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劉峰基本上都在京城化工大學、峰華研究所、以及華國工程院京城動力研究所,這三點一線之間來回往返。
每個星期抽出兩節(jié)課的時間留給了化大理學院的本科材料化學,擔任起一名教授教書育人的職責,除此之外的時間,他不是在峰華研究所的辦公室里指導他的學生和員工,跟蹤一些化學、物理、材料領域的熱點研究以及論文,便是將時間花在了動力研究所,和金東寒院士探討反物質發(fā)動機的攻關工作上。
雖然身兼三處要職,但難得的是他的生活反而比之前多了幾分規(guī)律,而且自從反物質示范堆點火成功以來的這些日子,他都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般充實過了。
那段時間,要么不是在開會,要么就是在開會的路上,時不時地還有一些新聞媒體不厭其煩地找上門來,給他來幾段采訪之類的。
說實話,相比于那樣的生活,他更喜歡現(xiàn)在,大部分精力都可以安心地放在做研究上,偶爾腦子短路了或者累了,還可以去給化大的學子們講講課,換換腦子,這樣的生活,才是作為一名研究者應該有的日常。
當然了,說到化大,劉峰就不得不提一句。
比起幾年前他認識的那個化大,現(xiàn)在的化大竟然給了他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欣慰、是自豪。
以前的化大學子,雖然學習也刻苦,使得學校的學風之鼎盛,被人評價為不輸于京大、水木等頂尖名校,但劉峰卻不得不承認,和的京大、水木的學子比起來,化大學子多少缺少了一份唯我獨尊的氣勢。
就好像在這些人面前,他們天然似乎就要矮一頭一般。
然而現(xiàn)在,劉峰越是和普通的學子們接觸,他便越是能感覺到,化大學子的心氣兒竟然非同一般了,言語中說起京大和水木的學生,少了幾分羨慕和認同,竟是多了幾分自信和不服氣。
咱們京城化工大學不就是多了化工兩個字兒嗎,憑什么就比你們京大和水木的低人一等呢?
對于這樣的改變,劉峰當然是樂于看到的,確實,咱們化大學子憑什么就自我感覺比人家低人一等?
都是搞科研的,都是兩個肩膀扛個腦袋,誰也不比誰差!
化大學子,似乎多了一份身為名校高材生的驕傲!
對此,劉峰是欣慰的,只不過,在欣慰的同時,這貨的自豪感分明要多那么一點。
畢竟,按照譚校長的話來說,同學們之所以能有這樣的改變,除了這些年化大的錄取分數(shù)線逐漸走高、招生的生源越來越好以外,本質上,就是因為劉大教授你!
華國唯一的炸藥科學獎獲得者,聲名赫赫的物理學、化學大宗師,21世紀最有可能超越牛頓和愛因斯坦的牛人,國士無雙的代表人物!
是從咱們化大走出來的!
有本事,你們水木和京大,也培養(yǎng)出這樣一位牛人來?
想想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雖然劉峰知道自己有點水平,但應該不會厲害到這地步吧?
抬愛了,抬愛了
當然,化大學子的心氣兒提升確實是一件好事,但這并不能說明化大有了他劉峰,就能成為華國乃至于世界的一流名校了。
無論是底蘊,還是一些存在于化大,或者說不只是存在于化大、在國內其他高校也相當普遍的問題,正制約著化大通往國內國際一流大學的腳步。
客觀的來講,這些年來,隨著國家在高等教育上的投入越來越高,和前些年相比,咱們國內高校的科研水平整體實力提升還是相當大的。
然而和世界其他高校相比,差距還非常明顯。
而究其原因,劉峰也不敢說自己完全就能搞清楚。
什么教育產(chǎn)業(yè)化啊,學術功利化啊,以及其他隱隱約約的問題,他也不敢多說,他也不敢多問,他只能夠做好自己,用自己的方法嘗試著能否摸索出一條改變國內高校的發(fā)展模式。
比如說他的峰華研究所與化大和其他高校的戰(zhàn)略合作關系,以及研究所與他的峰華集團旗下的各大公司之間的深入合作關系,產(chǎn)、學、研在一起協(xié)同進步,目前看來,這條道路發(fā)展得還是很不錯的。
這一天,劉峰待在工程院京城動力研究所內,和金東寒院士探討著發(fā)動機遇到的一些問題。
作為中船重工集團公司第七研究所長兼總工程師,國家海上風力發(fā)電工程技術中心學術委員會主任,魔都大學n委記和校長,本來,金東寒院士在魔都那邊的日子過得瀟瀟灑灑的,不說一言九鼎,但他一句話下去,還是具有相當?shù)姆至浚统晒墙吁喽鴣砣欢,自從他加入了劉峰的反物質工程之后,不說學術成果,就連他自己都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線當中了。
外界對于他跑到京城去擔任一個新成立的動力研究所所長,一直都表示相當?shù)牟焕斫狻?br />
論職務,第七研究所并不比什么動力研究所差,而且在魔都這邊,他還身兼數(shù)職,哪一個職位都不比研究所長低,無論是資源還是人脈,都不是在京城能夠相比的,也不知道金院士到底是哪根筋不對,放著魔都這邊如此優(yōu)渥的待遇不要,非要跑到京城去干嘛?
