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其驚恐萬狀,梁秀淡淡說:“莫慌,我并非康賢走狗。”
“不知…公子喚姽婳何事?”姽婳面如死灰,張口結舌回道。
姽婳自五年前入清樂樓就已更名,且有布政使翁杭暗中相助,樓中即使是那老鴇也不曾得知其原名。
這數天姽婳日日活在康賢的威逼利誘下,姽婳早已惴惴不安,如今又有一人喊出自己原名,更是惶恐不安。
“如實說與我聽,我可助你擺脫康賢的威逼。”梁秀望著姽婳,語氣毫無波瀾,“為何拒此飛黃騰達的良機?”
姽婳抬眼看向梁秀,見其穿著樸素不似大貴人家,心中有些半信半疑,莫不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聽這話語氣勢又不像…
“除了我,蘇州城中再無人會幫你,或者說,無人敢幫。”
此話如利劍般刺入姽婳腦中,自己不過一介奴婢,何人會為一奴婢與正二品的康賢修惡?
布政使翁杭是對自己青睞有加,可能坐上從二品高座,別說是一丟棄婢女,那康賢要是開口要其妻妾,恐怕翁杭為了保住官職都只得雙手奉上。
官大一階壓死人,鐵錚錚的理兒。
“姽婳何德何能得公子相幫?”姽婳在魚龍混雜的九流之地混跡多年,自知之明還是有些。
“此事不是你當問的,若想擺脫康賢,便如實答來!绷盒愕f道,心中對此女的為人處事頗為好奇,來了興趣。
姽婳心中權衡,如果此人真有本事,那所做為何還真不是自己所能知曉的,既然如今已無退路,做人棋子又如何?
想罷顫聲答:“姽婳不過九流奴女,哪敢高攀康大人!
“實說!”梁秀冷喝。
姽婳心中不禁一寒,如實道:“翁大人待姽婳有知遇之恩,姽婳寧死不從他人!
梁秀兩眼注視著不敢抬頭的姽婳,以此女行事所看,如此也是有可能,畢竟家中老母那般對待都未有怨恨,對翁杭的恩情想必也是沉記在心。
“康賢如何逼你?”梁秀問。
姽婳似是有苦難言,一時間竟是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兩行淚珠滑臉低落,梁秀也不作聲色,靜靜飲酒等著。
良久姽婳才收了淚,忍悲含屈道:“康大人連著逼迫姽婳嫁入康府做妾,姽婳拒之,可那康大人竟是以胞弟性命相逼,好在今日有貴人相助,胞弟才免得一死!
梁秀靜靜聽其言,腦中思緒紛涌盤算著,淡道:“你不是怕死之人。”
以姽婳仁善之心,當知康賢是因己才對胞弟秦彪動手,若自己死后想必康賢便不會再刁難家中親人。
且要說心有所屬,翁杭自然是不敢現身相助,那以死殉情不更為佳話?還免了一番羞辱。
姽婳心中所想正著,嬌軀發顫,沉思片刻后竟是抬起頭與梁秀四目相對,抿著嘴兩眼淚汪汪,那淚珠中含著股視死如歸。
“翁杭有求于你?”梁秀眉頭微皺,轉念一想,“亦或是…布政使有暗溝在此?”
此語一出姽婳變容失色,心膽俱裂。
“姽婳,無法回大人話!眾箣O顫聲答道。
梁秀嘴角微微揚起,不再故作腔勢嚇她,笑問:“你愿離開清樂樓?”
見梁秀語氣柔緩,姽婳心中也是松了許些,一番沉思后,點頭道:“姽婳愿聽大人安排,但姽婳有一事相求。”
“秦彪不會再有事,你母親聶氏人在古城,康賢即使膽大包天也不敢入古城鬧事!绷盒憔従徴f來,眼中一冷,“翁杭與你系事,我不問,你也莫再求!
姽婳低下頭,哪敢再說。
“水官!绷盒銌镜,黑影掠入雅閣中。
“臣在!表樦饪汕埔娝僦t錦袍,外披黑斗篷遮住模樣。
“贖此女出樓,為其安個住所!绷盒憧戳艘谎蹔箣O,思索后又道,“莫要漏出本府所指!
