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就對宸王妃是否真的清醒持半信半疑態(tài)度的小狐貍,側身站在榻前,聞言信疑的天平頓時向疑那邊不知道移了多少。
這非夜是巫大哥用來思醉的東西,就說怎么會這么簡單被這群老家伙胡鬧瞎弄的解酒方法給掰正?
抬眼,卻見巫大哥眸若琉璃,視線冷冷瞥向自己,她心下一縮,王妃在那宴上只飲過唯一一杯像酒的東西,這般情形……這非夜是我私自取用,宸王應該清楚,這酒怕原是為他準備的。
可別因為這酒雪上加霜,又為巫大哥找麻煩了。
她心下惴惴,忽聽巫大哥的聲音似近在耳邊:“王妃可以看看清楚,巫晉月實實在在地站在你的眼前。”
小狐貍從未聽過巫大哥如此語氣,像將無比的渴望融在那一心一意的念想之中,化作極致的溫和與肯定。
巫大哥的話從來都是不由人不信,或不容人不信,這近在宸王妃床前,站在宸王身邊,他是在渴望宸王妃用她的意識相信眼睛,還是向宸王證明宸王妃真的不在狀態(tài)之中?
回過神,卻發(fā)現(xiàn)宸王的目光像針一樣,正細細密密射在自己臉上,仿佛要從她的身上找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蛛絲馬跡來。
這宸王不看他的王妃,這般看著我做甚?想從我這看出一絲破綻嗎?
這般一想,小狐貍越發(fā)不自在,趕緊找個理由:“王妃想必是口渴得緊了,我去弄杯水來。”
她低著頭走到屋外。
“醫(yī)癡”看她急匆匆的樣子,率先轉身,“都走了,宸王妃也醒了,真沒我的事了。”
小狐貍冷嗤:“都醒過頭了,還有你什么事?”
“早說。”“醫(yī)癡”哼一聲,“請我的時候怎么不是這個態(tài)度?”
兩個人一老一小,一前一后。
小狐貍在后面做個鬼臉,“宸王妃被你解酒解得睜著眼睛說夢話,不溜留在那有臉不?”
屋外的聲音雖越來越遠,卻還是斷斷續(xù)續(xù)傳了些進來。
易宇隱隱覺得腦子好像不夠用,不僅僅是主上醉得稀奇,宸王晉王也反常得緊。晉王回話居然站到了主上的榻前,宸王更奇怪,居然還側身退后了一步,這樣子就像迫不及待地要看到什么,不會是我主上的“酒后真言”吧?
這幾個人的心思,一個比一個難琢磨。
驀聽自家主上鈴鐺一般清脆,“咯咯”的笑聲。
“寧谷是我公儀世家隱居的世外桃源,更是保家衛(wèi)國,隱藏在柳藍深處的軍事基地,外有天下最玄奇的陣法,內有世上最精銳的軍隊,晉王再有本事,如何能踏入我寧谷半步?”
這聲音就像往昔還未出山的少主在山野間之時,隨意卻自豪,讓易宇思想一瞬間回到了寧谷訓練的時候,然后卻是驚詫莫名。
主上的意思,這所在的地方是寧谷?這谷風、這氣息、以及這間屋子……
從何說起的?
在“醉”之前條理清晰地打聽晉王的情史,不讓王爺知道的無非是她打聽到巫夫人的事件。
差點忘了主上的真性情,會惹麻煩,更會逃避麻煩。
難不成主上是要借“醉”之意讓宸王跳過這一章,直奔主題?這趟是陪王妃回柳藍見父皇母后的,別的事情王爺你就忽略不計。
易宇看一眼自家主上。
——紅撲撲的臉頰,雙眸彎彎,一臉自豪,那模樣看起來便像自己什么時候都沒有此時清醒。
這是太投入了?
再看宸王,安靜的眼神似乎沉醉,凝注的姿態(tài)仿佛是在無聲應答:“無論你想說什么,本王都不會讓你失望。”
易宇垂下頭,哀嘆不已,這醉的到底是哪個?
這屋子里,一個滯口無語,一個認真凝聽,一個沉思暗測,房間里只有公儀無影清晰地繼續(xù)她的迷言醉語:“現(xiàn)實版的你沉穩(wěn)內斂,可只要你踏入我的夢境,所在場面不但大膽,而且罔顧禮法,此刻是不是要站到榻上來?……還實實在在,騙誰呢?”
那張臉原就驚艷,這迷迷醉醉,偏生那目光像隱在霧里有著源源不斷的生命力的潺潺溪水,吸引著看著她目光的人。
隨意的視線帶著圣潔的戲謔,天生的驕傲,別樣的風情。
可這吐出的話語,卻讓走上前去的人臉色變幻不定。
上官玉辰看著那張自己要命的出手都沒有令之露出一絲雜色的僵尸死相此刻臉色變幻,心里涌出一絲莫名的爽快,影兒既往不咎,你就以為飲下那三杯罰酒,便在影兒腦海里重新是個人物了?影兒讓我退一步,就是要讓你過去討個彩球。
他的感覺正往佳境走,卻見公儀無影將床拍了拍,朝他道:“辰哥……過來……”
上官玉辰驀地一怔,聽她繼續(xù)道:“辰哥你也是截然相反,現(xiàn)實中的你分明冷酷霸道、難講道理,想不到換個環(huán)境竟是這般老實巴交的,別人要到你王妃床前來,你居然還退后一步。”
“……!”
上官玉辰臉色不用變幻,一步到位,直接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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