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有了七分醉,經(jīng)過這些事情以后又清醒了五分的閔柏涵,在帳外來人的手?jǐn)v扶在他的手臂上時,又變成了八分醉意。
閔柏涵半睜著雙眼,目光散漫且?guī)Я藥追置噪x,被架起來的手也不安分,搖搖晃晃地帳中亂指一通,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總是避開閔柏衍坐在的方向。
兩名身高魁梧膀大腰圓的侍衛(wèi)一左一右地架著閔柏涵出了營帳,而已經(jīng)先一步進(jìn)到帳中的姜管事眉頭緊擰地看了一眼帳中的狼藉一片,便快步向前走了過去。
“殿下,帳中空氣污濁,扶您出去清靜清靜吧?”
雖是詢問的口吻,然而姜管事的模樣卻有些不容分說的模樣,上前幾步后便站定在閔柏衍身旁。
閔柏衍的臉色有些難看,且雙眼始終緊緊閉著,聽到姜管事的話后,有些無奈地苦笑一聲,旋即便把手搭在了姜管事伸過來的胳膊上。
被姜管事攙扶著緩緩地繞過地上的酒菜污穢,躲過滿地的瓷器碎片,閔柏衍始終緊擰著眉頭一語不發(fā)沉默地走著。
當(dāng)快要走到營帳門口時,清涼的夜風(fēng)裹挾著青草芬芳的氣息竄入鼻息時,閔柏衍臉上的神色才緩和了許多,不似方才那般的痛苦。
姜管事感到肩上驀地一松時,口中輕輕地舒了口氣,他抬眼偷瞄了一眼閔柏衍,下巴上的胡須顫抖了兩下,微張的嘴又像是閉合的老蚌一樣緊緊地閉了起來。
他一直站在帳外不遠(yuǎn)不近的地方守著,雖然聽不大清楚,但看帳中一片散亂的情形也能猜個大概,今日之事怕是十分地不圓滿。
瑞王殿下的態(tài)度不明,對于王爺來說,眼下的形勢就太過被動姜管事把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嘆息又咽了回去。
“大王兄還真像是一塊難以下咽的骨頭”
一腳邁出營長后,閔柏衍微微仰頭看了一眼漫天的繁星,口中似是帶著輕笑一般感嘆了一聲。
不等姜管事說些什么時,閔柏衍便收回了視線,目光落在遠(yuǎn)處被侍衛(wèi)攙扶著走向營帳的那道身影,“明明心里已經(jīng)對眼下的處境心有焦躁,卻還是不肯應(yīng)下此事。”
“姜管事,在你看來瑞王殿下這般又是為何?”
“這”
姜管事稍有詫異,開口后便又閉上了嘴,這個問題小覷不得,他要仔細(xì)思量才可。
好在閔柏衍也并不著急,只滿腹心事地又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
揣著明白裝糊涂,說的便是瑞王殿下了,只是他已經(jīng)明白這一次的瑜城馳援是一個陷阱,為什么到了現(xiàn)在還會義無反顧呢?
難道是他口中所言還不夠引他上鉤嗎?
閔柏衍心中疑惑的同時又開始不斷地思索起來,且他之所以會這般迫不及待地亮出了自己的弱點(diǎn),實(shí)在是擔(dān)憂眼下的平靜會被打破,他更怕的是會節(jié)外生枝。
眼下的瑜城不只駐扎了他的勢力,還有瑞王殿下閔柏涵的勢力,暗中更是潛藏著數(shù)股不明勢力,這些勢力一直蠢蠢欲動攪亂瑜城,眼下便是大好時機(jī),他不相信那些人會就此偃旗息鼓。
緊緊只是五百精銳并達(dá)不到這種威懾力,且他的這位大王兄更是不具這種威名,這一點(diǎn)是他們彼此心知肚明的。
倘若這個時候他們二人先內(nèi)亂起來,便給了淺藏敵人的可乘之機(jī),到那時,瑜城的民亂才會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而瑜城這一塊昔日富庶的魚米之鄉(xiāng),在經(jīng)過這一次的水患后,也將變得滿目瘡痍
讓他更為擔(dān)憂的則是,這股戰(zhàn)火若是一旦燒起,所蔓延之地便已經(jīng)在不可控之中,又或者是會讓更多的地域更多的百姓們陷于戰(zhàn)火之中。
這些都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但卻又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閔柏衍再一次地對權(quán)利產(chǎn)生了強(qiáng)烈的渴望,渴望擁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渴望能以他之力讓天下太平百姓安寧
“殿下,屬下以為或許瑞王殿下心中另有打算這才毫不動搖。”
仔細(xì)地斟酌了一番后,姜管事這才有些謹(jǐn)慎地開了口,只是說出這話時,他的語氣中明顯有些遲疑,似是對這種猜測也極為不確定。
“他能有什么打算?大王兄素來好大喜功,去歲入冬我們兄弟三人便相繼去賑災(zāi),回京述職后想必你大概也曾聽聞過。”
坐在一塊平整石頭上的閔柏衍頓了頓,臉上現(xiàn)出些自嘲的笑容來,口中喟嘆一聲后,才又緩緩開口,“兄弟三人相繼回金陵述職后,只有大王兄封了賞,討了個王爺?shù)姆馓枺m然這其中有后宮妃嬪吹枕頭風(fēng)的嫌疑,但這并不能否認(rèn)他為了權(quán)勢去四處鉆營的心。”
“后來大王兄便大肆拉攏權(quán)臣,且絲毫不避諱父皇,好似太子之位已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卻不料想他這般明目張膽不知收斂的行徑徹底激怒了父皇,除夕夜大宴群臣時,我和二王兄便一同得了赦封。”
“父皇這般作為,不過是不滿大王兄的行徑罷了,同時也是有意讓我們兄弟三人互相牽制”
“殿下殿下!莫要再言說了!”
姜管事一臉痛心地打斷了閔柏衍口中的話語,且已經(jīng)單膝跪在了閔柏衍身前,眼中帶上了懇求。
這番話足以置殿下于死地,身在瑜城的他對金陵所發(fā)生的事又豈會不知?可這些話若是贖了出來,便已經(jīng)意義不同!
“無妨!不過是心知肚明的事”
閔柏衍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口中帶著譏諷輕笑了一聲。
“呵呵,我說這些不是對父皇的所作所為心存怨懟,而是想說以大王兄貪圖安逸貪生怕死的性格來說,應(yīng)下前來瑜城馳援一事,便已經(jīng)表明了他眼下沒有了旁的出路。”
“只能以瑜城一事來重新在朝堂上嶄露頭角繼而站穩(wěn)腳跟,說是窮途末路也不為過這樣的形勢下,你以為他還會有別的打算嗎?”
“顧清臨雖為大王兄的謀臣,卻也是父皇身邊的寵臣,若是父皇另有旨意,又怎么會甘愿大王兄冒死前來?”
“姜管事,你所分析的這一點(diǎn)并不可靠”
閔柏衍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瞥了一眼面前的姜管事,旋即微微俯身雙手扶起了姜管事,卻驀地口中嘖了一聲。
之前與大王兄說了那么半天,幾次被氣到想要發(fā)怒,卻把最重要的一件事給忘在了腦后。
閔柏衍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看來睡得太久,腦子已經(jīng)有些不那么靈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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