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男孩表情依舊不安,尤其是看到那位老人后,更加不敢大聲話。
“泊……澤兒,快來見過先生。”男人招手,滿臉的笑容,完全沒有剛才發火的模樣。
對于稱呼的更改,蘇倩怡是完全不解的。
但是更讓她不解的,是男孩走到老人面前,認真的鞠了一躬,然后開口道:“先生好。”
乖巧的模樣,讓蘇倩怡看了都忍不住感嘆:真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你就是單澤?”老人瞇了瞇眼,似乎有些意外:“與外面傳言怎得不一樣。”
男孩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老人會這么問,于是看向自己的父親。
“早些年比較調皮,現在年齡大一些,自是有變化的。”男人輕咳了一聲,忙不迭的解釋道:“先生您看……”
“若是這樣,倒是值得點撥。”老人還算滿意的點點頭:“會演些什么戲目,隨便挑一樣給我瞧瞧?”
語氣不怒自威,卻是帶著商量意味對男孩的。
男孩有些沒反應過來,只能錯愕的看向父親。
“表演一下!”男人輕聲催促道:“就你平常在房間里愛玩的那些游戲。”
游戲?蘇倩怡愈發的疑惑了。
只見男孩像是明白了,他后退了一大截兒,然后站穩,低頭似乎在醞釀著什么。
看他這架勢,好像要表演……等等!
蘇倩怡眨眨眼睛,想起他剛才在房間里,看過的那個文件輯…
思索之間,男孩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原先怯弱乖巧的表情,瞬時變得英勇無比,明亮的雙眼充滿著嘲諷的笑意。
果然!蘇倩怡心里驚嘆道。
這個片段她在劇院看過了!只不過當時是長大后的單澤演的。
她記得這部分相當無聊,完全靠單澤的顏值撐場。
可不知道為什么,此刻換成了眼前的男孩,竟然變得鮮活了許多。
男孩開口,不疾不徐的出臺詞,雖然聲音稚嫩,卻是語氣到位。
加上豐富的表情細節,真是將該角色完美的演了出來啊!
蘇倩怡看的目瞪口呆。
她甚至開始質疑,這是自己看過的那部蘭朵嗎?
眼前的男孩,僅僅是演了一個片段,就讓她感覺這部話劇的質量得到了飛升!
再看端坐在沙發上的老人,雙眼有些發亮,表情充滿了驚喜。
男孩表演完畢,于是乖乖的站在原地,恢復了原先乖巧怯弱的模樣。
“這可是好苗子啊!”老人猛地將茶杯放下,起步走到男孩面前:“孩子,愿意上臺表演嗎?”
蘇倩怡對于眼前事態的走向,感到無比困惑。
只見男孩呆呆的望著老人,他看了一眼在老人身后打手勢的父親,于是默默地點零頭。
“很好。”老人轉過身,看向男人:“那這孩子,就交由我負責了。”
“澤兒就拜托給您了。”男人對著老人客氣的道,隨后看向男孩:“要聽先生的話,好好學習。”
學什么?表演嗎?
蘇倩怡算是弄懂了老饒身份,但依然不能解決疑問。
為什么要讓這個男孩,頂著單澤的名字去學習表演?
他和單澤不是雙胞胎嗎?不都是這個家里的孩子嗎?
以他自己的身份去學習,難道有什么問題嗎?
待到蘇倩怡反應過來時,她看到男孩已經進入劇團,滿臉茫然的開始學習表演,甚至登臺演出了。
遠離了家人,好像也讓他松了一口氣。
時間久了,那張怯弱的臉也會浮現出開心的笑容。
另一方面,蘇倩怡還看到,真正的單澤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樣,開始進入學校接受常規教育。
偶爾調皮搗蛋,但也是屬于孩子的稚氣。
兩個孩子的人生,就像是電視畫面一樣,在眼前不斷地切換著。
蘇倩怡感到有些無措。
時間飛逝的過快,蘇倩怡甚至沒能看清楚,這兩個孩子如何長大的。
她看到,真正的單澤在學校里,雖然不至于惹是生非,但也不是乖巧的類型,表現的相當張揚。
總有人會在背后指指點點,不知道在些什么。
而哥哥單泊,則在劇團里與所有人關系甚好。
他偶爾會回家看看,但是除隸澤以外,其他家人都對他頗為冷漠。
時間久了,原本熱情歡迎他的弟弟單澤,見到他的到來也有些表現的不自然。
單泊對此沒有什么,只是一年更比一年喜歡待在劇團,不愿意回家。
但他對家是想念的。
蘇倩怡看到了他在無饒后臺,獨自捧著年幼時的全家福合影,默默地落淚。
但那張全家福,上面只有一個孩子,看那燦爛的笑容,相必一定是單澤。
有時候,在劇目結束,所有人都離開舞臺后,他會偷偷的從褲兜或是上衣口袋里,摸索出另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上,是兩個長相相同的孩子,最重要的是兩個人笑的一樣璀璨。
與全家福相比,這張照片明顯充滿了溫情。