外界的不理解也就罷了,時間長了,就連家人對此也頗有微詞,畢竟,金東寒的父母妻兒早已經(jīng)在魔都這邊安定了下來,他這樣只身一人去京城,一待就是好幾年,幾乎等同于拋家棄子了一年時間,也就過年的時候回家里待兩天,其他時間幾乎都聯(lián)系不上人,家人能沒有微詞嗎?
研究所內,身穿白大褂的金東寒掛完電話,來不及猶豫,直接就將另一份報告遞到了劉峰的手中。
“劉教授,這是我們的三號樣機的詳細參數(shù),您看看,這真的已經(jīng)是最低的設計要求了,再低,恐怕咱們的飛船只能在海里游泳了!
簡單地掃了眼手中的報告,劉峰隨手將它疊起,放到了辦公桌上。
對于金院士設計的粒子束核心發(fā)動機,劉峰并不擔心這里面的設計問題,事實上,由于制造材料的不達標,從前年年初直到現(xiàn)在,金院士已經(jīng)幾次降低了自己的設計標準。
一句話來說,不是他的設計不給力,完全是因為材料和基礎加工真的達不到。
機械制造行業(yè)就是如此,即便你把機器的原理和設計圖紙都整出來了,很多時候,也難以獲得滿意的成品,這和國家的整體基礎工業(yè)息息相關,并不是幾個人就能解決的問題
而且,這種情況,不僅僅是出現(xiàn)在他設計的反物質發(fā)動機當中,國內的航空發(fā)動機,也普遍存在著這樣的情況,讓人頗有種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的感覺。
劉峰并沒有糾結于技術方面的問題,有了他的參與,其他他不敢保證,但在材料這一塊兒,一定能很快滿足反物質發(fā)動機的需求,于是,敷衍地應付了下,將話題從這方面岔開:“說起來,金院士,您在京城待了快3年了吧!
金東寒愣了愣,不知道劉峰為什么說起了這個,簡單地回答道:“是的,還有兩個月就三年了。說起來,當初咱們發(fā)動機項目和發(fā)電項目幾乎是同一時間立的項,然而現(xiàn)在咱們的發(fā)電站都快下餃子了,我這里,卻幾乎在原地踏步,慚愧、慚愧啊!”
“金院士,這不是您的問題。”劉峰搖了搖頭,“咱們不說這個。這三年時間,讓您和家人兩地分居,而且限于保密條例,還不能和他們解釋清楚,該說慚愧的是我才是!”
擺了擺手,金東寒說道:“哪里,劉教授,這都是我自愿的,能夠為國家造發(fā)動機,這本身就是我個人的夙愿,現(xiàn)在卻一直造不好,真的有負您和國家的重托。”
說到這里,他終于還是嘆了口氣。
“雖然,這些年確實對不起他們,但是,想必他們都能夠理解的吧。”
劉峰擺了擺手,他剛才可是聽到了金夫人和他的對話。
雖然金夫人的話語中基本上都是對金院士的支持,但他完全能夠感受到她還是有情緒的:“金院士,剛才您和家人的對話我都聽到了。這不僅僅是您一個人的問題啊,我聽說咱們院里,不少人都是您從魔都那邊帶過來的,多少也有這樣的情況,說實話,這就是我工作的疏忽,當初要是把動力研究院設置在魔都就好了!
