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沖動,竟忘了這事。
宋初文停下,為了掩飾無地安放的尷尬,他沒抬頭,只粗粗喘息著道:“你把燭火滅了。”
大公主如他所愿,一出手,屋子里就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沒了光,宋初文終于自在了些,他翻身躺在了邊上,又想起她來了月事不能受涼,便伸手拉了被子,將她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大公主知道他脾性,沒和他再說什么,只輕聲道:“你明日還要忙,早些睡吧。”
說完,也不等他應(yīng)答,她徑自轉(zhuǎn)開了身子,面朝里側(cè)睡了。
經(jīng)歷了剛剛的事,大公主竟很快就睡著了,未幾,便傳出輕淺勻長的呼吸聲。
宋初文睜著眼等了一會兒,等她睡得沉了,才輕輕往她身邊挪了挪。
他沒有伸手擁她,怕把她弄醒。
說來,他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明明心里有她,全是她,可對著她的時候,他要有所保留。
兩人間,除了他‘刑部侍郎’與大公主‘梅七公子’殺手身份的沖突,還有另一個差距。
他是尚書嫡子,算是上流清貴了,可也及不上公主尊貴。
父親曾告誡他,入了公主府,就要事事順從公主,以公主為先,公主是主,他是臣,萬萬不能逾矩。
他當(dāng)時應(yīng)下了。
雖然心里不贊同父親的那番話。
想哄公主一時高興容易,想哄人一世高興,太難。若是他現(xiàn)在就事事依著她,往后還有什么話語權(quán)?
宋初文想在官場站穩(wěn)腳跟是沒錯,可他又不靠以色事人上位,憑的是扎扎實實的真本事。
他沒必要刻意去討好她。
另外,皇家的人都多情,太容易得到,反而不會珍惜。別看慕容萱喜歡他,若他現(xiàn)在就和慕容萱你儂我儂,指不定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厭倦。
他不想看見她在外面養(yǎng)小白臉,所以得用點手段。
像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若即若離,偶爾拿喬,只要不把她惹毛就行。
想著想著,宋初文的思緒,就跑到了那天早上。他居然在醉酒的情況下與她圓了房。
此事,他后來沒有與她問過,慕容萱竟也云淡風(fēng)輕,只字不提。
一點都不像占了他便宜的樣子。
就在剛剛,他差點就能把便宜占回來。
可惜時機(jī)不對。
可能是開過葷了,宋初文能真切地感覺到自己身體里難耐的躁動和急切的渴望,這是騙不了自己的。
現(xiàn)在也一樣,她就躺在身邊,呼吸里全是她的味道,身體里控制不住會有陣陣涌動。
宋初文暗暗吸了一口氣,挪遠(yuǎn)了些。
翌日。
外面天色還未亮,宋初文就醒過來了,他匆匆起床,桃紅柳綠端水進(jìn)來。
剛剛凈了面,就聽桃紅聲音低低地疑惑道:“駙馬爺,您這臉色不太對,可是昨晚沒睡好?”
桃紅這話,本沒有別的意思,卻叫宋初文想起了昨晚未遂的事。
他板了臉,瞥了桃紅一眼,扔下面巾就大步出了房門。
“壞了,駙馬爺好像生氣了!”桃紅暗暗撅嘴。
柳綠暗暗發(fā)笑,低聲訓(xùn)她:“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你那話能直接問駙馬爺嗎?”
“我的話怎么不能……”
經(jīng)此提醒,桃紅才猛然反應(yīng)過來,她剛剛的話,確實是大大的不合適!
估計駙馬爺心里會想:這沒大沒小不懂規(guī)矩不知死活沒羞沒臊的小丫鬟!
桃紅一張小臉猛然漲紅。
“我……我哪里知道……我又沒有別的意思!是駙馬爺自己想多了!”
柳綠笑著搖頭,“你平時這么鬼靈精怪的,駙馬爺才不會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桃紅拍了拍腦門。
又紅著臉道:“我也就是偶爾精一精,誰知道犯蠢犯到駙馬爺跟前了!”
兩人在這邊小聲說著話,雕花大床那頭,大公主正披衣起床。
“說什么呢你們倆。”
“公主,您醒啦!”
桃紅吐了舌頭,趕緊搶著先跑到了床邊伺候。
大公主拖了繡花鞋,站起身,隨口問她:“駙馬早就走了?”
“剛走一會兒!”
桃紅說完這一句,就有點支支吾吾了。
大公主了解她,一邊接了柳綠遞過來的漱口水,一邊問她:“是不是駙馬走的時候,說了什么?”
“不是不是!”
桃紅憋紅了臉,“是奴婢說了不太合適的話,惹駙馬爺不高興了……”
“不太合適的話?”大公主漱了口,接著問:“怎么個不合適?”
“嗯,就是……”
桃紅硬著頭皮道:“奴婢覺得駙馬爺臉色有點……憔悴,就問了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駙馬爺黑著臉就走了,奴婢真是無心的啊!”
大公主想到昨晚的事,笑了。
“黑臉未必是生氣,說不定是害羞了呢,駙馬就這樣,你倆還沒習(xí)慣?”
“公主說得也是……”
桃紅暗暗反省,下次再不可這樣說話,畢竟駙馬爺黑臉的時候有些嚇人!
大公主今日終于有了胃口,簡單梳妝好之后,就讓人弄了一碗粥來,喝了個干干凈凈。
之后,她去了書房,想抄抄經(jīng)書。
剛剛坐定,就有下人來報,說駙馬爺一會兒就從刑部衙門回來,讓大公主準(zhǔn)備準(zhǔn)備,跟他出一趟遠(yuǎn)門。
“出遠(yuǎn)門?”
桃紅驚得瞪大了眼。
大公主也有些好奇。
她吩咐桃紅柳綠去收拾兩件衣服,自己把剛剛展開的經(jīng)書又收起來,放置回書架上。
只一刻鐘多,宋初文就回來了。
他行色匆匆,看樣子有些趕。
第一句話,就是問她收拾得如何,能否上路了。
大公主早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兩人很快就上了馬車。
行出府門,上了寬闊街面,又是一陣靜悄悄。
看來,她不主動問,他是不會說了。窗外秋意甚濃,大公主緊了緊披風(fēng),輕輕咳嗽了兩聲。
她以十分關(guān)切的口吻道:“咱們這是要去什么地方?與你辦案有關(guān)?”
“去禮縣杏花村。”
宋初文只答了這么一句。
大公主知道禮縣杏花村,那是方侍郎的家鄉(xiāng),這話差點就要說出口,還好她想起了昨晚的教訓(xùn),及時將話咽了回去。
得了答案,她就安安靜靜了。
沒有她的追問,宋初文卻覺得不舒坦,于是他主動來了一句:“咱們這次,是去救人,你記得端好公主架子。”
救人? 大公主直直看著他,想知道得更詳細(x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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