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
“陽九，翠翠的事，不許告訴蝴蝶。”
下車后，九叔囑咐陽九。
說是囑咐，其實是威脅。
“九嬸都很惦念蝴蝶，難道不該讓蝴蝶知道？”
陽九皺眉。
“你可以說，
“但要是你敢說，
“我一定會攪黃你們。”
棒打鴛鴦這種事，對九叔而言非常輕松。
九叔撂下狠話，前去打車。
這個點很難打到車。
骷髏本要送九叔回家，聽到九叔的話，氣呼呼地帶著陽九回家。
“那老東西就該讓他吃點苦。”
骷髏揮舞著小拳頭。
陽九一想也是。
“骷髏，你說你都去干什么了？”
陽九還是對骷髏的行蹤很好奇。
“我去看看我還能活多久。”
骷髏的情緒瞬間低落。
她的話讓陽九猝不及防。
陽九呆呆看著她，半晌才問道：“你會死？”
“這世上哪有不死的生靈？”
骷髏悲傷地道：“只是我還這么年輕”
“那你什么時候會死？”
陽九皺眉問道。
骷髏搖搖頭。
“應該快了。”
骷髏又補充道。
就在這時，那兩只貓從窗戶跳進來。
他們沒有化作人形，而是給骷髏送來不少瓜子。
“可能暴露了。”
白貓憂心忡忡。
“我們得盡快做打算。”
黑貓的語氣里透著焦急。
骷髏微微點頭。
那模樣，完全不像個孩子。
她的天真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成熟的氣息環繞在她的周圍，陽九都有點不認識骷髏。
事實上，他本來就不了解骷髏。
“你們回去吧。”
骷髏突然笑了笑，道：“讓我再考慮考慮。”
兩只貓同時看了看陽九，轉身離去。
“你們在說什么？”
陽九被他們搞得心情沉重。
“爸爸，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骷髏撲進陽九懷里，嚶嚶痛哭。
悟空的毛毛，
有什么話能不能說清楚，
非得跟我玩這種心跳？
陽九沒有再問。
如果骷髏不想說，再問都是白搭。
剛兌換到現金的喜悅，此刻已消散無蹤。
陽九突然感到很困，沖個澡后，就去臥室休息。
骷髏坐在沙上，面前放著那面銅鏡。
半個小時后，骷髏叫醒了陽九。
她決定布一個局，而這個局的關鍵在陽九。
如果能成功，那她非但不用死，也不必跟陽九分開。
自從跟骷髏相遇，陽九從未如此困過，揉著眼睛看清骷髏時，他們已經處在另一個空間。
寒風獵獵，四周陰森恐怖。
陽九認識這個地方。
這是骷髏島。
“我們來這里干嘛？”
陽九想到攝魂怪，打個寒顫。
“爸爸，我不想跟你分開。”
骷髏雙手握在一起，低垂著頭，顯得很委屈。
陽九蹲下身子，微笑道：“沒人能把我們分開。”
這種安慰小孩子的話，對骷髏沒有任何作用。
骷髏經歷過的事，乃是陽九無法想象的。
別看骷髏平時很孩子氣，也喜歡調皮搗蛋，但她有時候也會表現得異常成熟。
“那就需要爸爸變得更厲害。”
骷髏突然展露笑容。
“怎、怎么變？”
陽九有點緊張。
看到骷髏的笑容，他就有種被騙的感覺。
這小女鬼又賊又鬼。
“先要做的是隨意掌控鬼斧。”
骷髏雙手背在身后，儼然師父在跟徒弟說話。
“鬼斧？”
陽九納悶，不是說那是神斧嗎？
“那把鬼斧的來頭很大，
“跟爸爸說了爸爸也不會明白，
“這次我去確定了，
“它就是傳說中的如意鬼斧。”
骷髏猛地揮手，將陽九送到前面，而她自己則進入了一間小木屋。
骷髏島的光線變得更加昏暗。
陽九瞬間知道，即將會生什么。
他瘋般沖向小木屋。
但在他奔向小木屋時，小木屋也在向后移動。
他跟小木屋的距離始終沒變。
陽九自知不是骷髏的對手，不再追趕。
身后有陰風襲來，拂動他被汗水浸透的衣衫。
寒意剔骨。
遠處的天空又有怪聲響起。
攝魂怪正在靠近。
聽那聲響，攝魂怪的數目非常可觀。
“爸爸，
“原諒骷髏，
“我們真的沒有時間了。”
骷髏伸手抹了抹眼睛，卻現眼里沒有淚水。
每當這個時候，她真的很羨慕活人。
喜悅時，
傷心處，
卻無法流淚，
那種痛苦活人無法體會。
陽九取下如意鬼斧，握在手中，轉身看著天空。
灰蒙蒙的空中，有血染的陰云。
攝魂怪的叫聲越來越近。
陽九想要扭頭去看骷髏，卻又強行忍住。
遽然從地下探出一只手，死死抓住陽九的腳踝。
那只手的力量很大，使勁將陽九往下拉。
陽九猝不及防，頓時摔倒在地。
一瞬間，有更多的手探出地面，抓住陽九的身子，想要把陽九拖到地下去。
骷髏捂著眼睛，實在不忍多看。
在她的想象中，陽九可沒這么弱。
在實戰中，哪能只盯著一處？
敵人可能會從任何地方出現。
抓著陽九的手，已經過了十只。
陽九如同是被釘在地上。
而空中的攝魂怪也已能夠看到，黑壓壓一片，無比瘆人。
陽九能夠感覺到地面好像在開裂，背部生疼，苦不堪言。
骷髏到現在都沒出手，可見骷髏這次是玩真的，只要他還沒死，骷髏就不會出手。
陽九的右手還沒被控制，急忙變大如意鬼斧，用力斬向抓住左臂的那只手。
鬼斧碰到那只手，那只手頓時化作黑煙消散。
身子兩側的手，卻在鬼斧砍來時，早早松開。
陽九揮動斧頭，總算是脫了困。
那一瞬間他感到很輕松，有危險，靠自己，才是王道。
空中撲騰而來的攝魂怪，配合藏在地下的攝魂怪，陽九幾乎陷入絕境。
迎面撲來的攝魂怪，帶給他完全不同的感覺。
在攝魂怪靠近時，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快要脫殼而出。
陽九沒有受過訓練，只能把如意鬼斧變大，雙手握著亂砍亂劈。
一時間，倒是沒有攝魂怪敢靠近。
那些攝魂怪非常聰明，看出陽九是個菜鳥，像這樣揮斧，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它們來回飄飛挑逗，引誘陽九揮斧，快消耗陽九的體能。
骷髏皺眉瞧著，覺得陽九就是個傻瓜。
但好歹陽九站了起來，沒有被攝魂怪拽進地底。
這已經是進步。
骷髏心里再著急，也清楚像這種訓練真的急不來。
要怪只能怪她沒有早點開啟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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