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昨晚住的鎮(zhèn)政府招待所,剛推開門,就有一股香噴噴的香味撲鼻而來。原來,一個鋁鐵盆正放在火爐上,里面的羊肉湯冒著熱氣翻滾著。萬元虎就說:“小趙,你來的正好,這里還有個羊湯館,挺地道的。昨天晚上我們過來晚了,他們關(guān)門了。我就要了二斤,端回這里熱上了。快坐下,馬上就能吃了。”
趙彤彤讓我坐在她的身邊,她撫摸著我的肩膀問道:“見到了么?”
“嗯,見到了。”
“說什么沒有?”她又問我。
我搖了一下頭。這時,萬元虎已經(jīng)把羊湯盛了三碗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把一瓶已經(jīng)燙熱的白酒打開,倒進了杯子里。然后,他舉起酒杯對我說:“小趙,相信我說的話,一切都會過去,明天的太陽會比今天更加美好。來,端起你的酒杯,讓過去都深埋在記憶中吧。”
趙彤彤也對我說:“小趙,失戀或者是婚姻出現(xiàn)問題,都很正常。你沒有必要這么不開心。喝酒吧。”看我還是不端酒杯,她就端起來遞在了我的手里。
我接過來,一閉眼睛,就喝了一大口,都差點嗆到。我咳嗽幾下,又端起碗,喝了一口羊湯,這味道真的又鮮又香。于是不禁多喝了一口。趙彤彤和萬元虎都是在用湯匙,一點一點的哪過癮呀。接著,趙彤彤就又給我舀滿了,說:“不夠我們再要。”正說著話,有人端著盤子進來,我一看是一大盤羊排,黃黃的,嫩嫩的,上面還有一層油在冒著,別提多誘人了。就連那個女服務(wù)員都站在那里流口水。
趙彤彤就用筷子夾起一塊給她:“小姑娘,快嘗一塊,看好吃嗎?”
她沒有客氣,“嘻嘻”笑道:“看著就好吃。”說著,直接就拿在了手里,張嘴就啃。
一杯酒下肚后,我就問這個服務(wù)員:“那邊大街中段賣建材的你認識嗎?”
“怎么,你想買呀?別去他家,兩頭的建材商店都行,就是這戶人家不好惹。這個老板姓劉,叫劉鎮(zhèn)山,做生意不地道,也不講信用,還經(jīng)常的以次充好。他進了一些假冒偽劣產(chǎn)品,村民蓋新房不容易,經(jīng)常有人來找他。他就不再出面,而是讓他的兒子出面擺平。可坑人了。”服務(wù)員吃著滿嘴是油,趙彤彤就又夾了一塊大的給她。她就不好意思的笑笑:“真好吃。別看我們挨這么近,一次也沒有吃過,有一次真饞了,過去問了一下,說八十八塊錢一斤,我的媽呀,貴死了。嚇得我抽頭就回來了。”
我又問:“劉鎮(zhèn)山這個兒子叫什么名字?”
“劉虎,厲害著那。算的上是一霸。整天吹胡子瞪眼的,吃喝嫖賭,坑蒙拐騙,無所不能。三十多了還沒有成家,都沒人敢嫁給他,不過,頭幾天聽說結(jié)婚了,新娘子比他小好多,聽說長的還很標致。我們都議論過,劉虎一定是用不正當手段逼來的,或者是搶來的。”她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模樣超可愛。
說完,她就啃起了羊排,趙彤彤小聲問我:“你的這個女朋友,就是嫁給叫劉虎的人了?”
我說道:“是呀。”又自言自語的說:“要嫁個好人家也行,這不明擺著跳進了火坑嗎?”
趙彤彤小聲對我說:“小趙,沒事,這種人在外面很兇,但是,對自己的家人還是很有愛心的。”
就這樣,很快兩杯酒下肚了,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就問道:“我以為你們走了,怎么還是又住在了這里?”
