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恬身上的衣服都被扯爛了,赤果的胳膊和腿上劃了好幾道血痕,以往白膩的臉頰青腫了一片,嘴角滲出殷紅的血絲,看得盛臨琛血紅的眼睛里簡直要噴出火來,恨不得一槍斃了夏馨兒和那幾個垃圾!
忍住心里的排山倒海,他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到她身上,把猶在抖個不停的她緊緊抱緊懷里,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聲音澀澀的,“沒事了,我們回家。”
凌汐恬一直沒出聲,腦袋埋在他懷里抖個不停,像個受盡惶恐的小兔子。
盛臨琛忍不住收緊雙臂,牢牢地抱著她轉過身往門外走,時不時地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臉頰,沉聲安慰:“乖,別怕,有我在。”
下樓快到客廳門口時,張錦炎從公司趕了過來,看到盛臨琛懷里的凌汐恬時,他神色猛然一緊,給跟在盛臨琛身后的保鏢一個眼色,留下幾個人處理夏馨兒那幾個,自己則緊跟在盛臨琛身后。
除了夏家大門,張錦炎趕到前面開了車門,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凌汐恬,試探著問道:“臨琛,要不要先送凌女俠去醫院檢查一下?”
他還不了解詳細情況,只是看到凌汐恬這副狼狽的模樣,料想著應該是受了不輕的傷,便想勸著趕緊去一趟醫院。
話音剛落,盛臨琛就感到懷里的人渾身僵了一下,緊跟著聽到她激烈抗拒的聲音,“不!我不要去醫院!”
盛臨琛忍著涌到喉間的心疼,耐著性子柔聲哄她:“區醫院就在這附近,開車過去就十來分,我找個女醫生幫你檢查,好嗎?”
凌汐恬腦袋垂得低低的,嗓音壓得很嘶啞,“我不去。”
緩緩吐出三個字來,她安靜了幾秒,忽地低聲叫他的名字,“盛臨琛。”
“我在。”他忙低頭湊近她,聲音放得更輕了,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物品似的。
“我想我奶奶了,我想去看看她。”她低聲輕喃,帶著微微的哭腔,“你可以不可以現在就帶我去看她。”
盛臨琛倏地僵住那里,似有巨石壓在壓在心口,更是抽痛得無以復加、
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偶爾對他展現的溫柔體貼,總是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她已經完全把自己視為最重要的人,或者全心全意依賴的精神支柱,然而原來并不是,在她傷心難受的此時此刻,她最先想到的,能給于她安慰的,還是那個已故的老人。
心里酸酸澀澀的,鈍鈍生疼,他卻無法吃這個醋,因為是他先傷害了她,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也不管當時他有什么苦衷,他就是傷到了她,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抹殺的事實。
深呼吸了口氣,他啞聲解釋,“汐恬,我們先去醫院處理你身上的傷口,再去看你奶奶,好嗎?”
“不好,我現在就想去,如果你不帶我,我就自己一個人去墓園。”她麻木地開口,態度是不容商量的強硬。
盛臨琛僵硬地站在那里,薄薄的唇與她一樣的蒼白無色,面無表情,好一會都沒有任何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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