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倩在看著陽九。
陽九輕輕點(diǎn)頭。
聶小倩再吹口氣，吳德尖叫著摔到了地上。
陽九將他扶起來，問道：“你家在哪？”
“在高處。”
吳德答道。
這算什么回答？
陽九想給吳德一拳。
“在很高很高的懸崖上。”
吳德補(bǔ)充了一句。
“所以你是墜崖摔死的？”
王蝶問道。
吳德?lián)u頭。
剛才飄到天花板上，讓他想起他的家在很高的懸崖上，至于他的死因，還是毫無頭緒。
陽九說道：“蝴蝶，你傻啊，你看這家伙的模樣，哪里像是摔死的？”
吳德的身上都沒有丁點(diǎn)的擦傷。
人在斷氣的時(shí)候是什么樣，脫體的靈魂就是什么樣。
“好冷啊。”
“去吃碗面暖暖身子。”
店門外傳來人聲。
隨著咯吱一聲，有兩人走了進(jìn)來。
他們西裝筆挺，戴著墨鏡，手提公文包，一看就是公務(wù)員。
但他們在走路時(shí)，踮起腳后跟，只用腳尖行走。
是鬼。
打扮得這么帥氣的鬼倒是不多見。
“歡迎光臨。”
王蝶在收銀臺(tái)后笑著打招呼，并問道：“兩位想吃點(diǎn)什么？”
“來兩碗煎蛋面。”稍胖的那個(gè)鬼魂，將公文包放到桌子上，給同伴拉開椅子，非常紳士。
偏瘦的鬼魂道聲謝，坐下后說道：“這次的方案再通不過，咱倆都得滾蛋。”
陽九靠在收銀臺(tái)邊上，朝聶小倩使個(gè)眼色。
聶小倩慢慢走過去，微微躬身行禮：“非常抱歉，本店沒有煎蛋面。”
“連煎蛋面都沒有，還有臉開飯店？”稍胖的鬼魂邊發(fā)火，邊扭頭看向聶小倩。
在看清聶小倩時(shí)，他愣住了。
“聶小倩，你在這里做什么？”偏瘦的鬼魂驚得嘴巴大張。
聶小倩報(bào)以微笑，嘴角卻有鮮血流出。
“這身衣服不錯(cuò)。”稍胖的鬼魂摘掉墨鏡，露出芝麻粒大小的眼睛，再對比那張胖臉，非常搞笑。
聶小倩道：“我不認(rèn)識(shí)你們。”
“你在忘川河里泡了千年，是誰把你撈出來的？”偏瘦的鬼魂也摘掉墨鏡，露出的卻是無比巨大的眼睛。
那雙眼睛配在瘦長的馬臉上，頗為驚悚。
聶小倩記得這雙大眼睛，嚇得向后退去。
“我說你們倆，不許欺負(fù)我的員工。”陽九嚷嚷著走了過來。
稍胖的鬼魂瞇著眼，驚訝地道：“這家店的老板是活人。”
“老實(shí)交代，門外的紅燈籠你是從哪偷來的？”偏瘦的鬼魂帶著質(zhì)問的語氣。
偷？
悟空的毛毛，
我陽頂天像是會(huì)偷盜的人？
陽九指著大門說道：“想吃煎蛋面就去別的店。”
“喲，咋是這態(tài)度？”
稍胖的鬼魂微笑，兩只眼睛完全縮進(jìn)了肉里。
“這態(tài)度，搞得你像是冥王的女婿似的。”
偏瘦的鬼魂肆意揶揄。
陽九強(qiáng)壓住怒火，禮貌地道：“本店沒有煎蛋面，請兩位到別的店去吃。”
“今晚不給我們煎蛋面，我們就不走了。”
“對，我們就不走了。”
兩個(gè)詭異的鬼魂一唱一和。
他們這樣子，陽九還真拿他們沒辦法。
“小倩，他們是誰？”
王蝶看到聶小倩偷偷溜進(jìn)廚房，也跟了進(jìn)去。
“黑白無常。”
聶小倩的聲音在發(fā)顫。
“誰？”
王蝶以為自己聽錯(cuò)了。
“黑白無常。”
聶小倩重復(fù)時(shí)的聲音仍在發(fā)顫。
王蝶雙腿一軟，差點(diǎn)跪在地上。
外面的那兩個(gè)丑鬼是黑白無常？
誰能想到黑白無常不戴尖尖帽，反而穿起西裝，戴上墨鏡，相貌還那么古怪……
“他們來店里是要勾誰的魂？”
王蝶突然想到了非常恐怖的問題。
“他們真的是來吃飯的。”
聶小倩道。
王蝶松口氣，覺得有必要將這點(diǎn)告訴陽九。
不知情的陽九，萬一說錯(cuò)話得罪黑白無常，可不是鬧著玩的。
陽九雙臂抱胸，無奈地看著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嘰嘰喳喳，不知在用什么語言交流。
王蝶跑出來，將陽九拉進(jìn)廚房，悄聲道：“小倩說他們是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
陽九訝然道：“就那鳥樣？”
“鬼不可貌相。”
王蝶翻個(gè)白眼。
她站在廚房門口，偷偷給黑白無常拍照。
但拍攝的照片上并沒有黑白無常。
王蝶滿臉失望，本來拍攝這張照片的目的，是要回家后拿給九叔裝逼。
今晚店里的客人雖不多，但連黑白無常都來了，這讓王蝶決定留在筋斗云快餐店工作。
“胖的是黑無常。”
聶小倩走到陽九和王蝶的中間，解釋道：“瘦的是白無常。”
那倆貨相貌再丑陋，好歹也是鬼差，在地府有著正式的公務(wù)員編制，陽九決定賄賂一下他們。
“本店雖沒有煎蛋面，但本店的蛋炒飯同樣美味。”
陽九將兩份快餐放到他們面前，笑道：“兩位可以嘗嘗。”
蛋炒飯的香味讓黑白無常停止交談。
他們是真的餓了，暫時(shí)放下手頭的工作，開始吃飯。
他們細(xì)嚼慢咽，吃相非常優(yōu)雅。
吃完后，黑無常戴上墨鏡問道：“老板，多少錢？”
“給兩位免單。”
陽九笑道。
“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白無常掏出一張冥鈔遞給陽九，道：“不用找了。”
那是張百元冥鈔。
就沖陽九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剩余的錢也該當(dāng)作是給陽九的小費(fèi)。
陽九道聲謝，不客氣地收下。
黑白無常可是地府的公務(wù)員，肯定有錢。
但陽九覺得他們更有人脈。
只要把他們倆哄開心了，必然能介紹更多的熟鬼來光顧生意。
陽九讓聶小倩泡兩杯茶，端給黑白無常喝。
茶湯金黃。
香味清淡。
吃過蛋炒飯正覺口渴，黑白無常對茶水贊不絕口。
離開時(shí)，他們笑說下次還來吃蛋炒飯。
陽九表示歡迎。
先前的不愉快，就這樣煙消云散。
回到店里，陽九來到聶小倩面前，問道：“小倩，剛才他們說得鬼話，你能聽懂嗎？”
聶小倩猶豫著點(diǎn)點(diǎn)頭。
“他們在說什么？”
陽九急聲詢問。
“人間的孤魂野鬼太多，
“冥界讓黑白無常制定方案，
“盡快清除所有的孤魂野鬼。”
聶小倩因害怕而七竅飆血，面目猙獰恐怖：“小倩也是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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