趙彤彤就看了一眼萬元虎,萬元虎說:“是這樣,你下車以后,我們看到路上真的是凍的硬邦邦的。這個鎮(zhèn)上的路可能是打掃清理干凈了,可是,往前的路就不好說了。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就又住下了,免得過去了沒法走,再返回來。”
他說的有道理,我就說:“雪如果軋實了,根本一步也不能走,打滑。那樣是很危險。”我覺得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酒足飯飽,就說道:“我還是走吧,不然我爸媽都會不放心,惦念著我。”
“你給你爸爸打個電話,就說天太晚,回不去了。明天我們送你回去。”萬元虎說。
想了想這樣也行,反正他們是因為路上有雪耽誤的行程,不是我影響到了他們,于是,就掏出電話,給我爸爸打了過去,我爸爸接聽后,問道:“丑兒,你到哪了?”
“爸,我今晚回不去了。你們早點休息吧。鎮(zhèn)上也沒有出租車不說,我們還在一起那。”
“和誰在一起?你這孩子小心,恬恬結(jié)了婚就是人家的人了,我聽說她嫁的那個人不是個正經(jīng)貨色,你會吃虧的。”我爸著急起來。
我知道爸爸誤會了,就說道:“爸,我不是和恬恬在一切,是跟送我來的兩位叔叔和阿姨在一起那,他們因為前面有積雪,所以,就沒敢走,也住在鎮(zhèn)上了。”
“什么,他們還沒走?”爸爸的聲音大了起來。
“是呀,正在一起吃飯那。好了,你們別惦念我,明天我一早就回家。”說完,我聽到我爸就跟啞巴了一樣不說話了,然后我就掛了。
我爸真的好奇怪,他言行不一,嘴上對趙彤彤和萬元虎是熱烈歡迎的,也很得體的做到了把他們兩人當成了尊貴的客人。可是,他的內(nèi)心深處,是不歡迎他們的。特別是在村口那里,當萬元虎蹲在那里和幾位老人抽煙聊天的時候,他跑過去很不客氣的就把萬元虎提溜了起來,并謊說家里的菜上桌了,酒燙熱了。結(jié)果回去一看,菜還是在做,酒也是讓我燙的。這一點,我很不理解。
剛才我在電話里說他們還沒走,他驚愕的都無語了。這說明他對于萬元虎和趙彤彤沒有離開鎮(zhèn)子感到奇怪的同時,好像還是在意料之中。不然他不會那樣大聲地反問了一句后就不再說話了。
對于爸爸的態(tài)度,我始終想不明白。
忽然,趙彤彤問了我一句:“小趙,我怎么感覺你既不像你爸爸,也沒有遺傳你媽媽的一點特點,而且,你的爸媽雖然對你十分的疼愛,可是,總感到一種隔閡。不知道這是什么原因?”
我一聽趙彤彤這樣問,就猛然抬起頭,反問道:“彤彤阿姨,你什么意思?我和我爸媽哪里有隔閡了?”
“我是說感覺。”趙彤彤不是微笑的看著我,我肯定會說出難聽的話。可能是我的表情挺嚇人的,萬元虎就制止了趙彤彤繼續(xù)說話。接著,就又給我倒了一杯酒,跟我一起喝。我鼓著腮幫子不說話,也不端杯。趙彤彤的意思很明顯,說我沒有遺傳我爸媽的一點特點,就是說有她和萬元虎的影子唄。都做過鑒定了,她還不死心。
趙彤彤就端起酒杯,對我說:“小趙,喝酒沒事,隨便說話,你看你還生氣了,來,我陪你喝酒。”說著,就碰了一下放在我面前的酒杯。
我端起酒杯,就沒好氣的連喝了幾口。萬元虎就奪下我的酒杯:“你這樣喝,會醉的。”
我說道:“醉了好。”然后,一仰脖子,就把剩下的酒全喝干了。果然被陽陽說中了,他們還真是沒有死心,還被我當成了他們的兒子。難道他們一起送我回家,就是想弄清楚我的身世嗎?
這樣想著的時候,我就感到眩暈起來。最后這杯酒喝得太猛了。真的是醉了,于是,我站起來,踉蹌著往房間走去。萬元虎立即過來扶住我,進房間后把我放在了床上。
我睡著以后,他們又圍坐在火爐旁,面對著面的合計著什么,突然,趙彤彤問服務(wù)員:“你們這鎮(zhèn)上的戶籍科放假了嗎?”
“哎呦,明天都臘月二十九了,還不放假呀?我看著這幾天就沒大有人了。”服務(wù)員這樣說以后,趙彤彤的就很失望。
萬元虎說:“明天我們?nèi)枂枺f不定還有人值班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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