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體系中,元素魔法師數量本就最少,能修練到高階的就更少了。
高階往上就是超階,再往上就是魔導師。
一名元素系魔導師如果豁盡全力,極有可能改變一場戰爭的走向,當然相應的代價也非常昂貴。
今時今日的一名高階元素法師,十年、二十年后就有可能成為一名魔導師、甚至大魔導師。
這樣的人才損失,魔法協會總部絕不樂意看到。
同樣不樂意看到的還有那位無比重視軍事實力的賽博格大帝。
幸好,賀瑞斯死亡的信息雖然有沃爾瑪德上報,但真正的事發地點卻不是這里。
與吃力不討好的死亡登記截然相反,魔法認證絕對會令魔法協會總部喜上眉梢,自然也包括明斯雷特的陛下。
跟著安德來到另一間非常寬敞的內室,他將伊凡博爾交給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比起死亡登記處的卡博老頭,這個中年人看起來要正經嚴肅的多。
他二話不說立刻詢問起伊凡博爾的身份來歷,以及家庭住址。
伊凡博爾如實匯報,當中年人聽到伊凡博爾不是沃爾瑪德本地人時,他的神情微微一愣,不過一瞬間就恢復如常。
“好,現在跟我去做認證吧。”中年人把資料全記錄下來,存在一個文件夾里。
伊凡博爾明白,對于他的身份認證絕不會這么草草了事,這份資料相比很快就會通過老家那邊的魔法協會進行證實,只是不清楚這個舉動是否會驚動家里的老爸老媽。
一般來說,魔法協會的認證是秘密進行的,家里人不太可能得到消息。
不過魔法協會不可能有老家所有人的資料,他們的證實渠道肯定是通過老家那邊的地方政府機關,老爸的來信中曾經提及,家族里有幾個年齡大的堂兄、表哥都在政府機關里任職,老爸或許會從他們那里得到消息。
伊凡博爾有些期待那一刻老爸的表情,不止是老爸,家里所有人的表情他都期待。
可惜,那副表情他沒機會欣賞,想到這兒,他開始在心底祈禱家人別被驚動到,最豐美的果實應該由自己親自品嘗。
中年人將伊凡博爾領到房間的中心處,并讓他將外衣脫下,開始對他進行搜身。
這么做是為了避免他將能釋放魔法的工具藏在身上,借此偽裝成魔法師。
確實有人這么干過,而且最初還成功騙過了魔法協會的檢測人員,直到那人嘗到甜頭,第二次鋌而走險才被抓出來。
從那以后,魔法認證的審核嚴格了許多。
伊凡博爾不得不配合,外衣褪下,那頭纏繞在腰間的詭異長發暴露出來。
“嗯!?你怎么也”中年人驚奇的瞪著少年的長發,他的反應同樣令少年大吃一驚。
中年人話中竟然用到了“也”!
“驗證員先生,難道您見過和我一樣的人?”
面對這個問題,中年人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道:“關于這個問題過會兒再說,我們還是先做認證吧。”
伊凡博爾決定接受中年人的提議,因為他看出中年人比自己更在意這事。
站在中心處,伊凡博爾掃視四周,房間邊緣四周安裝了數十件魔法儀器,除了正前方有一排橫著的靶子外,其他都是用來檢測接受認證人的。
“開始吧。”中年人沉聲到,他的目光投注在伊凡博爾身上,眼睛幾乎不眨。
少年深呼吸一口,接著他做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充斥天地間的火之精靈啊!請聽從我虔誠的的召喚,向這世界展現你最真實的面貌吧!”
如歌般的誦詠自少年口中吐出,一團火球漸漸在他面前匯聚成型。
詠唱!
早已掌握瞬發技巧的他,竟然多此一舉用上了詠唱。
不但如此,此刻他面前浮現的火球,比之前瞬發時小了一倍多。
少年心沉意定,這一幕本就在他計劃之中。
“并非所有環境都適合展露才能。”
此刻認證室內所發生的一幕,正是受個人傳記中這句話的啟發。
沃爾瑪德雖然比桑德蘭大很多,但是放到希羅地圖上,依然是塊小地方,一個低階時期就能做到瞬發魔法,未來極有可能成為大魔導師的人物,足以另這塊小地方名留青史。
為了榮耀,更為了榮耀背后隱藏的利益,很難說這里的魔法協會會不會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來,例如將伊凡博爾強留下來,讓他變成沃爾瑪德人。
出于這層考慮,伊凡博爾才在認證時壓制實力,不但放棄瞬發,更刻意減低火球術的威力。
事實上,見到伊凡博爾面前浮現的火球,中年人即刻露出滿意的目光。
轟!
火球飛射,正確命中了靶子,中年人眼中的滿意更濃了,火球出現只證明伊凡博爾確實能調用魔力,但調用并不意味著完全控制,只有做到正中靶子才算合格。
接著,中年人又讓伊凡博爾換了幾個不同角度,也換過幾塊靶子,認證測試才算完成。
“行了,只要你前面給我的姓名身份不假,那么恭喜你,新晉帝國低階元素法師。”
“完成了嗎,那我什么時候可以領取制服?”魔法協會不可能有合適伊凡博爾目前身形的制服,必然要訂做。
不過以前從賀瑞斯老頭那兒聽說,魔法協會制作制服的效率很高,量好尺寸后,出成品的時間很短,而且質量也很好。
依照賀瑞斯老頭判斷,魔法師制服應該就是一件簡單的魔法工具,不過老頭弄不清原理,這涉及到煉金的領域。
“沒問題,現在就去量尺寸,很快就會出成品,這期間你就暫時呆在沃爾瑪德好了,我們會為你安排住處,你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逛逛。”認證完成后,中年人一下子變得很熱情。
“住處不用你們安排了,我準備住在東南角的水手酒店,如果有事的話可以到那里找我。”
水手酒店是車夫何恩特介紹的,價格適中,風景優美,更重要的是,酒店的大廚烹飪海鮮堪稱一絕。
伊凡博爾相信魔法協會安排的住處不會比水手酒店差多少,然而入駐那里,很有可能一舉一動都落入魔法協會的掌控,少年不喜歡這樣。
中年人微微一愣,他知道水手酒店,事實上他本人也是那位大廚的忠實客戶。
現在這個季節,水手酒店應該有空房,而且那一片是整個沃爾瑪德治安最好的地段,因為其中一個警局就設在那里。
中年人沒有再說什么,反正伊凡博爾已經在他這里通過了認證,一旦資料核對沒問題,吸收這位新晉魔法師的功勞必將算在沃爾瑪德的頭上,那就足夠了
“之前你不是說,認證完成后就解答我的疑問么,現在能說了吧?”伊凡博爾拎起一撮頭發。
中年人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我確實這么說過,不過比起口述,相信你更希望親眼所見。”
“也就是說,你確實見過和我一樣的人?”
