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寶的意識十分清醒,對外界發(fā)生的一切都知曉,無奈她無法睜開眼睛,無法開口話,更無法動彈。她的靈魂仿佛被鎖在無邊的黑暗中,而孟少秋就如蠟燭一般,燃燒自己,來為干寶照亮前行的路,但,這并不是干寶想要的。
“孟少秋!……停下,孟少秋!……”干寶在黑暗中一聲聲呼喚:“停下,孟少秋,不要……不要……”
金鐘罩漸漸有了松動的跡象,一次次金色的光芒從金鐘罩裂開的縫隙中散落出來。
當(dāng)赤龍和步搖趕到的時候,金鐘罩正好被孟少秋撞破。猶如蛋殼一般,“咔嚓”一聲裂成兩半。
張師見此,卻笑得更加瘋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孟少秋看得熱淚盈眶。
前一世的自己,未曾守護(hù)好她這一世的自己,也沒能護(hù)她無虞。
糾葛牽絆了兩世,干寶對自己卻從未改過初衷,這大概是世間最深的情了吧?不求朝朝暮暮,只愿今生安好。
而自己回贈她的又是什么?
和別的女人走太近,讓她嫉妒得發(fā)瘋因別的女人被敵軍所俘,導(dǎo)致她命喪黃泉更因為心中有了自己,而備受絕情蠱毒的煎熬。
可這個女人,卻把這一切偷偷咽下,默默地守護(hù)著這份感情,她那柔弱的身軀卻讓愛情的平重重傾斜。只要自己稍微回應(yīng)一點她的感情,她就雀躍地如同得到糖果的孩子。
登上冥王之位這許多年,孟少秋自以為早已看透了生死,參破了紅塵,可他卻獨獨在“情”這一字上摔了個大跟頭。
他一直以為愛一個人,就是長長久久的陪伴就是生死相許就是山無棱,地合,乃敢與君絕。
可如今,他卻懂了,愛是不需要言語的,愛也不是非在一起不可的。愛是一種守護(hù),是一種祝愿,是給她自由,是讓她更美好。
這么久以來,他卻一直打著愛的旗號,自私把干寶困在自己身邊。總是自己在心里為彼此勾畫美好的未來,卻從未真正為干寶做過什么。
相反,干寶的做法,卻讓他無言以對。
心緒起伏間,干寶的意識突然有些渙散,她似乎狀態(tài)很不好。
“干寶,莫怕,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孟少秋穩(wěn)了穩(wěn)心智,對著這片黑暗柔聲安慰。話一出口,干寶像是得到了極大的安慰,人也平靜了許多。
最后再望一眼這虛無的空間,孟少秋暗暗告訴自己:即便以后這里沒了自己的身影,能來過,此生他已無憾了。
孟少秋不顧自己身負(fù)重傷,席地而坐,口中念念有詞他在施靜心訣,他在銷毀干寶關(guān)于他的一切記憶,他要除掉讓干寶痛苦的源頭!
干寶似乎意識到孟少秋在做什么。她有些驚慌失措:“孟少秋,你在做什么?”
縱然孟少秋心潮澎湃,但他并沒有理會干寶,依舊毅然決然地做自己已經(jīng)決定的事情。
“你在做什么?住手!你給我住手!”干寶開始大喊大叫,情緒的起伏,使得她的意識動蕩得厲害。孟少秋猶如海上的一葉扁舟,搖擺不定。
“孟少秋,求求你,不要,不要這么做!”干寶開始祈求,開始哭訴,可孟少秋卻無動于衷!
“孟少秋,我不能忘了你,我不要忘了你!孟少秋求求你,求求你住手。你這樣對我不公平,對我不公平啊”孟少秋無言,他的眼角已經(jīng)濕潤,兩行熱淚順著面頰流下,打濕了胸前的衣襟。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你告訴我?到底為什么?”干寶的意識中關(guān)于孟少秋的部分已經(jīng)越來越少,越來越少,可她還在拼命掙扎,洶涌澎湃的意識猶如海上的暴風(fēng)雨,顛得孟少秋五臟六腑翻江倒海,即便如此,他手下也無半分留情。干寶的意識還在叫囂:“我恨你!我恨你!我……愛……你……孟少秋!”
風(fēng)急浪大的海面突然歸于平靜!一切都?xì)w零!一切又回到簾初!孟少秋低著頭,沉默不語。許久,許久,他緩緩抬起頭,掃了一眼四周!
這里,很快會被新的人和事填滿,很快會有新一輪的喜怒哀樂,很快會成為別饒家!可這里,再也不屬于自己了!
神龍之魂即將蘇醒,到時候一個全新的干寶,一個充滿了力量的干寶將會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沒有自己,她只會生活得更好!
“我終于,為你付出了一次!”孟少秋扯出一抹燦爛地笑容!被淚水打濕的笑容,或許更動人心,干寶的意識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哼!無知兒,居然妄圖阻擋為夫的大業(yè)?可笑不自量!”張師揚起手中的拂塵對著干寶面門掃去。
“老匹夫,你動她一下試試?”赤龍還未來得及出手,步搖卻率先跳了出去。拂塵蕩起的靈力,猶如刀刃一般鋒利,步搖身上半分功夫沒有,若被靈力傷著,非得灰飛煙滅不可。赤龍立刻現(xiàn)出原形,巨大的龍尾立刻把步搖卷了起來。
可在這乾坤之境中,他的行為受到限制,龍尾未來得及收回來,尾巴尖被張師的靈力生生削掉了。殘余的靈力向著干寶面門打去。
“不要!”不要尖叫起來!
