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人送走了,說說吧。”目送著楚令榆離開,君簡玉沒有掉以輕心,生怕引來楚乾的反撲,暗暗挪移偽三才陣,紫霄雷龜爬到附近,隱隱將楚乾困在陣心,諒他也無處可遁。
以君簡玉和顧盼姿的家世淵源,在踏入修煉之道前都經(jīng)過家族的傾心栽培,翻閱典籍,博古通今,見聞廣博,雖說跟蘇賢十六年游歷大陸來可能沒得比,卻也算是同輩中的翹楚,方今冒出一只古怪稀奇的妖獸,自然是引起了他們的求知欲。
楚乾澀然一笑,目光悠遠(yuǎn),道:“不過是一只邪蟲罷了,先前在南荒我有一奇遇,探索到一方血修宗陵,陵墓中擺放著許多器皿,血?dú)鈴浡幇瞪唬瑥哪俏谎耷拜叺脑浿形也胖溃@邪蟲是以養(yǎng)蠱之法甄選而出,食人精血成長,想要成長為妖宗,吞噬過的人血不下屠了一座城,伏尸百萬,誕生于邪惡之中,為正道不容,名乃不死融身蟲。”
這個(gè)名字引得君簡玉皺眉,顧盼姿也表示從未聽過,前者冷笑,聽似褒揚(yáng),話鋒陡轉(zhuǎn),實(shí)則暗貶道:“自古以來,唯有血修最有開拓精神。也是,血修者天資低劣,一度慘無人道,為突破境界極限無所不用其極,以荼毒生靈為樂,嗜殺成性,卻也總是搗鼓出一些稀奇古怪、聞所未聞的妖獸和修法。”
“此蟲有何用?”顧盼姿美目一閃,追問道。
君簡玉默默瞥了她一眼,沒有插話。
整個(gè)星火聯(lián)盟都是自詡正派人士,排斥邪魔歪道,不過誰也不能保證暗地里究竟有多少道貌岸然之輩豢養(yǎng)了一些邪獸,君簡玉雖對這種效用媲美五階重塑丹的邪蟲動心,但觸及一些底線問題,尤其是未來他有可能考入天機(jī)院,是以沒必要給自身留下污點(diǎn),被人捏住話柄。
當(dāng)然,君簡玉并不迂腐,也不介意顧盼姿有心收下這只邪蟲防身,只要不向外界透露,這種保命之蟲完全可以當(dāng)?shù)着苼硎埂?br />
楚乾很是配合,似已認(rèn)栽,苦笑回答道:“如你所見,此蟲是類似熏香傲骨梅、黑毛臂蛛等妖獸的存在,可融于身而戰(zhàn),但不死融身蟲除了幫我修復(fù)傷勢外并沒有什么攻伐之用,只不過修復(fù)傷勢的作用的確很逆天,遠(yuǎn)超宗境之能。就像我現(xiàn)在不動讓你們打,你們可以打敗我,可永遠(yuǎn)打不死我。”
聞言,顧盼姿和君簡玉面面相覷,這儼然是翻版不死族啊!
“哼!大言不慚。搗碎了你的妖宮,此蟲自會脫落汝身,屆時(shí)滅殺你還不是易如反掌。”
顧盼姿對楚乾的自吹自擂不以為然,瓊鼻一哼,美目微斜,嬌叱道。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君簡玉不禁對楚乾此人失去了興趣。
“把石猴交出來吧。”盡管楚乾仍有一戰(zhàn)之力,然而君簡玉宛若雷霆怒海的主宰,封神禁之下,君簡玉兩人有自信將其克制得死死的,這便是世人一味追求猛攻、而忽略防御的一大弊端,像君簡玉也是,若沒有一些妖器和輔助手段撐腰,楚乾能找人給他這般喝上一壺,那他也吃不消。
只不過,現(xiàn)在贏的是君簡玉。
“我不會給你。”楚乾蒼白的面孔上浮現(xiàn)一抹玩味,旋即捂著胸口咳嗽,咳出血絲,目光卻不失神采,見君簡玉怒容一顯,正欲發(fā)作時(shí),他才接上下一句話:“你也不會殺我,更不敢殺我。”
君簡玉怒極反笑,連連擺頭,目光四處游弋似是在宣泄著怒火,隨后僵冷的雙眸蘊(yùn)上一絲小道瞳術(shù),刺得楚乾面目灼痛,聽其陰晦道:“你還真是高看了自己。怎么,還想用自爆儲物戒來威脅我?來來來,老匹夫,你自爆一個(gè)給我看看。沒有空間之力,你也配說自己能自爆儲物戒?我先前只是逢場作戲,你還當(dāng)真了?交出來吧,不然就這點(diǎn)時(shí)間,我想追上你的兒子不是什么難事。”
“你倒是去追啊!”楚乾也是輕蔑一笑,反譏道。
君簡玉一臉陰霾,他也就是那么隨口一說,怎么可能真的去追,出了封神禁的范圍,連他都要時(shí)刻提防著那陰虛道人的暗算,還追個(gè)屁人。
“罷了。先送你一程吧!”君簡玉不想再聊下去,虛空之上又一道天火雷霆凝聚,化為雷矛即將落下。
轟!