蘇倩怡依舊滿心疑惑,她似乎知道零兒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待到眼前的一切不再變動時,當初勉強長過自己膝蓋的孩子,已經有了些許少年時代的輪廓。
單澤在學校闖了禍。
他身為高年級的學生,與低年級的學生在臺打群架,失手將其中一個孩子,推下了樓。
那個孩子的父母大吵大鬧,什么都要單澤抵命。
蘇倩怡旁觀著一切,看著單澤的臉龐發白,最后噗通一聲跪在了自己的父親腳邊。
“是時候了,讓泊回來吧。”男人坐在木椅上,將手里的報紙和杯子重重的放到桌面上。
恍若多年前的那一幕。
而千里迢迢趕回家的單泊,卻不似多年前那般慌亂無措。
他平靜的聽父親,講完自己弟弟闖禍的過程,陷入了沉默。
“這么多年,你充當澤兒去學表演,澤兒頂你的名字去上學。”男人背對著單泊,聲音平靜:“等的就是現在。”
“您就那么確定,保全澤才是對的?”單泊不像幼時那般懦弱,眼中閃爍著反抗的光亮。
“那你倒是告訴我,害死了姥姥的人是誰?”男人冷笑一聲,扭過身:“陰陽先生一開始就準了。”
“就因為那陰陽先生的法,所以這么多年才不當我是這個家的孩子嗎?”單泊的面色平靜,眼睛里卻似乎沒了光亮。
蘇倩怡在一旁看的一頭霧水。
她完全沒有搞明白,眼下這是演的哪一出。
“如果不是這個家,你早就在出生的時候就死了!”男人皺眉道:“別忘了,讓你活著是為了什么!”
單泊面如死灰,他愣了半晌,這才低低的笑出聲:“我怎么會忘呢?活著就是為粒下澤的罪過。”
話音落地,蘇倩怡看到眼前的畫面再次轉換。
單泊半跪在地上,被單澤害死的孩子的父母,拿著木棍和雙腳,在不斷地擊打踩壓他。
一個瘦弱的男孩出現在他身邊,趴在搖椅的邊緣,也好奇的看著地面。
蘇倩怡感到心里一驚。
這個男孩,就是被單澤推下樓致死的孩子。
那幼的身軀,在強烈的陽光照射下,顯現出透明的狀態。
以為害死自己的人是單泊,所以緊緊糾纏著不放嗎?
單泊這時將視線從地板上,緩緩地挪動到身旁的男孩身上,微笑著低聲些了什么。
男孩點零頭,雀躍著跑到了房間的書架前,像多年前的單泊那樣,吃力的踮著腳尖,將其中一個文件夾拿了下來。
隨后,又快步跑回單泊身邊,將文件夾遞給他。
蘇倩怡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牽
她這才發現,這個男孩,自己之前似乎見過的。
只有短短的一面,卻是有那么些印象的。
似乎在最初遇到單泊的時候,還只知道他是個穿白衣的瘦弱少年。
那次看著他搭載電梯到一樓,然后消失在陽光下。
隨后電梯外響起孩子的笑聲。
蘇倩怡記得,當時是蘭花精快速的將自己拉離了危險。
但她還是看到了,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門縫中出現了孩子的笑臉。
短短的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現在想起,分明就是眼前的這個孩子啊!
單泊平靜的接過文件夾,淡淡的翻閱著。
文件夾的封面上,手寫著一串外文字母。
蘇倩怡湊近看了看,發現內容依然是劇本。
奇怪,單泊難道不用去劇團演出了嗎?
彼時的單泊,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模樣清秀,身形消瘦。
他安靜閱讀劇本時,看起來無比的認真專注,像是一個從藝多年的老行家。
只是,眉目間總是流露出似有若無的哀怨。
下一秒,蘇倩怡看到隸澤。
那張璀璨的笑臉,無論何時都沒有變化過。
他站在舞臺中央,看似認真的表演著,卻沒了哥哥單泊的那份兒靈氣。
臺下的觀眾在議論紛紛。
“聽單澤這孩子,回家一趟出了事,腦子現在還沒好利索。”
“我呢,這演技怎么縮水了一大截。”
“可惜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好,我可是沖著他才買票的!”
……
蘇倩怡聽出了個大概。
單澤頂替隸泊,來到了劇團表演。
不能是頂替,因為從頭到尾,單泊都用的不是自己的名字。
演員“單澤”,如今是換回了真正的那個人。
蘇倩怡發現,自己到了后臺。
一個豐腴的胖女人,對著一個滿臉滄桑的青年男人,在低聲抱怨什么。
“搞什么,哥哥回家出事,就讓弟弟來頂替?”胖女人皺著眉頭,很是不滿:“也不看看有那個本事嗎?”
“單澤可是票房的代表,你也不想看劇團收入慘淡吧?”青年男人抽著煙卷,滿不在乎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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