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與文朗的見面很愉快,媚媚把我進(jìn)看守所的事情和他詳細(xì)的說了,當(dāng)時文朗就很驚異的說:“就是那個經(jīng)常送你去學(xué)校又經(jīng)常去接你的那位大哥?這人為了保護(hù)你,把要欺負(fù)你的那個人打了個半死,為什么不打死那個混蛋。大哥為你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真是讓人敬佩!”
媚媚說:“是呀,我真是感到對不起他。我們正在想辦法救他。文朗,我想求你幫個忙。”
在一個富有情調(diào)的咖啡館里,媚媚和文朗坐在那里談著,為了讓他們放開談,陽陽走到了一旁。這時,媚媚喊她:“姐,你過來一下。”陽陽走過去以后,媚媚又說道:“姐,我也說不清楚,你跟文朗說說找錢一的事吧。”
陽陽就坐在文朗的對面,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說道:“文朗,感謝的話我也不說了,你是媚媚的同學(xué),自然想給她解一些憂愁。”于是,就把找到錢一,求得他的諒解,就有可能減輕或減免罪責(zé)的情況說了一遍,最后說:“但是現(xiàn)在錢一在哪里我們不知道,根本無法找到他。我們是這樣想的,錢一身受重傷,沒有坐飛機(jī),也沒有乘火車的離開廣州,分析了一下,是坐私家車去了香港。因為廣州離香港最近,他的傷勢不允許開車到北京等大城市的醫(yī)院。聽說你舅舅在公安局工作,想請他幫一下忙。”
文朗聽完,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我現(xiàn)在就去找我舅舅。”
陽陽就說:“今天是周末,你舅舅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還是等他上班吧。”
“他上班,我也就去上學(xué)了。現(xiàn)在跟他說了,讓他上班以后去處理。”說著,就要走。
陽陽又對他說:“不用這么著急,你跟你舅舅說,能辦就辦,不能辦就算。千萬不要為此事讓他犯錯誤。”然后,去服務(wù)臺要了一張紙片,又拿了一支筆,寫上了趙有財和錢一的名字,并指著對她說:“趙有財是媚媚的大哥,錢一是用麻袋把她裝去要欺負(fù)他的那個混蛋。”
文朗就咬牙切齒地說:“等我碰到他,非送他去西天不可!”說完,就走了。
文朗走了以后,陽陽就對媚媚說:“文朗做事爽快,也挺仗義的。”
“嗯,在我們班里,他經(jīng)常抱打不平,有欺負(fù)人的,他就敢管,特別有外班級的人欺負(fù)我們班同學(xué)的時候,他都挺身而出。他個頭大,又敢沖敢打,都害怕他。”媚媚說起文朗,也是對他贊不絕口。
陽陽就問道:“在班里,你是他要重點保護(hù)的?”
“有點。不過我不惹事,也沒有人欺負(fù)我。”媚媚說。
姐妹兩個喝著咖啡,等著文朗的消息。陽陽說:“等文朗回來,咱們?nèi)コ燥垼胤诫S你們選,去哪里都行。”然后,她看著媚媚說:“我如果礙事,可以撤。”
“姐,你說啥那。告訴過你了,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同學(xué),再說,我的心不在他身上,這你是知道的。”媚媚說著,就低下了頭。
陽陽伸手撫摸了她的頭一下:“跟你鬧著玩那。”
媚媚就嘆了口氣:“姐,大哥在里面一點自由也沒有,怎么受得了呀。我真想變成一只小鳥,去那里看看他。”
“那里戒備森嚴(yán),就是一只鳥也進(jìn)不去的。”陽陽說著,喝了一口咖啡。她故意少放了糖在里面,嘴里立刻滿了苦澀。
這幾天,我很舒坦。那天綁在胸脯上帶進(jìn)來的食品還沒有吃完,藏在被子里,等都睡覺以后,我就拿出來偷偷的吃。有時候香味很大,而我們睡得是大通鋪,頭都在一個方向,就被兩邊的人聞到了,我就塞給他們一點,堵上他們的嘴。這樣,白天我跟他們吃的是一樣多的飯菜,晚上還再墊吧一下,自然就比他們滋潤。