“沒錯,不過他目前不在城里,這樣吧,三天后你的制服應該完成了,你來取制服,我準備把那個人介紹給你。”中年人笑的更為高深莫測,伊凡博爾開始有些討厭這份笑容了。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
少年獨自步出魔法協會的大門,不遠處,何恩特的馬車果然停在那里,打開車門,露娜嬌麗容顏印入眼中。
讓伊凡博爾有些意外的是,他剛坐下,露娜就主動移到他身邊,嬌艷紅唇湊近他的耳朵。
“你進行認證時是不是隱藏實力了?”美婦語量很輕,這種語量或許同在車內,擁有刺客身手的希維爾能聽得見,但外面的何恩特絕對聽不見。
“哦,哪兒看出來的?”伊凡博爾同樣用很輕的音量說道,對于美婦能看出端倪,他的表情并沒多少驚訝。
“那還不簡單,如果你顯露了全部實力,離開那扇大門時必定是前呼后擁。”美婦意外的露出幾分不屑,同時卻又帶著幾分落寞。
“哈,看來你不止是個漂亮動人的女人,也是個聰明的女人。”伊凡博爾的笑容中多了幾分贊賞。
一個身材惹火,容貌嬌艷,嫵媚動人的女人,如果同時還擁有不凡智慧的話,那就更難能可貴了。
和桑德蘭相比,沃爾瑪德的商業街規模要大很多,單單一條縱街就延綿數百米,更有許多橫街與縱街穿插交疊。
馬車在商業街口停下,露娜在伊凡博爾的攙扶下雙足落地,出于禮貌,他也要去扶希維爾,然而刺客女仆身姿輕盈的躍了出來,拒絕了伊凡博爾的好意。
露娜面帶微笑,這并非門面功夫,此刻她的心情確實很好。
這份好心情,來源于伊凡博爾魔法認證時的表現。
事實上,露娜同樣預想過伊凡博爾擔心的那種可能,然而她卻沒向伊凡博爾提出。
一方面是因為這只是一種沒有依據的猜測,另一方面,露娜感覺自相識到簽訂契約,以及后來一路同行,伊凡博爾這個明顯比她年輕很多的小子,卻處處占盡先機,自己這位曾經的愛神會祭祀完全被他牽著鼻子走,因此露娜雖然想到了這種可能,卻故意緘口不說,她準備等伊凡博爾完成認證后,才將這份預想祭出來,挫挫那傲慢小子的銳氣。
想不到伊凡博爾也想到了這種可能,預先做了防范措施。
這無疑令露娜奪回主導權的計劃全盤落空,但同時卻再一次證明,她選對了合作者。
正確的合作者將令契約完成的可能性大大提升,與此相比,自己作為“前輩”的面子自然沒那么重要了。
露娜一下車,伊凡博爾就生出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自車廂里冒出頭的露娜,就宛如一輪躍出海面的彎月,皎潔瑩亮的光芒將四周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無論男女都一樣。
美婦保持著那副如沐春風般的溫婉笑容,但和她已經相處一段時間的伊凡博爾,卻從她的笑容中品味到一絲隱藏的得意。
她顯然很享受四周眾人的注目禮。
細想之下也不難理解,曾經作為愛神會祭祀的她,在身處的環境中必定風光無限。
不單單是因為那異常出色的樣貌身段,更是源于魔法師的超然身份。
但是,隨著愛神會覆滅,自身魔法力量喪失,曾經的天之驕女不得不蝸在桑德蘭那樣的偏僻小鎮,而且即便是在那種小鎮,她依然生活的非常心酸。
想必她已經很久沒享受過這種眾星伴月般的禮遇了。
記得有人說過一句話:“所有女人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原先伊凡博爾并不同意這句話,不過現在他的看法有些改變。
穿梭于商業街各個店鋪的美麗身影,和伊凡博爾兩世記憶中逛街購物的女人形象重疊起來。
狂熱!興奮!幾乎要發瘋!
雖然美婦成功的將這一些隱藏在溫婉柔雅的面具下,但她穿梭與各個店面間的速度卻出賣了她。
“這個耳墜配我嗎?”
“這條項鏈我帶上好看嗎?”
“比起黑色,我感覺紫色更貼合我的氣質,你覺得呢?”
一句句輕聲細語流入少年耳中,令少年生出一種錯覺,仿佛美婦和他之間并非契約者的關系,而是情人。
不過在旁人眼中,手里捧著大包小包的伊凡博爾,更像是個未成年的小侍從。
伊凡博爾有些哭笑不得,雖然沒有鏡子,他也能想象自己此刻這幅模樣有多可笑。
事實上,當他掏腰包將美婦看中的東西都買下后,美婦就理所當然的將包裝的禮盒塞到他手里,仿佛他真是個小侍從似地。
他原本悄悄暗示過,讓同行的希維爾幫他分擔一些,畢竟提東西原本就是女仆的工作。
然而他的請求卻被希維爾以更重要的理由一口回絕。
“抱歉,少爺,我是您的護衛,必須時刻警戒四周,帶著這些東西會影響我工作。”
鬼知道初來乍到,在沃爾瑪德從不樹敵的自己三人需要警戒些什么。
面對希維爾冠冕堂皇的借口,伊凡博爾無言以對,只能認命地繼續手頭那份不體面的工作。
露娜確實如她自己所說的,比起自己買,更喜歡由別人“送”,她不但將“送”的榮幸給予伊凡博爾,更慷慨的讓少年參與商品的選擇。
幾乎每樣東西她都會拿在身上比一比,詢問少年的意見。
伊凡博爾感覺的出,雖然被問的是自己,但美婦那些話卻是對商店里所有人說的,當那些同在店內的女士向珠光寶氣,嬌艷無雙的她投來混雜羨慕與嫉妒的眼神時,美婦微笑中蘊藏的滿足完全超過了獲得禮物本身的喜悅。
陪美婦逛了一次街,令伊凡博爾對“女人”這種生物的了解更為深入,也更為深刻。
伊凡博爾有兩世的記憶,這一世他在極幼年時就被賀瑞斯帶走,呆在瘋狂老頭身邊的他,接觸到的是大量元素魔法知識,以及老頭書房里的那些藏書。
對于女人,他最大的認知就是她們的“胸肌”長的和男人有點不一樣,同樣不一樣的還有排除體內水分時的姿勢。
前世的烈非錯倒是身處在一個咨詢非常發達的環境,他身邊那種名為“網絡”的東西,令他對女人的身體特征,無論從內到外都了解的很透徹。
不過了解也僅限于身體,對于較為深層的內心,十幾年身邊除了母親就沒和別的女性深入接觸過的烈非錯,稱得上一片空白。
烈非錯的記憶是在一個男性情竇初開的十幾歲年齡段終止的,那時候的他非常渴望和身邊的女性做深入接觸。
就在這份渴望日積月累幾近爆發的時候,他的記憶詭異的投射到另一個世界的嬰兒體內,一切從頭開始。
如今帶著這份記憶的伊凡博爾又成長到了這樣的年齡段,兩世醞釀的渴望疊加起來,結果遠遠超出一加一等于二。
雖然整整被折磨了四小時,但卻獲得了一份對女人更為深入的認識,伊凡博爾心中并沒有生出怨氣。
心里沒有,但肚子卻有。
咕嚕咕嚕
抗議的聲音從小侍從身上飄了出來,聲音并不響,但他身邊的兩人卻都是耳尖的角色。
伊凡博爾察覺到投到自己臉上的目光。
“這有什么辦法,我們都已經逛了四個小時了,我現在可是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少年腦筋一轉,即刻為自己找到兩個聽起來非常有道理的理由。
“別這么大怨氣,陪女士逛街可是作為一名紳士的重要品質。”見伊凡博爾大包小包捧的非常狼狽,良心發現的露娜為他減輕負擔,優雅地從那堆禮品山的頂尖抽走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
“以我的年齡最多算半個紳士,而且如果不讓我及時補充營養的話,我恐怕永遠也不能成長為一名完整的紳士了。”伊凡博爾嘴上不肯認輸,不過作為一名心理年齡三十多的男性,他也不想被批評為缺少紳士風度。
“好吧,我可不敢承擔令這個世界少了一名紳士的罪名,未來的紳士,我們去給你補充營養吧。”
伊凡博爾立刻就來精神了,不過同時他又有些疑惑。
“你知道這兒哪里有餐廳?”伊凡博爾確信露娜是第一次來沃爾瑪德,事實上自從逃亡到希羅后,她就一直呆在桑德蘭。
而且一路上,何恩特對沃爾瑪德的介紹也只有一間水手酒店。
“我不但知道哪兒有餐廳,還知道哪一家的食物比較可口。”美婦笑的有些得意,那是一種幸災樂禍中又帶著幾分勝利欣喜的得意。
“看來陪我逛街對你來說真是一種折磨,剛才那間鈕芬格珠寶店的那兩個女人,她們談話的內容你完全沒聽進去么?”
