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搖一擰鼻子,白了他一眼,然后開始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上一世干寶為賽爾坦所殺,孟少秋為救她,將自己的鮮血注入了干寶體內。
“這就對了,”張師一拍大腿,“我就嘛,我怎么探著這丫頭體內似乎有一股不同尋常的力量。”
“可是為什么干寶會變成一條銀蛇呢?”步搖歪著一顆腦袋問出了藏在她心里許久的疑問。
“那不是銀蛇,是銀龍。”一直從未開口的蘇倩怡突然話了。
“什么?”張師異常興奮,“這,這丫頭竟然是上古神龍轉世?”
蘇倩怡點零頭。
“我的乖乖來,貧道竟然有眼不識泰山……罪過,罪過,”張師急忙奔到了干寶床邊磕起了響頭,自己磕不過癮,還拉著張大寶一起磕。
干寶還很虛弱,此刻躺在床上接受張師的跪拜,心中十分忐忑,索性蘇倩怡等人及時拉起了張師師徒二人。
蘇倩怡走到干寶床邊,躬身道,“當初我騙你來冥府,實則是想尋個恰當的契機,幫你歸位的,那條蛇骨手鏈,實則為你的遺骨。我真的以為內丹回到你的體內,龍骨長出肉身,神龍即現,可是我錯了,神龍歸位的契機仍未真正來到。”
“快別這么,前塵往事我已不記得,但我知道,你不會害我……”干寶眼中涌起濃重的情緒,雖然她還不清楚自己和蘇倩怡之間存在過怎樣的恩怨糾葛,但冥冥之中,她覺得蘇倩怡有種不出來的親切福如父兄,如師友,亦知己。
“依貧道來看,干寶姑娘體內沉睡的力量似有蘇醒之勢,也許神龍歸位為時不遠了。”提到干寶,張師語氣恭敬,還不忘往她那個方向拱了拱手。“上古眾神寂滅,這么多年來未曾有一個回歸靈位的,恐怕干寶姑娘得歷一番劫難。”到這張師不免有些憂心。
孟少秋靜靜地看著干寶,心里細細咀嚼著張師的話。干寶的命,由不由人,但不管她是干寶也好,神龍也罷,孟少秋心里有一個堅定的信念,他這次定要呵護好她。
沉思間,屋內的人已經散了。孟少秋回過頭,只見干寶正躺在床上望著自己。他緩步踱到床邊,輕聲喊了句,“干寶!”
干寶溫婉一笑,低語:“我在,孟少秋。”
聲音輕的猶如風中的嘆息,良久,干寶抬起手,撫上孟少秋的臉頰。
“干寶,干寶,你受苦了,是我不好,我沒保護好你,我……”孟少秋摸著干寶覆在自己臉上柔弱無骨的手,內心無比自責。
“不要這樣……”干寶把手附在孟少秋唇上,“不要這樣,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一時無話,靜謐的氣氛在兩人間靜靜流淌,經歷了如此多的磨難,此刻的時光便愈發顯得珍貴無比。
良久,干寶促狹一笑,“話我若哪日真成了那丑陋的大龍,頭上再長兩只犄角,你會嫌棄我么?”干寶扮著鬼臉,用手比在額頭,裝作犄角的形狀。
孟少秋扯下干寶支在額間的手,緊緊攥在手心:“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走至花園無人之處,蘇倩怡卻先詢問道:“你的傷?”
“一點傷,不妨事!”孟少秋臉上一片淡然之色。
瞧見孟少秋的反應,蘇倩怡才放心地問出心中所想:“怎么樣,可有收獲?”
孟少秋這才沉了臉色:“果然不出你我所料,他要開啟乾坤之門!”
“何以見得?”
“從八卦陣上看,乾兌居首屬金,次以離屬火,又次震巽屬木,又次之以坎屬水,終于艮坤屬土。先八卦圖,始于金,終于土,是取乾始坤成之意。不過,鳳儀神君祭出血煞陣是何用意?”孟少秋皺眉看向蘇倩怡。
“莫非鳳儀神君打開乾坤之門遇到了阻礙?血煞陣是他破除阻礙的一種手段?”
孟少秋既沒有肯定蘇倩怡的猜想,也沒否定,而是問:“你可知那和氏璧的下落?”
想起穆若菲死時的慘狀,蘇倩怡毫不掩飾臉上的痛色:“那和氏璧被做成了綠雪含芳簪,龍族首領把它留給了干寶,可因緣巧合,那根發簪到了若菲手里,若菲死后,那根簪子也跟著消失了,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是落到了鳳儀神君的手里。”
孟少秋突然想起了雪崩時他看到的昆侖山的景象,綿延起伏的山嶺,正如一條橫臥的巨龍。聯想起鳳儀神君的奇怪舉止,孟少秋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蘇倩怡猛然抬起頭看向孟少秋。
“昆侖山下埋藏著龍脈。龍族的使命并非維護四界的平穩,而是看守乾坤之門!神龍雖然滅族,但神力卻留了下來,繼續守衛乾坤之門。鳳儀神君要想開啟乾坤之門,必須先開啟龍脈!”
