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病號服的褲子很好脫，是松緊帶的，退下來就完，我的手腕一彎曲就疼，就是這點事也干不了，不然我也不會麻煩陽陽進來了。我往那里一站，就鼓起小肚子等著陽陽給我褪褲子。陽陽很鄭重的伸出手，然后把頭轉到身后，還緊閉著雙眼，使勁拽了好幾下才脫下來，然后說：“開始吧。”

    我笑了：“還有短褲那，哎呦，憋死我了，再這么磨蹭，我就尿褲子里去了。”

    陽陽這才又轉過臉來：“真憋急了？”說著，伸手把內褲也拽了下來，不過她是仰著臉的，問：“這樣行了嗎？”

    我這才舒了一口氣，說：“好了，好暢快呀。”

    陽陽就站在了一旁，我從眼睛的余光里瞥著她，瞅她是不是在偷看。從始至終，她是真的沒有看一眼。方便完，她就去我身后，先給我提上短褲，又把病號服拉上來，說：“好了嗎？”

    “好了。”于是，她就又扶住我的胳膊，慢慢地走了出去。出了衛生間的門，見趙彤彤還跟衛士一樣的站在門口，陽陽就問：“阿姨，是沒人進衛生間，還是都被你攆跑了？”

    “沒人。也是，這深更半夜的，能憋住的，都要等起床后再解手的。”趙彤彤說著，我們就一起回到了病房。我重新上床后，趙彤彤對陽陽說：“陽陽，你在沙發上睡會兒，我坐會兒。天也快亮了，也睡不了多長時間了。”

    陽陽不同意，讓她在沙發上好好睡一覺。這時，齊阿姨醒了，趙彤彤就去了齊阿姨的病床前：“陽陽，你聽話，去沙發上睡。我坐這里和你媽媽說會兒話。”我也讓陽陽去睡會兒，陽陽這才走到沙發那里，躺在了上面。看來她真是困極了，躺上面不久，就睡著了。

    趙彤彤就坐在齊阿姨那里，和她說起了話。

    我好像又迷糊了一覺，就到了醫生查房的時間，于是，呼呼啦啦的好幾個人進了病房，對我和齊阿姨都進行了詢問，然后就走了。陽陽和趙彤彤不放心，先后都去找過醫生，醫生都說沒有什么大毛病，但是還要繼續觀察，繼續輸液消炎。

    輸上液不久，嫣然披頭散發，風風火火地來了，她一進門，看到我以后，就跑了過來，趴在我的身上就哭了起來。我不想理她。如果不是他告訴了退伍兵齊阿姨家的地址，退伍兵就是有上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找到齊阿姨的家。他只要找不到家里，找媚媚，她在遙遠的云南，最后也就是襲擊我一頓拉到。自從聽娟兒說嫣然和一個男人在火車站廣場走過的時候，我就懷疑是退伍兵了，也做好了心里準備。現在的悲劇也不會發生。所以，我沒有勸她，讓她一次性哭個夠吧。

    趙彤彤沉不住氣，就過來拍了她的肩膀一下，說道：“姑娘，你別哭呀，這里是病房，不能太吵的。”

    嫣然這才抬起頭，看著我說道：“趙有財，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齊阿姨。是我告訴了那個混蛋齊阿姨家的地址，不然，他是找不到齊阿姨家的。我鬼迷心竅，我不是人呀！”看到齊阿姨躺在對面的床上，她過去“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齊阿姨的床前。

    我躺著，看著掛在頭上的藥瓶子，陽陽坐在凳子上，雙肘放在床沿上，小聲問我：“這是咋回事呀？”

    我說：“你聽著。”

    齊阿姨就對嫣然說：“孩子，你起來說話，無論發生了什么，也不至于跪我面前呀。”嫣然并沒有起來，就把她是如何被退伍兵利用，又是在什么情況下告訴了他齊阿姨家地址的事統統說了一遍，她講完以后，病房里的所有人，還都不相信似的看著她。

