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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板當然想象不出，對于言小寶這位見了五億巨款都不眨一下眼睛的奇人來說，以萬為單位的買賣還真不值得他多費口水。
唐文俊見言小寶進來，心里大喜，隨即問道：“寶哥，這幅畫有用嗎？”
“有點用。”言小寶接著沖胡老板一伸手，“把畫拿來，我買了。”
“這位先生，你還沒問價呢……”胡老板有點發懵。
“我不管多少錢。”言小寶直接一指唐文俊，“找他要。”
“呃……”本來還想獅子大開口的胡老板，有點不太好開口了。
剛剛他收下這幅畫的全過程，唐文俊從頭到尾看得清清楚楚，也知道他只花了三千九的低價。一開口喊太高的話，別人肯定不干啊。
不過，做生意的人，臉皮不厚心不黑怎么賺大錢？胡老板把心一橫，硬著頭皮把價翻了十倍，“三萬九！”
唐文俊一聽，笑了，“老板，你剛剛三千九收的，轉手就翻我十倍？你這么赤果果的把我當冤大頭，不太好吧。”
唐文俊并不在乎三萬九這點小錢，但是被人當豬頭一樣的宰，這種感覺實在不怎么舒服。
胡老板哈哈一笑，“兄弟，做古董生意就是這樣，全憑眼光和運氣。很多時候，慢了一步或者快了一步，那損失可是相當大的……不瞞你說，三萬九這個價格我絕對沒有黑你，不信你出門打聽打聽……”
“喂！叫你買就買，費那么多話干什么？”言小寶在一旁不耐煩了。
唐文俊苦笑著搖了搖頭，言小寶發了話，他這個冤大頭，不當也得當了。當下便簽了一張三萬九的支票給胡老板，讓他把畫拿下來。
胡老板美滋滋的驗過了支票，小心的收進錢包，然后轉身去去畫。
這時，門口又進來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叫住了胡老板，“慢著，這幅畫讓我瞧瞧？”
唐文俊回頭一看，認出了來人，笑著招呼道：“原來是程奉賢程大師。”
程奉賢先前只顧著看畫，這才注意到唐文俊和他身邊的董雨晴，笑著開玩笑道：“喲！是唐大少和董先生啊，唐大公子你今天這是來古玩街淘寶呢？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程大師，這種玩笑可不能亂開。”唐文俊連連擺手，接著給言小寶介紹了一番。
程奉賢的名字在江南的古董收藏界也是響當當的，他還上過央視鑒寶欄目，算是鑒定古董的權威人物，尤其喜歡書法名畫。
言小寶對程奉賢的“大名”自然是沒什么感覺的，倒是程奉賢一聽這個年紀輕輕的年輕人竟然是連玄真道長都自愧不如的風水大師，頓時對言小寶另眼相看。
“程大師，這幅畫唐大少已經買下了。我只收了他三萬九，您看這價格還公道吧。”
胡老板做了十幾年古董生意，自然是認識程奉賢的，聽見他叫這個剛剛被他宰了一刀的年輕人為“唐大公子”，心里不由得有點慌，連忙請程奉賢幫他說幾句好話。
程奉賢走到古話面前，仔細的審視了一番，不疾不徐的娓娓道來：“早期有關魚的繪畫流傳下來的比較少，花鳥畫到了宋代才受到重視，成為成熟而獨立的門類。宋徽宗時編撰的《宣和畫譜》將繪畫題材分為十門，魚龍名列其中，可見宋代皇室對魚的喜愛。因此，宋代也不乏傳世的畫魚名作。”
“劉寀，就是宋代以畫魚著稱的代表人物之一，他這幅《群魚戲荇圖》描繪群魚游行荇藻間爭搶落在水而上花瓣之情趣。此畫不用鉤勒之筆，全用渲漬法，更顯自然生動。堪稱經典之作……“
“這……這不是劉寀的真跡吧……”胡老板瞪大了眼睛，一臉緊張的問道。要是這幅《群魚戲荇圖》是劉寀的真跡，那他可真得一頭撞死了……
“劉寀的真跡現在保存在臺島故宮博物館。”
聽見程奉賢這么說，胡老板才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
“在畫魚時，最強調一個活字。強調畫魚要畫出魚在水中悠然自若，否則就與砧板上的食材無異。”程奉賢接著話鋒一轉：
“這副《群魚戲荇圖》雖然不是劉寀的真跡，但是，其畫魚之姿態或優哉游哉，或急竄狂舞，或一字兒列隊，或四散逃逸，或爭食，或吐水，美姿嬌態，惟妙惟肖，抒情寄意，相忘江湖。雖風萍水荇，觀之活動。至于鱗尾性情，游潛回泳，皆得其妙。依我看，也是出自名家之手。”
“啊？”胡老板一聽，又呆住了。
一副名畫的贗品，如果是出自名家之手的話，那價值可就不是區區幾萬了……
“細觀這副《群魚戲荇圖》，圖中群魚在水草中自在游弋，先以淡墨圈定輪廓，再用色、墨交互敷染，呈現水彩畫般淋漓的效果，加上極具動態的觸須，足見功力非凡。這畫風、這筆力、這意境……”
程奉賢眼睛一亮：“與清代惲南田的《群魚戲藻圖》有異曲同工之妙，依我推斷，這應該是出自惲南田的一幅臨摹作品。”
“什么！惲……惲南田……”胡老板驚叫起來，眼珠子都凸出來了。
只要是玩書畫收藏的，不可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惲南田。
惲南田，原名格，字壽平，后以字行，改字正叔，號南田，明末清初著名的書畫家，常州畫派的開山祖師，后來成為清六家之一。
在藝術品市場上，惲南田的書法作品十分搶手。尤其是步入新世紀后，隨著書畫行情的大幅攀升，惲壽平作品備受海內外藏家的追捧。
三年前，在京城匡時拍場上，惲南田的《秋艷圖》在眾多買家踴躍競投，經過幾十輪激烈爭奪，最后被一位買家以1610萬的價格收入囊中。
此后，惲南田作品價格一直居高不下。去年，京城保利春拍拍賣場上，惲壽平仿古山水冊，吸引了眾多藏家競投，最終以8165萬元成交，創下惲壽平字畫作品價格新高。
眼前這副《群魚戲荇圖》，即便是惲南田早期的臨摹作品，拿去拍賣，也至少能賣個大幾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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