“是!彼賾暫缶復藘刹剑D身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姽婳將此幕盡收眼底,動心駭目。
交代完事宜梁秀只身走出清樂樓,扭頭看向樓旁的小巷,巷里無燈火漆黑一片,假使有人在其中,憑眼也難以看到。
看了數息梁秀皺了皺眉,朝梁王府走。
……
梁秀延道回了梁王府,路上天中現身告知梁秀所托之事已辦妥。
“用何身份?”梁秀問道。
天中與水官行頭相當,紅袍黑氅,躬身答道:“鷂展翅,當中細詳臣不知曉,世子可詢陳先生。”
鷂展翅,此為陳挫手下信客走動辦事暗語,這些年日日在端書院中學書,對鷂的事略微了解。
梁秀回梁王府就直接去向端書院,抵院門處見里間燈火依稀,想陳挫還未休息,便走至房中。
“師父!绷盒愎Ь葱卸Y。
陳挫手中毛筆不止,抬頭看了眼梁秀,回道:“初生牛犢不畏虎,面壁省思。”
梁秀撇了撇嘴,乖乖轉身面壁,腦中將今日所見所感細細梳理一遍,沉思片刻才開口問道:“師父,康賢如此行所無忌,真的無人可撼嗎?”
“有!标惔旃P走龍蛇。
“何人?”
“不少,無人愿行罷了!
“徒兒愿行!
“你?”陳挫放下手中羊毫筆,將貂皮大裘攬得緊些,“你斗不過康賢。”
梁秀撅了撅嘴以示不服,道:“康賢敢與梁府做對?”
陳挫隨口道:“自然是不敢,但此人也捏定梁王府不敢做他。”
眼下**策僅余兩年,康賢貴為正二品參知政事,執掌蘇州政權多年,如今早已根深蒂固,支葉扶疏。
且年近**策末,本就是多事之秋,若要砍樹,蘇州即八方風雨。
“那更應除此禍害!绷盒愦鸬。
“邈邈歸路何時至,漠漠官途奔雷來!标惔旄锌畤@言,“我且問你,何奪人心?”
“能奪人心者,是巧制人!绷盒悴患偎妓鞯。
此些道理皆是多年來陳挫所授,梁秀自然銘記在心。
“如何巧?”陳挫問。
“人有各異,欲令人心服,須因人而異!
“人不可無剛,無剛則不能自立,人也不能無柔,無柔則不可親。何解?”陳挫再問。
“大柔非柔,至剛非剛!绷盒闼妓髌蹋俅穑敖枇κ羌伲バ氖钦,致人而不致于人!
師徒二人你問我答,許久后陳挫才緩緩點頭,眼中百感交集,略帶一絲釋然。
“所說這些,康賢都有做到,你如何斗他?”陳挫問道。
梁秀皺眉沉思,竟答不上話來。
康賢在官場混跡多年,還如此順風順水,當中不無道理,本事應是大有。
“此次你欲動康賢,倒也并非百無一用!标惔焓疽饬盒氵^來坐下,“吃一塹長一智,倒也好!
“師父,徒兒真就毫無勝算?”梁秀不甘道。
陳挫拿起教尺敲在梁秀頭上,嚴肅道:“謙虛一著,管用十年,你也不小,若還如此心高氣傲,必折其中。”
梁秀哪敢還嘴,低頭沉默。
“成大事者,必有非常之鎮定!标惔煊柕,“當自立立人,自達達人。”
“此事你放手去做即可,能做到何種地步全憑本事!
陳挫此言中意明了,也就是說梁秀此次與康賢之事梁府不會有何相助,只得看自己。
梁秀嘆息道:“可倘若憑徒兒自身這點小本事,與康賢玩鬧都不夠。”
“老夫知你是為王爺所想,但如今時機未到,做不得。”陳挫安慰道,“不過你如此一鬧也好,一來你漲了伎倆,二來也該讓那康伯德知會知會了!