快中午的時候,號里進(jìn)來了一個新人,文質(zhì)彬彬的,戴著一副近視眼鏡。他進(jìn)來以后,就蹲在一個角落里,不聲不響的想著什么。后來我知道他是一家大型企業(yè)的辦公室文字秘書,兼著安全辦公室主任,因為在管理上,老板只注重生產(chǎn)效益,不重視安全生產(chǎn),舍不得對安全設(shè)施的投入,他跟老板翻了臉。因為他負(fù)責(zé)安全,萬一出了事故,他責(zé)任重大。結(jié)果真出了事,因為設(shè)備沒有按照安全規(guī)范操作,一個員工死在了事故現(xiàn)場。他作為主管安全的辦公室主任,自然就被抓了。
他跟我剛進(jìn)來的時候一樣,精神恍惚,又驚慌又不安的。看他穿戴很整齊,大家都認(rèn)為他有點來頭,身上自然會帶進(jìn)吃的或者是香煙什么的。因為都有經(jīng)驗,只要是有點來頭的,進(jìn)來的時候搜身都不是那么嚴(yán)格,就連褲帶都不會被沒收。于是,就有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好幾個人問他,有沒有帶東西進(jìn)來,還說這里面有規(guī)矩,帶東西進(jìn)來是要與大家一起分享的。但是,無論問什么,他就是一言不發(fā)。
有兩個是在這里關(guān)了一年多的犯人,他們相互使了個眼色,就一個從后面扳住他的雙肩,一個在他的身上亂摸起來,還把他的衣兜翻了個遍。最后,卻是一無所獲。兩個人就有點惱羞成怒:“你他媽的是祖宗呀,連句話也不說?”說著,就打了他兩個耳光。
這個新來的人也不是吃氣的主,一下子站了起來:“你們?yōu)槭裁创蛉耍俊?br />
“就打了,你想怎么著?”說著,兩個人就都動了手,對他一頓拳打腳踢。這個戴眼鏡的看上去三十多歲,身體有點胖,看著是有點勁的樣子,但是他常年沒有體力勞動,是一身虛膘。開始的時候也反抗了,但是,還是被那兩個人給按在了地上,然后,就劈頭蓋臉的打了起來,口中還念念有詞:“你有本事別進(jìn)來呀,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進(jìn)來就得扒你一層皮!”
戴眼鏡的雖然沒有還手之力,但是,始終不告饒。那兩個人就讓他喊爺爺,然后就饒了他,可是,他就是不喊。不喊兩個人就又開打。他們在里面憋的時間太長了,難受,所以,一旦找到發(fā)泄對象就停不下手來,而且是越打越有勁,就好像是上一輩子就是仇人一樣。
我坐在地面上實在看不下去了,就過去對那兩個人說:“兩位兄弟,差不多就行了,怎么還打起來沒頭了?”
兩個人打紅了眼,有個人抬手就打了我一拳:“他是你老爺呀,你護(hù)著他。我看你也是欠打!”
我往后閃了一下,說:“都是同樣的遭遇,相煎何太急呢?”
那小子放開戴眼鏡的,直奔我過來,雙手攥成拳頭,又在我胸上打了幾拳,這下,我就有點急眼了,伸手薅住他的衣領(lǐng)子,連續(xù)打了他十幾下。別看他張牙舞爪的,因為營養(yǎng)不好,饑荒面瘦的,根本就不經(jīng)打,接著就躺在了地上。那個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過來就要打我,我抓住他的手腕,就摔了他兩個跟頭。隨后,他們就老實了,求我不要再打了。我對他們說:“我是看不慣你們欺負(fù)新來的,都不容易,你們舒服了,別人呢?”
“是,老大,我們以后都聽你的!”他們一個勁的告饒,怕我的拳頭再落到他們的身上。
我過去把戴眼鏡的扶起來,看到他的嘴角流著血,就用衛(wèi)生紙給他擦了一下:“兄弟,不要緊吧?”
戴眼鏡的還不服氣:“不行,我找所長,檢舉他們欺負(fù)人。”
我勸他說:“沒有用的,還是忍了吧。你檢舉了他們,又怎么樣?從此就結(jié)下仇怨了。你在這個號里待不下去,換個號還這樣。以后他們不敢了。”
戴眼鏡的就感激的對我說:“謝謝你呀兄弟!不管在什么地方,還是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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