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很有意思。
哪怕在同樣的地方，開同樣的店，賣的也是同樣的東西。
一樣有人大賺特賺，有人賠到連底褲都不剩。
就好像幾年前做淘寶一樣，行情好的時候，很多人沖進去，大賺特賺。但行情不好的時候，有很多人賠了，但依舊有人在大賺特賺。
何遠曾經(jīng)在超市里買襪子，發(fā)現(xiàn)一雙襪子特別貴，要十幾塊錢二十幾塊錢。偏偏何遠生活懶散，每次洗襪子的時候，都是弄一堆之后再去洗，洗完之后再晾起來，經(jīng)常有襪子會找不到。
所以何遠對襪子的需求量特別大。
于是他就上網(wǎng)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居然網(wǎng)上居然有賣襪子一塊錢一雙的，還包郵。
何遠買了幾次，發(fā)現(xiàn)襪子質(zhì)量并不好，基本上洗個幾次就沒法穿了。后來何遠跟同事聊天的時候，就聊到過襪子這個事兒，有同事就表示，自己根本就不洗襪子，專門買這種襪子，穿一次，扔一雙。
反正價格也便宜，扔了也不心疼。
但何遠當(dāng)時更感興趣的是，那賣這種襪子的店……到底靠什么盈利？
不要說就靠賣襪子，小超市里的襪子最低也是十來塊錢一雙，相差十倍的價格，而且還包郵。哪怕只是便宜一半，相信還是會有很多人去買，怎么會便宜到一塊錢一雙的地步？
難道襪子真的這么賺錢？
帶著這種好奇，何遠特意去打聽了一下。
一次無意間，跟一個老板聚會的時候，就聽他吹牛。
那老板是義烏的，賣的都是一些小東西，但資產(chǎn)挺大。
聽同事暗中透露，那老板在義烏有套小別墅，在杭州有房，上海北京都有房，粗略算一下，至少也是幾千萬身家起底，公司賬面流水小幾億。
席間他提到淘寶，順便還用這個賣襪子的店舉了個例。
他說其實很簡單，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賣襪子，是一個典型的走量行為。而“包郵”這個策略，就是消除消費者的心里障礙，快速完成交易。
事后就算物品真有什么質(zhì)量問題，就沖這么低的價格，再加上“包郵”這種行為，很多客人也不會沒事兒找事兒，這樣就給他節(jié)省了精力，網(wǎng)店上只需要安排兩個客服就足夠了。
他對客服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盡量不退款。
如果客人真的要退款，那就退，但量要給他走起來。
那賣這種襪子賺錢嗎？
說實話，單純賣這種襪子，不賺錢，甚至還是虧的。
不過呢，干他們這行，有個時間差。
那就是你拿原材料的時候，是可以先不給錢的。
一般要等東西生產(chǎn)出來，售賣出去后，再拿去支付原材料費用。
這個周期呢，一般三個月，到六個月的時間，時間不等。
你要是關(guān)系好，拖個一兩年都沒事兒。
但如果只是單純的拿材料，賣襪子，那其實也沒幾個錢啊。你要做生意，那最后這個錢還是得還的，又不可能像十幾年前一樣，弄來材料生產(chǎn)出東西，賣了之后，捐款就跑了。
別人也不可能借你幾千萬幾個億的生產(chǎn)原料，都是小本生意，哪兒來那么多流動資金。
而光靠生產(chǎn)那些小商品啊，襪子啊，垃圾桶之類的，真賺不了幾個錢。或者說，來錢太慢，而且都是小錢，人家大老板看不上。
不過浙江人畢竟是浙江人，人家敏銳的發(fā)現(xiàn)，這中間有空間可以操作。
具體來說，其實跟之前爆出來的那個房租事件差不多，就是手上有了現(xiàn)金之后，將現(xiàn)金投入到那些能夠快速回本的行業(yè)中，比如各種p2p平臺，小額貸款，或者房地產(chǎn)行業(yè)。
只要投資的這些行業(yè)，給他帶來的利潤，能夠撫平他的支出，那這個雪球就能這么一直滾下去。就好像之前房地產(chǎn)增值很快，只要把錢投到里面去，半年時間，直接翻個一倍，一套房輕輕松松就能賺個幾百萬。
而一套房的首付也才幾十萬，那個時候又沒有什么限購政策，只有你手上現(xiàn)金夠多，比如有個一百萬，首付兩成二十萬，那你操作操作，能夠買下五套房子。要是有個五百萬，就是二十五套，一套翻一倍就是兩千五百萬。
要是你路子熟，甚至首付還能往下降，何遠接觸過一些中介，里面的彎彎道道可多了。別的不說，你要是能有個靠譜的中介合作，幾十萬的首付，人家能給你操作到十幾萬，手上資金能運轉(zhuǎn)的空間就更多了。
