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勇狡辯那夜的夜游路線已改變,他根本不曾遇見返工回來的周家兒子。
他之所以敢如此改口,便是意難忘小翠失蹤之事早已傳開,那日之事只有小翠與他在場,如今小翠不能出門,一切的經(jīng)過原委都任由他說。
“莊勇,那日你于飄香苑中當(dāng)著眾人的面,夸耀當(dāng)日的夜游路線,你竟然會如此輕易便改路?”烈非錯質(zhì)問道。
“大人,您也知道那夜我喝了很多酒,又是美人在抱形影不離,那時候我哪有心思去想什么夜游路線啊。”莊勇的神情間充滿挑釁。
他如今已知曉烈非錯的實(shí)力遠(yuǎn)勝過他,且是燁京來的上差,就連縣丞都不敵眼前這司探,被迫交出半數(shù)權(quán)柄。
但他依舊敢挑釁,言語間充滿不屑與蔑視。
因?yàn)樗乔f勇,莊丁的族弟莊勇,楊府護(hù)衛(wèi)、嵐陽第一高手莊丁的族弟。
他這幅嘴臉更為激蕩堂上苦主的怒意,周家人聲嘶力竭的怒罵,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不止苦主周家,滿堂隨堂皂隸,還有外面那些圍觀百姓,個個神情激怒,眉峰高仰。
然而,也僅止于此,沒有人敢真相向莊勇表露敵意,因?yàn)樗乔f勇,嵐陽第一高手莊丁的族弟。
莊勇得意的神情萬般刺眼,烈非錯面露厭惡之色,隨即司探大人似乎威赫般,道:“莊勇,此地乃公堂,容不得一絲一毫的虛言假話,你可想清楚了,你當(dāng)真敢保證自己說的話沒有任何虛言?”
烈非錯驚堂木一敲,聲壓威赫。
“大人,沒招了吧,故意嚇唬我啊?”烈非錯的威赫,落在莊勇眼中成為最后的掙扎強(qiáng)撐。
他身為嵐陽的惡痞,平素也記不清多少次用這種方法對付別人了,眼前這人模狗樣,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敢對他用這招,簡直班門弄斧,不自量力。
“回大人,我非常確定,方才我所說沒有一絲一毫的假話,如有不實(shí),天打雷劈!”莊勇神情張揚(yáng)的發(fā)誓,他身為惡痞,平素根本就把誓言當(dāng)飯吃。
如果在場眾人愿意聽,他可以連發(fā)三天三夜不帶重樣。
烈非錯崩緊的身體似乎頹廢地松了下來,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莊勇露出得意的笑容,眼中的挑釁更為濃烈。
小子!就這點(diǎn)伎倆也敢和你莊大爺斗,你要不是出身好點(diǎn),當(dāng)上了炁修,你給莊大爺提鞋都不配!
四周眾人皆露出懊惱悔恨之色,尤其是那些百姓。
他本是聽聞新來的司探大人大鬧迎賓樓,拘捕了莊勇,這才眼巴巴趕來看他得到什么下場的,但如今卻見公堂上那毛頭小子完全不是莊勇的對手,被他三言兩語就弄的沒轍了。
他們心中涌起無盡失望,自己果然是太天真了,在這嵐陽地界,根本沒人能奈何楊府,沒人能動到與楊府有關(guān)的一切,哪怕這個人和楊府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關(guān)系,這層噩夢依舊不會例外。
轉(zhuǎn)眼間,整個公堂溢著一份絕望無助。
公堂側(cè),阿秀懷抱露露,一雙美眸被焦慮擔(dān)憂的暗色點(diǎn)綴,明珠蒙塵,她懷中的露露也是同樣,更有甚者,莊勇那張狂恣肆的丑態(tài)令露露想到高家那些人前人后兩樣的惡人,小女孩的眼中泛起一陣陣恐懼。
一切似乎都完了,完結(jié)于司探大人嘴角的笑意?
他笑了!
他真的笑了!
被莊勇逼到如此境地的他為何笑了?
