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換上一副溫文爾雅的假面具的羅剛,微笑著對身邊的每一個人打著招呼,近十年來,這些討厭的面孔在他生命中出現(xiàn)的頻率幾乎高達每天一次,有時候他真的懷疑這些大多數(shù)已經(jīng)能歸入古稀之年的家伙,根本是故意選擇這個時間段外出閑逛的。
很顯然看到自己這個平日里囂張霸道的小霸王,在見到他們時表現(xiàn)出的這副畢恭畢敬的態(tài)度,使他們內(nèi)心所獲得的愉悅與滿足,絕對能令他們在晚餐時胃口大開。
認真算起來,因此而增加了不少收益的街道菜市還真應該好好地酬謝羅剛。
不過即便在心里他是這么地討厭這些人,但在表面上他還是必須裝作一副恭敬有佳的樣子,因為這些人幾乎每天都會遇到的除了他以外,還有這個世界上他最懼怕的人。
羅定海!他的叔叔!
羅剛心里非常清楚,只要他對這些人表露出稍稍的不敬或是惡意,一定會從晚餐餐桌上,叔叔的面部表情上反饋出來,這一點自從他在八歲那年把同一個小區(qū)里一位熱心大嬸的孩子揍哭以后,就已經(jīng)完全肯定了。
比起這個沿海超級大城市中大多數(shù)路段的房屋來,這個小區(qū)還勉強能夠列入高檔住宅區(qū)的行列,只不過這些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二十年風吹雨打的高檔住宅的外墻顏色,已經(jīng)非常接近三原色中的第二種了。
這里平均每套住房按現(xiàn)在的市價來算都不會低于九百萬,對住在這個城市中的大眾階層來說已經(jīng)是一套很體面的居所了,即便是要應付某些貪心不足的待婚女友也絕對綽綽有余。
但是羅剛對這一切卻非常的不滿,在他看來如果不是羅定海太過堅守那個所謂的原則,他們現(xiàn)在應該住在比這兒豪華十倍的別墅里,就像那個好運的烈非錯一樣。
當然,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所想那樣發(fā)展,那么那位在市公安局長位置上穩(wěn)坐了二十年的叔叔,便極有可能被某些相關(guān)部門請去喝茶聊天。
畢竟以他的實際收入,除非讓他在這個崗位上勤勤懇懇地工作三百年,要不然是絕不可能擁有那樣一處房產(chǎn)的。
若真如此,那對羅定海來說絕對是最痛苦的事了,傳說那里用來招待“客人”的茶葉是全國受輻射污染最嚴重一種。
很難想象,一向嗜茶如命的羅定海從此痛恨飲茶時,將會是怎樣的一副畫面。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這種假設(shè)成為現(xiàn)實,那他將喪失百分之五十的人生樂趣。
做著絕對無法達成的美夢的羅剛,取出鑰匙打開了家里的大門。
自從父親過世之后,他原本的那個家已經(jīng)融合到這扇門后了,對那個拋棄親子的女人他其實并沒有太多的怨恨,事實上他與這位只有血緣的母親之間幾乎不存在任何回憶,如果硬要算的話,就只有她見到那些名牌金飾時,兩眼中透出的貪婪。
習慣性地轉(zhuǎn)了三圈鑰匙,將防盜門的所有的鎖扣全部封上,這扇特制的防盜門與四周的合金防盜窗是叔叔二十年來享有的唯一的特權(quán)。
據(jù)說這些東西是為了保護他這位豎立了太多黑暗勢力仇家的公安局長,由國家特別出資購置的,羅剛還記得當初來安裝的人曾經(jīng)調(diào)侃的說,除非是用拆樓機械將整個墻面破開,要不然能在主人不允許的情況下光臨這個家的,就只有體型小過倉鼠的生命體,當然他所指的是成年后的倉鼠。
客廳很明亮,能給予這種亮度的就只有客廳頂上的那盞大功率的日光燈,按照叔叔的說法,燈的作用就是照明,所以家里的燈具沒有一件稱得上美觀,不過都非常實用。
羅剛的心被耀眼的燈光照的一陣慌亂,在他記憶中,這盞大功率日光燈只在兩個時間段發(fā)揮作用。
一家人一起用餐,或是叔叔準備向他問罪的時候!