“徒兒知了,天中說清樂樓一事是鷂展翅,可否詳說告知?”梁秀無奈道。
陳挫點了點頭,將案上一薄冊遞給梁秀,說道:“老夫能給你的僅有這些,其余就得看你本事,做得好,那康賢也是能掉些枝葉的!
梁秀接過薄冊,交談幾句后起身告別。
臨出門,陳挫又囑咐道:“你且記住,堅忍本男人業圖第一大要。”
……
回至江夏第中,梁秀并未立即翻看薄冊,而是提起劍南春便急急忙忙出了府。
“老酒鬼,有要事尋你!边未到茅舍梁秀就已開口喊著。
“夜已深,莫擾莫擾!蔽輧扔新暡荒蜔┑溃捯粑绰渚妥兞苏{,“喲,又是老窖哇,快快行來!
梁秀踢開那破門,走入茅舍將酒壇扔給老酒鬼,往椅子上一坐便將事宜大致說來。
老酒鬼邊喝著酒邊聽著,時不時插上幾句,不過大多都是捧哏戲語。
“師父明言不再幫,老梁或許也是如此!绷盒阌行┬臒┮鈦y。
當然來此說與老酒鬼也就是訴訴苦腸,這是多年習慣所致了。
雖說老酒鬼常酒后狂語不斷,小時梁秀對其所講還曾半信半疑,為此特地尋過大年,可查得這老酒鬼不過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酒鬼,在此打更混飯。不過這老酒鬼談吐風趣橫生,狂言妄語中常夾雜些為人處事的道理,想來這是老酒鬼年過半百閱歷所得吧?
“莫怕,老夫幫你!”老酒鬼跳下床踉踉蹌蹌走來,想是喝得酩酊大醉了,揮手講狂言。
“喝你酒,莫叨叨!绷盒闫擦似沧欤嗄陙碓缫蚜曇詾槌,有煩心事時這老酒鬼說的話都懶得去聽,反正也無用。
老酒鬼搖頭晃腦,大喝:“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何人負你心了你就嚷個不停!绷盒阋娎暇乒頄|倒西歪,覺得好笑。
“陳滑頭不幫小酒鬼就是不幫老夫,自然是負于老夫!崩暇乒砗詠y語,“就是搞不懂讀書人,殺人都如此文鄒鄒,要老夫說,一刀就讓那康賢老兒頭顱做尿壺,不就完事了!
“要真如此容易多好。”梁秀淡然一笑,話語之中,似微微感慨,心情稍有些復雜。
老酒鬼偏偏斜斜好不容易走至桌前,提著銅鑼朝門外走去,想是到了打更時辰。
“哐啷!
老酒鬼差點被門檻絆倒,好不容易站穩,猛勁一敲銅鑼,喝道:“只要骨頭硬,方能站得穩。”
佝僂背影朝古城去,一步一個踉蹌。
“好一句骨頭硬!绷盒阃h去的老酒鬼笑了,“好一個老酒鬼!
說完也不再逗留,朝梁王府行去。
……
一路走回江夏第,不出所料趙雪見正抱膝坐在院門處,一只纖細玉手在地上轉呀轉呀,兩眸注視腳尖發著呆。
梁秀輕步走至其身旁,伸手將其烏絲搗亂,也坐在檻上,笑問:“想什么呢?”