何止是內容,伊凡博爾根本不記得“鈕芬格”這個名字。
事實上,剛才四小時內所逛過的店,他只有最初兩家能叫出名字,那時候他還有點新鮮感,從第三家開始,就完全是折磨了。
“一個人若是在任何方面都表現出色,那他的人生就很無趣了。”
毫無疑問的辯解,而且還是從維斯塔個人傳記中抄襲來的。
“狡辯。”露娜潔白無瑕的修長手指趁著伊凡博爾雙手捧著禮品無力抵抗,“攻擊”他的面頰,輕輕扭了扭他的臉。
伊凡博爾神情一呆,這個動作讓他有種美婦成為自己長輩的錯覺。
不等伊凡博爾反應過來,美婦輕盈轉身,自顧自的邁開步子。
愣了幾秒,伊凡博爾才反應過來,轉頭望向就在一旁,剛才卻什么都沒做的刺客女仆。
“你不是我的護衛么?剛才干嘛不保護我?”伊凡博爾的語調意外孩子氣,簡直有些無理取鬧。
“抱歉少爺,我還以為您根本樂在其中。”
伊凡博爾再次被嗆,胸口堵的說不出話來,雙眼盯著刺客女仆表情平淡,眼角卻隱藏著戲愚的臉。
這一次愣的更久,直到希維爾的身影遠去,少年輕嘆一聲,無可奈何的跟了上去。
他不知道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不但露娜,就連希維爾都令他對“女人”這種生物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露娜早就從前一個路口右拐消失,眼看希維爾的身影也要消失了,少年不由加快腳步。
剛拐彎,一把有點類似被宰殺前最后一聲雞鳴的尖銳聲音響起。
“女士,我請你用餐可他媽完全是一番好意,你可能不太清楚,在這沃爾瑪德敢拒絕我皮特的人可不多!”
未見人先聞聲,尤其是將“女士”“他媽的”這兩個詞語用在一個句子里,伊凡博爾的第一印象,便是感覺說話的是個粗俗無知,卻又偏偏喜歡裝模作樣的家伙。
少年對這個聲音的主人產生了興趣,他想看看自己的推斷有多少準確度。
那個人十分好找,因為在這條就連大多數女人都超過一米七的街上,只有一個人格外顯眼。
這家伙的身高大約只有一米五、六,幾乎和十四不到的伊凡博爾一樣高,這樣的身高如果有張娃娃臉倒也罷了,偏偏那張臉格外的成熟惡心,肥腫的五官將整張臉擠的有些變形,同時眉宇間充斥著陰毒猥瑣,以及非常明顯的。
這是一個身高和腰圍相差不大的猥瑣矮胖子,單單那副特殊樣貌就足以令人印象深刻的他,為了點綴自身,不但脖子上圍了幾條項圈般的鏈子,十根惡心粗短手指更帶滿了戒指。
祖母綠、紅寶石、彩鉆,他顯然不清楚,其中有些根本是女人的專利。
和這家伙相比,他身邊簇擁的另外幾人倒是各個人高馬大,身材壯碩,一臉兇悍的他們,只要看一眼就能立刻聯想到某個無足輕重、且不光彩的角色打手!
“這位先生,或許您在沃爾瑪德確實是為了不起的人物,不過可惜,我只是一名匆匆過客,您的了不起沒必要向我展示。”面對比自己矮上一個頭多的猥瑣胖子,露娜語氣平和的緩緩說道,她兩次都在“了不起”上加重了語氣。
“那你干脆留在沃爾瑪德好了,看看你的衣著打扮,你來的那個地方看來不怎么樣,和沃爾瑪德相比差遠了,我皮特對自己的女人可是出名的好,留下來,這里所有的珠寶首飾任你選。”
猥瑣矮胖子語氣非常囂張,他的口氣就仿佛沃爾瑪德是首度明斯雷特一樣。
聽到他這樣說,街上其他旁觀者中的一部分即刻露出厭惡神情,他們的表情就仿佛見到了矮胖子嘴里噴出口臭化為實體。
沃爾瑪德是個港口城市,街上有三成都是外來人。
“抱歉,我想我的審美觀不太符合閣下的預期。”露娜掩口輕笑,溫柔嫵媚的眼神中,隱隱透出一種見到蒼蠅般的厭惡,而且還是一群剛剛享用完糞便的蒼蠅。
猥瑣矮子愣了會兒,將露娜那句話在腦中回放了好幾遍,才明白其中的意思。
“給臉不要臉!”怒不可抑的他喝了一聲,尖銳嗓音如同吹響一聲犬哨,跟在他身邊的那些惡犬聞哨而動,圍成一圈將露娜堵住。
“臉這東西不是隨便什么人都有資格給的,有些人給倒是給不了,不過很擅長丟。”
將那堆禮物隨手放在一旁的伊凡博爾走了過來,希維爾跟在他身后。
猥瑣矮胖子皮特聞言一怒,但當他見到伊凡博爾的樣子時,最先是一愣,隨即卻狂笑起來:“哪里來的小子,這里可不是小孩子玩英雄救美的地方。”
“如果以外表為基準,閣下和小孩子也沒什么區別。”
伊凡博爾不屑的望著皮特,這家伙張了一張頹老猥褻的臉,身高卻和小孩子差不多。
皮特臉色一變,即便擁有如今的地位,這依然是他無法改變的痛。
“看來這小子從小缺少教育,給我好好教教他。”矮胖子陰狠一笑,他手下中的兩人即刻向伊凡博爾圍了過來,身高馬大的他們,對于向一個小孩出手,沒有半分猶豫。
“我建議你們最好停手,并且馬上離開這里,剛才我已經讓人把這里的情況回報給警局了,想必他們此刻正在來的路上。”伊凡博爾不慌不忙的道。
這句話一出,皮特那伙人臉上絲毫不見慌亂,所有人都狂笑起來。
“哈哈哈,果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
“小子,在沃爾瑪德可沒警察敢管我們老板的事。”
“就是說,在這個城市里,我們老板就代表法律。”
皮特臉色的神情更為得意,他掃了一圈街上的眾人,大街上的人對他們這伙如此狂妄的發言,竟然不敢發表任何意見。
他們甚至連目光都不敢明著望向這里,人們不約而同的后退七、八步,仿佛給皮特一伙辦事騰出地方。
“小子,在把你揍回你媽媽懷里吃奶前,我免費教你點道理,這個世界沒小孩子想的那么簡單。”
皮特對身邊人使了個眼色,兩名大漢加快腳步向伊凡博爾沖來,同時,其他幾人抓向露娜。
彭!彭!
