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姜英秀從無窮無盡的疑問之中拉出來,讓她瞬間恢復(fù)了清醒的,是打到她面前的第二道霹靂。
這道霹靂,擊中的卻是她面前不遠(yuǎn)處的一片地方。
霹靂亮起來的那一瞬間,原本還露著萌萌噠的小腦袋的白毛鼠,“嗖”一下就縮進(jìn)了姜英秀的衣兜里面,縮成了一團(tuán)小小的毛球,簡直比實驗室的白老鼠的個頭還小。
姜英秀忍不住有點好笑。
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這地方太邪門了!
兩道霹靂之間隔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間隔,但是氣溫卻已經(jīng)下降了十度不止。憑借她那近乎變態(tài)的身體素質(zhì),都已經(jīng)覺得裸露在外的皮膚表面,有些寒意森森了。
回頭看看那四個男人,簡直凍成了四只瑟瑟發(fā)抖、步履蹣跚、縮頭縮腦的鵪鶉。
姜英秀心頭閃過一念憐憫,然而緊接著又想到,這幾個家伙既然敢綁架自己,還是抱著那種目的,說不定以前到底干過多少缺德事呢。
手上也不知沾過多少條人命。
棉被什么的,棉襖什么的,自己空間里倒是還有好多好多,但是,今兒個咱還偏就任性一把,不給他們了!
白毛鼠見到姜英秀“憑空”“變”出來一件棉襖,還動作麻利地穿上了,瞬間就瞪圓了一雙小眼睛:
“喂!主人,你剛剛其實是騙我的吧!
仙族的手段你用得這么熟練,怎么可能不知道仙族的事兒呢?”
姜英秀嘴上不以為然:
“這點小技巧,就算什么仙族手段了?”
心中卻在暗暗嘀咕:難道這個空間,真的是什么仙族的東西么?
可是,倘若自己這個小身板兒真的是什么仙族后裔,怎么可能那么輕易就掛掉呢?
姜英秀和白毛鼠都陷入了沉默,后面凍得瑟瑟發(fā)抖的四只“鵪鶉”倒是不斷發(fā)出被凍得斯哈斯哈的聲音,上下牙齒也一個勁兒地發(fā)出不停打顫的聲音。
姜英秀略有幾分不忍,不過考慮到他們之前還差點害死自己,干脆硬下了心腸,加快了腳步。
走了兩步又慢了下來既然這幾個貨說不定要被凍死在這里,不如給空間當(dāng)零嘴兒?
這個念頭剛一出來,姜英秀就感覺到頸部的那道淺淺的荊棘刺青紋路一陣灼熱,似乎有幾分蠢蠢欲動。
嚇得她趕緊把這個念頭收了,又加快腳步往前走了。
只是這么悶頭走,不見得就能走出去吧?
姜英秀悄悄地把手指探進(jìn)棉襖的口袋里,捏了捏白毛鼠剛剛她把棉襖穿好的時候,就順手把白毛鼠從原本的上衣口袋里掏了出來,轉(zhuǎn)移到了棉襖上的內(nèi)置口袋里。
這口袋是她特別設(shè)計的,之前讓沈春柳幫忙做出來的。
沈春柳覺得這東西比手絹方便太多了,受此啟發(fā),家里又不缺布料和布頭,干脆在全家每個人的棉襖上,都縫了這么個內(nèi)置的口袋。
姜英秀把手伸進(jìn)口袋里,捏了捏白毛鼠的小臉兒,帶著點審視,把它拎了出來,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溃?br />
“別的事兒,都可以以后再說。你先說說,咱們怎么才能出去吧!”
白毛鼠皺了皺鼻子,聞了一陣,便給姜英秀指了方向:
“往那邊走!”
姜英秀二話不說,順著白毛鼠的指點就走過去了。
畢竟讓她自己摸索著往前走,還不一定有這種方法速度快呢。
一人一鼠配合默契,很快就走到了鏡室的邊界。途中閃過了大約數(shù)十道霹靂。姜英秀注意到,每一次霹靂聲響起之后,地面不止會多了一個大坑,原本那些坑的位置,也會發(fā)生變化。
這片看似是平平常常的泥土的地面,其實說不定底下都是一塊塊可以移動的、可以隨著某種規(guī)律變化的板子。
只在表面上覆蓋了厚厚的泥土作為偽裝。
這個過程里,一人一鼠躲得頗有幾分狼狽。
而且氣溫也越來越低。
姜英秀很快就發(fā)現(xiàn),后面那四個“鵪鶉”已經(jīng)陸續(xù)倒下了。
她不知道這幾個家伙到底有沒有事,最終還是把他們收進(jìn)了空間里。
白毛鼠迅速注意到了后面的四個人消失不見了。
但是它沒有想到這事兒是姜英秀干的,還以為是這間鏡室搗的鬼。
于是,本來就膽小的白毛鼠,更加焦急地催促姜英秀快走快走。
一人一鼠匆匆忙忙地往前走著,在氣溫降低到姜英秀忍不住披上了第五件羽絨服之后,被一堵光滑的鏡面墻攔住了去路。
白毛鼠聳動著鼻子,深深地呼吸了幾下:
“肯定是這個方向,不會錯!”
姜英秀也使勁兒聞了聞,不過她的嗅覺敏銳度雖然已經(jīng)遠(yuǎn)勝常人,還是跟白毛鼠沒法比。
這面墻乍看上去,黑漆漆的。
但是湊近了仔細(xì)瞧瞧,上面竟然能照出來黑黝黝的人影。
姜英秀有幾分不確定。
干脆從空間里拿了個手電筒出來。
被手電筒的亮光一照,鏡面墻的本來面目就頗為清晰了。
那是一面頗為光滑的墻壁,材質(zhì)似乎是黃銅、或者某種質(zhì)地類似于黃銅的金屬。
只是,不知是不是歲月久遠(yuǎn),銅質(zhì)表面似乎生銹了。然而那斑斑銹跡,卻是扎扎實實的黑色,而不是銅器上本來會出現(xiàn)的銅綠。
姜英秀有些懵圈。這玩意兒真的是一面墻嗎?
照出來的那些黑乎乎的人影,真的是自己嗎?
不對,自己只有一個人
那面“銅鏡墻”上,照出來的人影,可不止一個啊
姜英秀突然覺得有點怕。
“害怕”這種情緒,自打重生后,獲得空間以來,幾乎就沒有怎么體驗過了。
嗯,被“荊棘刺青”在上半身蔓延成大披肩的時候,偶爾害怕過幾回。
在鄂蘇國的那個鉆石礦遭遇礦場護(hù)衛(wèi)隊的時候,害怕過一丟丟。
其它時間,她過得幾乎可以稱得上無憂無慮、沒心沒肺了。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做得全憑沖動,其實,不也是因為她基本上不知道害怕為何物、幾乎算得上是全無后顧之憂么?
可是這會兒,看到那黑黝黝的“銅鏡墻”之中的黑乎乎的人影,姜英秀覺得不寒而栗。
因為她不止認(rèn)出了自己那個穿得像個巨大的圓球,上衣的口袋里還鼓著一個圓溜溜的小圓包的少女,還認(rèn)出了已經(jīng)被她猶豫一陣子之后,收進(jìn)了空間的四只“鵪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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