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瑤在帷帽下安靜的等著。
天地籠罩在黑暗里,她披的一件狐貍皮披風月余里跟隨她風雪出行,已經(jīng)沒有那么暖和了。
能不能快點說啊,腳凍得生疼,快粘在冰冷的地上了。
不過歷經(jīng)上一世,再艱難的形勢下,她也都會保持住自己的儀態(tài)。那時她是太子妃,是皇后,即便四周危機重重,也不能流露出半點急躁。
劉長春躊躕著,他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親自來一趟。
姚城就在照壁外黑暗里站著,一動不動,似乎什么都沒聽見。
“三爺?shù)脑挕!绷季茫瑒㈤L春終于開口。
齊瑤沒明白,寧王,對皇城司話?什么事?
大約一兩息功夫,她已經(jīng)想明白是為著宋一藤的事。
劉長春對著靜悄悄的黑暗,尷尬起來。一股怒氣。
這怒氣是對自己的。
對付景南,讓他的注意力轉(zhuǎn)移,等他有了功夫?qū)弳査我惶贂r,寧王帶著官家的口諭來了。
他只能放了那個令人討厭的下作人。
“不過,他逃不出我的手心,姑娘,,,,放心。”
是的,好在姚城在他跟寧王周旋時安排好了一切。
“我信七爺。”齊瑤緩緩?fù)铝艘豢跉狻?br />
上一世,宋一藤最后成為了京城最大的皇宮承辦。大到一切土木,采買,小到藥材,他都頂著皇家采辦的金帽子賺得盆滿缽滿。
他達成了自己的志向,成了大周最有錢的大商人。
只是后來被牽連到一個大案里,被蕭楨抄家,一家上下幾百人配的配,殺頭的殺頭,富可敵國的家資頃刻間轉(zhuǎn)入蕭楨的府庫。
那時她對宋一藤印象很模糊,宋一藤什么時候投靠的寧王,她也不知道。
不知道的只怕還很多,她那個夫君,藏了多少秘密沒有告訴她。
宋一藤,在這一生是個異數(shù)。
才剛剛開始興旺的宋一藤,被她毫不留情的打回了原形。現(xiàn)在的宋一藤,小氣,狡詐,貪婪,沒有了金銀阿堵物的他,只讓人看見那一身的猥瑣。
劉長春渾身一緊,楞在那里,呼吸不過來。
齊瑤說完就后悔了。
“我信七爺”,這句話,是上一世,她跟顧七之間商議事情時,她常說的一句話。
顧七不愛說話,每次她吩咐的事,顧七從不應(yīng)承,卻次次全力去做。每逢大事,顧七臨別只是躬身一揖,齊瑤會在他轉(zhuǎn)身前說一遍“我信七爺”。
她方才習(xí)慣使然,又說了這句話。
劉長春來,就是跟她解釋為何放掉密謀她性命的幕后真兇。其實身為皇城司實際掌權(quán)人,劉長春的決定沒有人能夠質(zhì)疑。他根本沒必要來跟她解釋什么。
可是他卻急匆匆,在放了宋一藤后,立即來通知她。
所以,她脫口而出,我信你。
上一世的信任,這一生繼續(xù)延續(xù)下去,沒有理由的,齊瑤對長相一模一樣,名字身份都不一樣的劉長春,依舊信任。
齊瑤懊惱了一下就釋然了。
她不是僅僅因為劉長春跟顧七長得一樣,就信任他。
經(jīng)過上一世,她的信任早就少而又少,信任的人更加沒有。
可是這次,她還是很自然的選擇了相信劉長春,就如同相信顧七。
她相信,這種感覺,面前這位威風八面的副指揮使,一定也有。
既然如此,不如看看他的反應(yīng)。
劉長春心里這時不知什么滋味。
她怎么知道自己的稱號?現(xiàn)在皇城司的人,皇上,整個大周,都沒人知道!
七爺,是他在北離時,那些人對他的稱呼。
“七爺,”那些鐵面殺手,見到他,恭恭敬敬叫一聲,便低頭拱手,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她怎么知道?
一股天生的敵意沖進劉長春腦海里。
面前這個女子,以她的年齡,不可能知道那段經(jīng)歷,所以,,,,她是隨口叫錯了?
可是這一句七爺叫出的口氣,熟悉到?jīng)]有一絲防備。
皇城司的人,見到他也同樣恭恭敬敬,將他視為神。只有這個女子,叫的那樣自然,仿佛跟他是一輩子的熟人。
敵意早就拋到腦后不知哪里去了。
現(xiàn)在他十分局促,想走,又想問,腳粘在地上,拔不動。
“嗯。”最后,劉長春只點點頭,道,“不是他們想的那樣。有事,你讓人來找我”說完,他匆匆說了一處茶肆的名字,轉(zhuǎn)身走了。
齊瑤看著一團黑影遠去,影影綽綽,幾團黑影跟了上去,不見了蹤影。
齊瑤想著那團黑影,心里有些不安。
顧七說,不,劉長春說,宋一藤還在他手心,是什么意思?
不過,他既然說了,一定就是的。
雖然不敢完全斷定劉長春跟上一世的顧七行事一樣謹慎細致,但那份極致的控制能力,和一身陰森的冷酷,是一樣的。
天巧還摸不清頭腦,琢磨六姨娘愁是什么意思,齊瑤從沉思里回過神,問道,“宋一藤除了凍病了,有沒有其他的不妥?”
“沒有看不出來。。”
“六姨娘如今對宋一藤跟以往不一樣了。宋一藤,就是商人,徹徹底底的商人。再好的感情,到了他落魄,急于翻身時,他都顧不得了。六姨娘應(yīng)該是看透他了,對他也不像以前那樣忠心了。”
齊瑤耐心的跟天巧解釋了一遍。
她是從上一世自己的經(jīng)歷中悟出來的。
從六姨娘替宋一藤鋌而走險送消息,到如今宋一藤病了也不著急著請大夫,一個女人如此迥異的態(tài)度,一定是因傷心,而絕情。
六姨娘在宋一藤潦倒時還把心掏肺的貼著,是對宋一藤寄予厚望,托付一生的。
可顯然宋一藤并不是良人。
宋一藤這種人,到了沒飯吃的時候,是不惜做出任何事的。
這一輩子為人,齊瑤再去看身邊的人,看得便清清楚楚了。她有時真疑惑,上一世,她到底長了個什么眼睛?人心黑白,一點都看不明白?
天巧渾渾噩噩的點頭應(yīng)著。
姑娘聰慧,什么都懂,說的一定不會錯。
齊瑤見天巧一副不明白的深以為是,也不再多說。只囑咐她最近盯緊宋一藤。
這么多人都變了,以前生的那些大事,還會不會重來一遍?
最大的變數(shù),應(yīng)該是寧王的太子之位。
天命若沒有改變,寧王在年后,就該冊立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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