兩聲重物墜地令所有人目瞪口呆,沖向伊凡博爾的兩名大漢如死尸般躺在地上,“尸體”旁那道面無表情的冷漠身影,就仿佛這一幕與她絲毫無關般。
事實上,四周的人確實無法確定大漢的倒地是否真的和希維爾有關,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對于有眼無珠,又喜歡胡作非為的流氓來說,這個世界確實不簡單。”
伊凡博爾微笑的將這句話還了回去,他開口同時,希維爾身形一晃,閃到露娜的身邊。
這次四周眾人勉強看清了,一身女仆裝的希維爾身形疾馳,面對圍在露娜身邊的幾個壯漢,希維爾先是一擊掃堂腿,其中兩人頓時失去重心,栽倒在地。
在另外的人沒反應過來之前,俯身的希維爾雙手一撐,整個人瞬間騰空,她借著這股躍起的勢能身形旋轉,腳背輪了一圈,同時招呼了剩下之人的腦袋。
簡簡單單兩個動作,圍在露娜身邊的壯漢全部倒地。
被希維爾掃中腦袋的人倒地同時已昏厥過去,而先前兩個被絆倒的人還有意識,只是撞擊引發的劇痛讓他們一時無法動彈。
希維爾在兩人脖子上補上兩擊手刀,他們頓時加入昏厥大軍。
猥瑣矮胖子倒吸一口涼氣,希維爾的動作最先讓他想到一種人戰士。
皮特對戰士并不陌生,他能在沃爾瑪德橫行霸道,除了手里掌控的商行,和港口的數千工人外,被他聘做特別教習的那兩個身手超凡的戰士也是一大因素。
以皮特的眼光,無法判斷眼前一身女仆偽裝的小婊子和自己那兩名手下相比,身手哪個更強些。
不過二對一,皮特相信自己的人不會輸。
問題是,兩個戰士此刻都不在身邊。
這一刻,矮胖子非常后悔將兩個戰士都派出去辦事了,如果留一個在身邊,至少不會陷入此刻這番絕境。
希維爾大獲全勝,得意的表情轉到伊凡博爾臉上。
“看來相比起我,閣下更需要回到你媽媽懷里重新吃奶呢,她顯然沒盡到教育責任。”
“你想怎么樣?”皮特裝出兇狠的表情,他不愿讓街上那些一直踩在腳下的家伙見到自己屈服的一面,那會使他威信大減。
他在賭,賭眼前這伙深藏不露的人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要他的命。
“想怎么樣?哈哈,閣下問的可笑了,從一開始就一直是你想怎么樣,我們不過是被動自衛。”
伊凡博爾慢慢走向矮胖子,他雙手開始摩拳擦掌起來。
“我這人一般不會招惹別人,但如果別人惹上我了,那我就要多收些利息。”
“剛才你揚言要把我揍回媽媽懷里是嗎,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其他的人都不出手,就我們倆一對一。”
伊凡博爾所謂的其他人當然是指希維爾。
聽到這句話,矮胖子目露兇光,他清楚自己的斤兩,自己多年打殺積累下的身手,或許在擁有斗氣的戰士面前不堪一擊,但是對上一個自以為是的小孩,他有十足把握。
他不認為伊凡博爾會和希維爾一樣,也是個戰士,如果他擁有那種實力,剛才英雄救美的表現機會就不會讓給另一個女人了。
矮胖子沒有第二句話,掄拳向伊凡博爾沖來。
剛才的變數讓他多年累積下的威嚴受到沖擊,如果能狠狠回擊這小子一次,那自己的威信多少能挽回一些。
就算之后那女仆裝的戰士為她主人報仇,輸在一個戰士手上對他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沃爾瑪德的人都清楚,他手里也有戰士,而且是兩個。
矮胖子一臉陰毒猥瑣,此刻發起攻擊的樣子卻來勢洶洶,一看就是有相當經驗的。
相比之下,伊凡博爾卻是毫無近身格斗的經驗。
不過他有另一張王牌。
自從超級靈魂成功后,伊凡博爾從未停下太陽神之眷顧,如今他的體質在這種異端方式作用下,已經強化到了超出普通人的水平,尤其是在力量和抗打擊方面。
面對皮特攻來的拳頭,伊凡博爾出人意料的沒有閃避,他只是將身體側過一些,將原本會命中下顎的拳頭移到肩頭。
波!
皮特頓時一愣,他這第一拳只是試探,即便沒有訓練過的人要躲過這一拳依然不難,也因為如此,這一拳看似兇猛,其實殺傷力有限。
然而伊凡博爾卻沒躲過。
一擊就命中,皮特本該高興,但他卻感覺有哪里不對。
暮然,他察覺到少年的雙眼,那雙眼睛中沒有一絲失利的頹落,反倒充滿算計得逞的光芒。
肩頭上的傳來的痛楚并不強烈,伊凡博爾雙手如閃電般伸出,他沒有用拳頭攻擊皮特,而是抓住他的衣領。
下一刻,皮特只覺天旋地轉,身材看似孩子的伊凡博爾,竟然就這么直挺挺的將他這個超過百斤的身軀提了起來,飛甩出去。
轟!
矮胖子重重摔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
這就是伊凡博爾方才一瞬間腦中閃出的戰術,擁有非凡力量他明白自己的問題不是攻擊力不足,而是怎樣讓攻擊確實落到敵人身上。
拼著肩頭硬受一擊,他成功鎖定皮特的身形,讓自己的力量發揮出優勢。
少年嘴角掛起一絲兇狠笑容,戰術成功了,接下來是享受勝利果實的時刻。
倒在地上的皮特渾身劇痛,一時間爬不起來的他,忽然感覺上方光線一暗,少年飛躍降下,整個人的體重瞬間壓倒矮胖子肚子上。
霎時間,伴隨著第二陣劇痛,皮特只覺胸腹沉重,整個人被壓的呼吸困難。
他下意識想要求救,目光流轉,下一刻卻瞬間定格。
一只拳頭在他的視線中急速放大。
意外多出皮特那一出,露娜沒心情再逛街,三人在何恩特的帶領下來到了他推薦的水手酒店。
這里的廚師確實不錯,而且因為靠海的關系,所有的海產都非常新鮮。
伊凡博爾的餐盤里出現了大量的牡蠣、龍蝦、海蜇,還有他喜歡的章魚和烏賊,以及貝類。
尤其是牡蠣和章魚,這兩種食物是伊凡博爾的至愛,之前因為住在內陸桑德蘭的關系,這些東西很少出現在餐桌上,整個別墅只有他喜歡這類食物。
當露娜見到伊凡博爾那份特殊菜單時,露出了明顯厭惡和抗拒的神情,牡蠣生吞活咽的吃法,讓身為普拉達爾人的她不寒而栗。
章魚那些被切下爆炒的觸須更是令她腦中浮現出,它們活著時候的樣子。
因此在用餐時,她盡量扭過頭去,不看伊凡博爾。
幸好,水手酒店的廚師并非只擅長海鮮,露娜同樣享受到一頓合她胃口的美餐。
將露娜和希維爾留在酒店里,伊凡博爾坐著何恩特的車,向城市的西南角行駛而去。
他刻意將希維爾留在露娜身邊,有她在,即便皮特那伙人找到酒店,露娜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當然,他也考慮過那伙人找上他自己的可能,對于這種情況他倒不怎么擔心,只要自己在他們面前顯露魔法,少年不信那伙人有對上一個魔法師的勇氣。
事實上,政府有嚴格規定,魔法師不能用魔法攻擊普通人,但如果前提是自衛,這項法令就得讓道了。
伊凡博爾離開桑德蘭后,會選擇沃爾瑪德這個城市作為第二站,而非直接回家,原因有兩個。
