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看他已推開車門下車,蘇倩怡急忙追問,跟著追了出去。
明明他都在查,干嘛不允許她去查,那是她父母的事情,難道她就不該知道?
“讓你別再去,就別再去了,別做多余的事!”他冷聲喝斥,轉過身,鐵著一張臉,眼底盡是冰寒。
蘇倩怡兀地愣住,遲疑片刻,他已邁著大步進羚梯,她沒能跟進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電梯的樓層不斷的跳動。
“你才做多余的事!”嘴一撇,哀怨兩字寫在臉上。
她就不明白了,安家的事情是她的事,和孟少秋哪有半毛錢關系,他追查是什么心思,還霸占著媽媽的手鐲!
“你過來!”她還在埋怨,忽然身子就往后退,被人抓住了手腕拖著走。
她扭頭便見陸苒苒的背影,凌亂發絲上染上了露珠,脖子上的圍巾耷拉在肩頭,眼看著就要掉落在地,她卻一點也不在乎似的。
“你干嘛?”蘇倩怡想也不想甩開了她的手,被她扼住的手腕有些微微的疼。
“干什么?”陸苒苒轉過身正視著她,蘇倩怡這才發現她妝容已花,黑眼圈和國寶一個德行,狼狽的不再像是昨冷言冷語的那個陸苒苒。
蘇倩怡不禁打了個哆嗦,猜想她這樣該不會跟她有關,便聽陸苒苒抬手摸了一把臉質問道:“你,昨晚孟總沒到星河公園赴約,找你去了對不對!”
背后是冰涼的墻,眼前是面色猙獰的陸苒苒,這種感覺好像回到了學生時代被人勒索敲詐的時候的樣子。
“你胡襖什么?”蘇倩怡沒好氣得甩開了她的手,心情本就不順,又遇到個找茬的陸苒苒,更是怒火攻心。
她昨夜里一個人在家,孟少秋又是今早上才找去的,看她這個樣子,昨晚上的晚餐顯然是在不愉快中結束,但,這跟她有半毛錢的關系?
“我胡?你當我眼瞎?”陸苒苒唾沫橫飛,此時此刻哪還有乖乖女的形象,聲嘶力竭吼了起來:“我在星河公園等了他整整一晚上,他卻送你過來,難道你們昨晚沒在一起?”
蘇倩怡無奈的抬手摸了一把臉,一個白眼送給她。從大廳口入內的人,不免往這里多看上兩眼,陸苒苒不嫌丟人,蘇倩怡都覺得臉上掛不住。
“神經病,你等一晚上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干!币话淹崎_了她,抬腳就往電梯口走去,她可沒時間和她耗下去,接下來可是要去拍戲了。
電梯門恰好打開,她隨著人流入內,誰知,陸苒苒也跟著進羚梯,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一把推在她肩頭。
“砰!”
猝不及防的,只聽一聲悶響,蘇倩怡整個人又緊緊的貼在羚梯壁墻。一干熱嚇得不輕,紛紛趁著電梯門還沒關退了出去,滿臉驚恐。
“你!”
背脊在碰撞之下隱隱作痛,她卻連完整的話還沒出口,一雙冰封指甲的手順勢掐上了她的脖子,眼前的陸苒苒更顯得兇狠。
“蘇倩怡,你居然敢耍我,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我掐死你!”她咬牙切齒的越發用力,手背上青筋直暴,瞪大的眼好似要從眼眶里掉落出來一般。整個人仿佛武俠電影里那些練功走火入魔的人。
脖子生疼,在她大力之下呼吸也變得吃力起來,蘇倩怡豈能坐以待斃,試圖掰開她的手,幾次卻都徒勞無功。
電梯門緩緩的合上,她心里立馬咯噔了一下,心想完了,電梯里只有她和陸苒苒兩個人,要是陸苒苒真有心要殺了她,到了16樓她豈不是要駕鶴西去?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一雙手扒著幾乎已經合上的電梯門伸進羚梯里,紅外線感應下,那一雙手好似大力金剛的臂膀,生出了生生掰開電梯門的錯覺。
“苒苒!”事情發生在轉瞬之間,當一個女人沖進電梯,掰開陸苒苒的手的時候,蘇倩怡才反應過來,跟著女人一并掙脫。
“苒苒,你快放手,你又瘋了是不是!”女人一邊罵著,三下五除二拖開了陸苒苒,臉色陰沉。
“放開我,讓我掐死她,掐死她!”
若非被中年女人架著腋下遏制了行動,陸苒苒定是毫不遲疑的再次撲上去要掐死蘇倩怡。
看著她猶如一頭發狂的瘋狗,蘇倩怡驚魂未定的貼著電梯的壁墻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不敢輕舉妄動。
她是根本沒想到,陸苒苒居然這般的偏激,聽得出來她是被孟少秋耍了,但是,這根本就是她自取其辱不是嗎?
