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老虎”就是遇到比較棘手的、強勁對手的意思,這時他們臥虎山山匪自創(chuàng)的暗語。
說來也有點諷刺,他們所占的山頭因形似一只臥虎而取名叫臥虎山,扛旗的領(lǐng)頭大哥又因山名而叫虎哥,現(xiàn)在卻又碰到了山老虎。
那么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虎哥眼神略有兇狠的看了一眼山下不見動亂的鏢隊,這一伙鏢隊看上去雖然不過百十余人,但這種情況下仍舊能如此鎮(zhèn)定,絲毫不見騷亂,可見定是押送極為珍貴之物。
不然也不會出動這么多的高手相護,虎哥喉嚨間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胸腔里狂跳的心臟似是要跳出來一般,既有些激動興奮又有些遇上強敵的忐忑不安。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臥虎山余糧不多,不能放了這個肥羊輕松走過,若是一口吃不下,留下一馬車值錢的東西也是好的。
虎哥沉了沉眼中的貪婪,沉聲道:“扔石頭,造成混亂時就放箭!”
蹲在結(jié)巴軍師身旁的飛毛腿看了一眼山下,便對著對面的山坡咕嘰咕嘰的叫了幾聲。
兩面山坡上的山匪狂徒收到信號都搬起了地上的石頭,隨后接連的石塊從山坡上被投擲過去。
這叫聲一響起,剛才稟告耶律德爾的侍衛(wèi)眼神轉(zhuǎn)了一圈,隨后視線凌厲的看向虎哥等人的藏身之地。
侍衛(wèi)嘴邊掛著一抹冷笑,抬起手揮了一下,其中幾名侍衛(wèi)略一頷首。
只見這幾名侍衛(wèi)縱身從馬背上一躍而起,隨后腳尖在馬背上輕輕一點,幾人便如離弦之箭一樣向著虎哥他們的藏身地飛了過去。
其余眾侍衛(wèi)仍舊盡職盡責的圍在葉婉茹和顧清臨的馬車旁,揮舞著手中的彎刀格擋著飛來的石塊。
其中一名侍衛(wèi)有些面熟,背對著顧清臨的馬車,正面帶淺笑的看著另一側(cè)山匪們的藏身之地。
顧清臨看了一眼那侍衛(wèi),對著不斷襲來的亂石也不見絲毫害怕,仍舊優(yōu)哉游哉的不時啜飲一口。
“大哥,來,來了!”磕巴軍師把破爛的羽扇擋在臉上,另一只手緊緊地抓在虎哥的肩膀上。
虎哥聳了一下肩膀,沒甩開軍師的手指,聲音里有些氣急敗壞的狠戾喊了一聲。
“放箭!”
隨著虎哥的一聲令下,官道兩側(cè)隱藏的山匪狂徒們手中的羽箭像是被風吹散的落葉,毫無章法的齊齊飛向停在官道中央耶律德爾等人的馬車。
虎哥兩條濃黑的長眉緊緊擰著,臉上的表情因這一動作顯得有些猙獰。
平日里他們做些攔路的勾當,也不是沒碰到過硬茬子,但他們?nèi)硕鄤荼姡鶐追囂较氯,再造點聲勢,讓過路人分不清他們什么來路又有多少人馬。
那些硬茬子往往會選擇花錢消災(zāi),事后也大都會息事寧人,但這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虎哥還是第一次見。
像雨點一般密集的箭矢飛過去,卻全都被侍衛(wèi)們格擋在了馬車三尺開外的地方,車中的耶律德爾仍舊眼皮都不抬一下的繼續(xù)看書。
葉婉茹就著半掀起的窗幔看著外面被打落在地的箭矢,臉上帶著些冷笑,眼神卻有些凝重,她預(yù)料到此去一路上不會太平。
但她卻沒想到竟然有人這么沉不住氣,再有兩日便出了大耀國,若在此時耶律兄長出了什么狀況,哪怕只受到一點傷,這件事情都不會善了。
葉婉茹皺了皺眉頭,只是這些人看著并不像一般的死士或者暗殺者的作風,這些不痛不癢的手段,只在一開始驚了幾匹馬,其余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都沒造成。
這些小打小鬧倒有些像是在過家家般的不成氣候,葉婉茹眼中一動,不會是去年碰上的那伙山匪吧?
因為有侍衛(wèi)相護,坐在前面趕車的懷瑾和懷瑜也坐著沒動,只是用身體擋住了不斷被風撩起的簾幔。
這時一直瑟瑟發(fā)抖的虹玉也從恐懼中走了出來,但仍舊有些后怕,緊緊拉著碧璽的手,擋在窗口處,自言自語道:“果然最可怕的是人,并不是會吃人的鬼怪!
憶起去年的那伙山匪,葉婉茹就不可避免的響起那一股竄到鼻息里若有若無的冷荷香,和那位躲在暗中不肯示人的俠士。
當時情況太過混亂,她一直沒有留意到太遠處的情況,可那冷香味絕對不是她的臆想,她也曾想過那仗義出手的俠士會不會就是恒毅哥哥。
但若真是恒毅哥哥的話,他為什么不出來與她見面呢?
大將軍出事以后,西北駐軍將領(lǐng)被快速的換人,地方官府也被連續(xù)清洗,那些與大將軍有關(guān)的舊勢力接連被調(diào)職或是下放,以至于這一代的匪患到現(xiàn)在竟然有了越來越猖獗的發(fā)展勢頭。
軒帝的身影在葉婉茹眼前閃現(xiàn),軒帝稱病久不上朝,這西北邊關(guān)又距離京中遙遠,怕是有那么一二忠諫直言的奏折也不能直達天聽。
望朔城守軍將領(lǐng)是榮妃表弟,可榮妃又不曾親近于哪位殿下,但只憑著榮妃和她表弟也做不到只手遮天,這其中還摻雜著哪些勢力呢?
盤膝坐在車板子上的顧清臨手肘拄在腿彎上,手里不停地晃動著只剩下一壺底的酒壺,眼神玩味的看了一眼散落在地的箭矢。
當箭矢飛過來時,他便憑著那力道和準頭以及破空聲辨別出這些人不是任何一股勢力的,看似來勢洶洶的箭矢,其實根本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若是瑞王或者玥王找了一幫這種貨色來伏擊他們,也太瞧不起耶律德爾了,耶律德爾雖一直不曾展露過身手,但憑著一兩次的小動作,他還是看出來耶律德爾有武功傍身。
且武藝不會在他之下,憑他的眼力都看不出耶律德爾的功夫具體達到什么程度,更何況那些個身形彪悍的侍衛(wèi)也都不是吃素的。
不然路途遙遠,何以耶律德爾就敢只身帶著幼弟一路遠行?據(jù)他了解,這些侍衛(wèi)還是耶律德爾抵達大耀國之后,卓陽國二王子為了不想他大王兄在排場上落了下乘派過來的。
顧清臨挑了挑眉毛,怕是那伙山匪吧?當初他回去調(diào)查線索,夜宿林中,恰巧遇到婉兒幾人,本是一路尾隨,卻不想碰到了想要打家劫舍的烏合之眾。
他攥了一下拳頭復又松開,經(jīng)歷那一場死里逃生,再面對那些山匪,發(fā)現(xiàn)里面有幾個面熟之人時,他的心似乎也軟了一些,竟然只是恐嚇了一下,而沒要了他們的命。
不過這伙山匪來的好巧,他已經(jīng)為這些山匪尋到了一個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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