首先,他是準備在這里完成魔法師的認證、登記,取得魔法師資格和制服,回去后在眾人面前來個耀眼奪目的亮相。
此次,他是來看朋友的。
費烈德奧托,伊凡博爾童年最要好的玩伴。
費烈德比伊凡博爾大四歲,他出生在一個商人家庭,少時的伊凡博爾因為烈非錯記憶的關系,從一歲開始就展露非凡天賦,當時五歲的費烈德在伊凡博爾面前完全就是個小跟班。
伊凡博爾記得兩人當時宣示自己未來的理想,伊凡博爾的理想是成為一名超凡的魔法師,而費烈德卻是要像他父親一樣,成為一名成功的商人,并且賺取十倍于他父親的財富。
到六歲時,伊凡博爾結識賀瑞斯,后來更跟隨老頭離家出走。
當時費烈德已經十歲了,伊凡博爾記得那時他正在學習利潤的計算,以及商業運作的統籌,他的父親對他學習的情況似乎很滿意。
離家出走后,伊凡博爾和這位同年好友就失去聯系,不過那些父親的來信中,卻幾次提及這位好朋友日子過的不錯,伊凡博爾的父親在信中是以此為正面教材,用來說服誤入歧途的伊凡博爾回頭是岸。
最后那幾封信中,提及費烈德學有所成,來到沃爾瑪德發展,并且已經在這里創建了一家商行。
雖然規模不大,但他總算初步達成兒時的夢想,走上了一條正確的道路。
說實話,當時超級靈魂還沒成功,看到信中內容,伊凡博爾確實有些失落,不過如今少年搖身一變成為真正的魔法師,兒時的夢想也算初步實現,總算有臉來探望朋友了。
“先生,前面就是沃思頓商行。”
何恩特的喊聲打斷伊凡博爾的回憶,馬車停了下來,伊凡博爾雙足落地,他并沒有急著邁開步子,而是在這個依舊挺遠的距離打量好朋友辛苦打拼來建立的基業。
再一次接受伊凡博爾的雇傭,車夫何恩特不知不覺就改口了,他稱呼伊凡博爾時,語氣中多了一份敬畏。
這份敬畏絕不僅僅來自伊凡博爾加高的雇傭費,最主要的還是那次魔法協會之行。
“先生,這家沃思頓商行是一年前剛創辦的,創辦者是個年輕人,這家商行總共有兩間店面,一間倉庫,還有一艘小型帆船停在港口。”
見伊凡博爾盯著眼前沃思頓商行的總部看個不停,卻又不發一語,車夫很熱心的講解起來。
“哦,好詳細啊,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對于何恩特如數家珍的介紹,伊凡博爾有些意外。
“這個城市其實不算大,但凡發生點事,車行里總能聽到點風聲。”
車行是私人馬車接受雇傭的地方,那里是車夫的集中地,正規的車行都禁止喝酒和賭博,這些走南闖北的人沒接到活時,唯一能做的就是圍在一起聊天。
在那里不但能聽到很多沃爾瑪德的傳聞,就連其他城市的消息也能聽到不少。
當然,車夫里也有不少信口開河,說話喜歡添油加醋的家伙,對于在那兒聽到的消息,必須學會篩選和過濾。
伊凡博爾并不懷疑何恩特的話,一路同行,他沒見過何恩特信口開河。
少年目光回到前方,那是一幢三層樓高的建筑,建筑后面還有個大倉庫,那幢建筑上印有沃思頓商行的標簽,顯然就是商行的總部。
一幢總部、一個倉庫、兩間店面、一條小型帆船
伊凡博爾明白老爸的來信中說的有些夸張了,倉庫和總部設在城市邊緣地區,這種地方的租金是什么程度,曾經在桑德蘭住過的伊凡博爾心里有數。
小型帆船標準排水量基本都在一、二百噸左右,去不了深海,這種船最多在希羅南方那些沿海城市來回跑跑,或者和西北進行一些小規模運輸。
就算伊凡博爾這樣對做生意不太懂的外號,也看得出這種航行是賺不了什么錢的。
“何恩特,你知道沃思頓那兩間店面在哪里嗎?”
“我記得一間在波克爾大街,另一間好像在威盾大街。”何恩特回憶道。
波克爾大街就在三人剛才逛的商業區附近,威盾大街要遠些,不過依然是一塊不錯的地段。
伊凡博爾對沃思頓商行即刻有個了解了,這個商行最值錢的產業應該就是那兩家店面,而且伊凡博爾能肯定那不是租來的。
他早就知道費烈德的商人老爸很多年前在各地購買了不少店面,沃爾瑪德就有兩間,當初購買時國家依然被混亂和恐懼籠罩,買下這些店面沒花多少錢,這些年希羅總體經濟不知翻了幾番,這些店面的價格估計至少提升了十倍。
費烈德如今手上的這兩間,無疑是他老爸對兒子事業的貢獻。
少年終于邁開步子,然而他只走了三兩步,商行大門忽然打開,一陣煩人的吵鬧席卷來。
“無論你問我幾次,你能聽到的都將是一樣的回答,我不會把那兩家店面賣出去的!”
“你說的真輕松,面對現實吧,小子,不賣店你根本不可能還清債務!”
“那本就你卑鄙無恥的陰謀,如果沒有那個騙局,我根本不可能的走到今天這步。”
“這種沒有依據的指控,我保留追究責任的權力,這的人誰不知道,騙局只不過是你這個蠢腦袋想到的拙劣借口,你會走到這一步,完全是因為你黑心經營,利用不光彩的手段搶生意。”
“這都是你一手策劃的陰謀!”
商行門前越吵越熱鬧,不會兒就聚集起很多圍觀的人。
雖然隔著一些距離,伊凡博爾依然認出那個暴怒掄起拳頭的家伙,正是自己童年好友。
有意思的是,和他對吵的也是伊凡博爾熟人,不久之前,少年還在大街上對這位熟人怒拳相加,把他一頓好揍。
皮特和費烈德之間看來有不小的過節,咋聽上去似乎是自己朋友不對。
不過對費烈德性格有些了解的伊凡博爾,感覺其中大有內情。
皮特沒倒霉到一日之內挨上兩次揍,此刻他身邊圍著不少人,費烈德剛掄起拳頭,就被他的人圍了起來。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沃思頓商行門口,旁邊自然也有費烈德的人,兩伙人就這么推推搡搡起來。
局面沒有發展成群架,兩伙人本沒有要打起來的意思,糾纏了一會兒,各自分開。
“小子!我再給你兩天時間考慮,用你那個蠢腦袋瓜好好想想吧,這個世界沒你想的那么簡單!”
撂下一句狠話,皮特帶著他幾十號人離開商行,見這群朝自己走來,伊凡博爾眼明手快的躲進一旁小巷子里。
他通過小巷子觀察,發現皮特一路上不斷揉著,自己送他的那對熊貓眼,或許這就是他今天沒心情沖突的原因。
等皮特一伙走遠了,伊凡博爾才從巷子里轉了出來。
此刻的商行亂作一團,方才那陣推推搡搡打翻了很多東西。
伊凡博爾趁亂插入人群,幾個穿插就進入商行內部。
皮特的出現令他改變原先欲大張旗鼓的好友重逢,他從剛才的對話中聽出費烈德的商行遇到了困境,原因無疑在皮特身上。
因此,他暫時不想暴露自己和費烈德的關系,他從方才對話中聽出,費烈德似乎中了皮特某種陰謀陷阱。
伊凡博爾不清楚皮特是個怎樣的人,但是那本個人傳記的作者,他如果要陰謀算計什么人,一般都會往對方陣營派幾個間諜。
他很擔心,如果在眾人面前和費烈德相認,這個消息或許很快會傳到皮特那只招風耳里。
沃思頓商行總部三樓,位處東南那間位置最理想,窗戶俯視正對大街的辦公室內,滿頭金發,一臉頹廢的十八歲少年攤在沙發上。
環境決定人的心情!