烈非錯嘴角淡淡笑意:“莊勇,你方才所說的一字一句,不但已記錄在案,在場眾位百姓也都聽的清清楚楚,他們可都是人證。”
見少年突然神情驟變,且如此質(zhì)問,莊勇認(rèn)為他依舊是強(qiáng)撐:“大家作證好啊,我所說本就沒有一字虛言,證明的人越多,我越是樂見。”
“哦,是么關(guān)于這一點(diǎn),本官同樣樂見。”烈非錯大表贊同,隨即,語峰一轉(zhuǎn)“莊勇,你可知本官方才問你那些問題,其目的并不在于征問那夜的真相,也不在于令人坦誠罪行,本官回那些事,只在一個目的小翠。”
面對這番實(shí)質(zhì)性指控,莊勇放肆的笑了起來:“司探大人,您的乳牙可褪干凈了,您可真是天真的可以沒錯,當(dāng)晚我邀請小翠姑娘夜游時,我是提過我的夜游路線,我不知那周家倒霉兒子的返工路線是何,但那晚我同小翠姑娘情到濃時,如膠似漆,整個晚上快活似神仙,哪里還管得了什么原來的夜游路線啊,我們那晚根本沒有遵循既定的路,一路上隨興所至,游到哪兒算哪兒。”
“你回答我問題時,說你和小翠如膠似漆,整個晚上快活似神仙,因此忘了原來的夜游路線,隨性而行。”烈非錯不知何時又取出扇骨,輪轉(zhuǎn)把玩。
莊勇沉默不語,方才的囂狂氣態(tài)稍稍收斂,他自烈非錯的言語間感受到壓力,卻又不知這股壓力的真正實(shí)體為何?
“除此之外,你方才又說”
“大人,您也知道那夜我喝了很多酒,又是美人在抱形影不離,那時候我哪有心思去想什么夜游路線啊。”莊勇的神情間充滿挑釁。
“就在方才,你于所有人面前,親口承認(rèn)自己那夜美人在抱形影不離?”烈非錯質(zhì)問道。
莊勇的不安更為強(qiáng)烈了,但糟糕的是,他依舊不知不安來自何處。
“你你到底想說什么?”莊勇言語間慌亂起來。
烈非錯笑容淡淡,手中扇骨一旋:“本官要說的是,你方才于眾人面前所說,且之后信誓旦旦無一絲一毫虛言的陳述,已經(jīng)證實(shí)了一件事”
言語一頓,手中旋飛的扇骨頓住,彷如一把三尺秋水,鋒至堂下莊勇。
“那夜你從頭至尾都和小翠在一起!”
司探大人威臨坐堂,一語成箴。
不錯,方才莊勇信誓旦旦無一絲一毫虛言之語,令這一推斷鐵證如山。
莊勇心中一凜,但依舊不知這樣又能給自己帶來什么威脅,他強(qiáng)趁著,怒視烈非錯:“那又如何?”
“如何?”司探大人有些好笑地笑了,視線輪轉(zhuǎn)一圈,將四周隨堂皂隸、百姓,乃至阿秀、露露的各種神情收入眼底,緊接著,他口中震出一句。
“傳小翠!”
簡簡單單三字,卻每一字都如箭矢,扎在莊勇心上。
他說什么?傳小翠?
那不識好歹的賤人不是失蹤了么?
莊勇五內(nèi)激蕩,然就在他惶惶不安的時候,一道身影被從縣衙內(nèi)堂請了出來。
飄香苑的紅牌小翠!
不止莊勇,旁聽的百姓中也有不少人認(rèn)出了她。
“是小翠,我認(rèn)得她!”
“據(jù)說她不是失蹤了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不清楚,但絕對是她沒錯,我每次去飄香苑都見到她啊!娘子我我”
“好啊,說漏嘴了是吧!平日回家就像焉了的茄子,一點(diǎn)用都沒有,背地里竟然瞞著老娘去飄香苑!你小子皮癢了!”
“娘子,我我錯了我沒進(jìn)去,只是在窗口偷看”
“去死吧你!!!”
旁聽席上的鬧劇倏然而起,至于是否會演變成需要升堂責(zé)問的兇案,只待日后才見分曉。
小翠來到堂上,盈盈跪下。
莊勇見到是她,頓時目眥欲裂,爪子即刻向她抓來。
“你這個賤人!”
莊勇身后的兩名皂隸眼明手快,頓時聯(lián)手將他壓制,同時又有兩名皂隸越出,護(hù)在小翠身側(cè),確保莊勇不會傷到她。
“小翠,之前莊勇已承認(rèn),周家兒子被害那晚,你整夜都與他在一起,此事是否屬實(shí)?”烈非錯眉正目肅的問道。
“回大人,此事屬實(shí),小女子確實(shí)一整晚都陪在莊勇身邊。”
“哦,既然如此,那你便將那夜的所見所聞,一字不漏的道出。”
“是,大人,那夜”小翠神色沉定,一字一句的道出那夜所發(fā)生的時,其中最為令人震怒,便是她親眼目睹莊勇打死周家兒子,而理由便是周家兒子看了當(dāng)時已被莊勇包下的她。
“莊勇將周家兒子當(dāng)場打死,之后他便若無其事地繼續(xù)與小女子夜游,小女子當(dāng)時害怕極了,不敢違逆他的話,事后他更威脅小女子,那夜的是不能吐露半分。”
小翠言辭凄苦委屈,顫抖的聲音,仿佛那夜的驚懼一直持續(xù)到此刻。
“你這個賤人,血口噴人,老子只恨那夜為什么沒殺了你!你這個賤人!”莊勇被身后兩名皂隸壓制,依舊奮力掙扎,神情癲狂,仿佛要將小翠一口吞下。
烈非錯嗤之以鼻,冷冷一笑:“你恨那夜為什么沒殺了她,那夜就發(fā)生了什么你必須殺她滅口的事么?哼!不打自招!”