而且沿海地區(qū)的房價翻倍更厲害，何遠是親眼見到，14年那會兒，杭州閑林附近的房子，是怎樣從四千多一平，漲到現(xiàn)在的三萬多的。尤其是碰到那個什么會的時候，直接兩個月時間被炒翻了一倍。
所以沿海的炒房特別厲害。
而且之前p2p平臺爆倉的時候，杭州是受損最嚴重的區(qū)域。
所以，當(dāng)你以為別人只是賣著襪子，垃圾桶的小商販時，實際上別人在背后操縱著幾千萬，上億的生意……至于賣襪子，不過是別人用來快速獲取資金的途徑罷了。
賣的貴不貴，并不重要，人家看不上這點小錢。
只要能夠賣出去，手上有現(xiàn)金了，他很快就能靠著其它項目把錢給賺回來。
說白了，這個世界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但話又說回來，來錢越快的方式，往往也是賠錢越快的方式。
但凡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解決不了，那直接幾千萬上億的身家就沒了。
何遠聽說過的，那些破產(chǎn)的，逃跑的，跳樓的例子也不少。
所以，很多東西他知道，但他不敢去碰。
錢來的太快了，就很容易沉迷進去，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jīng)栽進去了。
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也是一樣。
對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來說，有流量，做什么事兒都是順帶的。
能直接賺錢最好，直接賺不了錢，那還有很多方式可以賺錢。
何遠隨便提了幾個，沒說細，點到為止。
不過其實互聯(lián)網(wǎng)的本質(zhì)，和實體產(chǎn)業(yè)，沒有多大區(qū)別。頂多就是它操作的手法，運用的工具不太一樣，所以李闖在何遠的解釋下，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聽完之后，他沉思一下，片刻之后抬起頭來，錘了下拳頭。
“我覺得這個事情可以搞。”
接下來，就是一些細節(jié)性的問題。
比如說具體的操作流程，每個人的職責(zé)分配，時間的周期，收入支出的預(yù)算，以及最后的利潤分配問題，都非常的詳細。
在說到正事兒的時候，李闖表現(xiàn)的很認真，跟他前面那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油耆灰粯印?br />
其實何遠也不太明白，為什么網(wǎng)上很多人，都以為那些富二代，官二代，都是傻嗶。至少何遠認識的很多二代里面，都算得上是藏龍臥虎。
比如幾年前，他通過他哥認識的一個二代，就是市長的侄子，當(dāng)年本地的高考狀元，后來回來之后在本地的城管部門任職，職位升的很快。
何遠接觸過那個人，是相當(dāng)儒雅的一個男子。
哪怕他不說話，就坐在那里，就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套用當(dāng)時小說里一句常用的臺詞，“此子，恐怖如斯！”
等兩人聊的差不多了后，一直在旁邊玩兒著酒瓶的馬榮，終于將手里的東西放下了。
“你們餓了沒，要不我們先吃點東西？”
這個話插入的非常合適。
兩人已經(jīng)聊的差不多了，再聊下去也聊不出什么了。
“行啊，大老板，你想吃點啥？”李闖拍了拍腿道。
“我想吃啥啊……”馬榮眨了眨眼睛，陷入苦思冥想之中。
“要不我們老地方，吃河魚？”李闖提議道。
“算了，那玩意兒吃多了。”馬榮擺了擺手。
“你那吃的都是海鮮，不一樣。”
“算了，不想吃。”馬榮還是搖頭，然后對著何遠眨了眨眼睛，“你要吃啥？”
“我？隨意吧。”何遠想了想，算了，想食物不是他擅長的，還是不想了。
“既然都不知道，那我就讓人順便弄點吧。對了，先去泡個澡，在外面呆久了，感覺濕氣有點重。”馬榮說著，叫來服務(wù)員，吩咐幾句之后，對兩人說道。
隨后他們出了房間，沿著過道往里面走。
何遠有些搞不清楚，他們現(xiàn)在要去干什么。
一開始何遠以為馬榮找的是那種會所一類的地方，不過現(xiàn)在看這情況，會所確實是會所，只不過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且看李闖的神色，估摸著接下來的活動，應(yīng)該比較“素”。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人家經(jīng)歷的多了，對此已經(jīng)見怪不怪。不像何遠，都坐到過那樣的位置上，居然什么都沒經(jīng)歷過，說出來簡直丟人。