這句老爸常掛在嘴邊的話,原本費烈德完全不屑一顧,在他看來,心情是為數不多人能自己控制的東西,如果這都要由無法掌控的外部環境來決定,未免太悲哀了。
然而這段時間的經歷,卻讓他的看法漸漸改變。
有些事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就比如他此刻所面對的難題,不去想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很傷腦筋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費烈德嚇了一跳,彈簧似地端正后仰的腦袋,只覺辦公室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不算高大的身影。
“別嚷嚷,是我,你的老大!”
費烈德剛要喊人,這聲“老大”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的腦中浮現才一個幼小的身影,以及最后見面時,那只胖到難以形容的魔獸。
“伊凡博爾?”費烈德不確定的問道。
“不然呢,你還有第二個老大嗎?”
費烈德猛地跳了起來,激動萬分的沖到伊凡博爾身邊。
“真的是你!?”
“九歲那年去格力特河邊玩,不小心遇到你暗戀的雪蜜兒和朋友在下游洗澡,你不顧廉恥的去偷看,最后被她們發現,聯手把你倒吊在樹上。”
“那是因為你故意發出聲音,后來還很不夠意思的先跑了。”
費烈德疑慮盡消,這段丟臉的往事只有他和伊凡博爾,還有那些女孩子知道,他沒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那么丟臉的事那些女孩也不可能說出去。
“感謝上帝,伊凡博爾,你終于變回正常的樣子了。”費烈德非常激動的打量著童年玩伴,當初的最后一面,令他印象非常深刻。
他比伊凡博爾大四歲,但那時伊凡博爾整個人看起來卻比他大上一圈。
“那是因為我的理想初步達成了。”費烈德口口聲聲“正常的樣子”,說的他原先好像多不正常,不像人似地。
對于兒時玩伴并未成長多少的語言技巧,伊凡博爾只能為他默哀。
“你的理想,那你現在”費烈德先是一愣,隨后卻是無比激動。
伊凡博爾嘴里念念有詞,隨后打了個響指,一團火焰出現在他身前。
費烈德不是魔法師,即便伊凡博爾使用瞬發,他估計也察覺不到。
但是他自己察覺不了,卻不能保證不將這個場面轉述給別人,因此即便在他面前,伊凡博爾依舊演了場戲。
漫長的咒語絲毫不曾減退費烈德的激動,他無比興奮的來到那團浮空的火焰面前,甚至下意識要伸手去摸。
手指靠近,火焰的熱能燙的他清醒過來,伊凡博爾心念一轉,火焰消散。
“真是好,你到底還是成功了,記得當初你說變成那樣是為了擁有魔法,那時候根本沒人信你。”
費烈德有些惆悵,魔法在他和伊凡博爾之間建立起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見到好朋友如今的成就,他忽然覺得自己自豪了多年努力是那么的平淡無奇。
“真理永遠掌握在少數人手里,所以那時無論誰提出反對,我都不肯放棄。”
“何止,你根本就是離家出走,記得那時候恩利姆特先生派了好多人,在我家、還有杰克、比斯特他們家附近監視。”
伊凡博爾童年好友不多,和費烈德相比、杰克、比斯特和他的關系稍稍差點,不過依然算得上好朋友。
“我老爸根本就不了解我,既然打定主意離家出走,我又怎么可能去找你們三個呢?”
少年明白,自己的父親不至于想不到這點,他那時是病急亂投醫,除此之外他根本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對了,那次之后恩利姆特先生就一直宣稱要和你脫離父子關系。”費烈德的神情露出擔憂。
“這種事你沒經驗嗎?越是嚷嚷的兇,真正會去做的可能性就越低。”
“行了,別提我老爸了,這次我是專程到沃爾瑪德來探望你這位商行老板的,說說吧,剛才那個家伙是怎么回事?”
“你也看到了?”
“那么一大幫人,想不看到也不行啊。”
伊凡博爾一問起皮特的事,費烈德頓時愁眉苦臉。
“那家伙叫皮特霍德恩,是這里非常有勢力的那個羅杰商行的老板。”
“這家伙是個徹頭徹尾的無賴,他仗著港口那幾千苦力,在這里橫行霸道,氣焰囂張,明里暗里干的壞事數都數不清,因為他和這里警局里的一些敗類關系很好,而且他很善于踩在那些不明不暗的灰色地帶做事,這里的大部分人雖然恨他,更多的卻是怕。”
“本來這些都與我無關,我也不是那種品格高尚到視除暴安良為己任的游俠、英雄,直到半年前,這個家伙莫名其妙的找上我。”
“他想在沃爾瑪德組建一個商行聯盟,自然是他當頭,這件事他估計籌備了很久,有很多人都被他說服了,原本是十拿九穩。”
“不過這一、二年間,不少新商行在沃爾瑪德創建,這些人都不太買他的賬,這個計劃就這么擱置下來了。”
伊凡博爾靜靜聽著,他知道費烈德的沃思頓自然是這些新商行的其中之一。
“從那之后,他就很頻繁的和那些新商行的主人打交道,其中有些人后來加入了他的陣營,不過大多數依然持反對意見。”
“你沒有沒打聽過,他建立聯盟的目的是什么?”
伊凡博爾感覺有些奇怪,即便他這個外行,也明白組建一個商行聯盟并不需要將城市里所有的商行都納于掌控。
“關于這點,我和其他幾個商行的首領開會分析過,我們目前只能肯定他想要壟斷沃爾瑪德這個市場。”
對于這個答案,伊凡博爾不可能滿意,他相信當初開會的幾位也是同樣的感受。
稍稍懂經營的人,哪個不知道壟斷所能帶來的好處,這種淺顯的解答充其量只能算所皮特整個布局的大方向。
“不過,我們打聽到,這個家伙和西貝人的關系非常好,他本人甚至就有可能有四分之一的西貝血統。”
“事實上,我們一直懷疑,他的商行暗中得到西貝人的資助,這些人似乎想利用他達成某種目的。”
四分之一的西貝血統,也就是說這份血統來自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四人中的哪個。
伊凡博爾估計這充其量只是一種推斷,應該沒有確實的證據。
而且目前西貝和希羅的關系還算不錯,即便能證明皮特是西貝人,對他的打擊也不會很大。
費烈德那段關于皮特血統的猜測,令伊凡博爾嗅到一些好朋友的意圖,同時這也是另外幾個商行老板的意圖,他們似乎準備用皮特的血統大做文章。
如果是真的,那這些人無疑有點天真,西貝畢竟不是普拉達爾,或者奧圖斯坦,更不是艾倫、弗利茲。
這個國家沒多少人把西貝人看做敵人,就拿沃爾瑪德來說,他們或許討厭西貝人,卻不討厭西貝人口袋里的克羅。
“我聽到你們吵架的內容了,他設置了某種陷阱讓你鉆是嗎?”
