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二夫人睡不著。
回到臥室之后，她一臉心事。蘇元培當然知道妻子心里在想什么，主動出聲道：“別怪墨晚不著家，她這次確實時間緊，就是出任務路過而已，秦家丫頭和她關系好，所以才借著送她去機場的時間
和她敘敘話。”
出事的地點，正好是去機場的環城路方向，蘇元培這么編，完全沒有破綻。
蘇媽媽郁郁道：“就算這樣，打個電話回來不難吧？都怪你們，非要讓她走這條路，把性子都慣野了。”
“這話說的，墨晚不是從小就這樣嗎？平時是沒心沒肺了點，但不代表閨女心里不想著我們，作為家屬，咱們要理解軍人的不容易。”
“我才是家屬，你們都是軍人，你倒是理解，我不理解。”
蘇二夫人實在太想念女兒。
她只有這一個女兒，思念無處寄放，只會越想越難受。
見妻子這樣，蘇元培笑道：“就知道會這樣，來，咱們看個視頻緩緩心情。”
“誰有心情和你看什么視頻！”
蘇二夫人沒好氣道。
“真不看？”蘇元培道，“視頻里有咱閨女，不看別后悔。”
“不會又是什么演練視頻吧？臉上都抹得花花綠綠的，能認出來么？”
“這回不是。”
蘇元培把從公安局備份回來的視頻投射到墻上的大顯示屏上。
“是今天和人家打架的視頻，有點暴力，你做好心理準備。”
蘇二夫人頓時心口緊繃。
今天的事態應該是很嚴重了，不然蘇墨琛也不會大老遠跑回來，老爺子也等到半夜不睡覺。
她怕視頻里會看到女兒吃虧，那得心疼死。
果然，才看了半分鐘不到，蘇二夫人就揪心道：“肖薇真是欺人太甚！有什么矛盾不能好好解決？非要撞車！果然不是什么好人，這種脾氣怎么配墨琛！”
再看了十來秒，又緊張道：“對方這么多人！”
“人多不頂用啊，別緊張，咱閨女不是吃素的。”
蘇二夫人很想瞪丈夫。
對方不僅人多，光大男人都好幾個，視頻里看，這邊就墨晚和秦迪兩人。
捏著汗看到后面，發現果然如丈夫所說，墨晚沒吃什么虧，還把肖薇狠狠教訓了，蘇二夫人終于稍微放心。
放心不到十秒，視頻里就見肖薇甩了水果刀出來。
“豈有此理！這樣歹毒！這肖薇”
“放心放心，沒吃虧，往后看！”
蘇元培忙安撫。
很快，視頻里是秦迪挨打，肖薇親自動的手。
“肖家怎么教出這樣的女兒來！明早得讓大嫂也看看，趁著墨琛也在，讓他早點分手！”
蘇元培道：“別激動別激動。”
“啊”
視頻里傳出慘叫聲，然后是肖薇被穿掌的畫面。
蘇二夫人被這樣的場面驚了一大跳。
“這”
“我就說有點暴力吧，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墨晚沒吃虧，打架還很在行，這回可以放心了吧？”
蘇元培讓人處理過，視頻到了這里就結束了。
蘇二夫人后知后覺反應過來。
“不對，墨晚怎么是長發？”
蘇元培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戴假發啊，這有什么奇怪的，姑娘家誰不愛美。”
這個說法也說得過去。
但蘇二夫人還是覺得有點怪：“墨晚不是這樣臭美的人。”
蘇元培很淡定：“女大十八變你不知道？說不定是談戀愛了，知道臭美不是好事嘛。”
“真談戀愛那倒好了。”
蘇二夫人被這個可能轉移了心思，“都二十好幾的人了，是該找個男朋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對方什么家世？”
“打住打住，現在說什么都還早，今年過年墨晚應該能回來，到時候你自己盤問她。”
于是在蘇二夫人心里，認定了女兒已經談戀愛，她從想念女兒，轉為擔心女兒的眼光。
蘇元培看成功糊弄過去，就喊妻子休息。
蘇二夫人的心思還在女兒身上，“看著好像瘦了不少，是不是太辛苦了？你就不能和她們首長打個招呼，讓人家關照關照。”
“行行行，我找個時間去打招呼。”
秦迪收到了信息。
就晚安兩個字。
從今天開始，她再次告別單身了，雖然只是地下戀，但已經不是一個人。
沒有上一段感情的狂熱和激情。
倒也不是索然無味。
想了想，秦迪打電話過去，沒有立即接通，響了三十來秒才被接起。
“墨琛哥，你明天什么時候走？”
“中午。”
“那我送你去機場。”
電話里靜默幾秒，蘇墨琛道：“飛機就在山水別墅。”
秦迪愣了愣。
等反應過來，忍不住輕輕笑出聲。
“是我腦子不夠用，糊涂了。”
她只想到前面幾次，蘇墨琛都是搭的軍用飛機回來，來回都要走軍用機場。
不過，她的糊涂能讓人高興。
蘇墨琛明白她的心意了。
他的聲音低低從電話里傳過來，帶著兩分請示意味：“明天早上，我媽可能會盤問。”
秦迪懂他的意思。
“如實說就好，順便，問問阿姨什么意見。”
蘇墨琛也懂她的意思，“不會有意見，我媽不反對。”
“這可不好說。”
秦迪語氣輕松了兩分，“我以前常去玩，阿姨很少搭理我，所以應該是不怎么喜歡我。”
蘇墨琛不好為了討她歡心扭曲事實。
于是迂回道：“我爸很喜歡你，墨韻也喜歡你。”
這話倒是把秦迪逗笑了。
“姑父確實對我很好，不過都是沾了墨閑哥的光，再者，看親戚后輩和看兒子的女朋友是兩回事，要求應該不一樣的吧。”
“那我明天問問？”
聽出他是故意的，秦迪忙道：“別，就像你說的，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不想讓姑父懷疑我別有用心，敗壞他對我的喜歡。”
這說明她很看重蘇家人對她的看法。
蘇墨琛沒有談過女朋友，但他知道，在意對方家人看法，是認真談戀愛的心態。
不知從何而來的感動，讓蘇墨琛脫口道：“你有沒有想過，將來要和什么樣的男人結婚。”
聞言，秦迪沉默。
就在蘇墨琛以為勾起了她的傷痛想要揭過時，秦迪道：“當然想過，想嫁給一個愛我寵我疼我，包容我忍讓我，不會讓我受委屈的男人。”
說完，秦迪自顧笑了笑。
“要求好像是有點高。”
“我都能做到。”
蘇墨琛的聲音低沉，卻隱隱帶了說不清的情愫，“只有這些夠么？你喜歡與否，不是也很重要？”
這次，秦迪沉默的時間更長。
蘇墨琛后悔問她這些了，這么沉重又嚴肅的話題，對于他們剛開始的關系來說十分不合適。
“抱歉”才說了兩個字，就聽見秦迪口吻輕松道：“墨琛哥，你想是隔著電話求婚嗎？太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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