之所以會有這種傳統(tǒng),恐怕是因為羅定海所屬職業(yè)的關(guān)系,或許在他看來審問的時候有一道強烈的燈光已經(jīng)是理所當然的事了,即便審問的地點已經(jīng)不是他那間專用的審訊室了,而且對象也轉(zhuǎn)變成了他的侄子。
“叔叔,我回來了。”羅剛用不到平時十分之一的音量試探著,此刻的他在心中祈禱這日光燈的作用不過是為了那即將到來的晚餐,不過鐵面如山坐在沙發(fā)上的羅定海,卻讓他認清了眼前的現(xiàn)實。
“最近在學校過的怎么樣?”雖然是表示關(guān)心的內(nèi)容,但羅定海的語氣中卻透出一絲森寒。
“還還可以。”羅剛非常心虛的回答,他的直覺告訴他,叔叔已經(jīng)知道他在學校的所作所為了,看來那位教導主任最終還是決定與老同學聯(lián)絡一下感情。
“還可以!?據(jù)我所知好像不止是如此吧?羅老大”
完了!
叔叔知道了!
望著羅定海幾乎要噴出火來的雙眼,羅剛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自己在學校的作為雖然不算天怒人怨,而且自己現(xiàn)在還屬于未成年,但這些事畢竟是越過了法律道德的底線。
眼前這位兼職公安局長的叔叔,對觸犯法律的人究竟有多么痛恨,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羅剛是最清楚的。
“叔叔,對不起,我是一時糊涂。”羅剛一臉萬分懊悔的跪了下來,作為少數(shù)幾個熟悉羅定海做事方法的人,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最不應該做的就是辯解與抵賴。
叔叔會那么問,就說明他已經(jīng)掌握了足夠的證據(jù),現(xiàn)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虛心認錯,懇求他的原諒。
“一時糊涂!?從你進入風楊到現(xiàn)在,你這一時也太久了吧?”羅定海一臉嚴肅的瞪著羅剛,雖然是調(diào)侃,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
叔叔的質(zhì)問讓羅剛啞口無言,自己的作為當然不能算是一時糊涂,就算強行地將此歸入糊涂的行列,自己糊涂的時間也已經(jīng)超過一年了。
“明天你去自首!”羅定海一句話給羅剛下了判決。
“叔叔!求求您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就幫幫我這一回吧!”羅剛嚇得一個勁兒的磕頭,雖然他的年齡將使他幸免被送入監(jiān)獄,不過一旦他認罪,他必定會被風楊高中除名。
當初他能進入這個第一流學府可是非常不容易的,完全是通過他自己的努力。
而且一旦自己的人生記錄被烙上那樣的污點,他這一輩子就算完了。
此刻的他對自己的財迷心竅萬分的后悔,而他更想不到叔叔真的如傳聞一般大公無私,半點親情也不顧念。
望著跪伏在地上不斷叩頭的侄子,羅定海的眼中透出一絲的憐惜與悲痛,不過他仍舊還是一言不發(fā),任憑羅剛怎樣的懇求,卻依然無動于衷。
在花費了五十萬的捐贈之后,烈君山終于從一位自稱是寂元上人的大師手中接收了他拍著胸脯保證,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都已經(jīng)非常干凈的烈家別墅。
關(guān)于這一點烈非錯可以作證,他非常清楚那位引起那一系列靈異事件的罪魁禍首,這些天確實沒有進入烈家的范圍一步。
這其實要歸功于烈君山讓全家人都搬入酒店的英明決定,這使得那位魅影小姐無論在惡作劇或是她那特殊愛好兩方面都得不到一絲一毫的滿足,自然而然的就對烈家別墅沒有興趣了。
拽緊手里的阿迪達斯背包,烈非錯故作鎮(zhèn)定地向十八號走去,他還親切地微笑著向路人打招呼,此刻的他盡可能的使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不過他顯然沒有意識到,一向?qū)e人不理不睬的他主動向別人打招呼,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疑的事了。
烈非錯此生第一次體會到了那些作奸犯科的人的心理狀態(tài),周圍的一切在他看來是那么的不安全,那些無法看清的陰影中仿佛隨時都會沖出幾個人來將自己擒拿在地,雖然他的理智告訴他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fā)生的。