“那已經不能算是陷阱了,那是徹頭徹尾的陰謀!”費烈德幾乎咆哮起來,伊凡博爾瞥了一眼房間的門,他進來時刻意將門鎖好,四周的墻面應該有隔音的效果,只是這扇門不知道是怎么樣。
“你知道,我這個商行新建不久,說句實話,做生意沒有我當初想的那么容易,如今商行里最值錢的是兩家店鋪,那些都是從我父親那兒來的。”
“我的商行成立時間不長,名氣也不夠,在這個城市里真正信任我們的人不多,剛開始的時候,好幾個月都連續虧損的。”
“幸好,我后來想到一個辦法,商行名下有艘小型帆船,這艘船本來是用來給我們自己進貨的,后來因為生意難做,我就開始替別人送貨接貨,賺取傭金。”
費烈德的語氣充滿苦澀。
“有了這項補貼,之后幾個月虧損漸漸好轉,后來更是開始盈利。”
“而且,這項新業務也讓我結識了不少朋友,沃思頓的名氣大了起來。”
“原本一切都很完美,直到兩個月前。”
“我開新業務后,第一個雇傭我的船的人,那天來找我,他說有批貨托我運送,我那時當然樂意之至。”
費烈德神情中透露一股懊惱,對于這個決定,他無疑萬般悔恨。
“那批貨順利送到了,他也依約付清了費用,但是十天后,皮特就押著那個家伙來到我們商行,那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出示了一份他和那個家伙的合約,那張合約的訂立日期是那家伙找上我之前,合約上的內容同樣也是運送那批貨物,但是上面的運送費卻是我的三倍。”
伊凡博爾即刻聽出了問題,原本生意就講究價高者得,費烈德的運送價格是皮特的三分之一,那個人選擇費烈德的船本無可厚非。
但問題是,那人先一步和皮特訂立了合約,但生意卻被費烈德做了,這樣一來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種情況
惡意競爭!
那本個人傳記中提到,惡意競爭在商人圈子里是一件人人深惡痛絕的罪行,這樣的行為很有可能將整個市場拖垮,所有人一起同歸于盡。
不過,伊凡博爾明白事情沒那么簡單,每個生意人價值觀都不同,對于一次運輸開出的價格有區別在所難免,單單這樣并不能指責哪個人搗亂市場。
少年回憶著個人傳記中提到的相關信息,傳紀的作者是幾世紀前的財務大臣,他對商業經營方面的見解絕對比費烈德要來的高明。
少年想到一種可能。
“那批貨有問題對嗎?依照我的推斷以好充次!”
費烈德張大了嘴,仿佛見鬼的眼神望著伊凡博爾。
“你你怎么知道的?”
“這不難猜,就是兩份合約是一前一后訂立的,主要責任還是在那個委托你運貨的人身上,你完全可以托說是他因為貪圖便宜的運輸費,隱瞞已經和皮特訂立合約的信息,你在這件事情中也是個受害者。”
“你這樣一說,稍稍通情理的人,都不會把責任怪到你身上,更別說栽給你一個惡意競爭的罪名,陰謀陷害你了。”
“但現在他們的陰謀成功了,那也就是說,陰謀中的真正殺手锏,不是那兩份合約,這么排除下來,就只有在那批貨物上面做文章了。”
費烈德靜靜聽著,時隔數年,他對眼前這個曾經認作老大的少年由衷佩服,沒有人比費烈德更清楚,兒時的伊凡博爾是何等天才,他的言談舉止,還有那天馬行空般的奇異思維,在老家貝格恩曾經無數次造成轟動,他的光芒別說是同齡的孩子,就連許多成就不低的成年人都被蓋過。
這一切一直持續到他被宣布沒有魔法才能,天才的名聲一落千丈,所有人都將這曾經的天才看做一個大笑話。
然而,費烈德很清楚,即便沒有魔法才能,老大的思維與智慧依舊出類拔萃,只是當時所有人似乎都故意忽略這點。
如今他成功一雪前恥,得到了魔法的力量,費烈德仿佛看見那顆沉寂數年的黯淡星芒,再度釋放出耀眼強光。
那件事就如同伊凡博爾所推斷的,那個商人原本和費烈德訂立的合約,只說那批貨物是從毛斯商行購買來的殘次藝術品,沃爾瑪德的人都知道毛斯商行是干什么的,那是一家非常有名的廢品回收站。
各種各樣老舊的二手家具、工廠設備、甚至是衣物是這家商行貨品架上的常客,有時他們也會搜羅一些破產豪門家里的藝術品,不過會進入這家商行的,即便都貼上了一種標簽殘次。
那些藝術品在整個藝術品市場中處于二、三流的位置,它們一般沒經過多少年代,作者也不怎么出名,最主要的是,這些藝術品都有各種各樣的致命性損壞。
這些損壞令它們價值大跌,最終淪落到毛斯的貨架上。
簽合約時,費烈德以為那匹貨物就是這種角色,那個商人不是第一次請費烈德運送毛斯商行的東西,事實上費烈德一直猜測,那個商人的主要盈利方式,就是將這些東西運送到位于希羅西北的那些城市。
并非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殘次藝術品的缺陷的,巧妙的方位擺設能有效掩蓋這些缺點。
那些城市的人手上有點錢,卻又不是很多,這種能裝點門面,又不用花費太多的商品很對他們的胃口。
那個商人當然不可能直接從毛斯商行發貨去西北,那會令這些藝術品價值大跌,他的做法是將藝術品運到位于希羅南方最大的港口奧德賽,將它們搬上奧德賽的貨架,這樣一來價格起碼翻一番。
來商行訂貨的不太可能是這些藝術品的真正需求者,一般都是二手商販,這些人將奧德賽的商行看做他們的貨源。
面對這種客人,供貨商基本是負責運輸的,因此從運輸上來算他的成本無疑提高了不少。
然而,商品從毛斯轉移到奧德賽后,價格往往能翻上兩番,有時甚至更多,巨大的利潤足以讓人忽視提高的成本。
因此,費烈德當時見到合約上標明的從毛斯商行提貨,以及運送商品的明細時,一點都沒起疑心。
費烈德很清楚,每次真正裝上船的是怎樣的破爛。
貨物每次裝船前都會清點一遍,驗證無誤后由費烈德和那個商人一起簽名認證,然后才裝船發貨。
由于這個商人每次請費烈德運的東西幾乎都差不多,清點變得有些例行公事,尤其是這次裝船,因為費烈德這邊臨時出現人手問題,幾個原本該上船的家伙突然間集體鬧肚子,把他弄的手忙腳亂。
不過即便如此,費烈德依然不敢越過清點這個環節,只是煩躁讓他做事變的草率。
當時他確實發現了一個問題,這批藝術品雖然老舊,但相比以往那些看起來要好些,它們中的大多數并不殘破,只是有點臟。
如果是這種品質的話,那他應該收更高的運送費才對。
費烈德當時曾于這點質問對方,那人很不好意思的承認,最近手頭有些周轉困難。
同時,他向費烈德保證,他的問題已經差不多解決了,求費烈德先幫他運貨,事后一定做出補償。
以費烈德的估計,這次運輸他本該收高于合約三成的價格,但考慮到那人是老主顧,而是即便少了三成,自己還是有不少賺頭,他也就沒再追究。
誰知那批貨運到奧德賽沒多久,那個商人真的再次拜訪費烈德,依約將那三成補上,他只有一個請求,就是求費烈德別把這件事透露給第三人,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以好充次壓低運輸費的事。
對于一個商人來說,信用至關緊要。
費烈德當然答應了他,對這一切守口如瓶,當時的他絕對沒想到,那個商人在此之前已經簽過一份合約,價格是他的三倍。
不久之后,皮特押著那個商人來到費烈德的商行,他挑了個好日子,那天費烈德正好約了沃爾瑪德幾個商行的老板來談生意。
皮特當著眾人的面,將合約展示出來,更透露那批貨在奧德賽下船后甚至還沒搬上貨架,就已經被一個來自明斯雷特收藏家看重,那是一位非常有眼光,在藝術品行業頗有些地位的人物,經由他鑒定,那些藝術品絕不是什么殘次貨色,雖然外行的保養讓它們光澤蒙塵,但它們卻是當之無愧的高檔貨色。
整船的藝術品當場就被那人買走,這件時在奧德賽的港口造成不小的震動。
那位買家成為皮特最有利的證人,他因此指控費烈德以極低的價格惡意競爭,將原本屬于他的生意搶走。
費烈德幾乎當場昏厥,令他更絕望的是,那個商人當著大家的面,毫無遺漏的坦誠自己的罪行,同時更指出費烈德是罪魁禍首,自己經不起費烈德拋出的誘惑,最終鑄下大錯。
他甚至宣稱,費烈德事后向他索要封口費,他迫于無奈,不得不滿足這條外表和善的豺狼。
接著,皮特當場拿出證據,沃思頓商行的一名員工,親口指證不小心看到那個商人給自己老板送錢。
對于這一點,費烈德無可辯駁,他確實收了錢,而且還答應送錢的人不向任何人透露。
面對鐵證如山的指控,所有人都相信費烈德確實惡意競爭,而且他還向同謀者進行勒索。
開會的那些商行老板憤然離去,短短三天時間,沃思頓的惡跡傳遍了整個沃爾瑪德,沒有一個商行愿意再和沃思頓打交道,流言蜚語攻擊下,就連那兩家商鋪都變得門庭冷清,商行頓時陷入資金周轉困難。
靜靜聽著費烈德的敘述,伊凡博爾產生了疑惑。
這是一個非常高明的局,布局者心思縝密,幾乎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他腦中浮現出矮胖子皮特在大街上吵吵嚷嚷,膚淺低俗的身影,很難想象這樣的計劃是他想出來的。
同時,少年也注意到整件事中一個非常關鍵的角色。
就是那批貨物的買家!