“世子什么時候回來的?”趙雪見梳得一絲不茍的發絲被梁秀擾亂,也無半分不悅,扭頭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梁秀。
“老酒鬼說豺豹夜行,師父說初生牛犢不怕虎,當如何呢?”梁秀長嘆一口氣。
趙雪見哪里答得上來,低頭玩泥。
梁秀喚下人要來今日陳挫所給的那本薄冊,半躺于臺階細細看著。
十七年前**策初,陳挫獻策南延王,從此南延政權三分制,世人稱之三足鼎立。
南延王下,執政分樞密院、政事堂二府為主,又設三司為輔,意在分割二府財權,利君主**。
當下**年間,邊境無大風浪,為避免武官權傾,南延設樞密院,由文官孔繒掌南延軍權,呈武官握兵無權,文官掌權不觸實的局勢。
孔繒,字嘉賜,官貴從一品,凡軍事之措置,均由樞密使秉南延王意旨決定執行。有大樹可乘涼,自然生出以樞密院樞密使孔繒為首的孔派。
亦不能讓樞密院一家獨大,從而衍生出政事堂,以作相互權衡制約。
政事堂會議常設,乃協助梁沼統治南延境內的最高議事機構。因此有了以政事堂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徐世為首的徐派。
徐世,字鴻禎。中書門下平章事亦官居從一品,政監中書省及尚書省六部。
二府自然不可一官居之,這也就有了與孔派、徐派相僵的康晁派生出。
康晁派以樞密院副樞密使晁昌、政事堂參知政事康賢二人為首,兩人皆是正二品高官,雖說官降孔、徐二人半品,獨對其一不可敵,但康晁亦掌二府政權,相結之下不亞于孔、徐當中其一。
布政使司、按察使司、都指揮使司統稱三司,三者分掌南延行政、司法、軍事。
三司雖不及二府,卻不受其縛,跳出二府管轄且分割其權,從而削弱二府執政行權。
至此,南延政分孔、徐、康晁三派,其下羽翼相當,衡政。
“師父實乃鬼才,如此政策堪稱無缺。”梁秀雖從小便知此策出自陳挫之手,可在此之前并未詳聞,如今觀后不禁感嘆。
陳挫不為世人所知,隱于梁王府中多年,整個南延知此策出自何人的也寥寥無幾。
世人僅知南延王帳下不問世謀士政才頗多,卻少有知其名姓,聞名在外的也就軍師李楨一人。
“孔派孔嘉賜、徐派徐鴻禎!绷盒憧谥械驼Z著,“康晁派康賢、晁昌,糠糟!
此三派梁秀打小聽陳挫講說,早可倒背如流,可往下黨羽分流所知就甚少,如今光一想,就覺得欲動其一頗為棘手。
一旁的趙雪見隱約聽到梁秀說些什么,扭頭問道:“世子在念些什么?”
“唱戲。”
“世子不會唱戲的!壁w雪見知無趣,撅了撅嘴低下頭搗鼓著泥。
“這不學著嘛!
“哦。”
梁秀見趙雪見這般模樣好生乖巧,又伸出手將其發絲弄亂,趙雪見瞪了其一眼,嘟了嘟嘴倒也未說什么。
“康晁派混雜,黨中聚布政使翁杭、按察使朱亮!绷盒隳,眉頭微皺,腦中急速思索。
三司除都指揮使陳鋌駐于邊境監管軍事,很少插手地方政治外,其余二司掌蘇州政務。
布政使翁杭,字應怦。負責征收南延各地賦稅及財政收支,統計南延各府戶籍、稅役、民數、田數等民事內容。
按察使朱亮,主赴各道巡察、考核吏治,管南延境內刑法之事,在蘇州城中其權不容小覷。
三司康晁派獨占兩司,康晁派在地方做事走動可說是順風順水,從而也就有了暗中做花窯、賭坊,以及私販黑鹽謀獲暴利等勾當。
梁秀眉頭微皺,喚道:“水官!
“臣在。”水官一襲紅錦袍,瞬息即到。
“今夜清樂樓外暗巷,你可是殺了人?”梁秀問道。
梁秀貴為南延世子,想要其死的人數不勝數,不過來者大多都還未能見到世子就死了,此中水官功不可沒。
水官頷首道:“巷中臣劫殺七人!
“可查得來歷?”梁秀皺眉。
“查得七人皆為徐派走狗!
水官不會無故殺人,出手劫殺就說明此些人動向不軌,應是想對梁秀動手或暗中監視,可為何徐派會派人監視甚至想殺梁秀呢?
亦或者說,監視清樂樓,殺接近姽婳者?
梁秀點了點頭,腦中略作盤思,又問道:“可還查知別的?”
中書門下平章事徐世,此人梁秀倒是熟悉,每逢春節此人都會到梁王府中做客,幼時梁秀平日里也愛去徐府尋這位徐伯伯。
徐世在南延仕途已至峰頂,這些年為人處事不露圭角,可其下爪牙為何會伸向清樂樓?