小翠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將經(jīng)過敘述完畢,全程兩名皂隸都護(hù)著她,防備莊勇的迫害。
烈非錯驚堂木一拍:“如今小翠姑娘作證,更有眾多當(dāng)夜飄香苑客人,可證明當(dāng)夜小翠姑娘的的確確是與莊勇一起離開去夜游,此案至此鐵證如山,莊勇殺人罪行無可辯駁,更有之前迎賓樓中拘捕,將洛捕頭打成重傷之惡行,今日兩罪并罰,判處莊勇斬首死刑,其余一干從犯杖八十,三年勞役!”
鎮(zhèn)南王世子待縣丞之位,雷霆天降,鏗鏘落判。
苦主周家眾人聞言,三名大人頓時喜極而泣。
“小老兒拜謝大人,替我兒伸冤。”周老爹言語間,就要跪下,烈非錯眼明手快,自太師椅上越出,將他扶住。
縣衙旁聽的百姓見到這一幕,皆露出欣慰之笑。
“好啊,總算是惡有惡報。”
“司探大人為民伸冤,好樣的。”
“能得司探大人駕臨,真是我們嵐陽之福啊!”
一時間,四方贊頌不已。
公堂側(cè),阿秀美眸瑩瑩,欣喜地看著這一幕。
“露露,他辦到了,他真的替那家人伸冤雪恨了!”阿秀言語激動,一雙纖細(xì)手臂下意識地扶住高露的雙肩,晃顫抖動著。
“哎呀,阿秀姐姐,快停啊,我都要被你晃暈了。”她懷中的露露抱怨道。
阿秀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tài)失常,她小女孩般吐了吐舌頭,謫仙容顏頓時露出俏皮可愛的一幕。
這一刻,滿堂歡喜,唯有莊勇例外。
他急了,真的急了!
“你你敢判我死刑!?你你不能殺我,我是莊勇,莊丁是我族兄!!!”莊勇氣急敗壞的嘶吼,奮力掙扎的他被四名皂隸合力鉗制,難以脫身。
莊勇拼命的呼喊,不斷重復(fù)“莊丁”這個名字,仿佛這樣他就能平安無事。
“誰敢殺我兄弟!!!”
倏然,一聲怒喝自縣衙外傳來。
隨即,一股強(qiáng)勁氣浪怒掀,縣衙外旁聽的百姓受此氣浪,頓時東倒西歪。
轉(zhuǎn)眼間,縣衙外破出一條通路來。
呼呼呼
天地間似有惡風(fēng)席卷,遍地摧折,一股暗邪氣息自破開的人群中涌現(xiàn)開道,一名身體異常魁梧的男子前行,身后十?dāng)?shù)名著裝統(tǒng)一的武者隨附,壓境而來。
被氣勁逼翻的百姓們本怒氣騰騰,待看清為首之人的樣貌,一身怒氣盡化肝膽俱裂。
因?yàn)樗歉吒o(hù)衛(wèi)之首,他是嵐陽第一高手,他是莊丁!
縣衙前百姓噤若寒蟬,同時公堂上一眾皂隸也個個面露懼色。
莊丁大搖大擺的闖入公堂,橫眼一掃,滿堂皆露懼意,唯有烈非錯、阿秀例外。
倏然間,烈非錯與莊丁的視線對上。
兩人一者穩(wěn)坐公堂,背靠天地,一者張揚(yáng)定立,目中無人。
僅僅是對上的視線,仿佛已在空氣中碰撞出火星,甚至引爆整片空間,顛亂一切。
望著公堂上那到少年身影,莊丁神情恣肆,眼中卻多了一絲凝重。
這小子就是燁京來的司探?如此年紀(jì)輕輕?
之前在迎賓樓中,就是他帶頭出手,將迎賓樓鬧了個翻天。
聽過羅元起是被這小子一拳自迎賓樓二樓轟飛,砸到街上的若真是如此,那這小子的炁力修為或許真有些門道。
莊丁眼神的色彩暗暗變化,上上下下打量了烈非錯一會兒,隨即他露出一抹笑容。
一道身影自他背后步出,堂上的烈非錯見之。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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