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什么!”
薄寒池忍不住彎起眼尾,如流光般的黑眸,像是鋪了漫天璀璨的星辰。
很黑,很亮。
阿黎愣了一下,一雙漂亮的杏眸睜得大大的,極力反駁道:“我,我沒躲!”說著,她用力地閉了閉眼睛,又把臉別了過去。
“從老宅出來之后,歡迎給我打電話,讓我陪他喝兩杯。”
聽著身邊男人的解釋,阿黎愣住半天,旋即飛快地鉆進(jìn)被窩里,伸手捂住嘴巴,癡癡地笑了,他竟然特意跟她解釋了。
這丫頭哪里學(xué)來的壞毛病,竟然喜歡鉆被窩!
垂了垂眸,薄寒池?zé)o奈地輕笑一聲,說:“怎么又鉆進(jìn)被子里去了?里面空氣不新鮮,趕緊把你的小腦袋露出來。”
阿黎撇撇嘴,不情愿地把腦袋伸出來,纖白的手指輕輕攥著被角。
對上那一雙黑眸的時(shí)候,她忽然想起什么,連忙開口問道:“你,你剛才說你跟陸歡顏一起喝酒?”
薄寒池:“有什么問題嗎?”
阿黎垂下眼瞼,手指微不可見地收緊,終究她還是忍不住說道:“要不,我們明天中午請歡顏哥哥一起吃飯?”
“請他吃飯?”
“嗯嗯。”頓了頓,阿黎又笑瞇瞇地補(bǔ)充了一句,“我請他。”過了一個(gè)年,她現(xiàn)在兜里鼓著呢!用最近流行的一句話,那叫做不差錢!
聽阿黎這么一說,薄寒池湛黑的眸子微沉,劍眉也蹙了蹙。
可,最終他什么也沒有問,只打趣地說道:“這么說來,我還能沾到陸歡顏的光。”
阿黎:“”說她摳,也用不著這么拐彎抹角的吧!誰讓她是他們之間最窮的那一個(gè),即使現(xiàn)在,她依舊是最窮的那一個(gè)。
頓了頓,阿黎抿唇一笑,眉眼彎彎的,“是啊!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幸福?”
薄寒池瞬間探過身子,低垂著腦袋,那一雙如深淵般的黑眸,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阿黎,性感而沙啞的音色從他的嘴角溢出來:“我以為的幸福”
他停頓了下來,眸色越發(fā)黑得透徹。
阿黎微怔,喉嚨滾動(dòng)了一下,艱難地吞了吞口水,然后莫名很期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偏偏,他沉默了,只安靜地盯著她,一雙黑眸像是神秘的夜色,又似深沉的大海。
阿黎攢著被角的手指,不由得緊了緊,胸腔里的那一顆心臟也莫名亢奮起來,甚至漏跳了一拍,眼前的這張臉美到了極致,半點(diǎn)瑕疵多找不到,就像是陳列在博物館中精美的藝術(shù)品。
他以后的孩子,顏值一定也很高吧?
想到這里,阿黎心頭一跳,泛著白光的小臉微微發(fā)燙,他的孩子,會(huì)是她的孩子嗎?
忽然想起什么,阿黎心下猛地一驚,上次,上次他好像沒有做安全措施,事后她也沒有吃藥一想到這里,阿黎胸腔里的那顆小心臟立刻懸起來。
不去想!
不能想!
可,她還是有些害怕了,萬一像葉音符那樣,她豈不是面臨開除。
心里這樣想著,臉上不免流露出擔(dān)憂。
見阿黎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薄寒池輕笑,粗糲的手指落在她眉心,輕輕按了按,問:“你在想什么?”
阿黎一怔,對上那一雙如深淵的黑眸,她瞬間覺得心慌意亂的,胡亂地回了一句:“沒什么!”如果肚子里真的有了寶寶這念頭一生起,她頓時(shí)什么心情都沒有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
明顯有事兒,可她卻不愿意說出口。
“真的沒什么?”
“沒。”
這一晚上,阿黎睡得一點(diǎn)都不踏實(shí),半夜的時(shí)候,她還做了一個(gè)夢,夢見自己挺著一個(gè)巨大的肚子去上學(xué),學(xué)校里所有的人都嘲笑她,罵她,甚至還有人商量著要將她開膛破肚
她是被嚇醒的,額頭上冷汗涔涔。
阿黎猛地睜開眼睛,一張英媚襲人的面龐,毫無征兆地闖入她的視野中,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推他。
薄寒池一個(gè)不察,差點(diǎn)就被她從床上推下去,幸好他反應(yīng)及時(shí)。
他皺眉,不忍責(zé)備她,只問道:“阿黎,你剛才做噩夢了?”
很熟悉的眼神,滿是溫暖。
阿黎一怔,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然后面色難看地點(diǎn)點(diǎn)頭,那真的是一個(gè)噩夢,那些人大喊著要將她開膛破肚,她嚇得拼命逃跑
最后,她竟然踢到一個(gè)石塊摔了一跤。
“幾點(diǎn)了?”
阿黎的音色有些干澀,聽起來像是生了銹的鐵器之間,相互摩擦。
薄寒池?cái)宽p聲說:“才五點(diǎn),你再睡一會(huì)兒。”
“那,那你呢?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當(dāng)她說出這句話之后,阿黎才突然響起來,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就在昨晚上他還說過,而她毫不猶豫地說了兩個(gè)字不好。
阿黎伸手捂臉,恨不得把自個(gè)兒給埋了,太丟人了!
薄寒池微翹起唇角,就連眼尾也微微揚(yáng)起,眉梢眼角怎么都藏不住溫暖。
后來的后來,阿黎才知道,這番模樣大抵就是很認(rèn)真地愛了。
“好。”
眼前的男人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
阿黎噎了一下,心里暗暗發(fā)誓,他下次要是再提出這樣的要求,她也一定會(huì)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
阿黎說陪他睡,薄寒池盡職盡責(zé)的,一只遒勁有力的胳膊從她的后頸部伸過去。
或許是做了噩夢,心里有些戚戚然,阿黎躺下去之后,很自然地就縮進(jìn)了身邊男人的懷里,額頭輕輕抵在他結(jié)實(shí)滾燙的胸口。
他的皮膚很燙,即使隔著一件睡衣,她依舊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
“薄大哥,你”阿黎忽然抬起頭,一雙剔透的深眸亮亮的,直勾勾地盯著薄寒池,手指用力地蜷曲,“我,能問你一個(gè)問題嗎?”
薄寒池垂眸,很認(rèn)真地注視她,嗓音低沉而沙啞:“想問什么?”
“我,我想問”
她用力地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愣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他不由得笑了,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勾她的下巴,眸色黑如深夜,又重復(fù)問:“寶寶,你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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