想來此中,不簡單。
水官稍作回想,說道:“夜中臣還見另一批人,與此些徐派鷹犬相當,被常元甲劫殺!
“甲青刀客常元甲!绷盒愠了寄睿疽馑偻讼。
甲青刀客常元甲,境入尊氣,善使一手甲青刀技,憑此在江湖成就不小名氣,被康賢收作貼身護衛多年。
靜思許久,梁秀不由自主笑道:“本是蜻蜓一點水,不曾想點出水中蛟龍盤踞!
“世子又在說些什么?”趙雪見扭頭問道。
梁秀站起打了個懶腰,隨手摸了摸趙雪見的烏發,笑道:“垂釣江鯉,走,更衣沐浴!
話音剛落像是想起了什么來,摁住趙雪見的腦袋不讓其站起,正色道:“我自己去即可,你且休息去!
話落人留影。
……
蘇州,參知政事康賢府上。
康賢與晁昌對坐品茶,康賢望著空中明月,緩緩道:“逮到孔派鷹犬,孔嘉賜想是要坐不住了。”
“唉,本官竟未曾想到會是孔嘉賜。”晁昌嘆聲道。
晁昌年近半百兩鬢斑白,穿著紫常服腰間別金魚袋,頭戴幞頭腳穿革履。
康賢緩緩晃動手中茶水,沉聲道:“嘖,為何總覺得此事蹊蹺萬分,元崇兄所說應是那徐派才對罷?”
“暗棋所傳是自徐派來!标瞬h首沉思,“那徐鴻禎或是要…瞞天過海?”
兩人心中一驚,相互對視眼中都有幾分猜疑。
“如此也是不曾想錯,徐鴻禎欲用此法引我康晁與那孔派相殘,再坐收漁翁,倒也不是不有可能!标瞬従徴f道。
“清樂樓來信,姽婳已被貴人接走!笨蒂t說道,“以本官看來,更像是孔嘉賜從中做鬼!
晁昌兩袖一抖,冷哼道:“好一個孔知院,哼!
“哈哈哈,元崇兄說笑了,晁知院與之不分軒輊呀!”
……
蘇州,樞密使孔繒府上。
孔繒一襲紫金紋袍,臉色焦黃兩腮微陷,尖顎向前探出,披頭散發在廳中來回踱步,眉頭緊皺嘆聲道:“方寸已亂。”
一旁有人低頭沉默,心神不定。
“這康賢想是查得些許毛腳,近日才會日日游戲清樂樓中,不當讓人去的呀。”孔繒焦心如焚,“徐派走卒可在?”
“小的到時暗巷已空無一人!
孔繒眸中悔青,前些日子康賢設宴清樂樓就讓他覺得心生不安,好似這康賢已嗅出點腥味來。
那康賢連日往清樂樓,前幾日孔繒不敢派人前去,怕的就是被人阻殺,直到今夜見風聲漸低才讓幾些鷹犬前往,沒想到還是死了。
“得謀些動作,莫要讓孔派人被查來!笨卓曀妓髦澳銇,如此…”
……
蘇州,中書門下平章事徐世府上。
“你所言是真?”徐世火燒眉毛,“如此說來康伯德早知當中有貓膩?”
“不好講,這康伯德奸猾得很。”一旁一位穿著相當的人沉思片刻才回道。
簽書院事丁章,字成文。官居正二品,樞密院除正副樞密使外大權高官,設此亦可說借力鼎衡樞密使,凡邊防軍旅之常務,與三省分班稟奏。
徐世兩手相攏,沉聲問道:“成文,此事依你看,當如何做?”
“我等最初以這姽婳作軸是因何?”丁章笑里藏刀。
一語點醒,徐世撫須笑道:“姽婳原屬翁應怦府中,此中一撇,得以保下府內知己!
如此說來,徐世對此事早有深謀,想來那布政使翁杭要成替罪羊羔了。
今夜,蘇州城中暗流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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