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陳宇由于剛才太興奮了,忘了趙小婉家里還有一個生病的媽媽需要她照顧。
“那好吧,小婉,今天我特別感謝你,等會兒我送你回去。”
“好。”聽到陳宇這樣說,趙小婉點了點頭。
陳宇送趙小婉回去的時候,趙小婉沒有騎車,而是推著電瓶車,和陳宇并肩而行。華燈初上,樹影婆娑,街旁的路燈,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到了趙小婉家的樓下,兩人就要分別了,趙小婉心里突然升出了一絲不舍。
“陳宇,再見。”她說道。
陳宇也有點不舍,他對小婉說道:“小婉,再見,給我向阿姨帶個好。”
說著話,陳宇抬頭看了看趙小婉家所在樓層的窗戶。突然,他看到了一張無比驚恐的面孔出現在那里,正是小婉的媽媽。
尖厲的叫聲從小婉媽媽的嘴里發了出來:“快回來,小婉,快回來,他會打你,他會把你賣了,快回來。”
聽到這個叫聲,趙小婉急忙抬頭,看到自家的窗口的媽媽之后,叫道:“媽,沒事,沒事,他不是壞人,我現在就回家。”
“小婉,快回來。”趙小婉的媽媽依然在大叫著,神情之中充滿著恐懼,頭發亂蓬蓬的,顯然是發病了。
趙小婉手一松,電瓶車“砰”一聲倒在了地上,她已經顧不得了,轉身朝著樓上跑去。陳宇把電瓶車扶在墻邊,轉身進了樓道,跟在趙小婉身后朝她家跑去。
剛打開門,媽媽一把把趙小婉拉了進去,護在自己的身后,驚恐無比地看著陳宇。她伸出瘦削的手指,指著陳宇說道:“你走,你走,別害我女兒,她還小,你別害她。”
趙小婉抱著她的媽媽,說道:“媽,別害怕,他不是壞人,他不會害我。”
處于半瘋狂狀態中的趙小婉媽媽,根本聽不到女兒的話,依然瞪著驚恐的眼睛,對陳宇說道:“你別害她,別害她。”
此時陳宇進退兩難,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轉身離開,留下趙小婉一人面對她犯病的媽媽,顯然不應該,可是站在這里,他又擔心會更加刺激她的媽媽。
正在陳宇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時,趙小婉的媽媽突然在他面前跪了下來,叫道:“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別害我女兒。”
趙小婉緊緊抱著她的媽媽,對陳宇說道:“陳宇,桌子上有藥,你幫我拿過來。”
“好,好。”陳宇小心翼翼從趙小婉媽媽身邊走過去,看到桌子上放著一瓶藥丸,拿起瓶子就來到了門口。
“幫我倒兩粒。”趙小婉說道。
陳宇依言倒出了兩粒藥丸,趙小婉伸手拿過來,對她媽媽柔聲說道:“媽,吃藥了,吃完藥壞人就消失了。”
“吃完藥壞人就消失了?”趙小婉媽媽瞪著驚恐和迷茫的雙眼,看著她問道。
“對,吃吧。”趙小婉像哄小孩一樣哄著媽媽。
在趙小婉的柔聲勸說中,媽媽聽話地把兩粒藥吃進了嘴里,片刻之后,藥效發作,她漸漸雙眼迷離,進入到了昏睡狀態之中。
陳宇幫著趙小婉把她媽媽扶到了床上躺好,在趙小婉給媽媽蓋被子時,他退到了客廳之中。
趙小婉出來了,對陳宇說道:“對不起,陳宇,給你添麻煩了。”
“別這樣說,小婉,我現在才理解你的辛苦和不容易。”陳宇說道。
“我媽媽現在已經好多了,以前幾乎每個星期都發作一次,現在我已經覺得很輕松了。”趙小婉說著話,臉上浮現出了一點笑容。
雖然她在笑,可是陳宇看了之后,心里卻有些酸楚。
“小婉,給阿姨好好治治吧,我可以幫你。”
趙小婉搖了搖頭,說道:“我媽媽現在特別怕見生人,人少還好點,人一多她就很容易犯病。我問過醫生,醫生說現在最好的治療方法就是靜養。”
“但是現在阿姨天天在家里不出去,太悶了,對她也不太好。”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我沒有更好的辦法。”趙小婉說著,顯得有點無奈。
她要上班,還要照顧母親,目前看來,也只能這樣做了。
陳宇突然想起來,整個陳家塢只有他們一家人,環境清靜,倒是很適合小婉的媽媽靜養。而且,平時她還可以到山上散散心。
想到這里,他說道:“小婉,不如讓阿姨去我家吧。”
“去你家?”
“對,我家就在山腳下,那里只有我一家人,家里也只有我爸媽。”
“我媽媽這樣,不會打擾叔叔阿姨吧?”小婉雖然有點擔心,不過看得出來,她顯然對陳宇這個提議很感興趣。
“不會,我爸我媽人特別好,我和他們說一說,應該沒問題。”
“那……陳宇,我等你的消息吧,謝謝你了。”趙小婉看著陳宇,帶著無限感激。
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養病,對她媽媽的病情恢復,確實并不是特別好。現在陳宇這個提議,讓趙小婉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雖然沒有見過面,可是她對陳宇的父母,卻有一種天然的信任感和好感。這種信任感,是從陳宇相身上得到的。她憑直覺認為,像陳宇這樣的人,他的父母也一定可親可敬。
“小婉,我該回去了。”陳宇說道。
“嗯,我送你下樓吧。”趙小婉送陳宇到樓下,直到陳宇的背影消失在街道轉角處之后,她才轉身。
陳宇回到陳家塢的時候,已經快到晚上九點鐘了。面對著父母擔心的眼神,他把此前在趙小婉家發生的事,和父母說了一遍。
“這個小婉真是個可憐的孩子。”陳宇媽媽感嘆道。
“媽,爸,要是讓小婉媽媽到咱們家來住,你們覺得能行嗎?”陳宇問。
“能行,反正咱們家的廂房閑著也是閑著,讓她來吧。”陳宇父親一口答應了下來。
“媽,你覺得呢?”陳宇問。
“我和你爸一樣,讓小婉媽來吧。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咱家這里僻靜,就讓她來吧。”媽媽說道。
“小婉的媽媽特別怕生人,受到刺激還容易犯病。”陳宇指了指腦袋,他想先把最壞的情況和父母說了,希望父母有個心理準備。
“住幾天熟悉了,不是生人就不會怕我們了。我們把她當個鄰居好好處,也不會刺激她。”
聽到媽媽這樣說,陳宇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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