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恬瞥了眼杜美琪，對方接觸到她的眼神，迅速錯開視線，一副躲避的態度。

    默了半響，她淡淡的開口，做最后的求證，“真是爸爸讓你們這么做的？”

    “沒錯！”凌雪菲解恨地說道，“他親口告訴我們，要和你這個不孝女徹底斷絕關系！”

    凌汐恬揚了揚唇，面上在笑，心里卻無法抑制地漫出苦澀的滋味。

    縱使早就料想到是這樣，可真正聽到時，還是有那么一些些失落和難受。

    凌雪菲冷笑了聲，幸災樂禍地看著她，“凌汐恬，請你自重一點，既然你和我爸爸已經斷了父女關系，從今以后，是不是應該改口叫一聲凌先生，或者凌總？”

    凌汐恬沒理會她的叫囂，靜默地站在原地，神色透著幾分若有所思。

    想到下午給奶奶買的衣服還放在車上，她猶豫幾秒，說道：“我可以走，但我要先見奶奶一面。”

    杜美琪面露不愿，不過想到凌汐恬背后的盛臨琛，最后還是勉強答應了，說道：“別說我冷血無情，我只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后，請你乖乖離開我們凌家。”

    凌汐恬沒出聲，讓保鏢將下午買的東西從車尾箱拎出來，然后去了凌奶奶的房間。

    凌奶奶正在午睡，睡容安詳，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凌汐恬站在床前，無聲地擰著那張慈祥的老臉，垂在雙側的手，不自覺地握成拳。

    忽然好想哭一場，好想借個肩膀靠一靠，爸爸的冷漠狹隘，一次又一次地寒了她的心，因為她執意不肯幫忙，馬上惱羞成怒地將她趕出去，半點都不顧念情分。

    慢慢地走到窗戶門口，凌汐恬抬眼望去，今天的天氣很好，天空萬里無云，藍得讓人心醉，秋風也是輕悄悄的，枯黃樹葉兒在空中打著卷兒，像是在表演舞蹈。

    望著這個曾經住了十幾年的家，想到以后或許再也不能來了，凌汐鼻尖一酸，一種悲傷莫名的涌上心頭。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么好說的？

    這段父女情，也就僅止于此時此刻了。

    只要踏出這個大門，她就不再是凌坤軍的女兒。

    凌汐恬將下午買的衣服，整整齊齊地擺在凌奶奶的床邊，然后在枕頭邊上壓了一張紙條，告訴奶奶自己有事先走了，以后有空再回來看望她。

    奶奶年紀大了，經不得什么，就算和爸爸鬧到這個地步，凌汐恬也不想讓她察覺到。

    出了凌家大門，凌汐恬坐上黑色商務車，最后看了眼凌家大門，才說道：“走吧。”

    車子很快駛入市中心，在街上亂逛瞎晃，凌汐恬看著窗外，一時之間，有種無處可去的茫然感。

    外面的街道十分喧鬧，車水馬龍，人潮擁擠，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可那些歡鬧都是別人的，那一張張笑臉，襯得此時的她越發惆悵，就好像一個孤獨患者。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同她一樣，雖然錦衣玉食，卻很少真正地快樂過？

    還有誰同她一樣，被親生父親當成一顆棋子，有用的時候就千方百計地加以利用，沒用的時候就一腳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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