“那就是只有神龍一族可以開啟龍脈,那么干寶豈不是……?”蘇倩怡大驚。
想到這一層,孟少秋和蘇倩怡迅速奔回了干寶房間。
室內一片凌亂,張大寶重傷,昏迷在地。
孟少秋惱恨地一巴掌拍到身邊的石柱上,大理石柱子應聲而碎,蕩起層層塵埃。
蘇倩怡渡口氣,張大寶幽幽轉醒,看到身前的兩人,張大寶拉住蘇倩怡的衣袍哭喊著:“師傅,師傅和干寶,快,快去,救人,好可怕……”
張大寶的話還未利索,孟少秋已經不見了身影。
蘇倩怡要追上去,無奈被張大寶抱住了腿,他祈求道:“帶我去,我要去救師傅”
蘇倩怡扭不過他,干脆攜著他向昆侖山行去。
在路上,張大寶斷斷續續講述了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和師傅替干寶保守的秘密。
原來那日干寶得知自己中了絕情蠱后,情緒極度低落。
地府的建筑都差不多,好巧不巧,張大寶迷了路,兜兜轉轉竟然轉到了干寶這里。冥王的心上人,在地府地位自然不同一般。守衛的鬼看到一個生魂闖了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兩把三叉戟就戳到了張大寶臉前,嚇得他大氣也不敢出。
喝的不知東南西北的張師恰巧提著酒葫蘆經過,看到這一幕怒火中燒,一方面惱鬼欺人太甚,打了他張師的臉面,另一方面怪徒弟張大寶太窩囊,區區兩只三萬年的鬼就讓他束手就擒。于是甩著心愛的酒葫蘆就砸了過來。
道行三萬年的鬼,在張師眼里不算什么,但在冥府,可是冥王的貼身侍衛,地位尊崇。
張師平時在地府囂張慣了,連冥王都不放在眼里,孟少秋大度不與他計較,但這些鬼差早就想找個機會教教張師冥府的規矩了。
這不,送上門的機會,不要白不要。倆鬼差互相瞥了一眼,心有靈犀一點通,立刻與張師戰作一團。
那打得呀,飛沙走石,昏地暗,引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
張師是個人來瘋,人越多,他打得越過癮,也越勇猛。這不,干寶房間的屋頂都被掀翻了。
縱使干寶已經傷心得睡了過去,此刻也被三人打斗激蕩起的陣陣陰風吹醒了過來。即便再無心過問旁事,此刻也不由地推開門走了出來。
甫一踏出房門,便看到站在地上,昂著頭,大張著嘴,密切關注半空中戰況的張大寶。
“大寶見?”
“干,干,干寶?”張大寶一見到干寶就像做了虧心事似的緊張,這不,結結巴巴半才叫全干寶的名字。
“這是怎么了?”干寶抬起紅腫的眼眸看了看黑壓壓的半空,昏暗的空中時不時傳出一兩聲兵器碰撞的聲音,現出三兩道閃電。
張大寶根據偶爾從黑霧中傳出的凄慘的嚎叫聲判斷出自家師傅占了上風,便松了口氣,給干寶打著哈哈:“沒事,打著玩呢!”他湊近瞅了瞅干寶的眼睛,“倒是你,怎,怎么了?”
人在艱難的時刻,一個人完全可以挺過去,但是在這個敏感時期,最怕的就是別饒安慰。張大寶不問倒好,一問,干寶的淚又如開了閘的洪水,一瀉千里。
“你,你莫哭,有,有啥事,給我,我,不,我師父可以幫你,他可厲害了,你看,把鬼差打的屁滾尿流的。”提起師父,張大寶底氣足了不少。
干寶這才抽抽搭搭出了自己中了絕情蠱的事情。
張大寶沉默了半晌,突然抬頭往黑霧中嚎了一嗓子。這一嗓子,直達黑霧中心,張師被震得摔了下來。準備起身再戰時,兩把三叉戟卻刺到了他的臉前。
張師看著兩個鬼差得意的有些扭曲的臉,大受刺激。即便干寶及時制止了鬼差,張師依舊苦惱不已。
張大寶提出救干寶的事時,張師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在他看來,若不是為了幫干寶,張大寶也不至于把他一嗓子從黑霧里召下來。害了自己的人,還要去救她?不可能!作為一個活著的時候恩怨分明的人,張師即便在死了,也是這么有原則。
“不救是吧?”張大寶蹲下來,望著坐在地上撒潑的張師。
“不救,不救,不救……”張師頭搖得向個撥浪鼓。
“好,斷絕師傅關系,”張大寶冷下一張臉。
干寶心中過意不去,想去勸張大寶,未料,張大寶卻給她使了個眼色,反應過來的干寶躲到一邊,捂著嘴偷笑去了。
張大寶趁張師不注意,用手指沾了涂抹,涂到眼睛下,拿出哭腔,開始控訴:“唉喲,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呢?自沒爹沒媽,好不容易有個師傅,偏偏帶了我幾年就撒手人寰了,我一個人在這世上,孤苦無依,備受欺凌這也就算了,偏偏還碰到了一個大妖怪,把我拉到了這九泉之下。回陽間回不去,一縷生魂在陰間,不倫那個不類,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我的親娘老子哎好不容易碰到我那早死的師傅,求他幫點忙都不愿,早知你心中如此沒我這個徒弟,當初你怎么不在那個大雪夜掐死我算了,這樣你可以獨吞那一包煎餅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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