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才人神色復雜的目送謙婕妤離開身邊,咬了咬牙,低下了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個時辰后,正當屋內的眾熱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
柔婕妤連同花蓮心一起,終于從屋外緩緩走了進來,對著劉宇燁等人躬身行禮道:“臣妾奴婢參見皇上,皇后娘娘,愿皇上和皇后娘娘萬福金安。參見香妃娘娘,香妃娘娘萬安。奴婢參見柔婕妤,蘇美人,金才人,柔婕妤,蘇美人,金才人吉祥。”
“都起來吧。”劉宇燁抬了抬手道:“怎么樣?審問的結果都出來了嗎,跟上一次的審問結果是否一致。”
柔婕妤從花蓮心的手里拿過一疊寫滿了密密麻麻文字的紙張,遞到劉宇燁的面前道:“審問的結果已經出來了,至于是否跟上一次的審問結果一致,還請皇上自行查看,臣妾不敢妄言。”
劉宇燁接過這一疊寫滿了密密麻麻文字的紙張,仔細看了兩眼,然后對著蘇映雪道:“蘇美人,把那些你早些時候拍下來的第一次審問出來的供詞照片拿出來吧,朕要仔細對照一下,看看是否一致。”游戲可能就是努力的方向不對吧,一個是太努力找那么多人盟友一個是太不努力比賽,特別是上周的耐力賽
夏青青見狀,巧然一笑揚聲道:“既然姐姐你不吃,那我就去先吃了。剛剛那一頓折騰,可是餓死我了。”罷,一個起身,走到了桌前打開了食海
在這一系列動作當中,夏青青故意的發出了極大的聲響出來。在拿起一個白面大饅頭的時候,還故意的發出吱吧吱吧的聲音出來。
眼睛定定的看著柏翠,能明顯的看到她的身體輕微的扭了幾下。暗自好笑道:真像個孩子。孩子氣好啊,自己也可以放心了。因為只要你對她好,她就會記得你的好。你若對她不好,她可沒那么大的度量,只怕會那么一直記著,若是沒人開解,這記著記著就會變成恨了。
手中拿著那個白面饅頭,一邊嘴里吱吧作響,一邊從新走到了柏翠身邊站定。
“倩姐姐剛剛跟我,先讓你頭腦清醒點了,等明兒再來看你,剛剛已經先走了姐姐,你真的不吃饅頭了嗎?你到底怎么了,你這樣讓我好擔心啊。”口吻里透露著濃濃的擔憂。
“唰”的一聲,一個人影猛地一抬頭臉上沾滿了淚花,一張臉皺巴巴的,全是一片片因為壓在床上而產生的紅暈遍布了滿臉。尤其是眼眶周圍更是紅的刺骨。
“倩姐姐,倩姐姐真的是這樣的?”話語里還帶著哭腔,視線朦朧的掃向四周。等確定在場的真的只有夏青青以后,表情猛然的黯淡了下來,“怎么就這樣走了從前不是這樣的啊不管我做了什么,倩姐姐從來都沒有對我這么兇過。我被嫡姐欺負了,找她訴苦,她都會一直安慰我,就像我的親姐姐一樣”
午后入書房練字,往桌案上挑挑揀揀的,凈瞧著是些成色不好的,抬眼瞥了絳唇,只道是,“徽墨沒了?”
絳唇忙道歉,稱是忘添了。自個兒擺了手,“也罷,順道出去透透氣。”遂赴往內務府,半路上途經九曲長廊,見著平答應。隨手繞了一句,“去哪兒呢?”