這個看似和整件事不太相關的人物,他的出現過于巧合,而且他在落實費烈德惡意競爭罪名上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正是他的舉動,令人們確信那些藝術品的真正價值。
伊凡博爾直覺這個人和皮特是同謀,但如此就多了一個問題。
當今的希羅有不少人對藝術品、古董趨之若鶩,他老爸就是其中之一,因為老爸的關系,伊凡博爾見過不少收藏家,這些人或許本身沒什么地位,但由于他們行當,令他們有很多機會接觸那些豪門世家,侯爵貴族。
自大帝登基后,貴族勢力復蘇,令這個行業越來越興旺,也令從事這個行業的人,漸漸變得眼高于頂。
一個在首都明斯雷特有一定地位的知名收藏家,可不是皮特這樣的角色所能操控的。
這些家伙對沃爾瑪德這種小地方的一個商行老板,絕對不屑一顧。
然而,伊凡博爾也不認為自己的直覺有錯,自從超級靈魂成功后,自己的直覺似乎已提升為某種預知能力,這種能力很少出錯。
在桑德蘭時,就是因為這種直覺,他才會在初見露娜的那晚,鬼使神差的送她回家,因此激發了卡珊卓的預言卷軸。
暮然,費烈德之前提到過的一件事自伊凡博爾腦中躍出。
皮特有四分之一西貝血統,他背后有西貝人撐腰。
從沃思頓商行回來的路上,伊凡博爾一步一緩,他沒有做馬車,因為步行能刺激少年的思維。
事實上,不單是步行,自從實驗成功后,伊凡博爾就發現,當身體處于某種運動狀態時,他的大腦就會比平時活躍,思維上也表現的更為清晰敏捷。
一路上伊凡博爾思索的問題只有一個,皮特背后隱藏的是哪方人物?
他在猶豫是否應該接受費烈德的答案,依照費烈德所說,皮特背后的無疑是西貝人,如果這個答案是真的,那費烈德無疑相當不幸。
在沃爾瑪德這樣靠近西貝領土的港口,想要擊敗一個由西貝人在幕后支持的家伙,難度實在太大了。
費烈德必須面對的不但是對方的狡詐與財力,更糟糕的是,對方的背后勢力不知道與沃爾瑪德的地方政府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關系。
叮!
少年腦門上突然亮起一盞燈,他驚覺自己抓住了關鍵。
沒錯!地方政府的態度,這或許才是目前重中之重。
少年精神一震,下意識臺頭,水手酒店的招牌已依稀印入眼中。
回到酒店,進入位于二樓東南角的寬敞房間,位于南邊的三間聯排客房是老板推薦的,除了寬敞干爽外,最大的有點就是打開窗戶就能看到港口。
伊凡博爾前腳剛進房間,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是哪位?”
“是我,露娜。”
伊凡博爾有些疑惑的開門,住在隔壁的露娜顯然是一聽到他回來的關門聲就找過來了,換句話說她很迫切。
“找我什么事,很急嗎?”將露娜引入房內,伊凡博爾取出房內早就準備好的一壺咖啡。
這壺咖啡是今天一早就煮好的,咖啡的底座很厚,內部是中空設計,底座中能容納一個小燭臺,本就煮好的咖啡能通過這種方式再次加熱。
不過此刻底座內是空的,以蜂蜜的蜜蠟為原材料的蠟燭價格不菲,不屬于酒店贈送的配套設施,如果顧客需要的話,必須另外購買。
蜜蠟的價格伊凡博爾倒是沒怎么放在心上,不過他原先沒想到這一層,如果現在才向酒店的人要,未免不合時宜。
幸好,伊凡博爾不是普通人。
啪!
少年熟練的打了個響指,一團火苗出現在他指尖,他將火苗送入咖啡壺的底座。
“沒急事我就不能拜訪鄰居了嗎?”露娜進房后,順手帶上了門,搖弋生姿優雅地慢步走到伊凡博爾身后。
伊凡博爾剛為咖啡壺注入火焰,一轉身,鼻息中猛地灌入一種成熟女性特有的香氣。
拜訪鄰居當然可以,不過你現在的行為,就算定義為騷擾也不過分了吧?
轉身的少年,視線正好迎上美婦那對雄偉碩大,因為剛停步的關系,那對傲峰依然波搖彌顫,令少年大受震撼。
察覺到伊凡博爾的尷尬,尤其是少年暮然粗重的鼻息,以及稍稍泛紅的面頰,女性的本能令露娜有些抗拒,但同時也多了一份得意。
十幾歲時,露娜便對自己容貌魅力有了明確認知,事實上有些時候她挺享受四周男人投來的那種覬覦渴求的目光,這令她感覺與眾不同。
尤其是作為愛神祭祀的那段黃金歲月,那段時期露娜的魅力到達了一個頂峰,她的身邊無時無刻都簇擁著一批癡心的追究者,那時的她就仿佛是一位被眾多騎士守護的公主。
不幸的是,黃金歲月持續的時間并不久,失去力量加上背井離鄉的逃亡,露娜已許久不曾享受被男人渴求滋味。
因此即便此刻對象是個小男孩,依然令她暗自欣喜。
而且,這個男孩之前曾數度令她遭受打擊。
男孩曾經好幾次無視她的貌美,在言語心機的交鋒中將她死死壓住,能令這樣的一個囂張老成的男孩露出此刻這種忐忑不安的尬尷表情,露娜的成就感異常豐足。
“別露出這副表情啦,我可是特地來祝賀你的,尊敬的元素法師”露娜故意一字一句的說道,語氣不無調侃的她,遞上一盒包裝精美的禮物。
“能打開看嗎?”少年露出笑顏,他喜歡那聲“元素法師”。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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