粗若獸軀的雷矛驟然射下,雷光暴虐,轉(zhuǎn)眼將楚乾的身軀炸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只是,在那些軀體碎末散落在風(fēng)神象周邊時(shí),君簡玉和顧盼姿皆是看到了有成百上千只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蟲蠕動在其血肉內(nèi),這一幕使得兩人頭皮發(fā)麻,可下一秒令人震駭?shù)氖虑樵俅伟l(fā)生了,無主的肉軀緩緩位移、連接直至愈合,楚乾滿臉含笑,再次毫發(fā)無損地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只是那抹笑容均是讓二人毛骨悚然。
尼瑪!
殺不死?
君簡玉和顧盼姿凌亂了。
所以說,除非先粉碎掉楚乾的妖宮,否則他就是一個(gè)活生生的不死之身?
那么問題來了,楚乾狡猾得很,老早把妖宮藏了起來,妖修的妖宮如若不在人前顯圣,勢必是呆在精神海底部。
可是,現(xiàn)在是在封神禁的范圍里啊!
先不說二人的神念有沒有比楚乾強(qiáng),無差別的封神禁下,誰都無法動用神念之力,那豈不是意味著二人根本觸摸不到楚乾的妖宮?
綜上所述,封神禁之下,楚乾真的是不死!
想通了這一層,君簡玉和顧盼姿再次對視一眼,兩人的臉色鐵青,真的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陡然出手,既然強(qiáng)殺不行,那只能硬搶了。
兩人將手伸向了楚乾的儲物戒,后者滄然大笑,風(fēng)神象長鼻一甩,靈動如風(fēng),瞬間與二人拉開了距離。
“二位,現(xiàn)在可以好好談?wù)劻藛幔俊背路鹗且粋(gè)天生的說客,不喜動武,有時(shí)候能用謀略解決的事,又何必搞得你死我活呢!
不過,這也只是當(dāng)下的權(quán)宜之計(jì),楚乾自然是沒想放過君簡玉這幫人,可比起他們,楚乾還是更忌憚蘇賢。
在楚乾的心目中,這行人根本無法和蘇賢相提并論。
兩者的危險(xiǎn)程度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就算沒有封神禁,楚乾他也是立于不敗之地,南荒范圍內(nèi),沒有妖道的碾壓,沒有神道的絞殺,這才是他最大的自信。
可蘇賢的神念不下于他,換言之,此人雖不愿看到他斃命,卻有可能毀了他的妖宮,這點(diǎn)不得不防。
所以,楚乾要玩一把大的。
先前,帝妖的秘密只是他和蘇賢知曉,角逐到最后,不是蘇賢勝出就是他獲勝,最后的贏家自然是占據(jù)石猴的那位,可見到蘇賢有恃無恐的樣子,楚乾始終松懈不下來,甚至心底真的誕生出一種自己贏面不大的感覺。
遇上如此棘手的勁敵,饒是楚乾都要臨場改變策略,暫且聯(lián)合君簡玉等人,待除掉蘇賢后再回頭滅掉這幫人也不遲,而不是讓蘇賢抽身事外,作壁上觀,看著雙方慢慢損耗,這對他來說是極為不利的。
因此,除掉蘇賢,才是重中之重!