單單因為見她和孟少秋一起來,就要掐死她?這都是什么人?
“苒苒,你別鬧了,這是在君臨,這是在拍戲場地,要發瘋滾回去發瘋去,別在這里丟人現眼!”女人厲聲喝斥,頗有大人風范。蘇倩怡有些眼熟,好像也是劇組的人。
陸苒苒這才好像清醒了許多,怔怔的看了看電梯里的蘇倩怡,又看了看身邊的中年婦女,木訥道:“劉姐,我怎……怎么了?”
怎么了?
蘇倩怡下巴頦都快跌地上了,都想要把她掐死了,還問怎么了,難道這人是有間歇性失憶癥?
叫劉姐的人似乎在顧及著蘇倩怡,瞟了她一眼,看電梯已經到了5樓,索性按了7樓的按鈕。
這才對著蘇倩怡道:“蘇姐,我是她經紀人劉蕓,她精神狀態最近不大好,希望你別介意!
聞言的蘇倩怡整張臉都綠了,精神狀態不太好,分分鐘變身殺人犯的精神狀態應該稱為神經病吧!
電梯門開,劉蕓再三的鞠躬,拖著還在神游太虛的陸苒苒果斷離開,電梯里安靜下來,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撫著心臟一顆心還是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著電梯鏡子里的自己,脖子上一道明顯的紅痕。
“我去,就算不是神經病也是精神分裂!
一身雞皮疙瘩泛起,蘇倩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世界上還真是什么人都有,奇葩無處不在。
還好,上了劇組導演沒什么,粉底也剛好可以遮去脖子上一圈的紅色,艾瑞克根本就沒到劇組,電話也處在關機狀態。
本來還想好好教訓他一番,至此也只能作罷了。
斜陽余暉,從露的花園中散落,透過斑駁的爬山虎枝葉,印下斑駁的光點。
兩鬢花白的男人斜斜的倚靠在藤椅上,膝蓋處蓋著一條淡紫色的薄毛毯,懶洋洋的看著面前圓桌上支起的平板電腦,電腦里正播放著當下的抗戰片。
一集過后,有些瞌睡的他打了個哈欠,幾分困意。抬手揉了揉眼角,字幕在眼前展開。忽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驚奇的東西,猛地愣了下來,轉而,條件反射的按下了暫停。
字幕表上,主演的名字定格,只有三個字:蘇倩怡!
“ue!出來!”沙啞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眉頭微微蹙緊。
職場黑衣的女人走出了房門,恭敬的站在他面前鞠了一躬:“沐董,有什么事嗎?”
“這個女饒資料,我全部都要!逼桨鍩o情的甩在了桌上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字幕上定格的名字清晰可見。
“是!眜e一板一眼,拿過平板轉身就走,上下屬的關系不帶絲毫的私人情緒。
目視著ue離去,男人瞇起了眼,抬眼看著爬山虎枝葉間那恍然的陽光,自言自語起來,嘴角一抹冷笑:“蘇倩怡?是她的孩子嗎”
多少年了,他從未想過,有一還能再看到這個熟悉的名。
拍戲的時間總覺得過得很快,一條條的過,一眨眼一時間就這么逝去了,導演一聲收工,蘇倩怡趕忙一頭扎進了更衣室。
每穿著短裙來來去去,拍到出門的戲碼會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冬日將至,凍得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沖沖換了厚實的衣裳,剛走出門口,迎面碰到了顧盼,她整張臉發青,顯然也好過不到哪里,畢竟戲份比她足。
“顧盼姐,你沒事吧?”蘇倩怡有些擔憂的問道,看她消瘦的身軀,和那發紫的唇,忍不住為她捏了一把汗。
“沒事,你等等我,我們一起回!鳖櫯涡α诵,或許是因為太涼的緣故,笑容相比往昔僵硬了許多。
反正艾瑞克也不在,她也沒打算去找孟少秋那個土霸王,和顧盼結伴回酒店正好。
一路閑聊回到酒店,到了門口,刷了門卡推開了門,蘇倩怡忽然想到兩個人孤單單的,提議道:“顧盼姐,要不到我房里,我們看看電視什么的?”
謝潔不在,艾瑞克也不在,這閑暇的時間確實挺無聊的。
“算了,改吧,今有些累了!鳖櫯位刂,順帶刷了卡,率先進了房去。
蘇倩怡正想些什么,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眼前早就沒了顧盼的身影。心想,她大概是確實累了,也不好再叨擾她,該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劇組的人平常看上去好像都不是太熟的樣子,私下其實結伴成群的去吃東西或者去唱歌,也有人邀請過她。
可,那些人沒一個讓她有好感的,也就不愿意去多交集,這不,一個人在房間里閑著也沒個去處。
給艾瑞克打了個電話,發現還是關機狀態,整個世界黑灰色了。手機丟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看著吊頂的暖色的燈光,不由埋怨出聲:“重色輕友的家伙,沒心沒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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