少年郎啊,果然是有經天緯地之才,光是此種抱負,就是令旁人望塵莫及,徒剩唏噓,厲害厲害,著實厲害,不服都不行啊。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喃喃自語著,張載更是像魔怔了一般,不停的重復著這四句話,眼睛卻越來越亮,越來越光明,最后,大受啟發,心悅誠服之下,竟是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對著李小魚重重一拜道。
“小郎君,你方才所說之言,是令子厚震耳發聵,猶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小郎君之才學當真是驚才絕艷,超凡脫俗,我張載情愿拜小郎君為師,以弟子之禮事之,萬望小郎君成全。”
說著,咣當一聲,就是一個頭重重磕在了地上,要拜李小魚為師。
注:張載1020年1077年,字子厚,鳳翔郿縣橫渠鎮人,北宋思想家、教育家、理學創始人之一。世稱橫渠先生,尊稱張子,封先賢,奉祀孔廟西廡第38位。張載青年時喜論兵法,后求之于儒家“六經”,曾任著作佐郎、崇文院校書等職。后辭歸,講學關中,故其學派稱為“關學”,為北宋五子之一,并非杜撰,也確為文中主角所處時期,只不過還未發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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