“不過亡羊補牢猶未遲也,您看可不可以這樣安排,讓咱們院專家們的家人都安排到京城這邊來,組織上,由我去和上面爭取,這樣的話,你們在這邊的工作也會方便些。”
張了張嘴,金東寒院士也沒有什么好反對的,在這方面他倒是沒有什么,但他總不能讓別人也心甘情愿的面對這樣的問題吧?
想到確實有人向他抱怨過這方面的問題,只不過他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因此點了點頭,回應道:“也好,等回頭我給他們商量一下,看看有多少人愿意過來的!
“嗯,實在不能過來的,也只能委屈你們了。”
說到這里,劉峰停頓了片刻,接著叮囑了一句,
“金院士,要不,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多給咱們院里放幾天假吧,您也得多陪陪家人,不能因為給國家做貢獻,就忽視了咱們自己的訴求不是,大家好,小家也要好,不能讓我們的功臣受委屈啊!”
金東寒:“”
兩人還要說點什么的時候,突然,金院士的助手推門走了進來。
“老板,周建平院士來了,點名要拜訪劉教授。”
看向了劉峰。
“周院士?”劉峰的語氣卻充滿了意外,“他怎么來了?”
周建平院士,華國載人航天總設計師!
雖然他們見過一面,但畢竟也隔了一兩年沒見過了。
而且,雖然當初在反物質工程研討會上,高層肯定了反物質工程未來在載人航天上的應用,周院士對此也表示支持,但說實話,只要反物質發(fā)動機這邊一天沒有進展,載人航天那邊,就一天不可能配合反物質工程,因此,這些日子兩邊幾乎沒有任何交集,甚至于劉峰都以為人家完全把他們給忘了。
畢竟,比起載人航天工程來說,他們反物質工程并沒有任何等級上的優(yōu)勢,都是國家全力支持的重點工程。
這一次周院士過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和金院士對視了一眼,劉峰直接說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
“就在我們的會議室!
“那好,帶我去見見他吧!
會議室里,見著了正主,正在桌子上喝茶的周建平站起身來,笑瞇瞇地調侃了句:“劉教授,兩年不見,別來無恙乎?”
劉峰笑著和他握了握手,說:“還行,兩年不見,周院士您越來越精神了!”
對于這位態(tài)度和善,當初在會議上對他非常支持的老人,他的印象還是挺深刻的。
“精神?哪里趕得上劉教授您啊,”周建平嘆了口氣,有些感慨地說道,“才兩年時間,您就把反物質工程給搞成功了,真讓人大開眼界,相比來說,咱們載人航天這邊,就實在是難以拿得出手。”
劉峰笑了笑:“哪里。相比于神州十號飛船能夠把三位航天英雄同時送上太空,還有嫦娥三號探測器成功實現(xiàn)月球軟著陸,咱這點成就又算得了什么?”
神州十號在去年6月11日17時38分搭載了三位航天員飛向太空,并且在軌飛行了15天,為空間站的建設積累了寶貴的經(jīng)驗,直接將華國的航天事業(yè)發(fā)展到了一個新的高峰
而嫦娥三號探測器,也是在去年12月發(fā)射成功,陸續(xù)開展了“觀天、看地、測月”的科學探測和其它預定任務,也將探月工程推向了另一個高峰。
一年兩次重大的航天活動,讓全世界見證了華國航天事業(yè)的蓬勃發(fā)展,這里面引起的轟動,也并不比他們1月份搞出的事情小多少。
兩人相互恭維了一陣,撿著一陣好話說給了對方聽,一時間,氣氛熱烈了不少。
終于,到底是劉峰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忍不住問道:“您老人家來京城,該不會就是專程來恭維我的吧!
“哈哈哈,被你猜中了,我還真就是沖著你來的,不過不僅僅是恭維你,”周建平笑了笑說,“我聽說示范堆點火成功之后,你就來到了動力研究所這邊,這不,咱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請教你了!
“你應該知道咱們載人航天是分為兩條路一起走的吧,一條路是走空間站計劃,以神州系列飛船和天宮號為代表,另一條路是走探月計劃,以嫦娥系列探測器為代表。”
“然而現(xiàn)在,我們兩條路都走到了關鍵節(jié)點,下一步的神州11號和12號,即將準備落實空間站了至于嫦娥4號,也即將進行月背著落,一旦成功之后,接下來還將會逐漸過渡到有人探月計劃當中!
“本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哪知道,你這邊的進度竟然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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