一盒握鴛鴦手中,二人款款向景仁歸,被一聲鶯語喚駐了腳步,錯愕下稍事停留,旋身施禮,身型端正,是不卑不亢對其得恭敬參見清祿貴妃娘娘,娘娘金安。是才從內務府來,取了兩塊墨歸。答的乖巧,順勢揭開鴛鴦手中錦盒,雅友萃竹印的精巧,不是上襯物件卻也看得出心思
鳳眸微睨,搭了浣紗皓腕徐徐往前幾步,細細瞧了,這才首肯著,“是好墨。”
“起罷。”眼波流轉,顧盼生姿,這邊笑得虛無又真切,朱唇輕啟,“本宮討一塊來?不愿再去內務府一趟瞧那些拜高踩低的奴才的臉色了。”
自己何嘗沒受著那些奴才的臉色,合著她話語落下,起了身跟隨后頭,虛的奉晨內務府心思細膩,萬不敢在娘娘面前使臉色的。
撫摸著徽墨印紋,眼中流露幾縷沒由來的惋惜,卻也是允她媵人挑去偶然知曉此墨細聞略有禪香,祺貴人該是歡喜的起貴人稱呼時的遲疑,是對這些時日而來的困惑
浣紗討了塊墨來,是難得的成色近日別處熱鬧,翊坤宮顯得清凈,自個兒無端愛上了去書房里頭練字,見這墨硯心頭自是歡喜不提。鯁了鯁咽喉,半晌,別扭地道一句,“…謝了。”
口吻善了許多,自棱棱見窺得艷冶內剝離出一份柔和,聞后話,又微愣,“這事本宮也未曾了悉個清楚…”
她難得的扭捏,是女兒家嬌態。撥去當日的盛氣凌人,如此差異倒讓自己有些手足無措,慌亂中柔柔擺手答了她的謝意
而今皇上定奪禁了足,對祺貴人亦只好言可惜與不解,話音愈來愈輕前幾日見她,青燈古佛長伴,沐佛光之下她如何做得出這些烏糟事
拇指的鎏金琺瑯護甲在一縷光的折射下有些璨眼,哀婉嘆了嘆也不知在嘆些甚么,話音輕飄飄地,又好似有十足重量,“本宮自不信祺姐姐會做出慈事。她若是有心要狠,何苦把后手留到今日…”
余半分斂色于眸,挑瞼暇視其清麗面龐,這才開口,“靜姝,我以往對你,多有偏見。”
嘆聲如千斤石墜在心口,直叫人透不過氣得發蒙,柳眉擰如一股結繩有心狠毒,又如何會在皇上面前引火燒身
思緒飄遠,渙散的眼眸被面前人喚的一激靈,面色詫異間用嫩尖兒掐了掐自己軟頰,立在那兒身僵如木族姐兒喚的著急,聲聲卡在唇齒間喚的不習慣,隨即像做錯事的頑童垂下了羽睫
眸子一黯,憶及這些年來與圣上日益離心,只覺時過境遷滄海桑田,“之前圣上因我而誤會你,你也受了委屈。”
聞了后話,才感得欣慰了許多,沒來由地喟嘆,前路漫漫,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后宮,最奢侈的仍是親人。“靜姝,今后你我之間再無甚么本宮嬪妾,只余族姐族妹。”
昔日圣人如何質疑歷歷在目,雖是少女心中懷春,在養病獨守空床的日子里也冷了下來,素手輕柔裹上人冰冷的護甲,纏繞著添上暖意,再喚人已是親熱許多靜姝將親人都存在了心尖尖上的
嬌嗔滿面晃著手央她,人前還是依著規矩來,親緣關系豈在這些稱呼上。多少存著心思,探頭張望許久,不見閑雜熱后竊竊私語先前雖病著,也托家中尋了塊脂玉,過幾日拿來給族姐西一觀。瞧著那大,為長清磨個平安鎖正合適呢
垂眸頷了首,只是笑,“那我便先替長清道聲謝。”言罷神色便微凝,不知睨了一眼何處,輕揉太陽穴,“近日里風口浪尖地,萬事心。”
素指拂過旗頭流蘇穗子,回身搭了浣紗皓腕,朗聲,“時候不早了,歸吧。”
輕輕頷首示她,是應下了那些叮囑。靜姝省得。
離人身旁,見禮送人歸去,那一眼睨的波濤起伏處,帶來絲絲寒意滲透入心,唯有親人難得冰釋前嫌才融去心底的惶恐。后歸
聽到大公主被送走的消息,心下一驚,果然宮里的變化比月亮的陰晴圓缺還要快,風還沒吹過紫禁城的犄角旮旯,就戛然而止
得寵的文官女子突然暴斃,晉封為貴饒熱乎特氏驟然失女,一向閉門不出的佟佳氏如今也香消玉殞,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呢
命數從來不由自己了算,我又何必對此顧影自憐,也罷,理應去長春宮看看定貴人現在過得怎么樣了
到了長春宮,命人通傳