“談什么?”君簡玉緊繃著一張臉,眼下形勢如天,他只能憋屈地低頭。
“知道蘇賢為什么會找上我嗎?”楚乾沒指望二人回答,繼續(xù)道:“蘇賢手上有一枚我?guī)熥鸬膬ξ锝洹ξ锝淅镉幸豁摴偶涊d了一個(gè)關(guān)于帝妖族群棲息地的信息。可惜,儲物戒上設(shè)有妖修遺志,而我就是那個(gè)開啟儲物戒的關(guān)鍵。懂嗎?我是鑰匙。”
帝妖?
君簡玉二人渾身一震,震撼莫名,倏而雙目圓睜,流露出貪婪垂涎之色,連呼吸都微微粗重起來,顫聲道:“真的?”
楚乾面無波瀾,內(nèi)心卻是冷笑,不屑至極,心想帝妖也是你們兩人配染指的?
殊不知,君簡玉和顧盼姿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挑明了跟你們說吧!你們也看到了,蘇賢扔出了石猴,他根本不在乎這至寶,為什么?說明他有自信能搶回去,扔出這燙手山芋,無非是想讓我們雙方相爭,他坐收漁翁之利罷了。而且,我坦白講,我敵不過蘇賢。不是我看不起你們,就你們這點(diǎn)實(shí)力,連我都奈何不得,恐怕你們也敵不過。所以”
接下來,楚乾開始了自己的忽悠。
指指上方,示意他們這里是封神禁,蘇賢既然不在,神念不存,便無窺探的可能,也就意味著他根本無法知曉此域之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
天時(shí),地利,人和。
大勢庇佑之下,只要雙方虔心合作,一些計(jì)劃和偽裝便可水到渠成
半晌后,雙方休戰(zhàn),各自縮在一邊開始商論。
楚乾那邊以他為主心骨,何況楚令榆都走了,只留下受了重傷的孟逍然,可孟逍然也沒什么怨怒,眼下沒有死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沒想到楚乾在如此逆境下仍能施展出一身本事,再現(xiàn)其舉重若輕、翻云覆雨的手腕,折服得那幫不可一世都沒有氣焰可言。
另一邊,君簡玉一籌莫展,祖觴和卜寂心已聽完了整件事的詳細(xì)情況,卜寂心口中念念有詞,似是推衍著什么,爾后沉聲道:“三方交鋒,楚乾明顯是畏懼蘇賢,卻不怵我等,三方實(shí)力排序一目了然,沒想到我們氣勢洶洶而來,卻成了他們眼中任人宰割的綿羊。可這結(jié)果明顯與我推算不符,其內(nèi)定然另有玄機(jī),我們勢必有逆轉(zhuǎn)的契機(jī)。”
七成概率滿載而歸,三成概率被天機(jī)遮蔽。
這是卜寂心當(dāng)初的推衍論斷,至此他仍堅(jiān)信不疑。
一旁,祖觴面有陰翳,同樣縝密分析道:“蘇賢有顛倒風(fēng)云之力,視至寶如糞土,說扔就扔,這種人才是可怕。楚乾為人陰險(xiǎn),此次我們是與虎謀皮,定要防著他過河拆橋,封神禁暫時(shí)是我們最大的依仗,失去了這層防護(hù),我們僅能在陰虛道人手下勉強(qiáng)逃離,當(dāng)然我們還有幾件妖器未出,合力之下未必沒有斬殺楚乾的可能。可楚乾偏偏是牽扯到帝妖至關(guān)重要的一環(huán)。此局越來越復(fù)雜了,我感覺我們深陷到了一個(gè)漩渦中,卻仍沉迷其中,不想抽身。該死!不得不承認(rèn),南荒的水真深,真不乏藏龍臥虎者!”
君簡玉深吸了一口氣,眼眸如星閃爍,野心滋生。
此次,他們南下歷練,開局一無所有,還奉上六道星芒陣,自掘墳?zāi)梗砣脒@場詭譎棋局中,能做的唯有賭命!
蘇賢和楚乾則不同,他們的勝算最大,命倒是其次,賭上的只是帝妖和至寶的得與失。
亂戰(zhàn)暫歇,在楚乾的引導(dǎo)下,又一輪令蘇賢意料不到的紛爭幽幽啟幕。
所有人都孤注一擲,進(jìn)行著一場豪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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