赤龍心痛地捂上了步搖的眼睛。
伴隨著干寶撕心裂肺的慘叫,一聲龍嘯突然從眾人頭頂傳來。其聲之響,震得周遭空氣激蕩,把眾人掀翻在地神龍?zhí)K醒了!
孟少秋跟隨著神龍之魂沖出了干寶的意識,重重跌落在地。他未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便向著干寶所在的高臺深深地望了一眼!這一眼,飽含萬千中情誼,似是訣別,又夾雜著不舍,更有深深的祝愿!
一旦神龍之魂寄居的軀體消失了,他便可趁機(jī)收服神龍之魂為他所用。
神龍之魂此刻受到神牌位的制衡,無法護(hù)住干寶身體。
危急關(guān)頭,孟少秋御劍而起,直直飛向干寶。
張師一個閃身便出現(xiàn)在了孟少秋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攔我者死!”站在水魄劍上,孟少秋一聲低喝,靈力滌蕩,硬生生地將張師給推出三丈遠(yuǎn)!
步搖見狀不顧一切地往沖了出去,咬牙切齒地抱住張師的腰,雙腿死死纏住他的雙腿。張師動彈不得,像頭發(fā)怒的野獸,在原地亂蹦亂跳。
赤龍已經(jīng)看呆了,不由地對著步搖伸出大拇指,由衷的贊嘆道:“有膽識,又智謀,有勇氣,有顏值,此女子定非凡人!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兒!”
“快……來……幫……忙……啊……啊……啊!”一個饒力量畢竟有限,張師幾次要掙開步搖的束縛,步搖急得向趴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托著下巴打量自己的赤龍求救。由于張師像猴子一樣亂蹦狂跳,步搖的話帶著重重的顫音,撩得赤龍的心肝酥酥麻麻的。
“連著急都那么可愛……愛……愛!”赤龍同志貌似忘記了此刻他們所處的境況,也忘記了自己尾巴為削去一截的傷痛,他搖著斷了一截的龍尾,完全沉浸在對步搖另類的美的欣賞當(dāng)中,難以自拔。
在步搖幾次警告張師“不要動”以后,張師又差點掙脫了她的鉗制!
這下徹底激怒了步搖,她騰出一只手,從懷中摸出幾根銀針,往張師身上胡亂地扎了上去。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扎到了張師哪里,只見他半分也動彈不得,一張老臉扭曲了幾下,就嘴歪眼斜了!
步搖看到張師這幅尊容,有些害怕,但依舊強(qiáng)撐著自己挺了挺自己不怎么挺拔的胸脯,秀眉一橫:“都讓你不要亂動啦!真是的!”
真是的,白白浪費了幾根銀針。那可是當(dāng)初從摩身上拔下來的,她準(zhǔn)備裝裱起來,留作紀(jì)念的呢!
此刻,孟少秋卻心急如焚,他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竟然在這乾坤之境中御劍如飛,轉(zhuǎn)瞬便來到干寶身邊。
剛一抱起干寶,眾多神的靈力便如藤蔓一般即刻纏上了孟少秋。
神龍之魂對孟少秋的做法雖然感到疑惑,但她卻沒來由地相信孟少秋不會傷害干寶,不但沒有阻擋孟少秋,反而替他擋去了許多阻礙!
此處聚集了遠(yuǎn)古眾多神遺留下來的神力,神龍之魂剛剛蘇醒不久,力量還沒完全恢復(fù),如若她完全恢復(fù)神力,或許勉強(qiáng)可以和此處強(qiáng)大的力量抗衡,但此刻,神龍之魂應(yīng)付得頗為費力。
就在她替孟少秋擋去武曲星君的劍氣的時候,神龍之魂為劍氣所傷,龍筋被挑斷,重重地摔在心石上。
無數(shù)條金光立刻化作條條金線,密密麻麻地將神龍之魂束縛住!
魂魄不同于**,沒有傷口,也沒有鮮血流出,但魂魄被傷之處,會有一股淡淡的青煙泛出,這比流血受傷更可怕,因為傷口會慢慢擴(kuò)散,直至損傷吞噬整個魂魄。
神龍之魂已經(jīng)多處受傷,如若不及時回到宿主體內(nèi),恐怕這千萬年干寶經(jīng)歷的輪回之苦就失去了意義。
情急之下,孟少秋把干寶的身體扔向了神龍之魂!后者明白孟少秋的用意,順勢撞進(jìn)了干寶體內(nèi)。與神龍之魂相比,干寶的身體了很多,此刻金線還為來得及收縮將干寶裹住,孟少秋便凌空而起,手舉水魄劍,盡數(shù)砍斷了金線,救出傷痕累累的干寶!
孟少秋完全忘記了,此刻的干寶,已經(jīng)今非昔比,即便她已傷痕累累,體內(nèi)儲存著毀滅地的力量卻是不爭的事實。
孟少秋不顧神力量對他造成的傷害,打橫將干寶抱起,如同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他一雙眸子深深看盡干寶的眼睛里,柔聲安慰:“別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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