紫禁城的風水養人,亦能讓人玉減香消。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還是皇恩浩蕩,自己竟一日之間全體會到了。
這頭聽到剛常在來訪,面上也無甚表情,擺一擺手,讓人好生請進來,笑意洋洋“剛常在別來無恙……”
慢步踏入殿中,本該是門庭若市的長春宮,如今還是往日般的僻靜,起來這還是第一次踏足長春宮,長留春色,真是個不錯的名字呢
向呼熱特氏行了個禮見過定貴人。
仔細想著她的話,慢慢悠悠道嬪妾確實無恙,一直待在那承乾宮,被祺貴人打壓著,沒有任何恩澤,日復一日過著重復的日子。
眼眸向下垂去,直到自己的粉蝶花盆鞋映入眼簾本該是來向定貴人扶養大公主道喜的,沒想到喜事變成悲事。
著,眼眸又向上移去,直到看到眼前佳饒面孔,話里帶著酸意不過貴人可比我等幸運多了,從未得到過,又何談失去呢?貴人一夕之間嘗到得與失,也算是福氣了。
長春宮春色常駐,地段優美,離養心殿也是不遠,但此時卻鮮少人過問了,頷首道“剛常在客氣了。”
心緒低垂流轉,眉眼點了花鈿點綴氣色,給這宮里添幾分喜氣,但此時也無甚可喜的了。直到此人后話道出“嘗過辛酸苦辣,方能成為人上人。像剛常在如此平心靜氣,自然是不能夠撫養活潑開朗的公主,你也實在擔當不起。”
嘆了口氣又道“人呢,就應該認命,命里注定不會有的恩澤,常在便別強求了。”
簇雖然陰濕,但夏日艷陽從紙窗縫隙投射進來,像是絕望中的一縷希望。聽到她提起大公主一事,諷刺我不配扶養大公主,倒也不惱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是冰山頂峰的雪蓮嬪妾能如此平心靜氣,皆有賴于祺貴人教導,若不是她以身試法,讓嬪妾明白什么叫佛口蛇心,嬪妾也不至于如此心平氣和、與世無爭呢。
聽其后話,搖了螓首,溫潤的眼眸宛如溪水里的鵝暖石,不知深淺嬪妾從未強求過什么,只是想在宮里安穩度日,可即便嬪妾與世無爭,可還是會遭遇不測。
目光交錯定貴人在烈嬪手底下戰戰兢兢了這么久,應該很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有苦難言吧。
自己如今高她一等,自是要做伏低,過過嘴癮也罷了。后話牽扯祺貴人,以為她僥幸尾巴便翹上了,笑笑“祺貴人之事自有皇上明查,只是我素來不信空穴來風,祺貴人已是一宮主位,又何苦來對付你一個常在。你可得好好檢點自己。”
話畢,瞧見人眼眸深邃的轉變,面上卻不顯露什么。無論如何裝,面貌也已經露出來了,自己和祺姐姐來往親密,自是知道此事與她無關“剛常在糊涂了,現在哪里還有什么烈嬪,剛常在可不要學錯了路。”
聽了她的話,便順著她的話,也成全自己體貼他人、善解人意的形象貴人教訓的是,此事,嬪妾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也許是自己無意中觸怒了祺貴人也未可知,嬪妾日后定好好反省自己。
頓了頓,將手貼在椅子把手上,感受著木質清涼嬪妾與祺貴人同住一宮的情分,一直都記在心里,縱然祺貴人犯了錯,嬪妾也不會怪罪她,也希望她能迷途知返。夏青青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屑,有種想要出口狠狠的罵其幾句的沖動,但到底還是忍足了。因為她知道接下來若是自己這樣做了,那前面的一番苦心可就要白費了。
著,便起身向上座之人盈盈一禮嬪妾此次前來,是想請定貴人能替嬪妾在祺貴人面前好話,畢竟嬪妾也不想為了一點事傷了我們之間的情分,嬪妾也知道自己一個人在宮里人微言輕,實在不想樹擔
接著聽她指出自己的錯處,連忙認錯道嬪妾失言了,還望貴人莫怪。貴人人美心善,今日一見,就多番指教嬪妾,嬪妾真是心悅誠服、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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