其實此刻存放在烈非錯包里的那些竊聽監(jiān)視設(shè)備就算被人發(fā)現(xiàn),也不會給他帶來太大的麻煩,畢竟這些高端設(shè)備并不像某些粉末狀的違禁品一般不可觸碰。
不過以烈家被狗仔隊關(guān)注的情況來看,他這種謹慎也不是完全的沒有必要,畢竟豪門子弟擁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特殊興趣的消息,還是能增加八卦周刊不少銷量的。
不得不承認,互聯(lián)網(wǎng)確實為現(xiàn)代人的生活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在網(wǎng)絡上只要你肯花錢,許多不可能出現(xiàn)在普通商店中的物品,都能在這里找到。
當然,前提是你能分辨出虛偽的騙局與真實的交易。
這些特殊設(shè)備就是烈非錯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郵購的,他最初只買了幾樣價格不高的單件商品,通過這個測試,烈非錯感覺對方的信用還算不錯,這才將魅影要求的整套設(shè)備都購買了下來。
事實上,在還沒收到貨物前,烈非錯一直都有些擔心自己的存款會打水漂,畢竟這次的金額與之前的相比實在是差的太遠了,但是他又確實找不到第二個途徑獲得這些東西。
對十數(shù)天前還處在懵懂狀態(tài)的烈非錯來說,他在這方面的門路實在不算廣。
不過看來這個網(wǎng)絡商店的誠信度確實如傳言的那么良好,烈非錯的擔心沒有成真,他在約定的時間內(nèi)收到了那些東西,烈非錯當然不敢讓對方直接將東西送到烈家,為此他不得不在一家三流旅店中定了一個房間,作為接收東西的據(jù)點。
比起豪華舒適的總統(tǒng)套房,這個旅店內(nèi)簡陋殘破的布置就好比是難民收容所,不過這樣的地方也有他的優(yōu)點,疏散的管理使得那些前臺的服務生在見到了一疊花花綠綠的現(xiàn)金后,便完全忘記了請烈非錯登記他的證件,或許這種做法就是這個等同難民收容所的破地方,能在這個超級大城市中立足的原因。
今天的烈家顯得有些冷清,除了那些領(lǐng)著薪水堅守崗位的傭人外,烈非錯沒有見到任何一名家庭成員的身影。
“我在外面用過晚餐了,沒什么重要的事別讓人打擾我。”烈非錯一邊上樓,一邊說道。
對這位“廢物”少爺?shù)姆愿溃@些傭人不敢像以前那樣不放在心上了,自從那次靈異事件后,這位神秘的小少爺一直都帶給他們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本來對這些傭人來說,在烈家他們只需要聽從兩個人的吩咐,直接掌控他們薪水甚至去留的烈君山當然是首選,而接下來就是那位強勢比起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大小姐。
除了這兩人,就連頂著主母身份的聞采凝的話,對他們來說也沒有絕對的束縛力,對此他們大多以陽奉陰違作為應對,這個方法對那位已經(jīng)年逾三十,卻依然保持著一份天真的主母大人非常有效。
之所以會有這種情況,那位大小姐平日里對主母表現(xiàn)出的態(tài)度正是關(guān)鍵,或許在她看來,這個家里多余的人并不止是烈非錯一個。
不過現(xiàn)今,使這些傭人們畏懼的名單的末尾,已經(jīng)增添了“烈非錯”三字,畢竟這位一直默默無聞的少爺這些天的表現(xiàn)確實非比尋常,誰也不能肯定病況痊愈的他是否會一改往日的頹廢,有一番新的作為。
“哈哈,終于都拿到了。”半只腳剛踏入自己房間的門口,魅影那絕艷的容顏就穿過衣櫥出現(xiàn)在烈非錯眼前,她的神情非常激動,就像是小孩子見到心愛的玩具一樣。
“魅影小姐,先說好,為你購買這些東西已經(jīng)是我的底線了,你可別期望我偷偷潛入他人的家中去安裝這些。”烈非錯板著臉說道,不過他尚帶稚氣的面容使得他的警告顯得沒什么威懾力。
“放心吧!比起一個拿著攝像頭的人,一個不足拇指大的攝像頭顯然更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魅影開心地把玩著一件件的偷窺設(shè)備,顯然她已經(jīng)通過網(wǎng)絡對這些東西做了深入了解,只見她非常熟練地將這些東西拆裝、分體、再結(jié)合,她嫻熟的動作絕對不像是第一次接觸這些的初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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