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宮司嶼愛靈詭偏執(zhí)瘋狂不顧一切不同的是,封錦玄對阿蘿的感情是內斂深沉的,畢竟封錦玄性子寡淡如水,清清冷冷,如長白山之巔的萬年積雪,凜冽刺骨,又不可褻瀆,看似謙謙君子風,高雅如玉,實則拒人千里之外。
“你以為只是你以為!你以為的事,就都是真的了?”
宮司嶼陰沉著臉,用一種“不成氣”的冷然目光銳利的盯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兼發(fā),他宮司嶼要是用他封錦玄這種法子追靈詭,呵,現(xiàn)在可能連婚都結不成。
“阿蘿是因為我,才會從無量山出來,她沒有親人,沒有依靠,只有我,難道不是嗎?”
宮司嶼深沉冷銳的盯著封錦玄,本拈著酒盅,欲要一口飲下,可聽聞封錦玄還固執(zhí)己見的可笑辭,驟然間,將酒盅內的清酒,潑在了封錦玄的臉上。
“該醒了,她根本不需要你,她只是愛你才陪在你身邊,一個孤身能在無量山那種地方生存上千年的人,怎么可能會沒你就活不下去?她根本不需要依靠!”
皎潔的月光下,幽靜的庭院中,即使被潑了一臉的清酒,可封錦玄依舊是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之感,他面色落寞的低著頭,拂去酒漬,輕問:“司嶼,你教我,教我該如何做……我只有阿蘿,我沒什么經(jīng)驗……以往都是抱著她,哄著她,一會兒就不和我生氣了,但是這次……”
宮司嶼深沉的呼出一口濁氣,這話得跟他經(jīng)驗豐富似的,他當年還是人皇之時,到現(xiàn)在,也不是就只有詭兒一個?不過想想數(shù)千年之前,他也是痛失所愛,才吸取了這么多教訓,最終成了個喜歡對自己媳婦兒死纏爛打的主。
“幫你倒是可以,只是,我那些招數(shù),你確定你做得到?”
“比如?”封錦玄愣了愣。
宮司嶼側身,附在封錦玄耳畔,低語了幾句……
“這樣就行了?”
“先試試,看看效果,起碼這招對詭兒屢試不爽……”
“可阿蘿現(xiàn)在都不知在哪,也不回家,我……”
“無妨,詭兒和她現(xiàn)在在一起,我可以和詭兒,讓她把人帶回來……”
兩個男人在夜深人靜的庭院中竊竊私語,算計著什么。
然而,根本不用宮司嶼花費周折讓靈詭將阿蘿帶回來,因為,來也巧,靈詭和阿蘿就在他們“商議計劃”后不久,推門而入,回來了。
封錦玄在沒有阿蘿前,都是獨自居住在這價庭院古宅中的。
和靈詭他們的大宅子不同的是,封錦玄因精通奇門陣法,所以這庭院中處處都是機關和法陣,一步走錯,便會被困。
古香古色的中式庭院之中,深夜,隨處可見的翠綠植物生長茂盛,各式各樣的稀有花卉競相綻放,花叢間擺放著一些稀有的古董擺件作為裝飾,不遠處,月光池水交相輝映,亭臺樓閣。
紅紗蒙面,瀲滟大紅蓮長裙裹身,紅紗飄逸,兩鬢流蘇微微擺蕩,阿蘿走在前,輕聲低語,朝著身后的靈詭交代道:“跟我的步子走,他在家中設下了很多法陣和陷進,走錯一步,就糟了。”
“你東西多嗎?”
身后,靈詭忽然問了句,卻不想阿蘿腳步停頓,身影一怔。
來時一身輕,本就沒什么東西,回來拿行李,其實也只不過是想找個借口見那個人最后一面,阿蘿迷人冷幽的柳葉眸中瞬閃過一絲悵然,自嘲輕笑,隨答:“不多。”
踩著羊腸道石子路,最終從花團錦簇,枝繁葉茂的徑走出。
靈詭和阿蘿,卻赫然怔在原地。
和那兩個坐在庭院中的男人,恰巧對上了眼。
靈詭精致的眉眼閃現(xiàn)一抹詫異,“你不是在家嗎?”瞅了眼桌上的酒盅,黑臉,“你跑來喝酒了?”
“自己兄弟不爭氣,過來教他做人!沒喝幾口……”
靈詭冷瞥了一眼依舊坐在那,像個木頭似的,一個勁灌自己酒,卻一言不發(fā)的封錦玄,轉而開口道:“我來陪阿蘿拿東西。”
“什么東西?”宮司嶼替封錦玄問了句。
“行李啊,阿蘿今后……不住這了。”
聞言,封錦玄銳利的暗瞪了自己發(fā)一眼,那目光好似在,還喝呢?再喝媳婦兒真沒了!
可封錦玄就只是在那不停地喝酒,一言不發(fā),眉目清寒冷冽,表面看似無動于衷,實則心底翻江倒海。
阿蘿輕描淡寫的瞥了眼坐在月下借酒消愁的男人,并沒有進屋,只是在茂盛的花叢間找著什么,片刻后,她撩起裙擺,朝著那兩口靜置在月下的棺材走去,將棺材中,半人高的僵尸寶寶抱了起來。
冷冷疏離道:“來來去去一身輕,我就只是來帶走這兩只粽子的。”
僵尸寶寶,就是粽子,是阿蘿從前和封錦玄在外倒斗時抓回來當寵物養(yǎng)的“可愛”,阿蘿極為疼愛它們。
“阿詭,我們走吧。”
阿蘿沒再看封錦玄一眼,讓靈詭幫忙接過一只僵尸抱著,自己抱著另一只,正要轉身離開庭院,卻在這時,見封錦玄“啪”一聲摔落了酒盅,倏然起身,靈光瞬閃間,出現(xiàn)在了阿蘿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常言道“酒壯慫權”,似乎就是這個理。
身披著白色的三界總局局長制服,肩膀上一拍精致的徽章,月牙白的銀絲藍紋盤扣長袍,站在阿蘿面前的封錦玄,那身上渾然成的出塵氣質,太過俊美,太過清冽,干凈的純粹,一塵不染。
只是那雙本該看一切都顯得淡漠如斯冷而疏離的眼眸,此刻凝望在阿蘿身上,透著一絲焦急和無措,時不時的還會往宮司嶼那瞥一眼。
而宮司嶼,則不斷地在阿蘿身后不遠處,迫切的朝封錦玄比劃動作:抱住的姿勢,扛起的姿勢,或是打暈了直接鎖屋里,又或是綁起來……
可不管宮司嶼怎么提點封錦玄,封錦玄就像個木頭樁子似的,攔了阿蘿的去路,卻又不吭聲,不作為,到口的話死活不出口,想做的事,遲遲邁不出那一步。
到最后,宮司嶼徹底無語,拍額嘆氣,閉眼搖頭。
真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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