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陣內(nèi)。
長袖揮出的勁風先她一步擊向前方的暗影,準確的攻擊,如雷霆轟烈般的聲音,迅捷的速度彌漫出一片棗紅色的迷霧,將天山啟水的陽光遮蔽。
驚動一個機關(guān),自己或可以避開,可如果是在千軍萬馬的對陣中,如果引動,卻又能保存多少實力?
這其中的破解于上官玉辰而言是心癢難燒,可他更心知自己無法順著公儀無影的意圖去解開這每一個局,再多的心癢亦不及懷中人之萬一,他必須保證她源源不斷的力量,不敢半分遲疑。
所以,他毅然沒有去摸索。
他只做了一件事,全心全意地予以支持與呵護,全身心的力量給予,不敢稍作猶豫。
終于,暗影在長袖揮出的第二波勁風中倒下,白色的衣袖如刀芒裂空而至,那風如輕霧,在山林中淡淡散去……
余暉透進來,夏日的風帶著青草和花的香氣。
汗水順著貼著他臉的發(fā)絲,一滴一滴地往下落,越落越多。
他的面容在不知不覺中由赤紅漸漸變成蒼白,那蒼白甚過他的衣衫,襯得他的每一個舉動更加努力,他護住公儀無影的雙臂微微顫抖,但依然護得極為周全。
“影兒。”他咬著牙關(guān),低頭看向懷中的人,見她無恙,靈動依舊,這一刻,寬慰的笑容緩緩扯動他的唇角。
雙腿好像再也使不出力氣,他夾住馬腹的身子就要無力地朝地上墜去。
可就在這一瞬,踏云先一步伏倒在地,汗青馬獨特的汗水顏色溢滿全身,它伏在地上,分不出汗水的碧還是青草的綠,喉嚨里嘶不出半點聲音,唯有粗氣從鼻子里不停地噴出來。
上官玉辰仰天躺在踏云的身邊,那疲累的形象驚散了公儀無影原本還有的心緒,除了感動。
她撲身抱住他,讓他的頭落在她的臂膀上。
他這一生,只怕沒有如此擔驚受怕過,哪怕是在血雨腥風的戰(zhàn)場。
他這一生,只怕沒有如此彷徨迷惑過,哪怕是在最迷幻的陣法之中。
他全心全意而為,埋葬他所有的發(fā)揮,只為呵護她的安然。
整個檢視過程,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沒有他。
他把因為天啟陣慘役而造成的對她的內(nèi)疚,思念,期望……此刻以全身心成全與呵護的力量注入到她的身體里。
看著他蒼白俊朗的容顏留下的一道道汗跡,公儀無影緩緩地緊緊抱住他。
身下是茵茵的草地,身邊是柔軟的懷抱,汗水濕透的衣衫漸漸風干,上官玉辰閉著眼睛,默默調(diào)息。
只聽到她輕喚:“辰哥。”
聲音清婉,像怕驚醒了他。
上官玉辰睜開眼睛之時,還以為陷在險象環(huán)生的陣里,真實地感受面前的一切。
聽她繼續(xù)低聲:“所幸檢視完畢,是影兒太任性……”
上官玉辰像驀地輕松,唇角無形中勾起一絲輕微的弧度,在她的懷中,故意將語氣悲憤異常:“我不會原諒你。”
聽到他突然應了話,她放開臂,看向他的臉,低聲道:“我沒有想到會讓你這般……”
她伸出手撫摸他的面龐,眼中氳著大海般的深情。
心愛的女子一切安好,她的動作那樣輕柔而又深情,驚喜與深慰讓他看著她時,甚至不敢隨意呼吸,生怕一呼吸,又會回到陣中去顛簸。
原來,除了她,什么都不重要。
他唇邊一抹淡淡的笑意,“素聞公儀世家信譽第一,不料其后人卻是說話不算數(shù),于辰哥的每一個承諾都反悔了,婚前如此,婚后更如此。”
公儀無影知他在怪自己,答應他孕期不會騎馬,上次騎在踏云背上就已經(jīng)失信了,這一次可以不算數(shù),無奈離譜到家。
他的臉色漸漸恢復過來,可汗跡卻依舊,那微皺著的眉像夾著心疼,又像夾著怒火,偏生那幾分苦惱的目光里纏綿著絲絲柔情,一個從來以強者自居的人,眼里突現(xiàn)委屈與無奈,這讓公儀無影憐惜異常,柔情頓生。
她只道:“辰哥,影兒一諾千金,答應你的,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上官玉辰擺手,一副再也經(jīng)不起失望的樣子道:“影兒別再承諾了。”
他嘴角勾起一絲無奈,“辰哥再在乎,只要是屬于你我私下的,影兒都會大公無私地奉獻給公儀世家的家規(guī),這承諾更是不值一提。”
公儀無影心說,這是哪跟哪?但她此刻正是柔情叢生,只要能對面前之人補償一些,無論什么,該答應的都答應。不就是因為腹中有著孩兒,不許騎馬,不劇烈運動,再不要讓他擔驚受怕?
如時檢視已經(jīng)完畢,再讓辰哥如此,我哪會安心?
她信誓旦旦:“辰哥有多在乎,影兒就有多在乎,說話算數(shù),定不會讓辰哥再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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