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華達等人正在建造她們的臨時小屋時，黃江正帶著列克星敦、俾斯麥和威爾士在即將搬離烏頭島的武器試驗所中聽著主要負責人布蘭德博士的長篇大論。

    “聯邦的歷史便存在過岸防炮。”布蘭德在聽完黃江的描述后表達了這樣的疑慮，“但是它們主要是用來對于其他領地的大艦隊的，那種岸炮的口徑非常驚人，460mm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在增強火力的同時，也讓它們失去了靈活性，當時沒有像現在這種電力驅動或者蒸汽驅動的裝置，炮口的旋轉需要靠人力以及機械的輔助。”

    布蘭德收拾起他桌子的武器設計圖。他是一位資深的火炮專家，只可惜聯邦現如今的情況，完全沒有火炮甚至其他武器的需要，因為人類的科技還沒有達到通過精準瞄準命中海面高速機動的蜃影的能力，更不要提穿甲能力了。

    在蜃影降臨之初，人們就悲慘的發現曾經引以為傲的高火力岸炮完全失去了防御的作用，在高速的蜃影面前，它們甚至連最簡單難度的彈幕游戲都不如，沒有命中，火力就毫無用處。在人類戰爭期間大放異彩的防御利器，卻在與外敵蜃影的戰爭中成為了最早被淘汰的一類武器。

    就算是精通火器的布蘭德，也不面對這種笨重的武器抱有強烈的悲觀色彩。在被老友托爾斯拉到嘉蘭之前，他的專業已經淪為了他的業余愛好，在接受黃江的武器試驗所之前，布蘭德甚至已經淪為了一個夜場的看門人，只在業余的時候搞一些火器聊以安慰。

    在被黃江吸納時，他已經是一位年過六十的老人了。

    黃江并沒有因為他的白發蒼蒼而有絲毫的輕視，畢竟在這個人類武器嚴重滯后的時代，像布蘭德這般依舊堅持與制作高殺傷力高精度武器的人已經鳳毛麟角了，大部分武器研發者要么轉行，留在行業里的，也漸漸成為了貴族們玩具的制造人，他們發明了大量的槍械、火炮，用于供應貴族們的打獵需求。

    貴族的每一支獵槍都是專門定制的，這在蔚藍聯邦并不是一個笑話，大部分的武器研發者都只能依靠這種形式勉強糊口。

    在人類一致對外的時代，用于殺人的槍械已經失去了意義，哪怕打一萬發子彈，都無法傷及蜃影的毫毛，這正是布蘭德他們這些最后一代殺傷武器的研發者的悲哀，他們被時代拋棄了。

    蜃影禍亂的現在，殺人毫無意義。

    “不過當時岸防炮所面臨的對手，也是蒸汽推力剛剛起步的軍艦，倒也不需要太高的精準度，反正這些船也跑不了多快。”布蘭德呵呵地一笑，將自己隨意畫的圖紙都收拾了起來。

    武器試驗所，顧名思義便是實驗武器的地方。現在人類自己的武器已經凋零，一代研發的火炮也已經與蜃影對抗的戰場中宣告徹底的失敗了，所以這個武器實驗肯定不是用來實驗人類的武器。

    布蘭德的主要工作，就是為艦娘們填寫炮術練習的戰果表。

    除此之外，黃江終于給他派發了正式的研發工作，他想要為新一代的海魂母艦配備一套防空炮，用來對付“飛魚”們的航空襲擊，作為補給單位，海魂母艦一般不會出現在正面戰場，面臨蜃影火力艦隊襲擊的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威脅還是來自空中。

    黃江在轉悠了一會兒之后，終于說到了正事。

    “防空炮？”布蘭德皺了皺眉毛，“是要對于列克星敦小姐她們這種特殊的攻擊手段嗎？”

    “是的。”黃江并不隱瞞，“蜃影中也存在類似攻擊能力的蜃影，母艦最為重要的戰略武器，我不想它成為海的沙包，擁有一定的防御能力是必須的。”

    布蘭德向前踱了幾步，回過頭來，臉露出了久違的探討意識：“列克星敦小姐她們的艦載機我倒也是研究過，我覺得可以將它們放大作為能夠載人的武器，至于防空炮，我想就是其他海魂小姐在演習中面對列克星敦與薩拉托加小姐的空襲所使用的武器吧？”

    “是的。”黃江點了點頭。

    “射速方面……”布蘭德想了想，鉆進了邊的垃圾堆，翻找了許久，扛出了一挺重機槍。

    “臥槽，馬克沁。”黃江瞪大了眼睛。

    布蘭德有些驕傲地拍了拍自己最喜歡的成果：“這是我在當保安期間基于面對大規模沖鋒的人海時盡可能殺傷足夠多的敵人而研發出來的槍支，它最大的缺陷就是槍管容易過熱，所以我使用了水冷結構。”

    說著，他又掏出了一挺：“當然，還有空冷的形式。只可以，它們射速雖快，但是子彈對于蜃影卻沒有太大的殺傷力。”

    “幸好現在不是人類內戰的時期。”俾斯麥深邃地看了一眼布蘭德，“否則憑借著這個發明，你……足夠下地獄了。”

    “我知道。”布蘭德靦腆地笑了笑，“如果真的那樣的話，它將終結貴族們引以為傲的騎士戰爭，死亡將會成為戰場不知名的花朵，恐懼將在周圍盤旋。托爾斯就曾經這么說過，他還蠻喜歡這挺槍的，說著或許就是男人的浪漫。哦，對了，他所說的浪漫不是這個，是這個。”

    說著，布蘭德從他的垃圾堆了又掏出了一挺槍。

    “臥槽……加特林。”黃江下意識地說道。

    “對付高速的飛機，最為合理的就是用高速火炮。”布蘭德終于說到了正體，“高速射擊令炮管過熱，所以需要特殊的材料。”

    “材料方面你放心，嘉鋼的材料實驗室可以直接和你對接。”黃江道。

    “好的。”布蘭德點了點頭，然后繼續說道，“那么接下來就是炮彈的問題了，對付這種高速的目標，即便高速射擊也很難準確的命中，所以應該需要的是那種不需要命中也可以在空中觸發引線爆炸的炮彈吧？我之前觀察過海魂小姐們的演習，她們在對付飛機的時候使用的炮彈都是這種特殊的炮彈吧？”

    “如果我可以送幾個樣本過來。”雖然俾斯麥和威爾士這邊可能沒有，三式彈的話不知道吹雪她們有沒有，不過就算有黃江也不一定選擇它，萬一不小心自爆了怎么辦。

    vt引線彈的話，不知道科羅拉多她們有沒有，她們雖然都是低速艦，可都已經經受過改造，她們中的大部分都曾經飽受空襲之苦，改造之后肯定強化過了防空能力，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裝備vt引線彈。

    但是現在唯一有疑惑的，就是布蘭德能夠能參透vt引線彈中的技術。

    布蘭德倒是完全沒注意到黃江的疑慮，而是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思考：“我最近倒是對無線電很感興趣，不知道用這種感應形式作為引線出發機構能不能做到這種延時爆炸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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