    嫣然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拍了自己的胸口一下說道：“我錯了，齊阿姨，求您饒恕我吧。這個混蛋，欺騙了我的感情，也欺騙了我的身體，而且來到廣州這一個月的時間里，吃住全是花的我的錢。我被他的虛心假意蒙住了雙眼，他說是要找到媚媚，就有花不完的錢，還說要帶我去香港，從此以后，就吃香的，喝辣的。我信以為真，他問我什么我就告訴他什么，還和老汪提出了離婚。現在我才知道，我只是被他利用了！”

    陽陽忽然站了起來，走到嫣然的身邊，舉起了手。齊阿姨喊了一聲：“住手！”

    陽陽只好把手放下，說道：“嫣然差點要了你和小趙的命，難道還不該打嗎？”

    齊阿姨嘆口氣，慢慢地說道：“嫣然也是個受害者，怪她有什用呢？那個混蛋害了多少人，千刀萬剮的是他！嫣然，你起來，我不會怪你的，你閱歷淺，又有各方面的誘惑，被那個混蛋欺騙也是情有可原的。”嫣然還不起來，齊阿姨就讓陽陽把她扶起來，可是陽陽一閃身子，就又回到了我的病床前。

    趙彤彤過去拉著嫣然的胳膊說：“嫣然，齊阿姨都說不怪你，怪那個退伍兵太狡猾，太無恥，太殘忍了。”

    嫣然這才順勢起來，一邊用手背擦著眼淚，一邊看著我：“趙有財，你和齊阿姨受傷住院，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你想怎么懲罰我都行，可是，老汪要和我離婚的事你不管不行！”

    我再也憋不住了，對她說道：“今年回家過年的時候，你和退伍兵打得火熱，我就有隱隱的不安，因為我的事情你都知道，齊阿姨家的情況你也了解一些，他不一定不利用你。就是在火車站你遇到他的事情，他那一天來廣州，是不是通知你了？”

    “是，他頭一天就告訴我了，正好讓我去接回廠的員工，看到他以后，我就把他帶到一個小旅館住下了。”她終于說了實話。

    我接著說道：“你不是不承認嗎？還把娟兒罵哭了。那個時候你如果把實情告訴我，還會有這樣的結局發生嗎？”停了一下，我又說道：“你們離婚的事情，不是你和汪總提出來的嗎？”

    “原先是我提出來的，沒想到他不同意，說是要等幾個月才和我辦離婚手續，我知道他是心懷不平，故意的為難我。可是，聽說退伍兵被抓以后，他今天早晨說現在就去辦離婚手續，要讓我立即搬出他家。我沒有辦法，才跑到這里來，讓你阻止他的。”她掉著眼淚又說道：“他如果和我離了婚，我什么也沒有，什么也不是了，真要那樣，我還不如死了好受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于是，我就對她說道：“嫣然，這個事情我怕是幫不了你，汪總是對你失望了，完全沒有了耐心。他跟我說過，讓你折騰就是了，離婚的決心已下，因為心里生氣，也不想就這么順順當當的滿足你，于是，就想讓你著急幾個月，然后再去辦手續，現在這種情況，我也是愛莫能助。”

    嫣然聽完我的話以后，又要哭，這時，齊阿姨說話了：“嫣然，我了解汪總，這個人原則性很強，有事業心，辦事也公道。當初我知道你和他結婚以后，我還挺高興的。剛才我也聽明白了，這事誰說都不好使，只有你求他把你留下。你態度誠懇一點，以后對他好一點，他有可能原諒你。”

    趙彤彤也說：“嫣然，你和老汪的情況我雖然不了解，但是從你這么傷心，這么難過來看，你還是很留戀他的，那就勇敢的承認錯誤，或許還有希望。”

    陽陽就走到她的面前，說：“都給你想辦法，出主意，還不快點回去跟汪總承認錯誤？”其實，陽陽是想讓她快點消失才說這話的。嫣然看了看陽陽，說了聲：“謝謝，”就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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