走道比較悠長，裝修的也越來越有復(fù)古的風(fēng)格。
人不多，只是隔一個轉(zhuǎn)彎，會有一個身著制服的靚麗女子，跟他們彎腰問好。
自從東莞被掃，直播大火之后，普通店里能看到的漂亮女生，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畢竟這年頭，但凡有點姿色的，都上直播去收智商稅了。
在店里累死累活，一個月才多少錢。還不如在網(wǎng)上調(diào)戲調(diào)戲那些小**絲，每個人刷個十幾塊錢，百來塊錢，一天下來也是不少收入了。
打賞過百的，直接給微信號，要是人氣再高點的，這個門檻還能再往上調(diào)調(diào)，一千，甚至是兩千。
給了微信號后，再私下里聊價格，要是聊的合適，直接奔現(xiàn)。要是不合適……那再換一個凱子。
只能說，這年頭的凱子也是真的多。
以前有店的時候還好，價格都相對比較透明。
現(xiàn)在沒店了，大家都接私活了，狼多肉少，只能哄抬x價。
馬榮走到一個包廂門口，掏出一張卡，在上面刷了一下，門開了。
“還是馬老板有面子，這樣的包廂我一直都想弄一個。”李闖跟著馬榮進了房間后，在那里感慨道。
何遠進去之后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個獨立的溫泉，裝飾復(fù)古，露天，旁邊還有小橋流水，看起來特別的詩情畫意。
“我哪兒有什么面子啊，都是跟著何總蹭的。”馬榮哈哈笑道。
何遠聽到這話，有些措手不及。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老子還是第一次來呢！
倒是一旁的李闖聞言后，有些好奇的朝何遠多瞅了兩眼。
“何哥這是……”李闖欲言又止。
“他啊……呵呵。”馬榮朝著何遠挑了挑眉毛，笑而不語。
何遠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知道是怎么玩兒的。
他表現(xiàn)的很鎮(zhèn)靜，私底下卻一直在關(guān)注著馬榮他們的動作。
見他們?nèi)ヅ赃叺男》块g里換衣服之后，何遠往前走了幾步，才注意到這是一個更衣間，里面換洗的浴袍，毛巾，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甚至何遠還看到旁邊有個桑拿房，不遠處有幾個沐浴間。
何遠腦子里跳出來的第一個字是，奢侈。
盡管他也去過不少，所謂的“高檔場所”。
但說實話，除了地方大點，裝修豪華點，服務(wù)員的服務(wù)態(tài)度恭謹點，其他方面，何遠并沒有感觸太深。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給的錢太少，不足以享受那種“奢華”，“精致”的服務(wù)。
像這泡溫泉，何遠以前都是去酒店的場子里泡的，還從來沒有在這種房間里泡過。而且在這種類似酒店的大樓里，弄這么一套房間出來，里面不僅有溫泉池子，還有桑拿房，甚至有個小吧臺，各種休閑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還要刷卡進門，這里面的成本……何遠感受到了自己的貧窮。
換好衣服之后，何遠和另外兩人一起下了池子。
池子里的泉水溫度適中，旁邊有個計數(shù)器，可以通過這個儀器來調(diào)整池水的溫度。
剛下去不一會兒，房間門開了，一個身著制服的女服務(wù)生進來，給他們送來了零食酒水，放在池子旁邊的小桌上，然后又離開了。
三人在那邊喝著酒水，聊著天。
這里面，反而是李闖一直在帶節(jié)奏，在那里找話題。
馬榮表現(xiàn)的比較矜持，而何遠……對于這種地方商政的話題，不怎么聊的進去，而且從李闖口中出來的一個個官員……何遠一個都不認識。
泡了一會兒之后，李闖說，去按個背。
房間里就有按摩間，三人去小房間里躺好，不一會兒，有三個身著輕紗，身材風(fēng)韻的女人走了進來。
何遠趴在小床上，也沒看后面，只覺得有人在旁邊放著各種精油，毛巾，過了沒一會兒，一陣香風(fēng)飄來，下一刻，幾根纖纖玉指摁上了他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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