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貪嘴得很,咱們大耀的稻米你食用了這么多年,不也長得相貌堂堂!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可萬萬要不得。”
軒帝略有不悅地叱責,“這種話日后莫要在朕面前提起。”
“哈哈,陛下您也認為臣下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嗎?能得到陛下您的贊賞,臣下倒是覺得有幾分欣喜若狂。”
段恒毅像是只記住了這句話一樣,臉上顯而易見地帶著喜色。
“欣喜若狂?”軒帝凝聲問道。
“一個臣子要好顏色有何用?有治國的本事才是真。”
軒帝這話可就是涵義非常廣泛了,段恒毅也自是聽出了軒帝的言外之意,當下便收斂了些許臉上的嬉笑神色,頗有些感慨地輕嘆一聲。
“陛下,卓陽國的豐產(chǎn)稻米若是能在我大耀遍植,日后我大耀的百姓將受益無窮,就算是眼下這般的水患,只要不是河堤決口沖毀了田地,便不會顆粒無收,那么百姓們也不會流離失所。”
“往大了說,至少日后軍中的糧草已經(jīng)有了著落,不會像現(xiàn)下這般吃緊。軍中的將士和戰(zhàn)馬吃得飽,自是不怕挑釁的敵人。”
“軍隊是一國穩(wěn)固的根本,只有這些守家衛(wèi)國的將士們吃得飽穿得暖,我們遠在國都才能高枕無憂。”
段恒毅口中的話語忽地停滯,明顯帶了幾分遲疑,略一沉吟后,他這才緩緩道:“不知陛下方才所說在金陵種植的谷種從何而來,據(jù)臣下所知,卓陽國對豐產(chǎn)谷種一事控制得非常嚴苛,是不允許買賣給異國商隊的。”
“臣下在卓陽國時與耶律大王子殿下也曾商討過此事,但因禁止買賣谷種給異國人已經(jīng)列入律法,耶律大王子也是無可奈何。”
“更有卓陽國此舉并非針對我大耀,而是為了防范云帆國。我大耀地處江南,除卻綿延上萬里的邊界處于高山峻嶺之地,大都是富庶之處。”
“若是年景好,富富有余自是不在話下,但云帆國則不同。”
“云帆國土地貧瘠產(chǎn)糧低下,只靠著田中產(chǎn)糧難以果腹,大都會狩獵,且云帆國所處之地每到冬日便寒冷異常,牲畜大都難以存活。”
“這也讓云帆國企圖侵略的心從未停止過。”
話說到了這,段恒毅便不再打算繼續(xù)說下去,只緩緩道:“眼下這些谷種也算是打開了卓陽國緊閉的門,若想日后長久友好往來,臣下以為這件事還是應該和卓陽國那邊知會一聲。”
聽罷這些話,軒帝深深地看了一眼段恒毅,而后眼眸微微一瞇,不等段恒毅看清軒帝眼中的神色為何,軒帝便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了目光。
而說出這些話的段恒毅心中并沒有半點的忐忑不安,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情,更不是他在危言聳聽,且他相信眼下時局軒帝也是明了的。
那么如何選擇,便端的要看軒帝心中個人恩怨重要,還是天下百姓的分量更重了。
利弊擺在眼前,和卓陽國撕破臉皮沒有半點好處,且眼下大耀國力遠不如從前,一旦與卓陽國開戰(zhàn),基本毫無勝算。
且戰(zhàn)事一旦開啟,卓陽國就算勝了,也會元氣大傷,那么最后得利的只會是云帆國。
兩敗俱傷的下場是誰都不愿看見的,所以才會換來眼下百年的和平。
而這百年間,只要帝王不是毫無作為的帝王,大耀再創(chuàng)一個輝煌盛世也不是沒有可能。
至于云帆國野心勃勃的司徒雷,早晚會自取滅亡。
而他若是有朝一日能重回沙場,他一定會親自征伐云帆國,扼殺了賊子司徒雷的野心,也是報了當初的暗箭之仇。
想到此,段恒毅心頭的熱血忽地便有些慢慢冷卻的意味。
暗箭雖難躲,但總歸是有幾分希望的。
最為可怕的便是來自己方陣營中射來的冷箭。
父親和五千輕騎兵如是,慘遭非人折磨的巖石亦如是。
藏在暗處的小人一日不除,那么便會有一日的危機暗存,讓人防不勝防。
軒帝嘆息著輕道一句,“顧卿倒是看得透徹”
“這些事情朕又如何會不知曉?云帆國就是一只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上一任國主尚且安分守己,寧可固守貧寒也不愿成為我大耀的藩國。而這一任國主司徒雷卻是個野心勃勃之人。”
“到底是年輕氣盛,想成就一番宏圖偉業(yè),但朕并不愿犧牲朕的子民去成全他的野心。”
軒帝的神色頗顯肅穆,且他話語中的凝重也十分明顯,如此一來,倒是讓段恒毅放心不少。
至少軒帝還沒有糊涂到拿整個國家做籌碼,這便已經(jīng)讓他安心不少,這樣至少還有機會扭轉(zhuǎn)。
他真怕大耀在軒帝的手中慢慢走向滅亡。
且事到如今,他已經(jīng)知道了這即將出現(xiàn)在金陵的豐產(chǎn)稻谷出自誰人之手。
想不到李生桐還有這個本事,看來只拿了賬本并沒有讓他投鼠忌器,反而增長了他的野心。
丞相李宏源實則暗中為二殿下閔柏淳的人,那么這功也自是為二殿下閔柏淳所請,李宏源倒是好算計,又可借此抵消了販賣私鹽一事。
“若朕告訴你這些谷種是二殿下委托丞相長子,從卓陽國的農(nóng)戶手中高價購得,你會作何想?”
“臣下以為二殿下怕是會臣下由什么誤會,否則又怎會舍近求遠找上了小李大人?臣下本就奉陛下您的命令主管與卓陽國商貿(mào)事宜,若說最為近水樓臺先得月之人也該是臣下。”
“只是二殿下委托給了身在禮部任職的小李大人,可見二殿下對臣下為人是有些不放心的吧?至少二殿下是不放心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委托給臣下。”
往李生桐和二殿下閔柏淳身上潑臟水,段恒毅是毫不猶豫的。
且他就是要讓軒帝對于二殿下閔柏淳和李家父子的關系生疑。更有在他看來軒帝問出這話,便已經(jīng)是有些懷疑。
既然有了懷疑,他便要把這懷疑變成事實,讓軒帝徹底厭棄了二殿下閔柏淳,讓他再也沒有了翻身的機會。
軒帝眼中微微一凝,旋即便神色如常,只是他到底把李家子侄販賣私鹽一事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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